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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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战场-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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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临观也极喜欢小鱼儿。但因为不太懂怎么抱孩子,每每一抱小鱼儿,鱼儿就难受得大哭,所以后来他便不抱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家伙,时常露出温柔得叫人难过的笑容。
他说,他很喜欢孩子,可却害怕听见孩子的哭声,一听见孩子哭就觉得整颗心都会揪起来。
乔云叹息,说他其实真的是个心很软很软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永远是天使,他们来到人间,纤尘不染。疼爱孩子的人,都是善良的人。





第56章 第五十二章
 这一年的世锦赛,中国队在男单这个项目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高临观状态不佳,在八分之一决赛就爆冷出局;而另外一名老将也没进入八强。因此最后只剩下了金耀中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金耀中这一次出站前腰伤还没好全,现在又面临这么大压力,几乎所有人都不敢说最后结果如何。但高临观却坚持认为,他一定能行。
能让高临观发自内心敬佩的人不多,尤其是在羽毛球单打这个领域里。但他是真心敬佩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师弟。他甚至都不让金耀中跟其他小队员一样叫自己“临哥”,而是让他对自己直呼其名。
主要不是敬佩他的球技,是敬佩他的为人。
金耀中有一位非常严厉的父亲,就是国羽队的一名教练,金柯。他们都时常亲眼目睹金柯直接在训练场上拿拍子把金耀中打得满地滚的场景。一开始连黎远岸都非常不满,劝金柯多少要在外面给孩子留点脸面;但金耀中总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向黎远岸反复道歉。所以后来金柯打他打得再狠,旁人也不敢去劝了。
很长一段时间后,高临观才知道金柯并不是金耀中的亲生父亲。金耀中原本也不姓金。他七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双双身亡成了孤儿,而又没有什么可靠的亲戚愿意抚养他,因此他的羽毛球教练金柯二话没说就带他办了领养手续。为了金耀中,金柯连婚都没结,一个人抚养他长大;也是为了金耀中,金柯一路从市少儿体校奋斗到省队,最后进入国家队执教,陪着儿子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
高临观也问过金耀中,你爸每次打你那么狠,还不分个时间场合,你咋还那么护着他,一点都不恨他呢?
金耀中笑着说,也恨过的,但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是真心望我好,就没什么可计较了。
说起来稀松平常云淡风轻,可只有金耀中自己心里明白,他们父子的缘分是经过了多少坎坷磨难才能走到今天。
刚失去父母被接到金柯身边的时候,他的人生简直一片灰暗。因为金柯沉默寡言,又十分严厉,在训练场上只要他一犯错,金柯便把他按在腿上一顿胖揍,还不许他哭。那时他对金柯真是又恨又怕,每天夜里捂在被子里哭得直抽筋,总幻想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能哪一天突然回来把他接回家。
再长大一点,进入叛逆期时,他也曾激烈地反抗过金柯的暴力统治。摔拍子,罢赛,罢练,和一帮毛头小子打架,什么事都干过。他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他为了气金柯,故意找了盒烟来抽。那天金柯把他绑在家里的长凳上,打断了两根鸡毛掸子,揍得他屁股皮开肉绽。他声嘶力竭地哭嚎道:“你不是我爸!你根本就不把我当儿子!你就是恨我虐待我,想打死我算了!”金柯气得胃病都发了,疼得嘴唇一片惨白,却还冒雨把发烧的他背到医院,守了他整整一夜。那之后他对金柯柔顺了许多,因为他发现,挨打再痛,都痛不过看到金柯痛苦的眼神和疲惫的模样时心中翻搅的感觉。
最难忘的就是全国“非典”的那一次。他在“非典”期间,突然感冒发烧了,医院初步检查后建议隔离。金柯非常震惊,拉着他的手不停地说不可能,不可以。在和医生激烈地争论之后,金柯突然平静下来,说,“好,那我陪我儿子隔离。”当时金柯很多亲友都劝他,说你待这孩子已经倾尽心血了,不能指望他养老送终已经倒霉,现在还要陪他送命,这天下焉有是理!金柯说,我养他,从来就不是图他养老送终的。
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金柯坐在他病床前,从他腋下拿出体温计,只看了一眼就扑在他的被子上嚎啕大哭起来。金柯哭得他手忙脚乱,他不知怎么眼泪也跟着哗哗地往下掉。金柯哭着说老天要是还开眼就让我死让我儿子活吧,他还那么小,活这么几年怎么够啊。那一刻金耀中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比金柯更爱他。
他懊悔的是直到那个时候才懂什么叫父爱如山。
他庆幸的是老天真的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终于能回报这样的爱。
 “非典”那次是虚惊一场,他只是症状奇似却并不是真的“非典”,所以住了几天院就被放回了家。那之后他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严,对金柯也越来越体贴。无论金柯怎么责罚他,他都会咬牙受着,毫无怨言。只是在挨完打后,他会第一时间抚着父亲的胸口顺着父亲的背说,爸,别生气了,好好保重身体,儿子会加倍努力的。
这一次的世锦赛,黎远岸特意让金柯直接上场去做金耀中的指导教练,陪着他一步一步,从八强到四强,从四强到决赛。
拿到冠军以后,很多媒体称赞金耀中是“孤胆英雄”,因为他完成了甚至连高临观都没有完成过的壮举——在无一队友在身边的情况下,单枪匹马一路杀进决赛,勇夺桂冠。
金耀中只是把目光投向场外。
你们都不知道,在这条沉默付出的路上,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孤胆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多说什么,只是想说,因为此章饱含作者所经酸苦幸福,所以一直流着泪写到最后。





第57章 第五十三章
 乔云余剑锋在此次世锦赛的决赛里碰上了近些年新崛起的一对韩国组合——申在成和李勇登。
虽然和这对韩国新手交手不多,但他们对这个对手印象非常深刻。李勇登很年轻,才20出头,而申在成是一名老队员。照常理这种新老配的组合一般都是临时的,过渡性质,很难长久;但这一对配出来效果却异常的好,以至于韩国队完全把他们当主力培养,铁定没有拆对的意思。
申在成李勇登的风格就是擅打硬仗。他们的抢网、发接发不如印尼凶狠,但防守反击能力超强,一旦相持起来别人很难讨到好。申在成的杀球也重,原本由余剑锋保持的世界吉尼斯记录(374km/h)已被申在成刷新,改写为404 km/h,其实力也可见一斑。
所以乔云他们上场前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明白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但谁也没想到比赛会艰苦到了惨烈的程度。
第一局风云21:19分险胜,第二局申李又以21:19回敬。到了第三局,从第五分开始,两边就你一分我一分交替着赢球,比分始终胶着得一塌糊涂。
乔云的汗流得瀑布一样。但很奇怪,他一点疲倦都感受不到,只觉得特别兴奋,精神高度紧张。余剑锋也是,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乔云也能从他眼神中看出四个字:一定会赢。
 23:22。
赛点。乔云不敢起高球,在网前和李勇登使劲平抽,结果一不小心下网了。比分再一次平了。
 23:24。
 对方的赛点。在李勇登准备发球时,乔云和余剑锋默契地双双举起手,用擦汗来破坏节奏。李勇登发1号区结果没有过线,乔云激动得狠狠一拍余剑锋伸过来的拳头。
 26:25。
又一个赛点。乔云冲身后比了个“5”。余剑锋接第三拍的时候想强行扣杀,结果球撞在网带上弹了回来。这时候看台上的高临观已经看不下去,站起身准备走,被队医笑着劝住了。
 27:26。
余剑锋发球。他想了想,果断地对乔云做出了“1”的手势。真的,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顾虑。拼到现在,早就不是在拼技术,而是在拼意志。谁更硬,更狠,更果断,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当比分定格在28:26的那一霎那,乔云和余剑锋都扑在了地上,发出哭一般的吼叫。
那一刻浮现在乔云脑海里的只有一句话——从今往后,谁他妈还敢说我们打不好逆境球?
当天晚上队里搞庆功宴,乔云一改往日躲着敬酒人群的作风,热情高调地一杯一杯灌,来者不拒。
从奥运会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感觉了。虽然苏迪曼杯他和余剑锋胜了印尼报了仇,但人们会说这是团体赛不是单项赛,并不能体现出绝对实力;虽然他们也拿了全英的冠军,但人们会说那是因为决赛遇到的是英国队,运气好罢了。但这一次,白刃战般血淋淋一刀一枪和韩国人拼到最后,还有谁敢说风云不行?
乔云知道,自己心里一直压着块石头,憋着口气。和余剑锋重组之后,他比任何人都更渴望证明风云的价值。如今,他终于做到了,亲手做到了,和余剑锋一起做到了。
他看到了silver lining。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男人。





第58章 第五十四章
 余剑锋眉头皱的已经夹得死苍蝇了。
 “阿云,真不能再喝了!”数不清这是自己劝的第几遍,余剑锋两眼粘在乔云身上,满脸的苦大仇深。
乔云酒量不行,此刻早就有点倚酒撒疯的意思,通红着脸狠狠推开余剑锋试图抢夺酒杯的手,不满地瞪着他道,“你烦死了知不知道?你现在怎么回事越来越爱管我的事?动不动就不许这不许那,不让挑食……不让脱衣服……不让喝酒……余……余剑锋,你是我谁呀?”
幸好余剑锋此时把他拖到了一个角落,这些话才没被其他人听到。余剑锋扫了一圈四周,趁没人注意狠狠咬了一下某人翘的老高的嘴唇,黑着脸道,“我是你男人,你说我为什么要管你?真不许喝了啊,你胃不好,酒量也不好,再喝我可真发火了!”
乔云一下子脸涨得更红,恼羞成怒,“我我我怕你发火?就喝,偏喝!你滚一边儿去!”说着真的又拿起酒杯往许尘那边跑了,余剑锋拉都没拉住。
乔云这小性子一旦上来简直跟小孩没什么分别,余剑锋对此实在是哭笑不得。无奈,还得跟过去老妈子似的盯着他,免得真出什么事。
谁想还是出事了。乔云当晚又犯了胃病,被送到医务室的时候疼得睫毛都在发抖,好不凄惨可怜。队医给他挂好针后语重心长地对余剑锋交待,以后万万不能再过量饮酒了,酒精对胃的刺激是很严重的。余剑锋边点头边攥拳,脸色差得连队医都受到了惊吓,没再敢多说就转去忙别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余剑锋在训练场上一直散发着可怕的气场,杀球都重了好几倍,看得队友们心惊胆战。许尘悄悄对陈华嘀咕,“要现在测宝哥的杀球时速,肯定超了吉尼斯纪录!”
训练完之后也没回家看小鱼儿,而是煲好各式各样养胃的汤或粥,送到医务室去陪某个病号。乔云到不敢再耍性子了,虽然不爱吃流食,但也不想再去招惹成天臭着一张脸的余剑锋,只得硬着头皮尽力把食物都咽下去。
等乔云终于养好了病又活蹦乱跳起来时,余剑锋觉得,是时候和这家伙好好“谈一谈”了。
 “阿云,过来。”余剑锋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坐在床边上望着乔云,拍了拍身边的床板。
 房间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开的是柔和的橙色床灯。乔云从浴室走出来,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不过还是走过去坐在了余剑锋身边,“怎么了阿宝?你咋没玩电脑?”
余剑锋的大眼睛此刻有点湿漉漉的感觉,直直盯着他,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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