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巩汜醴爱怜地将下巴靠在男人头顶的发旋上,这才缓缓将他所注意到的枝微末节详细的说给怀中的亲亲爱人听。
然而那边的两个人是你侬我侬,这边的欧阳烽浩却是拉长一张俊脸,顶着头上金灿灿的太阳,在闷热的红砖人行道上埋头赶路。
不是他不想招台计程车,而是今天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运,站在路边等了十分钟等不到一辆空车,本想打个电话让巩汜醴那个现在一定正和那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爱人耳鬓厮磨享受幸福的混帐,可一想起那位根本就是高傲波斯猫的娃娃脸男,刚成形的念头就立刻被自己生生扼杀在腹中,连一丝丝气息都不敢外露。
「这不是活招罪受吗?下次我一定要记得睡前把电话线给拔了,不然……嗯?啊,顺便买点粥好了,那老男人醉酒醒来应该也吃不下多少东西。」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不过是刚巧路过一间粥品专卖店眼前就浮现昨晚拾回来的人的容貌,他脚步顿了顿,犹豫了几秒才踏进店里买了碗番茄粥带上。
然而不管他怎么赶,毕竟从住处到Baissé maison搭车都得花上半小时,更何况现在只能靠时速五公里的十一号公车腾过去,等他满头大汗地一路小跑赶到店门口时,接近正午的太阳已经把他晒的脑袋冒烟。
喀啦!
将钥匙塞进门锁里转动,几声金属碰撞的声响过后,Baissé maison那扇有些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哈x噜……啊喂!不是说醒了吗?怎么人会倒在……我艹!三十四度!喂~喂!不会是中暑了吧?」推开门扯开嗓子还没喊上一声,门边地上躺着的人影就落入眼底,吓得欧阳烽浩将买来的粥随手往吧台里的冰箱一塞,慌慌张张地上前检查对方的状况。
入手的干燥高热与男人明显因为不舒服而皱起的眉让欧阳烽浩傻了眼,连忙将男人背在背上,锁好门冲到路边拦了台计程车,直奔最近的市立联合医院急诊室。
交钱、看诊、挂点滴,等人都被护士推到大厅那些仅只用了简单绿色塑胶布连隔开的临时床位,欧阳烽浩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同时也终于逮着机会好好审视对方的容貌。
男人的额头眉心处有一条条因为长期皱眉而留下的痕迹,轮廓比起自己的柔和许多,虽然因为中暑的高温让皮肤呈现艳丽的粉色,却不会让人认为有什么维和感,甚至让他不由得……
「咳!」早就不是处男的他被身体无预警的自然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干咳一声挪开视线,两条腿却不由自主的交叠在一起遮掩中间那不应该出现的凸起。
唉唷我的妈,第一次看男人会看到起反应,该不会是这一个礼拜光记得练舞却忘记发泄一下吧?但也不过才一个礼拜,反应会这么大吗?
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没多久欧阳烽浩就发现只要一不注意,自己的视线就会溜到逐渐好转的男人身上。
该不会……该不会一直眉对女人动心的自己其实是个同吧?
这个发现让好不容易淡定下来的他又开始不淡定了起来,连忙拚了命摇头说服自己。「不不不……咱不可能是个同,要知道妹子的身体柔柔软软的,比起男人硬梆梆的……唔!」
不经意的视线瞟过男人被子下方应该是某部位的地方,欧阳烽浩突然觉得大脑好像给人从后面敲了一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眼冒金星直挺挺往后倒。
碰!喀啦喀啦
东西落地以及隔间布帘的铁架倒下发出的噪音立刻将所有病人和家属的注意力拉了过来,可身为当事人的主角,此时正华丽丽躺在布帘上,双眼变成旋转不停的蚊香蛙造型,头一歪直接被周公拖去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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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
「哇哈哈哈……哈哈哈……天啊,小浩,你真的够倒霉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做为背景音乐,身为欧阳烽浩少数真正谈得上心的好友之一的冯轩,在听见他用抱怨的语气诉说自己的不幸时,相当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
「是啊是啊……」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把倒霉的事迹告诉这个喜欢损他的好友。
啧!任谁一大早睡没几个小时就被挖起来帮忙开门,结果一路上招不到计程车就算了,跑步过去还能权当脑子坏了想要在都市里活动筋骨。
可到了店里开了门,却发现应该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等人的家伙昏倒这就让人无法淡定,更悲哀的是把人送到医院急救去了,结果自己居然因为天气太热+疲劳过度+妄想而华丽丽在医院那种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昏倒。昏倒就算了,还压坏医院的隔间架,压坏赔个钱那倒也没什么,说不准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不宜出门,当作消灾解厄也就罢了,问题是那个理应吊着点滴等他醒来问候个几句感谢一番才离开的男人居然在他醒前就离开了,医药费什么的全挂在他头上,这让一醒来就被脸上写着"凯子"两个字的医护人员围个水泄不通,只得乖乖掏钱结帐。
到这里已经够悲剧了,却没想到更悲剧的还在后面。
因为一连串的打击与不幸,当他终于匆忙赶到店里准备打卡上班时,偏巧不但迟到近一个小时,还湖姊抓去狠狠的训了一顿,直到他逼不得已又欠下巩汜醴那个绰号巩扒皮的好友一次人情,才将他给请出来作证担保,这才终于得到无罪释放的恩赐。
然而满心郁闷需要人拍打抚摸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找上店里嘴巴最紧的好友冯威,可本来想求安慰求关注的脆弱心灵在对方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里再次受到重创。
「我说小冯子呐,」欧阳烽浩轻咳一声,扬唇勾起一抹魅惑中带着危险警告的微笑。「今天下班后朕去卢妃那儿还有点时间,最近身体有点僵了,不如你陪朕练练手?」
笑的正欢的冯威猛的一噎,清秀的脸蛋瞬间胀红,惹得旁边几桌大姊姊们频频转头朝两人投来关爱的眼神。
「王上,这您可别拿小的开玩笑啊。」一想起打从认识的那天起就被这句话骗到对方家里被揍的整整一个月下不了床的曾经,冯威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正襟危坐的答道。「您这九五尊躯除了您的妃子外谁都碰不得,如果真陪您去练练手那小的还要活不?随便磕碰了一下咱就没法跟湖太后交代……唉唷!谁打我!」
后脑杓被人拿夹板之类的物品重重拍了一记,吃痛的冯威下意识捂住脑袋回头喊了一声,可当看清来人的模样时,脸上的表情迅速从恼怒不悦转为狗腿巴结。
「嗳嗳嗳~~看看这谁,可不正是咱们的湖姐姐吗?咋了?脸色这么差,心情不好呀?谁惹您啦?让冯子我来给您分担解忧好不?」
「得了你,有空在这里闲嗑牙玩古代游戏,还不如去七号包厢招待你的老主顾。」站在他后面,手里拿着酒品单的季玉湖好笑地朝后面扬了扬微尖的鹅蛋脸,眼底写着对自家孩子们的宠溺。
「喳~!嗳,小浩,咱不跟你嗑牙了,赚钱重要赚钱重要!」咧嘴在欧阳烽浩的背上拍了拍,他立刻化身成水里黄鳝,灵巧的在人群里穿梭游走,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没良心的家伙……湖姊,怎么有空出来?」稍稍往旁边让了个位置,欧阳烽浩微微低下头看着这足足和自己差了三十公分以上,虽然有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却因为背负着无法生育的原罪而失去一段美好婚姻的女人。
「还能怎么着?出来看看我的宝贝孩子们不行啊?」扬起眉斜睨了他一眼,季玉湖踮起脚尖坐上对她来说有些过高的吧台椅上,熟稔的用细长的手指在台面敲了两下。「凯萨,来杯"教母"。」
「知道了,湖姊。」正在专注调配客人点单的酒保点点头,动作干净俐落的将桌上的单子比较急的先调好,才将她点的酒送了上来。
这是寻梦和其他酒吧不一样的地方,许多酒吧都要求酒保如果遇到老板或是老板的朋友点单,无论手边有多少酒单没出都要优先处理,但寻梦却是要求酒保必须以客人为重,这让许多爱泡酒吧却不喜欢特权阶级的人们自然而然地成了寻梦的回头客,也成就了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生意却相当红火的寻梦。
「谢谢。」端起酒含了一小口在嘴里,微眯起眼感受着那属于伏特加的辛辣以及杏仁酒的香甜在舌尖打转,好一会才慢慢咽下。「小浩,你还没打算找个人定下来吗?」
侧身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大男孩,季玉湖暗自叹息。
多俊俏的一个孩子,害怕寂寞却始终没被谁打动心房,只能游离在众多莺莺燕燕间,用他自认最幸福的方式活着。
可在她这看遍人情冷暖,明白爱恨情仇的老女人眼里,这孩子所做的一切全是最可悲的期望。
在她这里做事的每一个孩子身上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一如有着故事的自己。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些孩子能在她有生之年遇到合适的人,在她的祝福下离开这个世俗眼里堕落黑暗的世界。
「嗐!湖姊,你又来了。」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碰触着杯缘缓缓滑动,杯中艳红的血腥玛莉在光线折射下闪着如同鲜血般的光泽,艳丽而绝望,他却扬起无所谓的笑容,仿佛一名王者嗤笑天下苍生,为了情爱沉沦俗世。「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谈那个,况且现在这样也没甚么不好。」
无所谓的耸耸肩,欧阳烽浩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借着垂眸的动作掩盖脑海里闪过的那张平凡却吸引着他的脸。
「她们需要人陪,刚好我也想陪,各取所需谁也不干涉谁,这样就好不是吗?更何况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保质期,感情也不例外,我不想搀和进去。」
嗯?怎么又想起那个人?
皱着眉甩掉脑子里出现的画面,他放下手里已经半空的酒杯朝门口进来的熟面孔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前弯下腰亲昵的轻轻抱了抱比他小上好几号的季玉湖,借着这个动作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让季玉湖哭笑不得的承诺。「更何况你可是我的再世父母,少了你我无法想像现在的自己该是活得有多辛苦。不单是我这么想,这里所有的兄弟都这么认为,所以即使全天下人负你,你的背后还有我们这一群孩子在。」
放开还着她那似乎因为扛太多东西而微微佝偻的肩,欧阳烽浩又恢复那惯有的轻松自在,咧嘴朝刚才打招呼的人落座的那一桌走去。
「背后还有你们吗……」转身背对着吧台环视着这自己胼手胝足,一点一滴建构起来的小酒吧,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属于成熟女人特有的抚媚笑容。「嗯,既然是KING这单纯的孩子说的,那么不收下来还真对不起他。」
一口饮尽杯中不算好喝,却因为味道最贴近自己对感情的体悟而常点的酒液,她拍拍脸给自己加油打气后,才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单款款走上前招呼着那些陌生的新面孔。
凌晨一点,正是白、蓝领客人逐渐散去,从事特殊行业的客人出没的时间。
每到这时最忙的不是身为老板娘的她,也不是其他孩子们,而是最让她挂心的那个顶着王者头衔,却始终孑然一身的孩子。
「小浩,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存够钱包下你一整天?」一名在工作上受了不少委屈的女性柔若无骨的贴在欧阳烽浩的身侧,一双闪着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