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把被方禹厚厚的书砸的半死的校长放在眼里。
一起听课的老师也随之跑了出去看情况。只剩下眼镜都被砸歪的秃头校长和神色尴尬的教育局的几个人了。
医务室该死的没人!方禹咬牙切齿的一边诅咒校长一边开车急速驶向医院。
到了医院,了解到女生晕倒是因为过度神经紧张加上学习的劳累,方禹让跟来的一位老师陪着她输液,又打了电话通知她的家人后准备回学校善后。
妈的,老子不干了,这破学校!方禹满脸的怒气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后化作了傻笑。于是他轻手轻脚的跑到那人身后,一把搂住了他白嫩的脖子心里纠结着啃一口的话会不会被他打死,一边故意沉下声说了句烂俗而经典的台词。
“要钱还是要命?”
所以现在方禹抱着抽痛的肚子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错误的了。
“哼!”张小唐从鼻子里挤出了个鄙视方禹的声音,再回头看向停车场时,已经没了刚才的人影,他泄气的垂下肩膀。
方禹好不容易站起身,面色痛苦。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跟踪我?”张小唐叉腰质问眼前这个祸害。
“冤枉啊,我可是有事来的!”方禹忙挺起胸膛为自己澄清。
听了方禹刚才在学校的壮举后,张小唐“啧啧”了两声,围着方禹转了转。
“看不出来啊,你还蛮有骨气的嘛。”
“那是当然!”方禹昂头,自动过滤掉了张小唐语气里的挖苦。
“对了,小唐你又为什么在这里?”猜也知道是来找杨靖安的,方禹还是酸溜溜的问。
又想起了刚才的可疑情形,张小唐考虑了下还是把事情告诉了方禹。
方禹皱眉想了一会,大概有了自己的猜测,不过他没作声。
手机响起。方禹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喂,张老师?”
“喂,方禹啊,你们班这个女学生醒了,正找你呢,你已经回到学校了么?”
“还没呢,还在楼下大厅,我这就上来。”方禹快速挂掉电话,拉着张小唐往电梯跑去。
张小唐被他拖着,不明状况的跟着往4楼去了。
“没事了吧?”方禹推开病房的门问。
“方老师,对不起,我……”韩静婷坐在床上绞着手指很羞愧的说。
“我先回去了,她家长估计也该来了,我去安抚下你班学生。”一戴眼镜中年男子拍拍方禹的肩膀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张老师。谢谢啊!”方禹点头,看着男子走出了病房。
“静婷,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以你的成绩真的不用再这样拼命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每天熬夜看书的?看你,黑眼圈,脸惨白的,想吓到老师啊。”方禹摸摸女生的头,半开玩笑的说。
“听我的,以后该休息就休息,离高考也没多久了,不许这样逼自己。”
女生松了口气,红着脸点点头,她一直害怕方禹会怪她刚才不争气。
张小唐摸着下巴站在门口。这祸害摆起老师架子来也挺像模像样的嘛,他心想。
这时门被“彭”的用力撞开,要不是张小唐闪的快,估计女生躺的病床就得让给他了。
“喂,小心点啊!”张小唐拍拍心口,惊魂未定。抬头指责撞门进来的人,却在看到来人后大叫起来。
“是你?!”来人也一脸惊讶的指着他,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方禹疑惑,这谁啊,和小唐怎么认识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番外~~张小唐和杨渣渣~~
啊,程翰被我遗忘了,其实我还是挺萌这娃的,找个时间把他的小攻踹出来。
话说如果单开个坑写程翰的会有人看么……
11
11、番外一 人再无少年 。。。
十七岁之前,张小唐是个内向且沉默的少年,虽然后来由于某些原因导致他神经比腰粗,各种的二缺,但我们仍然不能否认他曾经是个走着忧郁路线的纤细少年,只能说,时间是把不锈钢的杀猪刀啊……
而那“某些原因”,无疑的,杨靖安占据着极其重要的部分。
张小唐五岁时,父亲跟母亲闹离婚未遂,于是整日在外与一群狐朋狗友喝酒作乐。张小唐记得,那些日子里,母亲抱着他坐在家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结果有一天等来的只是父亲因醉倒在马路上被车撞死的消息。
接着母亲把张小唐托付给了住在对面院子里的季大妈,跟前来通知的警察去了医院。
张小唐已经记不清母亲当时的表情了,只是搂着他的双臂合的紧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后年幼的张小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季大妈家的小院子里,托着下巴看着季大妈家与自己家之间的一条小路上不多的来往路人。就连他最好的朋友程翰隔着矮矮的院墙喊他去玩,张小唐也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我在等妈妈呢,妈妈让我在这里等她!”程翰只好跑开了。
就这样一直等啊等,不知等了多久。后来,下起了小雨,清冷的细雨,打在院子里的迎春的花瓣上,也打进了张小唐的眼睛里。
于是张小唐伸出小手使劲揉啊揉,眼睛里的水渍却越揉越多。
季大妈端着张小唐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站在门口叫他:“小唐啊,乖,先来吃饭了,你妈妈……一会就回来!”
张小唐执拗的盯着对面的家门,不停地小声说:“我要等妈妈,妈妈让我等她。”眼里不断有东西落下,张小唐干脆不擦了,紧紧地盯着前面。
季大妈鼻子一阵发酸,双手颤抖,端的盘子也跌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她扑到院子里,紧紧把张小唐搂进自己的怀里:“我可怜的小乖……”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却经历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事情,季大妈忍不住的心酸泪流。
“我可怜的小乖……”这句朴实却包含心疼的话落入张小唐的耳朵里,让他想起了自己更小的时候,母亲也曾这么温柔的叫过自己,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再没感受到母亲的疼爱。
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间有人来安抚他,就会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张小唐回搂住季大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雨水凉凉的,张小唐的脸颊和手也凉凉的,唯一滚热的是张小唐再也压不住的泪水。
季大妈把张小唐抱进屋,用毛巾把他擦干净,换下湿掉的衣服,裹了一层毯子放到床上,轻轻拍着他的小肚子,慈爱的给他唱着小曲,张小唐慢慢闭上了疲倦的眼睛。
“睡吧,睡醒妈妈就回来了。”季大妈红着眼轻声说道。
可是张小唐的母亲再也没有回来。
张小唐幼儿园也不愿意去了,整天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家的门,有时候小声哼着母亲教给他的儿歌,不哭也不闹。
后来周围的人闲话说的多了,张小唐也听到了一些。例如母亲不要他了,独自离开A城了。可是张小唐都不理会,只是一直一直的等着母亲出现在他的面前,就算是骂他呆,骂他笨,骂他像父亲一样没用。
后来的后来,季大妈收到了一封信,抱着他哭了很久,他也没有什么感觉,他只要母亲,其他的都跟他没有关系。
记忆从一场高烧后开始模糊,张小唐开始不再整天想着母亲,安心的去幼稚园,然后是小学,初中。懂事后的张小唐也开始怀疑,自己依恋的那个女人真的存在么,真的值得他再去想念么。
为了照顾张小唐,季大妈拒绝了儿子要接她去S城一起住的的要求。在A城中心租了间房子,也方便张小唐上学。
每隔一些日子,都会有人寄钱来,季大妈总是支支吾吾的说是自己儿子寄来的,张小唐也不去追问。
这时的张小唐已经知道,爱屋及乌,反之亦然。不同于相貌平平的母亲,张小唐长的偏向于父亲的俊秀,他完全可以理解,母亲不想看到他的心情。
张小唐只是想,有季大妈对自己无私的关爱,属于他的这个小小的世界已经很完整很美好了。至于家庭、父母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可惜,在张小唐高二的那年夏天,这个世界还是出现了裂缝。
算一算已过了十二年了,季大妈也六十多岁了,人老了难免会有一些病痛,所以觉得最近一阵子开始频繁头疼时,季大妈也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张小唐放学回家,刚进门就闻到一股菜糊了的味道,张小唐疑惑的走进厨房,却看见季大妈倒在地上。
那是自从五岁知道母亲不会再回来后,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惊慌恐惧感。
救护车来了之后,张小唐浑浑噩噩的跟到了和宁医院,又根据电话薄给远在S城的季大妈的儿子打了电话。
“你是病人的家属么?”一脸严肃的医生拿着季大妈的脑部CT片问张小唐。
张小唐咬了咬唇,点头。
虽然看不懂医生指给他的片子上的阴影,混沌的脑子里也听不进去医生的话,但是张小唐知道,他的世界可能已经开始崩裂了。
签了手术同意书后,时间一分也不能耽搁,张小唐跟到八楼的脑部手术室,看着手术灯亮起。
张小唐开始慌乱而不知所措。他拉住每一个路过的医生护士,不停的问:“她会没事的对么,季大妈会没事的对么?”不停的,不停的问。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给他肯定的答复。医院就是这样一个必须谨言慎行的地方,万一给了病人或家属错误的希望,将带来无尽的麻烦。
张小唐锲而不舍的追问着,使得那些医生护士不得不远远的躲开他。
张小唐终于安静下来,他蜷着身子蹲在地上,食指含在嘴里,被咬的血迹斑斑。
而不远处,一个人一直在看着他。
杨靖安知道自己不该管这些闲事,作为一个年轻有前途的骨科实习医生,他只需要好好的跟着自己的指导医生完成自己的实习期就可以了。
但是那一天,他来到八楼替导师拿一份资料时,看到那个满心害怕却强作坚强的少年时,不知为什么,少年拙劣的伪装让他为之一动,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是为了最亲爱的一个家人而选择学医,却渐渐的,因为许多世俗的原因,选择了做一名利益丰厚的骨科医生。
杨靖安内心复杂地走到了张小唐的身边,蹲□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会没事的。”
听见了自己执著于的肯定答案,张小唐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抬起头,眨眨通红的眼睛,压回了即将流出的沉重。
“你当然这么说,里面的人又跟你没有关系!你们这些人,事不关已都是这种恶心的施舍一样的姿态,假惺惺的安慰别人!我不需要!你他妈的给我滚啊!!”张小唐像发疯似的冲着杨靖安发泄自己内心莫名的怒火。
连护士都看不下去了,想上前斥责张小唐的无礼。
杨靖安对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