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锦文跑进浴室去冲凉,把黏糊糊的汗液和升腾的男人火气一起冲掉,沮丧地抚慰了一下自己的兄弟,等官纯习惯家里的环境,自己就能出去找人了。
这次,可是得了爸妈允许正大光明的,想到这里,官锦文笑得像只狐狸,就差把尾巴拎出来甩一甩了。
等他围着大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差点儿把心脏吓得出了毛病——官纯悠悠荡荡的半个身子悬在床边儿,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官锦文急红了眼,一下子扑上去,震得木地板嗵得一声巨响,他吓得脸都白了,心有余悸地捧着掉在胸口上的孩子半天不敢喘气,我勒个乖乖……
小官纯对方才的危险毫无察觉,伸手抓他老爸湿淋淋的头发玩,乐不可支。
官锦文房门被敲响,官妈急急问着,「锦文?锦文?怎么了啊?」
「没事儿,我摔了一跤。」官锦文龇牙咧嘴地一手夹着孩子一手扶着腰站起来,痛痛痛。
「小心点儿啊,妈去做饭。对了,刚才魏泱和你任大哥打电话,说下午过来看你呢。」官妈在外头说。
「行,知道了,您忙去吧。」官锦文把孩子平放在床上,解了腰间的浴巾扭头看,刚才撞到了床脚,红了一大片,戳一下,生疼生疼啊。
他哀怨地瞅一眼床上的罪魁祸首,眼睛一下子瞪大,等等等等——刚才明明是平放着没错啊!
不可置信地把冲着自己的官纯扭过去摊平了放下,屏息凝神地死死盯着孩子,孩子不满意地哼哼一声,小胖腿一蹬,呼啦一下利落地翻了个身,冲着官锦文比划比划小胖手。
官锦文先是一愣,接着震天动地地大笑起来,把官纯抱起来左亲右亲,似乎腰也不疼了。
难怪会掉下床呢!这孩子会翻身了、会翻身了啊!才刚两个月啊!
他激动地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抱着孩子冲下楼,把厨房里一头雾水的官妈拉到沙发跟前,展示珍惜物品似的把孩子平放在软软的沙发上。
下一秒,母子俩一起兴奋地又笑又叫。
「喂喂,他爸啊,咱们孙子会翻身了呢!……」官妈开始给去公司的官爸打电话报喜。
「喂,丫头,我儿子今天会翻身了~」官锦文开始给正在大学上课的官锦绣打电话得瑟。
沙发上的孩子被逼着扑扑腾腾翻了十几次,终于受够了欺负,张开小嘴嚎啕大哭起来,踢蹬着小脚丫不干了。
官锦文赶紧哄着,给孩子灌了点儿牛奶,又抱着孩子去给他擦擦汗湿的身子,官妈完全没有插手,欣慰地看着自己初为人父却活像长大了许多的儿子,眼里心里都是暖意,笑眯眯地拿着锅铲去准备饭菜。
下午的时候,官锦文刚把孩子哄睡了坐下,门铃就响了。他赶紧扒拉扒拉头发拿起一本书装样子,官妈笑着摇头,「就装吧,那么久不联系人家俩,看你一会儿有的罪受!」
门刚开,就看见一个壮硕黑影蝙蝠一样横飞着压过来,官锦文大笑着推身上的任平舟,「我错了、我错了任老大,你赶紧起来吧!」
另一个清秀俊美的爽利男人叫魏泱,他扶着眼镜轻轻笑,「活该啊你。」
官锦文脸都憋红了,嘻嘻哈哈地冲魏泱讨饶,「魏泱快点儿帮忙,我弄不动他……」
「爸,你别闹了。」随着一起进来的男孩子是任平舟的儿子任澄宇,今年刚满14岁,他不高兴地皱着眉头,有些鄙夷地看看自己粗壮低俗的父亲,转向官锦文的黑眼睛瞬间又溢满了光彩,「官叔叔,我好想你!」
任平舟从官锦文身上爬起来,作势又给了他两拳,「行啊你,臭小子,走那么久都不知会我们一声!听阿姨说这回连孩子都带回来了?」
一句话下来,任澄宇的脸色变了几变,笑容僵硬。
魏泱看着任澄宇不说话,官锦文和任平舟却毫无所觉,官锦文只傻笑着挠着脑袋瓜,嘴都快咧到了耳根子,「意外、意外嘛!嘿嘿……对了,魏泱不是也有儿子了吗?」
「哦,」魏泱轻轻笑了一下,「你出国之后我就结婚了,半年前我老婆生了孩子,又离了。」
官锦文叹口气,「不是我说你,你既然是……又干嘛结婚呢?」
「我妈逼得紧了,再说我也没你那么厌恶女人,勉勉强强就结了,有了孩子,以后想怎么生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魏泱温柔如水、干净如云,官锦文还记得魏泱以前在GAY吧里有多招人惦记,「意思是你还要去圈子里混?」
这时官妈恰好从厨房里端菜出来,魏泱抢上去帮忙,官锦文被任澄宇缠着讲英国的趣事,时不时听见任平舟爽朗夸张的大笑,气氛好的不得了。
☆、第五章 魏泱【回忆篇】
三个人是五年前认识的。
当时官锦文大一正放寒假,晚上官爸官妈出去应酬,官锦文溜出门打算去「winning」消消火。「winning」是一家新开的街角GAY吧,里面白领和学生是主要客源,环境很好。
暖橙的灯光映着中央圆台,有一只六人的队伍正在上面奏jazz,回旋低迷的乐声衬得这里越发有品味,来来回回的服务生托着啤酒饮料,台下的沙发圆桌几乎坐满了人,大家低声交谈着,不时传来笑声。
官锦文挑了个偏僻点儿的地方坐下,要了一扎生啤,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量周围各式各样的同类,希望今晚能狩猎顺利。
一个浑身香气的妖娆男人走过官锦文身边,把一杯橙汁故意洒在了官锦文的裤子上,然后软绵绵的身体顺势缠上去,压低了声音在官锦文耳边喘,「先生,真是对不起啊,上二楼去给您弄干净吧?……一次100块,服务全套、包您满意……」
「不需要。」官锦文满脸黑线地推开那个MB,迅速往洗手间跑,「妈的,真是衰到家了……」
等到了洗手间,他接水冲着身上的果汁印子,最里面的卫生间单间里传出了嗯嗯啊啊的撩人呻吟,立刻就有人忍不住和旁边的人抱在一起开始干,官锦文正甩着手上的水珠子,有人把纸巾递过来,是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擦擦吧。」
「谢谢。」官锦文扯出一个应付式的笑容,这么主动的人,想必条件不咋地。
谁知道他刚抬起眼就差点儿没把舌头咬掉,眼前这个男人20上下,带着一副框架眼镜,满身都是柔和的气场,长相明明不女气,却带着一种博大的类似母性的亲切感,柔软刘海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最内心的秘密,微微擒笑的唇弧度优雅。
「你好,我是魏泱。」
官锦文晃了会儿神,才把捏的皱巴巴的纸巾丢到垃圾篓,「你好,官锦文。」
「我关注你一个多月了。」魏泱推了推眼镜,笑道,「想不想去喝一杯?我请客。」
要不是看魏泱身材颀长,衬衣下面也并非干瘦没料,官锦文一定会以为他是个0,可是现在官锦文还不能确定,魏泱的主动和说话的感觉并不像个0,但是自己是一定只做1号的!
官锦文琢磨了琢磨,就算上不了床,和美人做个朋友似乎也不错,他拍拍魏泱的肩膀,带着暗示性说,「好呀,不过一向都是我请别人。」
魏泱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官锦文的意思,笑了笑,「嗯,那就你请吧。」
两个人客气地出了洗手间,把那里搞做两团的声音抛到脑后。
到了之前官锦文的位子,魏泱也要了一扎生啤,安安静静地喝着酒不说话,时不时随着台上的乐声小声哼着,「今天这只乐队比以前的好多了。」
「我学经济管理的,听不懂也用不着。」
「话不能这么说,以后出去应酬也可能提到相关的东西啊。」魏泱很自然地拉起官锦文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在他手心里写写画画,「最基本的东西分为这几种……」
官锦文被他撩拨的心猿意马,感觉嗓音都有点儿变了,「……你似乎很懂啊?」
魏泱微笑道,「我学音乐的,去年刚毕业,现在在幕后帮人写歌。」
官锦文怀疑地看着魏泱,去年刚毕业?怎么看他也就20左右罢了……不会又是个坑爹货吧!他最厌恶这种人了……
「我跳过级,今年21。」魏泱一双眼睛迅速读懂官锦文的心中所想,毫不在意地做出答复。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竟然发现即使个性迥异,却非常谈得来。官锦文心里对魏泱满意极了,他一向不用「winning」为客人准备的二楼包间,约着魏泱出去走走,当然这个走走并不是很单纯,魏泱笑笑,没有拒绝。
刚一出酒吧门口,俩人就紧紧抱在一起卖力地接吻,也不管这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地界儿……两人的舌头你推我搡、搅动翻滚,捕捉着对方敏感的口腔兴奋点,魏泱接起吻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完全不像外表那么矜持儒雅,狂猛地像匹狼,官锦文即使很爽,心里却有点儿失落——看这架势,几乎能确定魏泱是个1号了。
他按住魏泱摸上自己屁股的纤长有力的手,喘着气抹掉嘴边儿的口水,「操,老子是纯1!你丫还要继续吗?」
魏泱愣住了,他舔了舔殷红水润的下唇,颇带情色意味的动作都能给他做的优雅无比,「勉强一次不行吗?」
「不行,除非你给我上。」官锦文靠着墙,痞痞地挑起魏泱的下巴,凑在魏泱耳边吹气,「喂,这样半吊着多难受啊,我技术很好的。」
☆、第六章 闹事【回忆篇】
魏泱干脆地又亲了一口官锦文的嘴唇,「可以69,不可以碰我后面,不好意思,在这方面我和你一样没得商量。」
官锦文有点儿郁闷,第一次见面就69,未免也太没节操了点儿……而且他不太喜欢帮人口的感觉,主动过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虽然魏泱看着挺不错的,但是……
「不乐意?那打手活?」魏泱压在官锦文身上,伸出舌头轻轻舔弄着官锦文的脖颈和锁骨,下面热腾腾的东西和官锦文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脉动,「我倒是很乐意用嘴巴帮你,偶尔吃点儿亏也没什么。」
官锦文突然觉得,魏泱带着那副眼镜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是非常非常地坑爹啊!自己怎么就一步步被他拐着走呢……不过自己的确还蛮喜欢这个优雅温柔的男人。
「好吧。」官锦文妥协了,心里暗暗想着,如果一会儿和他上床的感觉不错,就礼尚往来的口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事。
「喲,魏泱!你TMD还敢来这儿?」
官锦文身上的魏泱突然被人扯开,三个黑衣壮硕的大汉不怀好意地推了一把魏泱,带头的那个突然色迷迷的摸了把魏泱的下面,「真骚,在门口就搞起来了?」
魏泱冷静地站稳了身体,拢了拢自己刚才散开的衬衣领口,淡淡道,「我说过我不可能陪你睡。别动手动脚的,请你放尊重点儿。」
官锦文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原来是这个领头的逼魏泱和他做啊,他暗中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毒品之类的纠葛,官锦文偷偷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准备随时冲上去帮魏泱一起打架。
「你少给脸不要脸啊魏泱,这一片儿的酒吧都是我家老大罩着,换句话说也算是我钱老三的地盘儿,得罪了我,没你的好果子吃!」领头的冲身后的俩人使个眼色,三个人把魏泱包围了起来,「来找乐子和谁不是一样的?老子保证干的你哭爹叫娘、爽的晕过去……」
魏泱冷笑了声,一巴掌扇歪了钱老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