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中洋溢著极强的自信。不等周缺反应,他自顾自的说著:“来这里的,肯定和MG有关,难道是公司的艺人?”
周缺心中一跳,男人却自己否定了这个真相:“不……你这样的相貌气质,又是这样的年纪,不走红是不可能的,国内如今有名的明星们我都见过……莫非你是做幕後的?”
说到这里,他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惋惜之意,似乎觉得以周缺的外表种种,不去做艺人实在可惜。
肌肤的感觉似乎适应了些,周缺不自觉有了些笑意,他眉眼温柔,情不自禁恢复了些,言笑晏晏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做幕後的呢?”
“哦?”男人仍未放开钳住他下巴的手指,不仅如此,还探出了中指,轻轻勾刮他下巴嫩肉,这对待宠物般的举动自然让周缺有些气恼,他强行扭转了头,把那几根手指甩开,又站直了身体,坦然的面对他:“问别人名字的话,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吗?”
男人不以为意的收回手,姿态潇洒漫不经心道:“你想知道?”
“什麽?”周缺又是一愣,这人处处和他见过的人不一样,以他二十多年的阅历,竟从未遇到这种人物,不禁大为讶异。
起初发现自己皮肤饥渴症被这个男人引得爆发的狼狈已经不再,镇定许多的周缺笑了笑,往旁边走了步躲开男人的正对面:“既然不说,那就没必要认识了。”
相互结识也看个诚意,这男人的身上,可丝毫看不出这些东西。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了。
刚开始进入公司的时候,他也遇到过不少自以为是的家夥要来潜规则,殷勤者有之、自大者有之,他都一一挺过来想办法拒绝了,到现在就剩下最後两年了,面对著眼前这也略表现有那种意思还明显不好对付的男人,他不想在节外生枝了。
而且,他的肌肤饥渴症偏偏……
敛了眸中神色,周缺礼节性的微微一笑:“那麽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头也不回的开门走出去,又被进门的人撞个满怀。熟悉声音顿时在耳边叫起来:“哎哟──周缺你个家夥!”
“阿天?你不是在忙?”周缺愕然反应过来,忙把人扶住,一面说著:“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是你……那这样正好,我看很多人都走了,左右也没我什麽事,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
穿的花里胡哨的阿天站稳了,习惯性又是一顿数落:“我不是告诉你太子爷没发话所有艺人都不准走麽!就算你根本不想混下去,也别拖上我得罪未来老板……哎?哎?哎?祁祁祁……祁少?”
顺著他的目光看去,黑衣男人勾起了嘴角,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你也是公司的艺人……”
“看来,MG需要整理的地方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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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墙上的时锺已经跳到晚上十二点,周缺看了一眼,深深叹气。
与即将拥有公司生杀大权的太子爷第一次见面无疑不甚愉快,阿天不知所以,只顾著献殷勤也让他颇为尴尬。还好阿天知道他巴不得早点逃走,介绍时候并没怎麽谈到他。
可是,没想到的是,祁尚似乎真的对他感了兴趣。重新回到酒会後,虽然本人被重新包围没怎麽有空闲管他,却命令阿天看住周缺,说一会儿还有话对他说。
新见面的公司小开与旗下三流艺人能有什麽话说?周缺百思不得其解,坐回角落里的座位上,一半无聊一半想知己知彼,於是掏出手机来上网Google。
祁大少半只脚在娱乐圈内,即使多年混在国外,也没能在国内媒体上销声匿迹。标准富二代的噱头、MG唯一继承人的地位、出色的个人履历都是新闻的宠儿,还有形形色色与明星们的绯闻──虽然身在国外,其实却是祁家老爷子默许的开拓海外市场,也就是说,祁尚并非对公司事务什麽都不懂的无知二世祖,而是从十五岁起就接触社会阅历手段都丰富的管理老手。
传说这位太子爷男女不忌本钱雄厚,对待情人们也都大方恩厚。只是佳丽三千难免挑花了眼,能得到他长久中意的却不多──祁大少换伴儿的速度比得上换衣服,一旦分手,更是不会再看从前一丝一毫,端的是潇洒无比。
饶是如此,他的身份家世相貌等等,都让人飞蛾扑火,真跟周缺对罗穆说的那样似的,有的是人想爬上他的床。
刚才在洗手间里,祁尚很明显对周缺有点意思。只是周缺心里对自己清楚得很,娱乐圈随便拉出一个都外表上乘,他年纪渐长早过了少年明豔期,也不会谄媚讨好别人,更没什麽可以求助於祁大少……想来想去,如果祁大少是有别的原因找他也就罢了,若是“潜规则”那一套,他婉拒之後最多被冷藏,正好把剩下两年的合约也就此结束,自自由由得去做自己个体小老板。
打定了主意,他也沈稳下来,目光又寻找到酒会大厅正中间与人寒暄的祁尚,那人西装笔挺,身材英伟,花心资本有恃无恐。而恰在此时,祁尚像是察觉到了什麽,深沈视线猛地回望,四目相对,周缺心里一凛。
这……简直是被电到了……
怪只怪祁尚太过出色,周缺慌乱生硬转移开自己眼神,止不住的又开始胡思乱想。皮肤饥渴症爆发时的种种感觉故态复萌,让他心底挠痒痒似的再生渴望。他也是二十六岁的人了,却连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也没谈过。这一回遇到了祁尚,难不成……难不成真的要栽了吗?
这样的男人,明显不是自己可以对付得了的。
不能这样……稳住自己心神,周缺鸵鸟似的想暂时躲避开棘手的眼前。口袋里的电话忽的嗡嗡震动,拿出来一看,是黄岩。
黄岩是他店里的服务生,也是他老乡,还与周缺有点远方亲戚的关系,论起来能叫上一声表兄弟。
他和他一样是孤身来这城市里打拼,黄岩老家没什麽人了,把周缺当亲哥看待。小夥子老实本分,一直都在他不在的时候把店里照顾得稳妥,对他也一片热忱。
因此,黄岩上个月开始跟他借钱的时候,周缺毫不犹豫就借了。这一借数额虽然不大,却没想到渐渐次数却多了。
起初是几百一千,後来三五千,再後来居然算算累积有个万八千。前几天黄岩又吞吞吐吐开了口,周缺眉头一皱还是问他原因,不料听到了堪比电视剧情节的故事。
黄岩有个小学女同学,俩人认识很多年也喜欢了很多年,青梅竹马又两小无猜,约定了这辈子只要和对方一起结婚,可没想到这女同学的父亲好上了赌博。
先是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再气走了老婆。没钱赌了就借了高利贷,结果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还钱日期到了拿不出钱来,凶神恶煞的几个人就堵在门口,把女儿拉到了夜总会。
黄岩辗转最近才又找到了这姑娘。他一直凑钱,就想直接把这姑娘弄出来,带著她远走高飞,远离她那个赌鬼爸爸。
电话接通了,黄岩哭丧著声音告诉他:祸不单行,又有人陷害小姑娘,说她打碎了夜总会里的古董花瓶要赔五十万。
“周哥,我只能给您打电话了。他们说今晚拿不出五十万就把她卖到东南亚那边的蛇头……我东凑西凑也还差三十多万……只要这事了了,她就离开那个鬼地方,我们俩去领证结婚,好好过日子……”
古董怎麽会放在夜总会里?赔了五十万又有什麽用?周缺知道这是那边根本不想放人,心里为黄岩著急,又怕他忍不住又闯祸。挂了电话翻了钱包,五十万他还是能拿得出来帮忙的,他也暂时不急用钱。只是……
周缺眸中沈静,思索了几秒锺,霍然起身跟阿天道歉告别。转身就下楼开车离开。
祁尚什麽的,先放一边去吧。黄岩是他仅剩的算得上的亲人,他不能看著他再出事。
马六停在夜总会门口,周缺走下车抬头望了一眼,不禁眉头紧皱,心里也跟著咯!一下,起了几分不安。
天园这名字听起来普通,实际上却是MG公司副总之一李敏安的产业。几年之前,李敏安曾经叫他出来应酬陪酒,被他婉拒过两次。他为人心胸狭窄,只怕内心记恨。周缺要是一心想火,他势必出手打压。可周缺无心在娱乐圈发展,他便没了报复办法,正是窝火没处发泄。偶尔见到了,都是态度不怎麽样。
听说李敏安十分喜欢这里,平日里招待客人或者闲暇无事,都喜欢在这里泡著。三楼以上是VIP区域,不是贵客更上不去。巧的很,黄岩喜欢的明美,今天就是被能上三楼的客人叫了去。
周缺外貌气度不凡,服务生一时也拿不准他身份。他带著黄岩虚张声势说要点明美今晚出台,值班经理作势道:“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明美今天被别的客人点了,您看我们这儿美女这麽多,不如临时换个人?”
黄岩一听明美又被拉去陪客,按捺不住心头火:“你……你胡说!明美答应我不再去陪客了的!”
对著穿著简朴的黄岩,习惯看菜下碟的经理当然没了好脸色:“明美是这里的小姐,她不陪客赚钱难道叫我们去喝西北风?”连带著对周缺他也面露不善:“这位先生,您要是来玩我们欢迎,要是来闹事……嘿,也不打听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周缺皱了眉头,思衬片刻瞟眼经理名牌自如笑道:“张经理,是这样的,明美是我们的远房表妹,我们听说她在这里做事,这一次大老远的来了,只是想看看她。”
塞过去几张纸币,张经理面色好转,狐疑看了一番,招来一个服务生带他们上了三楼,谨慎敲了间房门,单独把明美叫出来。
周缺细眼看去,是个只二十出头的姑娘,清清秀秀,有一股子清新味道,果然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见了黄岩明美直抹眼泪。
有了周缺的五十万,他们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明美一刻也不愿意待下去了,领著黄岩就要去找负责人交钱走人。
周缺总觉得这事情没这麽容易完结,刚要跟著去看看情况,明美出来的那房门又被打开了,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他现时现地最不想看到的人──李敏安。
李敏安今年四十多岁,年富力强,也有中年男人发福的啤酒肚。但他身形高大并不显得如何猥琐,早年据说还做过混混,做事手段有些狠厉。二十几岁时洗白进了MG公司,一路从底层爬到了副总位置,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今天是祁尚的欢迎酒会,周缺看见李敏安提前走了的,居然这就来了这里,莫不是另有内情?
周缺站在原地还没想出如何反应,李敏安已经看到了他,还带了几分惊讶走近,皮笑肉不笑道:“周缺,你怎麽在这里?”
“我……”周缺顿时头疼,李敏安明明只是三个副总之一,却最不喜欢别人在他名字後面加个“副”字,由此可窥见他心头想法。周缺硬著头皮与他寒暄:“我是来找人的。李总您也在啊!”
李敏安一副提携员工的架势,上前硬拽住他肩膀,浑身酒气熏天,色迷迷的眼神在周缺脸上打转:“小周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里是我的地方谁不知道?你既然来了,也要跟我打个招呼嘛。”
“我真不知道您也在,不然是一定要来拜会的。”周缺尽量想远离他,没想到李敏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