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指责:“实战的时候夜视镜坏了怎么办?再说了,前段时间的盲射训练不是让你们光用来听我的脚步声的。”众人无语。
时间限制是一个晚上,身上烟雾器亮的人代表阵亡,扣五分;丢失旗帜,小组全体扣五分;没有完全消灭敌方阵营,小组全体扣五分。
这场对战是一轮博弈,每个人必须要在保住自己命的同时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潜伏不能被发现,进攻必须一击即中,两个小组的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于是就是纯粹的“你死我活”。
现在剩下的人分数最多的是梁上君,他还有45分,其他的人基本都是20分以下,三个五分扣掉的话,也就离卷铺盖走人不远了。
对战是从晚上七点开始的,梁上君把地图分析了一遍,让一个小队从侧面包抄过去,他先画了一条路线,想了想又把它擦掉,重新画了一条。
那个小队的队长是周凯,他看着新画的路线,有点目瞪口呆:“梁连,你确定那边有路吗?”
梁上君回答:“就是要给你没路的路走,这个战区严格来说只有一条路,纪策那人渣绝对会堵在那,那条路我来闯。你们给我听着,你们的目标只有他们的旗帜,保命第一,听懂了吗?”
“懂了!”周凯虽然是个糙子,但办事很牢靠,而且脑袋瓜子灵活,给他一条死路他也能起死回生,这一点梁上君很信任他。
“杜腾,你们小队留守阵地,别给我傻乎乎地站着,七个明哨,其余的暗哨全都要潜伏好,假目标至少十个,敌不动我不动,他们攻过来必然比你心急,你守株待兔就好。”
“是!”杜腾的性子稳,沉得住气,让他留守梁上君最放心。
然后就是直攻队,梁上君亲自带队,尤禹、鲁达明他们几个都在这一队里,主要的杀敌利刃就靠他们了。
梁上君带他们前进到敌区附近的一处潜伏点,灌木丛和大石头都很多,他看了看时间,一挥手,隐蔽!
晚上气温骤降,长时间的行进对他们的体力保存很不利,就两块压缩饼干做食物,塞牙缝都不够。
再往前就是空旷地带,贸然过去绝对是把自己暴露给纪策,梁上君不急,他了解纪策擅长偷袭,而他绝不打算跟他硬碰硬。
梁上君自己和尤禹两人做暗哨,分别把守这个关卡的东西两点,小组的其他人轮流做明哨。
当哨兵是很考验人的,因为无聊,到了晚上会非常瞌睡,但是这好歹比纯粹的狙击手好多了,因为有明哨有暗哨还有轮班。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心态不正的话就很容易出问题,明哨指望暗哨暗哨指望明哨,几个哨一松懈就全部完蛋了。
明哨的工作稍微轻松一点,可以扛着枪绕来绕去,但是比暗哨危险得多,因为一旦被敌人锁定,一枪过去就直接嗝屁,暗哨主要担负的就是偷袭和暗杀了。敌人也是侦察兵,大家都知道暗哨的无耻,所以一点都不能松懈。
林子里的风很大,人窝在地上一动不动很快就会僵,好在之前梁上君就挖了个坑盖了块防水布,他在坑里还算暖和,目光在四周逡巡,他谨慎注意着一草一木的变化。
那边的尤禹很机灵,他躲在一个巨石的背风面,头上缠了一堆草木,在黑夜里完全看不出来。就一双大眼睛藏不住地亮,梁上君心下好笑,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脑袋再低一点。
尤禹看见梁上君带着赞赏和笑意的脸,心里头美得,完全不觉得枯燥无聊。
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大家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这里是敌人的必经之路,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过来,实在是可疑。同时,梁上君没办法获得另外两个小队的情况,心里不免着急。
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再没有动静的话,他们就不得不率先进攻了。
尤禹有些急躁,他四下望了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四周很安静,静得有些诡异。他往明哨那边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刚一回头就意识到不对:那边的明哨是鲁达明,鲁达明刚才一直在跑跳着取暖,没一刻安生的,可是现在却靠在树上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他心下一凛,完了!哨兵什么时候被人干掉他都不知道!他第一反应就是往梁上君那边看去,只见梁上君把左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按兵不动。然后四周就在一片黑暗中沉默,是那种似乎连时间都停止的沉默。
黎明前的一段时间最是黑暗,没有夜视镜,他们只能凭借声音判断纪策他们的位置。紧接着,最后两个明哨也倒下,身上的烟雾器闪烁着红光。然而他们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也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就像是有鬼魂在出没,无声无息地逼近,无声无息地勒住他们的咽喉。
风的声音呼啸而过……
梁上君忽然笑了。他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开了一枪,干净利落的一枪。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可是烟雾器并没亮。
梁上君心道不好,顺势一滚,滚到灌木丛中,就在他动的一瞬间,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右腿。
他咬牙,知道一场死斗在所难免,那边的树丛中传来细小的移动声,他抽空向尤禹做了个“别动”的手势,然后一个人往树丛深处窜去。尤禹听见那边一前一后的动静远去,肃杀的气氛完全消失,一切又归于平静。
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是梁上君他们组的营地,这时候尤禹才认识到一个问题,这个认知让他不由狠狠战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有一个人。
对方只有一个人,却无声无息地干掉了他们10个人!
这个人的身份毫无疑问,那么,敌方组的其他人呢?
周凯用藤蔓做了个绳梯,跟队员一起从一个峭壁上翻过去,下了这座崖就是敌方的阵营,他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总算不负梁连的厚望让他整出一条路来了。
低头数了数,可见的明哨就有17个,周凯一下傻眼了,这他妈怎么回事?大本营里边全是人,没一个出去夺旗的?
所有人都在守旗?这什么战术?
周凯冷汗都下来了,这么多人防守,他怎么抢旗子?神呐!这是怎样胆大且嚣张且二逼的做法!
没办法,周凯让自己小队的人迅速掩藏,看着营地中央那只飘扬的旗子,他决定暂时不动,找到机会再去抢,最好,不是用抢,而是去偷……
尤禹在草丛里又趴了五分钟,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前往敌方的阵营夺旗,另一条是回自家营地杀纪策。
如果他选择第一条路,他应该可以和周凯他们会合,也就是说他们将有13个人,对抗他们大部分兵力的埋伏……
如果他回去帮梁连,纪策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从背后偷袭,那么至少他们可以安稳地守住旗子。而且解决掉敌方的主帅,再怎么说都赚大发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动身往回走,一想到能帮上梁连,他就斗志昂扬。
梁上君跟在纪策的后面,渐渐地有些不支,不是体力的原因,而是他被纪策一枪打在腿骨上,虽然是橡胶子弹,可是他现在整个右腿都麻痹了,被打中的地方也肿起了一大块。
他确定自己击中了纪策,但是并不确定纪策是哪里中了枪,现在看他跑得那么快,看来肯定不是腿。
一开始梁上君跟着他的痕迹,后来逐渐发现那些痕迹变得模糊,这说明纪策在刻意掩藏,到后来几乎不可辨别,这说明纪策移动的速度远远快于他,有足够的时间销毁痕迹。
最后梁上君干脆放弃追踪他的痕迹,而是直接往营地奔去,反正他清楚他的目标,而且就他一个人,事到如今也不需要顾虑什么了。
等他赶到营地的时候,眼前是一幅他早就料到的景象——尸横遍野。
好在还没死绝,至少旗帜还好好地在那,说明纪策还有几个暗哨没有解决,不敢靠近旗子。他不清楚现在纪策的位置,只能把自己潜藏起来,暗中注意。
天开始有些蒙蒙亮,五点三十二分,如果到六点纪策还没办法出手,他们就保住了三个五分中的两个。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杜腾那边有几个暗哨同时动了一下,然后连续几声枪响,他们全部阵亡。梁上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纪策怎么出的手?他完全没有看清!
借着微弱的晨光,他勉强辨认出那个方向的阴影处有一个人影,他本能地端起97狙,可是在开枪的一瞬间他停下了。直觉告诉他,错了。
纪策的身形不是那样,他与那个身影同样散漫,但他始终挺拔。所以那不是他,准确地说那根本不是一个人。
那只是一件迷彩服。
他明白了,他明白杜腾他们犯的错了。同时他也猜到了纪策的位置,只可惜,那里恰巧是他的狙击死角。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纪策,缴旗不杀。”梁上君对他做最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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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晋江排版崩溃,全文刷新一遍,内容没有大改。
对之前欣赏到【纠结排版】的观众说声抱歉,晋江内部掐架,咱们围观就行。
闲言碎语:
可能没有多少人记得,今天是一个值得悼念的日子。
我爱我的祖国。衷心希望祖国不要让21年前的历史重演。
那便不是和谐,是迫害。
第十八章
尤禹回到营地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旗子孤零零地在中间飘扬,清晨的微光给这里添上了一抹萧索的色彩,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战友的“尸体”,他们不能动,可是他们显然不甘心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全都睁大了双眼,寻找着把他们杀害的罪魁祸首。
对方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孤立无援……尤禹想到这里差点当场跪下去。现在他们双方全都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他知道梁连还在,否则纪策不会不露面,那么,他的存在至少是一线希望,二对一,他们未必会输!
然而眼下的问题是,梁连和纪王八,他们在哪?
周凯在草窝里蹲点蹲得身体都僵掉,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太阳已经露了脸,虽然这个山谷里的光线仍然很暗,但是十分钟内不能夺旗的话,他们就完全失去黑暗的庇佑,暴露在36名哨兵的眼皮子底下,必输无疑!
老天也不是完全不帮他,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看见了肥叉,肥叉是一连最肥的一个,不过此人肥而不僵,除了体型稍微庞大了一点,各项技能都没的说。然而他的嗜睡是众所周知的缺点,只要逮着机会,他在任何情况任何条件下都能睡得着。
例如现在,肥叉背着枪,靠在一个巨石上,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但是周凯知道,他已经睡着了。眼睛是否闭上从来不是他们判断一个人是否睡着的标准,在纪王八的操练下,他们完全可以在负重越野的途中让大脑处于休眠状态。不过每个人沉睡时都有些小习惯,有人磨牙有人流口水有人说梦话,这些习惯很好辨认,肥叉的习惯就是砸吧嘴。
周凯听见那吧唧吧唧的声音就知道有门儿,肥叉为了偷懒站在了营地的边缘,周凯安排好掩护,潜入过去,突然出手捂住肥叉的嘴,一匕首插在他的烟雾器上。肥叉猛然惊醒,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就光荣了。
找到突破口,周凯长驱直入,他抱着“打一个扯平打两个赚到”的心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