坚硬的食物,即使这样十年左右臼齿也会脱落。
牙科是司俊陪着祁奂晨去看的,听到这些後果,也并没有什麽报复的快感。
不管祁奂晨心里是怎麽想,以後会怎麽做,司俊说算了,那就是算了。
他不会阴奉阳违也不会伺机报复,即便是心中有根刺,也不会再去扎祁奂晨。他只是更加努力的锻炼身体,学习各种搏击技巧,他想变得更强一点,不再轻易受伤,不再让自己失去反抗能力,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祁奂晨的脸消肿以後,迅速恢复了花花公子的生活,甚至变本加厉的几天就换一个女人,大有弥补之前半个多月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的架势。
以前司俊对他这样的放荡有所腹诽,现在却有松口气的感觉……说到底,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完全的做到心无芥蒂。
而祁奂晨要比司俊自若的多,显然上床做爱对祁奂晨而言根本就和吃饭喝酒一般平常,即便是吃惯了甜口的人偶尔吃了一顿辣,新奇的感觉也只能保留到下顿饭之前。
对於这一点也算是在司俊的意料之中,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心胸并不宽广,甚至可以说是狭窄的祁奂晨对那一拳的反应也很平淡。
司俊本以为那天祁奂晨的示弱只是权宜之计,自己肯定要付出代价,可是没想到祁奂晨居然就咽下了这口气,就是在脸肿得只能吃流食时,也没抱怨。
唯一一次提及那件事,就是在沈思远好奇跑来探病,一边拍桌子大笑他像个猪头一边问是哪个女中豪杰为民除害的时候,祁奂晨别有深意的看了司俊一眼,打趣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因为这句话,司俊在健身中心多打了两个小时的沙袋,最後一拳挥出去後就虚脱般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双手撑地,看着被汗水打湿的地板,司俊苦笑起来。
突然怀疑自己反应这样大是不是有“自作多情”的嫌疑,潜意识里还总担心祁奂晨打自己主意,其实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搞不好那一晚对祁奂晨而言,也是噩梦一般的经历呢!
“你这样没节制的练习很容易受伤。”邹杰走了过来,将一块厚毛巾盖在司俊湿漉漉的头上。
因为误伤他而心存愧疚,邹杰对司俊更是倾囊相授,不光是搏击技巧,还包括体能、心态和实战训练,俨然已经成了司俊的专人训练师。
脱掉被汗水浸透了的背心,司俊低头看了看手臂上颇具规模的肌肉。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的力量速度都在短时间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是现在的他打出愤怒失控的一拳,祁奂晨的下场恐怕不止是牙齿松动,而是轻则脑震荡,重的话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肌肉会最大限度的保护他不受伤害,也能让他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一招制敌,强壮的身体让司俊越发的安心,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软肋,可是後来才渐渐明白,所谓软肋,就是不仅不舍得去除,还要死命保护的存在。
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运动外套,司俊步行去学校行使司机的职责,远远的就看到祁奂晨身边围着一群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学生,叽叽喳喳的问着什麽。
祁奂晨的演技一如既往的糟糕,恐怕只有那群眼里只有美男子的小女生看不出这位努力露出笑容的大学生哥哥已经烦躁到恨不得把她们一脚踹到隔壁医学院的解剖室里了吧!
看到司俊,祁奂晨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抛下小女生们跑了过来,一把搂住司俊的脖子,一边和小女生们说“不好意思我朋友有急事找我!”一边拽着他大步往外走。
“你总算来了,我要被那些小丫头烦死了,要不是其中有副校长的侄女,谁理她们!”
司俊瞄了一眼那些恋恋不舍的女孩,她们年纪虽然不大,却也不乏长相标致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祁奂晨撇了撇嘴道:“我对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没兴趣。”
这倒是,祁奂晨猎艳范围广泛,年纪小的不是没有,但的确很少对普通的学生妹出手。估计是高中时代就很受欢迎,该玩的类型都玩过,早就对水手服清纯少女免疫,一点刺激的感觉也找不到了。
正想着,胳膊突然被挎住,祁奂晨缩着脖子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司俊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相信祁奂晨也感觉得到,但他没放开反而贴得更紧。
“起风了,好冷。”
已经是深秋,尽管地处温润的南国海滨,像祁奂晨这样只穿一件单衣还是难以御寒,更何况他还是虚寒的体制。
低头一看,果然见他白皙的颈项都被冻红了。於是司俊没有挣开,只是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把祁奂晨拖上车。
打开空调,暖风一吹,祁奂晨整个人舒展开来,单手撑着脸颊冲着司俊微笑:“有你这样的弟弟可真幸福,又是司机又是保镖又是棉袄,简直夫复何求!”
司俊不得不承认,祁奂晨这样微笑的时候很有魅力,换成女人被那样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就算明知这是一团会灼伤自己的烈焰,也会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吧?
“去隔壁接人,今晚我们要参加一个化妆舞会,你明早去她家接我就行了。”
祁奂晨的最新女友是隔壁医学院的一个临床博士,那女人长得很漂亮却一直乏人问津,据说她最喜欢用手术刀削水果用人骨头当钥匙链。这古怪的性格和嗜好让其他男人避之唯恐不及,对祁奂晨而言却是极大的吸引力。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得手,不过今晚应该会成就美事。
第二天上午,司俊去女博士家接人,本以为要等一会儿,哪知他刚停好车祁奂晨就出现了。一夜风流,本应该神采奕奕的人意外的有些无精打采,一上车,就靠着车窗眯着眼睛打起瞌睡来。
这样的状态实在不好界定是被榨干了还是没得到满足。
将祁奂晨送到学校後,司俊沿着小路往健身中心走,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在眼前纷落。
他来的时候还是早春,眼看着树梢又黄变绿再变黄,一转眼离家已经八个多月。
码头那边祁山海没有再派负责人过去,当然派也没用,要是把袁劲他们逼急了,搞不好还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况且有他这个质子在手上,码头的收益就要一分不少的上缴。
只是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什麽时候才能到头呢?
目前祁山海对他的态度基本就是无视,见他成了祁奂晨的小跟班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这是观察还是拖延?
司俊猜测着祁山海的想法,到底是打算磨平了锐气培养出奴性後放他回去接替父亲的位置为他们祁家买命?还是等时机成熟就把他和父亲余下的势力斩草除根?
脑子里想着事情,观察力自然就下降,直到听见脚步声,才反应有人跟着自己。
司俊维持着原有的步频走到拐角处埋伏起来,等跟踪的人一靠近突然闪身出来,倒吓了对方一大跳。
“啊──小二哥?!”
司俊打量着眼前这个抚着胸口,惊魂未定的短发女孩,迟疑的开口:“小雅?”
“真的是小二哥!”女孩绽放出甜美的笑容,仰着头啧啧叹道:“小二哥……你现在好高好帅,我都不敢认了呢!”
“怎麽?我在你印象中很矮很挫吗?”
“没错啊,小二哥明明是个小矮人嘛!”女孩踮着脚攀住他的胳膊,俏丽的短发在他肩膀处蹭来蹭去,像只撒欢的小麻雀。
当初母亲为了嫁给父亲,虽然和外祖父断绝了父女关系,但和舅舅感情一直很好,司俊和舅舅家的表妹方雅自然也很亲近。
他在外祖父那边排行第二,但只大方雅半岁。小时候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发育的早,她比司俊高,就不情愿叫他哥哥,干脆喊他小二哥。
俩人最後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司俊母亲过世的时候,一晃这麽多年,若不是小雅叫他,他是决计认不出来的。
兄妹重逢,自然要好好叙叙旧,司俊带她到附近一家奶茶店,点了招牌的甜品,小雅皱着鼻子说吃这些东西会发胖的却不停的往嘴巴里塞,还把司俊的份也挪到自己面前。
虽然多年没见,但司俊还是觉得和这个妹妹无比亲近,仿佛回到了母亲还在世,俩人为了抢一块糕点大打出手的年幼时光。不过现在的妹妹已经长成明艳动人的小美人了,五官和年轻时的母亲十分相像,於是司俊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
伸手擦去女孩嘴角的蛋糕渣,司俊柔声问:“现在还没放假,你不好好在家乡读高中,怎麽来这边了?”
“我学美术,要提前艺考,也顺便来选选学校。小二哥,你考上F大了?”
司俊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如果半年前能正常参加联考,以他的成绩是一定能考上F大的。
“F大的文化分数线太高了,我一点把握都没有,还是小二哥厉害,要是爸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说着,女孩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唉……自从姨妈去世以後,爸爸就不肯再提起你们的事情,也不准我多问呢!”
提到舅舅,司俊不禁有些愧疚。
母亲去世时舅舅找到他,希望他能过继到方家,远离黑道纷争,但是他拒绝了,舅舅失望之极也愤怒之极,拂袖离去後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恐怕也是怒其不争吧!
“你回去好好念书,一定能考上,舅舅会更加高兴的。”
“小二哥……我问你哦……”方雅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害羞的问:“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同学吗?”
“谁?”
“就是那个带我们参观学校的学长啊!你来找他的时候,我没敢认你……今天要不是你藏起来吓我,我也不太敢认的。”
原来,小雅也在昨天那群围着祁奂晨叽叽喳喳的小女生里面。
提起祁奂晨,司俊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我和他……不太熟。”
“小二哥你骗人,我明明看见他一直抱着你的胳膊,和你感情很好的样子!”方雅托着下巴,脸颊微红,几分羞涩几分憧憬:“我要是能考上F大就好了……这样小二哥和那个人……都是我的学长了!”
“离他远一点!”看着对面的女孩被他突然的低吼吓得缩成一团,司俊连忙缓和了口气,但还是很严肃道:“他……他是个很花心的人,不要喜欢他。”
方雅顿时涨红了脸,拿勺子敲司俊的手,腮帮子鼓了起来,气呼呼的说:“小二哥,你说什麽啊?我只是随便问问……真是的,谁喜欢他,只见过一面,都没说过话呢……我又不是花痴!”
“那就好……”闻言,司俊松了口气,安抚似的揉了揉女孩的短发。
刚才的确是他反应过激了,且不说小雅对祁奂晨的好感有限,就算她是真喜欢祁奂晨,祁奂晨也看不上小雅这样的黄毛丫头,更何况艺考只有一周时间,考完她就要回去准备大学联考,能不能考上F大还是未知数呢!
F大地处大学城,周围有十几家高校,司俊将方雅送到另外一家综合大学的艺考考场,在女孩进去前忍不住叮嘱:“这几天你考完试就乖乖的和同学在宾馆呆着,不要到处乱跑,有什麽问题就给我打电话,我有空也会来找你的。”
女孩皱着鼻子,推他的胸口,嫌弃道:“知道了,小二哥……不要老气横秋的行不行,你才比我大四个多月!”
“大一天我也是你哥,快进去吧!”
看着女孩的背影,司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