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青顿时傻了眼。
原来,原来只有自己一个是傻瓜啊啊啊!!!
“一开始,郁聪也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可是后来,”玉卿的声音渐渐有了底气,“虽然我只能藏在哥哥的镜子里,和他一起上课,但是,偶尔也找到机会,向师兄师姐们打听了一下。”
全家人静静地等待着玉卿的下文。
“原来到了大学里,是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的!而且,”玉卿笑了,“如果从假期开始,就勤工助学的话,连学费带生活费,全部都是可以解决的!”
林郁青彻底呆掉了。
姥姥和姥爷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姥姥居然没克制住,呜呜地就哭了出来。
这可把自己的老伴吓了一跳:“唉,老太婆,不至于吧…”
“至于啊,怎么不至于!这么好的孩子啊,唉…真是,真是修来的福啊……”
于是这顿饭,就在无比煽情的气氛中结束了。
玉卿本来要刷碗的,可姥爷坚持不让他动手,并且亲自把他们两个推进了屋里去:“学习了学习了,最后一晚上了,要加油啊。”
林郁青和玉卿同时重重地点了点头。
要加油!要加油!!
林郁青在那张可怜兮兮的小桌子前坐下了,玉卿就乖乖地坐在了他身后的床上。林郁青拿起笔记本,玉卿就把笔给他递上去…如此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
“啊——!”林郁青拿着书,看着看着,忽然大叫了起来。
“哥哥,怎么了?!”玉卿心里一惊,忙靠了上去。
“玉卿,你在干什么啊?!”
“哥哥,你刚才说那些古文全背的话背不住,玉卿在给你画范围啊…”
“说的就是啊!!这么半天,你一直在忙活我啊!!”
“呃…”玉卿一时愣住。
只见林郁青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把玉卿从床上拽了起来,按到了桌子边:“你好好背!换我坐床上!”
“哥哥,玉卿喜欢坐在床上。”
“那哪行啊,坐一会可以,坐久了就睡着了!”
玉卿笑了:“哥哥,那是你。”
“呃…”这次换林郁青愣住。
玉卿甜甜一笑,忽然弯下身,像开玩笑似的伸出手,继而一下子把林郁青抱了起来,就像抱小孩子一样:“哥哥乖哦,好好背书,背好了玉卿喂你糖吃。”
林郁青将计就计:“我不吃糖。”
“唔?那哥哥要什么?”玉卿果然上当。
“我想吃你!”林郁青说着,攀着玉卿的肩膀,吻上了他的唇…
正难解难分的时候,客厅那边姥姥忽然叫唤起来:“青青!聪聪!媚儿的电话!”
两人只好分开。林郁青立刻恢复常态:“来了来了!”玉卿的脸却半天都是红扑扑的:“哥哥,你去接吧…”
林郁青穿上拖鞋,噼里啪啦地跑到客厅去,拿起电话来:“喂?”
玉卿在房间里静静地听着。
“哦,你在沐阳家啊!嗯,真是的,临阵磨枪,有什么用啊!什么?不快也光?切,你那不是磨枪,你那是现场造枪啊!啊好了好了不闲扯,你刚才问那句翻译是什么?哦哦!你等会,你问我等于问膝盖骨…我叫他来啊。”
玉卿不等他叫,自己走进了客厅去:“哥哥,给我吧。”
于是林郁青把听筒递过去。
玉卿似乎解释了好久,才终于解决了简媚所有稀奇古怪的问题。可放下电话时,脸上不仅没有疲惫,反而很开心。
“哥哥。”
“嗯,怎么了这么高兴啊?”
“媚儿说了一句话。”
“嗯?那家伙说什么?”
玉卿趁着姥姥和姥爷不注意,轻轻地攥住了林郁青的手:“她说,我们一起加油,大学见。”
欲孽天使 过渡卷 甜蜜假期之打工风波(一)
考完了?
考完了!不仅考完了,连那一系列让人抓心挠肝扑地撞墙的估分报志愿也全部结束了!
果然是一场浩劫。
这哪里是估分报志愿啊,简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赌博嘛。连林郁青这种三流选手也足足跑了学校四趟,用去了整整五天,请了六科老师,就差烧七柱高香,再拜八路神仙了…才终于把那点可怜兮兮的分数敲定了。问题是这还没完,分估好了,就该选学校了吧?一本的好大学去不了,但中等的还是没问题的,上海深圳的高校去不了,但北方这一片的还是没问题的…全家人在请教了各方神圣之后,在一个晚上集中开大会,经过详细研讨,反复琢磨,终于确定了几个大原则:
首先,不能冒险,咱们小老百姓人家哪有冒险的资本呐,差不多就行了,可是重读不起。再说了,咱家孩子这分选学校也没什么大难度,玉卿中等偏上,林郁青还要差些,都马马虎虎,不是清华北大的料,不过也不至于非得上专科技校,选择余地还是很大的。
其次,两个小崽子非得要在一个学校,拉都拉不住,所以既不能糟蹋玉卿的分,也不能让林郁青冒险,只好在专业上面下功夫——选的这个学校专业之间的差距是越大越好,玉卿报最高的,林郁青就报个低的好了。
最后,男孩嘛,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呆在家里人身边,总想往外跑,所以这个学校的地点嘛,最好是不在本省,让他们出去自己闯荡好了。
综上,家里人琢磨了又琢磨,推敲了又推敲,终于在姥爷上了七八趟厕所、玉卿困得倒在林郁青肩膀睡着的情况下做了决定:就去北京的R校吧!虽然名气小了点,规模也不大,不过据林郁青的老师们说就业还是不错的,这就比什么都强!但是在专业问题上,家里人又纠结起来了:玉卿是没什么问题的,第一志愿金融,第二志愿法律吧,反正文科院校里这都算是不错的;可林郁青就痛苦了,遍观他那点分能报的专业——哲学、历史、马克思主义学院、党史学院…林郁青瞪着眼睛找了半天,终于大吼了一声:“就这个了!”
大家凑上前一看,全都傻眼了。姥姥说:“这是啥专业?以前咋没听说过呢?”姥爷也挠头:“名倒是还行…问题是学了这玩意,以后能干啥呢?”玉卿温柔地看着他:“哥哥…咱还是,再选选?”
林郁青一拍桌子:“就它了吧!让我去学哲学历史马克思,还不如把我关进地窖里,再在上面贴个纸条,写上‘重点文物’!”
姥爷慢悠悠地点头:“是倒是,可这‘国学’什么的,以前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玉卿把历年参考分数线那本厚厚的大书翻到该校的国学专业那一页上,读了出来:“本学院为我校经北京市教委批准,于2006年组建,今年…呃,今年首次招生……”
“首次招生的意思,是不是…”姥姥睁大了眼睛,“这是第一届啊?!”
玉卿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啊哟,麻烦啊,”姥爷把老花镜又戴上了,“你们老师不是说嘛,问问以前毕业的学生就业咋样。这下可好了,要是报了这一个,你就成了被问的人了,没人让你问去。”
“嘿嘿,我看也挺好!”林郁青凑到玉卿旁边,和他一起看专业简介,“人家不是说了嘛,是我国古代文史哲的大综合啊,和中文差不多的吧?”
玉卿有些担忧地搓着自己的手:“嗯,哥哥…咱们还是再打听打听……”
林郁青很自然地把他的手抓在了自己手里,打了个大哈欠:“成成成,那明天再说吧!咱打听打听!我实在是困啊!”然后迷迷糊糊地转向玉卿,“你困了没?”
玉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啊…我,我还好……”
“说的是,明天再说吧。”姥爷慢悠悠地把眼镜摘下来,“我也…啊哦…困了。”
于是这个晚上,大家就在无比的疲惫和不安下睡得像死猪一样了,梦里都毫不例外地梦见各种稀奇古怪的人举着各种花花绿绿的大牌子来招生,结果每个牌子上都写着“国学”……
第二天又是一场拉锯战,第三天情况也差不多。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有一位历史性的人物,下了一个历史性的论断,终于结束了这一场历史性的大讨论。
那就是:林郁青爸爸的弟弟的妻子的父亲——一位资深老教授——给了一个建议:“可以尝试一下。”
于是,全家人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林郁青就高高兴兴地尝试了一把。有的时候,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明明自己觉得是天大的事情,别人一说,也就决定了,还决定得心安理得,好像这样即使走错了也不是自己的责任似的,而事实上是,到了最后,负责任的还是自己一个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咱们长话短说——十天以后,一表录取分数线下来了,玉卿很顺利地考上了R校的法律系,而林郁青,也没有什么悬念地进入了这个他一见钟情的学院,并且还收到了该院特别准备的印着古钟鼎文花边的录取通知书。
于是皆大欢喜。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林郁青也闲不住了:“玉卿,咱们出去干活吧!”
玉卿吓了一跳:“干什么活?”
林郁青反而吃了一惊:“你不是说,咱们假期要去打工吗?”
“啊…是啊。哥哥有什么打算?”
“哈哈,打算嘛,就是——”林郁青凑到玉卿身边,“能时时刻刻看到你就好了!”
玉卿哭笑不得:“哥哥…咱们是去给人家干活,不是去度假的…”
“嘿嘿,那怕什么!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嘛!”林郁青说着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出去找找!”
欲孽天使 过渡卷 甜蜜假期之打工风波(二)
“哦,这样啊…那还是谢谢您啊!”
这句话林郁青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
让我们来看看他的战绩:第一天,在某饭店给人端盘子,结果毁灭了两道菜零一个茶杯;第二天,去三姨的单位帮忙做临时保洁,结果运气不好恰巧赶上厕所漏水——由于没能及时遏制事态的发展以至于脏水顺着门缝直淌进主任的办公室里;第四天,跑到街道办给人做义工想积攒点经验,被派到敬老院给老人服务,结果当天晚上就把凉白开洒在了老人的裤子上…最后,姥姥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的小祖宗嘿,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盘子碟子的咱们倒是赔得起,你要是帮人家卖电脑去,我们可赔不起啊!”
“是是是…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嘿嘿!”
“啊!?还有下次啊!?”
“嗨,万事开头难嘛!姥姥你得对我有信心——”
“得!我可没那么好的心。”姥姥把一盘子烂桃子和一点葡萄放在了茶几上,在围裙上蹭了蹭湿手,“吃吧!”
“姥姥,玉…郁聪还没回来呐?”
“人家不像你啊!聪聪忙着呢,”姥姥说着拿起一个烂桃子,用水果刀削去了几乎一半,然后切了一块相对好一点的桃肉送进林郁青嘴里,“还在花店呢。”
林郁青塞了满嘴桃子,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去接他吧!”
姥姥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呀!你自己砸的场子还不够多,还要去祸害他啊!”
“嘿嘿,没事没事!他看见我一准高兴!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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