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项链。”
高柏忧伤,他知道那是他送给莫子骞的项链,又问:“莫子骞还好吗,他的身体有大碍吗?”
薛红眼睛湿润了,“他……他失去了一条腿,你现在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光辉耀目,名震显赫,你满意了!”
高柏震动,心痉挛着疼痛。
高柏招来大批人马,情绪激动、歇斯底里地大叫:“去找莫子骞!都给我去找他……搜遍北京城的每个角落也要找到他……都去……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高柏知道南京已经没有莫子骞的亲人,但他还是派了人去南京寻找,然后在痛苦煎熬中等待。
这一切让冯欣木然口呆,才明白莫子骞那晚为什么急切的找她,可她却没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能力促成高柏的成功,用智慧和策略完胜一切,而忽略了人性最本质的感情力量。
问自己,为爱的人是否可以不惜生命,她摇头,她不可能做到,她的一切都是需要利益回报的,包括爱情。冯欣的自信顷刻间被摧毁,她觉得自己败了,败在莫子骞的手下,她曾说自己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这次她明白将是一次最失败的决策。
果真,高柏就要将这次决策彻底毁灭。面对冯欣说:“我们一直在演戏,津津乐道的在自己的戏场里表演,施展手段策略,抛离了最纯真的东西,我才明白,戏都是假的,终有散场的时候,现在戏演完了,我们也赢得了目标性的票房收入,观众也散去,我们……也该到散的时候了。”
冯欣神情低郁:“纯演戏的是你,而我已进入戏中角色难以自拔,我只是希望男主能爱上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不公平。”
“你不是一直都很自信吗,有目的的爱情终究要承担风险,你曾说过,和我结合有两个目的,一是商业利益,二是得到我的爱,后者我给不了你,现在我们说说前者,”高柏停顿,认真的继续:“说吧,你要多少,说个数。”
这句话打破了冯欣心里仅有的一丝希望,但她还不想轻易服输,这不是她的性格,她想知道权力金钱和爱情在高柏心里哪个更有分量,于是说:“我需要宏宇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还有亚合贸业和昌鸿商贸所有的代理权。”
高柏看向窗外,片刻,回了两个字:“可以。”
冯欣那最后一丝的希望彻底崩溃。
几日后,高柏和冯欣离婚,结束了他们仅有几个月的婚姻。
☆、重返旅途
多日后,寻找莫子骞的人回来汇报,没有任何消息,不知莫子骞身在何处。
高柏心里悲凉,他想莫子骞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可他知道有那么一个男孩正孤单的行走在路上,没有人回应他的感受,他是否还在唱那首蓝莲花,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高柏悲伤,在心里祈求,子骞,我想和你一起唱,不论去哪里,我会陪你走到底,信我!
爱不需要承诺,这是莫子骞说过的话,所以高柏没有承诺过,但现在他在心里默默的承诺,不论你在哪里,都是我的爱,将伴我一生,唯有你,将成为我的唯爱。
唯爱意识让高柏深沉,抛弃的爱也许不会再回来,在失去的悲伤和痛苦中高柏却体味到一种幸福感,就是爱一个人的幸福,没有回应,独享着这种滋味,变成精神慰藉,这就是爱的表达是心与行动统一。
在没有莫子骞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高柏慢慢沉静下来,不再苛求,他只苛求自己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他的唯爱。
老吴让高柏的行为意识触动,说:“高董,我记得你曾说过不确定你到底需要什么,但现在你似乎知道什么最重要。”
“是的,现在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但是我却得不到了,我累了,想出去走走。”
老吴回应:“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出去散散心也好,你是去旅游吗?要不要安排私人飞机,给你制定旅游线路?”
“不要,我想一个人静静,我自己开车出去,走到哪就算哪。”
高柏上路了,他想像多年前的那次出行,那时他还是个二十三岁的狂放不羁的男孩儿,开着豪车无目的的出行,而今他是成熟的众人瞩目的商界领军人物,但他有了目的,他想重返原来的路径,找回失落的记忆。
上路之前,高柏来到塞斯弯河谷,这是他们曾经快乐的家,开门进去,屋内冷冷清清,高柏环视四周,想象他们曾在这里的欢颜笑语,追逐嬉戏,但现在一切不复存在。
窗台边那十几盆的杜鹃花已经干枯而死,枯叶落满了一窗台。茶几上落了一层灰,上面放着一串钥匙,高柏拿起钥匙想起莫子骞的话:“如果你不在,这个屋子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以为我还会住在这儿吗!”
高柏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痛苦凝思,那快乐的时光像电影一样一幕幕掠过,曾经有个快乐纯净的男孩儿每天都这里等他,现在他带着他的爱走了,不会在这里等他了,高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一直静坐到下午时分,高柏孤独的上路了。按照记忆从多年前的路程出发,不走高速,沿着羊肠的柏油公路开始前行。
喧闹的都市渐渐远去,道路越来越狭窄,人烟车辆越来越稀少,这是刚进五月的夏日,虽然没有炎夏的张扬火热,但路边的庄稼地已经一片葱绿,树木都萌发出新嫩的颜色,一切都那么生机,让高柏想起多年前那个激情火热夏季。
按照记忆拐个弯就到了他与莫子骞相遇的地方,高柏拐了弯放慢了速度,那条路就在眼前,高柏远远望去,夕阳正下,想象一个蓬头垢面戴着挡风镜的男孩儿正在朝他张望,高柏慢慢开过去,从这个男孩儿身边擦身开过,然后又慢慢的退回去……
高柏按照原来的路径一模一样的走着,退回到那个位置,打开车窗向那个男孩儿问一句:“喂!迷路了?”
男孩惊讶,赶紧笑着回答:“哦,没有,我的车坏了,麻烦你能不能带我一程……”
没有人,高柏向窗外望着,除了荒野没有人站在他面前回答他。
高柏盯着那个位置看,对着空荡荡的荒野,看了很久,他希望时光倒流,让他重新回到以前,所有一切都重新来过,那么他将会有另一种选择,然而这是枉然。
天渐渐的黑沉下来,高柏继续孤独的前行,在进入前面乡镇的入口处,高柏同样在加油站加满了油,一切都按照原先程序复原,他只想找回那个感觉,让他安慰又心痛。
在黑夜里高柏找到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兴盛小旅馆,这个旅馆似乎变大了不少,装潢比原先豪华了些,房价也比原来贵了些,高柏还是要了他曾和莫子骞住过的那个双人单间。
高柏就在这个双人单间里住了一夜,想起莫子骞曾在这里洗完澡的样子,羞涩惶恐的用毛巾遮挡着□看着他,想起那夜莫子骞给自己带来的欲望难耐的激情。
兴盛旅馆对面的那家小诊所还在,但不再像原先那么冷清,医生正应接不暇的接待着顾客,看见高柏进来,头都没有抬一下,问:“你哪里不舒服?”
高柏说:“多年前,你给我看过病,还记得吗?”
医生这才抬起头看向高柏,回了句:“不记得了,我看过的病人多了去了。”
是啊,物去人非,再也不是从前,有多少记忆可以让一个人铭记下来,高柏知道,这个记忆将会伴他一生,成为他生命里最幸福最痛苦的记忆。
继续前行,向左拐,接下来的方向便是遥望岭,这是他和莫子骞最美好的记忆地方,莫子骞曾希望和他一起再去一次,但终究没有实现,现在高柏孤独一人向着这个方向前行,后悔为什么没有和莫子骞再去一次。
遥望岭仍旧幽静狭僻,这不是旅游旺季,但遥望岭已经满眼是葱郁的绿色,毫不犹豫的开进去,终于到了他渴望已久的地方。
遥望岭的平房像是增加了不少,看来生意是越做越红火,老板已不在是原来那个肥胖喜兴的王老板,而换成了他的儿子。
年轻的王老板问高柏要住什么房间,高柏还是要了原先和莫子骞住过的那个单人小间,王老板说那个房间已经让一个人长期租用了,让高柏选其他房间。高柏失望,不依不饶,仍旧坚持,必须要那个单人小间。
年轻的王老板不解:“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已经有人住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不能把人家赶出来让你住吧。”
高柏想想也是,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礼,但还是想再试试:“这又不是旅游旺季,我看你这里现在没什么人,房间空着不少,我就想住那个小房间,你能不能帮着调换一下。”
王老板纳闷的眨眼:“我说现在的人都是什么毛病,这么多大房间不住,怎么都喜欢那个小房间,现在住在里面的那个人也是非要那间的,何况人家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我帮不了你,你还是选择其它房间吧,”
高柏失望,无奈,只得放弃,选择了其他房间。
☆、我的唯爱
高柏安置好房间走出屋,站在高坡远望遥望岭,还是原先那样的美丽,远看是一块块晶亮的水塘镶嵌在绿野之间,另一面庄稼正在葱茏的生长,还有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林……路边的向日葵已经发出鲜嫩的枝叶,春风温暖的拂过,美丽的景象再次重现,让高柏悲伤的心有了一丝安慰。
坐在高坡的草甸上,这曾是他和莫子骞一起坐过的地方,高柏静心冥想,想象莫子骞就在身边对他微笑,这个美丽的地方莫子骞不会忘记,在多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高柏曾问莫子骞:“你还会来吗?”莫子骞回答:“如果有一天我的亲人离开了我,我的爱人不再爱我,也许我就到这里来疗伤。”
想起这句话让高柏一激灵,猛的站起身,向四周张望,莫子骞会来这儿,他一定会来这儿,高柏在心里肯定,激动又狂喜,向四下里忙不迭的寻找,可是没有人,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高柏不甘,扭头向那片树林里跑去。
高柏兴奋,他不停地奔跑,他觉的莫子骞就在这,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跑进树林,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忙,张望。
树林幽暗迷静,从树缝里透进柔暗的光亮,一点一点斑驳着照着,高柏分不清方向,在深迷的树林里穿梭、等待……
一头狮子在等待、在追赶一只麋鹿,狮子知道麋鹿受伤了,没了一条腿,正流着血,它逃不远,它就在深迷的树丛里,躲在花蔓草丛之间,忧伤哀倦的舔着伤口,狮子不想错过,它很早就知道这只麋鹿只属于它,只为它生,为它死。
饥饿的狮子渴求地奔跑,它不能再错过这个时机,它要把麋鹿扑倒,强健的包围住它的身体,牢实的把它压在身下,看它凄迷哀怨的眼神,看它躺倒在花蔓草丛之间延喘着呼吸,不放手,这是它的猎物,永远不再让它逃脱……
高柏疯狂的在树林里奔跑,喊着莫子骞的名字,传来空洞的回音,没有人,只听到自己焦渴的呼吸声,高柏慌乱了,他的希望在幻灭,极具的沮丧。
终于见到光亮,他冲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那潭静谧幽深的湖水出现在眼前,阳光下晶亮的反着光,没有一丝涟漪,几只不知名的鸟鹭振翅飞起,发出啼叫旋飞的声响,安静,安静的像在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