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天,在严雅文要睡去的时候,听到蒋颜在他耳边道,“严雅文,你怎么来怎么走好不好?”
严雅文睁开眼已是阳光澄明时,引了好几天的天终于放晴,严雅文眯着眼看着窗外一片白花花的,觉得有点恍惚。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床脚放着他的原来的背包和一个大包裹。
来时只是一个小小的背包,走时候却还要带着这么一个大大的包裹,这是这一段时间的一切吗?
希望是。
背起包,抱起包裹,站在门口最后扫视一眼,然后决绝地把门关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颜站在楼顶,看到那个身影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头。
看别人离开真的不好受,蒋颜笑得很凄惨,然后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它是一切的开始,蒋颜冷眼瞧着它,觉得特别碍眼。突然手上用力把它扔向不远处的湖里,手机在粘稠的湖水上飘了一会儿,最终缓缓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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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敛静 。。。
严雅文回到家里自是欢喜一片,严母眼里含着泪抱着严雅文一语不发,严父则开始张罗饭菜。
不过,家里只有父母两人倒觉得有点奇怪。
严母拉他坐下,解释道,“爷爷奶奶那边,你回头亲自去拜访好了,这些天在外边晃荡都累了吧,先吃顿饭好好睡一觉,回头再去应付。”
严雅文点点头,不禁抱住严母温颜道,“妈,对不起,儿子让您担心了。”
“傻话,”严母揪着儿子的脸颊说,“我儿子心里有数手上有钱,我才不担心。”
严雅文痛得呲牙咧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饭桌上,父母皆不多言,只顾着笑眯眯地给严雅文夹菜。
最爱吃的糖醋鱼还是摆在眼前,严雅文夹了一口,只觉得满嘴生津,大赞好吃之余也想起那人咧着嘴闲糖醋鱼味怪的样子。
严雅文笑得满脸生辉,严母看在眼里不禁打趣道,“儿子,又想什么呢,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是不是林家的那个姑娘?”
“妈,你别瞎说。”严雅文急声反驳,反应过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反驳。
一直未言的严父此时也开口,十分正经地道,“林家的姑娘确实不错,你们要是喜欢就先处着,不过别干出格的事就行。”
“对呀,你们年纪还小,要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能直接娶回来呀。”严母附和。
严雅文无力反驳,只顾着扒饭,然后灰溜溜地跑回房里。洗了澡便倒头睡去,再醒来窗外已是夕阳斜照。
严雅文看着窗台上那丝细腻的余晖,觉得空落落的,想了一下就得出了答案,因为饿了。
未尽客厅,就已听到了欢笑声,往下一瞧,便见林娴笑意盈盈的一张脸。
“严大侠,游历回来啦。”林娴打趣道。
“不敢,”严雅文推诿道,“只是出去游玩一番,只是玩而已。”
“行行行,”林娴不与他计较,话锋一转,“既然回来了就收收心,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总不能由着性子来。”
严家父母二人看着两人说着俏皮话,处处透着暖意,心里很是欣慰,便寻个借口出去了。
严雅文端着一碗面蹲靠在沙发上吃的正香,一时无话,林娴倒想起一事开口询问道,“前几天我遇到李似临,听他说你们在火锅店碰见的时候,你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是谁呀?”
严雅文吃面的手顿了一下,又吃了两口面才回道,“噢,在路上遇见的一个朋友,很投缘就吃了顿饭。”
“李似临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就信李似临的话?”严雅文偏头望向林娴,眼里隐隐有了怒意,“不说李似临说了什么,单说我这次出去,你能不能别问。”
林娴垂下眼,生出了几分委屈,“我知道你这个暑假心情不好,可是你这样不声不响走了近一个月连一条短信都不给我发,我是你女朋友诶!”
严雅文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林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娴悄悄抬起眼,看着严雅文刀削般得下颚,感受着这个宽厚的胸膛带给自己的温暖,将自己的不满静静地压了下去,谁让自己喜欢他呢。
接下来的好几天,严雅文一直忙于应付长辈们,要一个个去说,我很好我没事。天知道,他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就是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现在要一边把这些血淋淋的东西翻出来,还要一面笑眯眯地面对众人。
真是可笑!寒暄了半天的严雅文趁着上厕所的时间,好好捏了捏自己笑得都有点僵硬的脸,只觉得凄惨无比。
正揉着,电话铃声响起。
“严雅文?”清亮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听得严雅文心里一毛。
“你不是去地球另一端看美女去了么?”严雅文颤颤巍巍,“你别告诉我你回来了。”
“哈哈,”严雅清轻笑两声,“真不愧是我弟弟,这么顺利就猜出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严雅文声音逐渐虚弱。
“弟弟你不是快开学了吗?来跟哥哥玩两天,今天下午来清水滴吧,我等你。”
重磅炸弹,严雅文濒死,“哥,我能不去么?”
严雅清不怒,还是笑呵呵,“行啊,你要是不来,我就让小咪去接你,就光明正大地按门铃,让我猜猜谁会开啊?谁呢?”
“行行行,我去我去!”严雅文而缴械投降,“有你这么威胁弟弟的吗?没人性!”
“来吧,哥哥想你还不行,你这人对亲人怎么就这么冷淡呢?我可是你亲哥哥,同父同母,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严雅文掏掏耳朵,急忙出声,“我都答应去了你还想怎么地?就这么说了,拜拜!”
真是的,严雅文无奈,拜神。
说起严雅文的大哥严雅清,呃,严雅文思考了一下,说,他大哥是个人物。
严雅清比严雅文大五岁,今年二十二。一般的小年轻到这个年纪都是刚刚毕业,准备走入社会,他大哥却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四五年。
虽然是不怎么正经的摸爬滚打,但好歹成了一个大型娱乐场所的老板,手下有近百号兄弟。
到这就到重点了,严雅文家里可是世代相传的正经人,怎么允许家里出现个这么样的不孝子!严家从一开始全力打压加苦口婆心的相劝到最后放任自流,严雅清经过长征五万里终于,被华丽丽地逐出家门且断绝关系了。
严雅清这三个字在严家是敏感词,平常连提都没人提,更何况是接触?更何况是严雅文秘密接触?要是被家里知道这件事,严雅文不敢想象,我们不用想象。
翌日傍晚,严雅文走出家门长叹一声,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哥哥?叹虽叹,严雅文出门坐上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市区某繁华地段奢侈大楼。
一出门,严雅文就被眼前的玫瑰红撞了回去。
“老哥,你你,”严雅文指着眼前的一片玫瑰红不住颤抖,“怎么这个颜色?”
严雅清蹭过来,嘿嘿一笑,“怎么样,弟,你也被震撼住了吧!这都是你老哥我的主意。”
严雅文抽抽嘴角,“真是震撼,换了个这么闷骚的颜色。”
话刚落,后脑勺就迎来一掌,“说什么呢?这哪闷骚,多漂亮的颜色。”
“不带动手的,”严雅文跳脚,“再动手我回去了!”
“行行,不打了,”严雅清举手投降,随即伏在耳边“哥哥带你出去玩,好地方。”
严雅文明白,每当他哥哥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极其认真的时候,可是严雅清说好玩的地方……,严雅文思绪飘飞,真不知道会是哪?
所以,当严雅文站在另外一家有名的卖男孩的俱乐部时,他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只是有点纳闷。
“哥,这地有什么好玩的?”严雅文问。
“不知道。”严雅清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带我来干什么?”严雅文不理解,“我不喜欢这里。”
“就是你不喜欢我才带你来的。”严雅清一脸高深莫测,话里有话。
原来,严雅清是来探测敌情的。本来,严雅清是在阿根廷享受来着,可是刚过了一半时间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告诉他事情有点不妙,老对手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头牌,据说是个倾城倾国的人物,第一次出场惊艳全场,从此盛名不衰,人都往那边去,这边生意就开始冷清,严雅清就开始坐不住了。
“听说,只要看一眼这个主儿,不是同性恋也会对他感兴趣,我去!我就不信!”严雅清骂骂咧咧,显然是气坏了。
“所以,你就让我来品品?!”严雅文鼻子快歪到脑门上了,想想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严雅清立刻开始顺毛,“弟呀,哥找你来确实是逼不得已,你说,哥周围实在是找不出像弟弟你这样有品味的人了,你看人最准了,哥哥这不是相信你么,你就帮哥哥这一把吧!”
看着哥哥求自己,严雅文知道他是装的,可自己还是被捧高兴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跟进去了。
这家俱乐部叫未消,很不一样的名字,进去逛一圈,严雅文觉得这家店有点意思,里面装潢优雅,音乐优雅,连小服务都各各优雅,看得严雅文直咋舌,然后脑海中老哥的红色闷骚店一晃而过,接着醒悟了,也许差距就是这。
紫罗兰加钴蓝,是这家店的主要色调,桌子上装饰着精致的水晶灯,吧台半透明,里面是混乱加张扬的色彩。
“切,装什么大头鬼!”严雅清左看右看心里挺满意,但嘴里不忘损。
这个时侯,深上十一点,正值高峰期,里面的人爆满。严家哥俩寻了半天没找到座位,正烦着,迎面来一个长得挺彪悍但面上微笑的人 。
“对不起,二位,今天我们这客满了,实在不好意思!”
“所以呢?”严雅清瞪着眼睛问,想哄我走,没门。
那人也好脾气一笑,解释道,“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座位了。”言下之意,你不走也行,站着吧。
“没事,”严雅清大手一挥,眼珠一转,看到个半人高的装饰柜,快步走过去把花瓶拿下来,一动屁股坐定,“这就行。”
服务员大哥石化,严雅文逗得窃笑,走过去挤挤他哥,柜子不大,刚好够两个人坐。
服务员大哥无语,讪讪地走了。
不一会儿有个小服务员搬来一个高脚桌,放下两杯酒,笑着说,“二位请慢用。”
严雅清大大方方拿起杯子,对那个小男孩一笑,“不谢了哈!”
严雅文看着那个小男孩脸色发青,笑得更厉害了。
严家哥俩刚嘀嘀咕咕一阵,耳边柔和的钢琴曲就停了,一安静下来气氛就飕飕变化,严雅清立刻精神,“开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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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临离 。。。
正前方的展台上的帷幕缓缓拉开,一根钢管和一个人影闪现。
台上的人穿着低腰短裤,隐隐露出股沟和修长笔直的腿,上面穿着一件白色透明衫,茶色碎发,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从后面看,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足以称之为惊艳。
“怎么看怎么一小屁孩,有什么了不起……”严雅清开始碎碎念,用来排解心中的郁闷。
流畅的钢琴声流出,随着音乐,台上的人开始动,像蛇一样缠在钢管上然后上身向后仰,脖颈处形成优美的弧度,一张堪称绝艳脸出现。
底下有人轻佻地吹起口哨,严雅清也乐不可支,“不错,确实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