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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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旅-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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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长河落日

春暖花开,夏日浮阳,转眼已过了建文四年的五月初五,正是端午好时节,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独自坐于张敏儿坟前,小酌独饮,渐增愁绪。

这半年来,我遍寻谷中医书,将背得滚瓜烂熟的《医经》与之相对,终于在三月间找到了解救“万恶消魂散”的办法,其中一味“七星断肠草”正是“万恶消魂散”的解毒之物,我记得当年情花之毒也是用“断肠草”解的,想必此草甚能以毒攻毒,解人心意之念。只不过杨过当年乃是硬服,我精通医道,自能配得辅佐之药,因此到四月初,已将身上余毒除尽。

自身之毒虽解,但我心中更期待的,却是想从蝴蝶谷医书之中,找到能治失忆症的办法,但直到今日,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内心越发纠结。此时杨月与风清扬多半已然成亲,纵然我寻得医治之法,也已挽不回杨月的感情,我这么做,只是觉得对不起杨月,不能心安理得的在此隐居,总要想点办法出来弥补,哪怕杨月已嫁作他人妇。

我计算着日子,如今之际,当是朱棣大军绕过山东主力,挥军直捣应天的时候,我与朱允文结义之情仍在,我当前往应天救他脱难,历史上说建文帝下落不明,难保不是让我给救走的。

这一日,忽听得谷外蹄声得得,一骑马疾驰而来,我远远看去,不由得脑中“嗡”地一声,瞧那身型,正是失忆了的杨月,她来这儿干嘛?为何又只有她一人?风清扬呢?难道……

我心想情况未明,还是不与她相见为好,忙躲到一颗大树之上。那马驰到谷外嘎然而止,杨月纵马跃下,看她身手敏捷,想是半年之中,风清扬也教了她一些骑射之术。

杨月推门进来,脚下缓慢之极,脸上神色暗淡,想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她一步一步踱来,一边观赏花园内的鲜花景色,走到一间屋旁,推开房门,那房正是那日北上她住的房间,但屋内我久未居住,仍是毫无人气,杨月见状,退了出来,又走进另一间屋子,我这三年都睡在张敏儿坟前的竹屋里,对其他屋子只是有客人来打扫一下,这几个月时间里无人到来,自是蛛网丝结,尘埃遍地了。

杨月连续找了好间屋子,都是久无人居的样子,不由得退到花园里,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没有回来过!”低头沉思,我心中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出去和她相见,只见她猛一抬头,朝屋后走去,想是要去拜胡梭之墓,我从树上跃下,轻轻跟在她身后。

杨月快步来到胡梭坟前,刚一到,不由得惊呼一声,已发现了张敏儿的坟,只见她一跪倒在地,泪水已滚滚而下,哭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用手抚摸那墓碑,喃喃道:“爱妻!爱妻!”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杨月边哭边道:“敏儿姐姐,你虽身死,却得了爱妻之名,可比我活着的人,幸福得多了,我想……我想他是不想再见我的了。”说罢起身朝我住的那个竹屋走去。

一进屋,她便不由得停步,屋内简单整洁,显是常有人居,炉中炭火兀自未熄,杨月惊喜交集,出屋大叫:“阳阳哥哥,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想起你了,阳阳哥哥,虽然……虽然我已与清扬成亲,但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阳阳哥哥,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听到杨月亲口说出与风清扬成亲这句话,我胸口如遭大铁锤猛砸一记,脑中金星乱冒,不知身在何处。

杨月又叫了几声,我终是不应,她越叫越大声,到最后已成哭音,我心中酸痛:月月,我何尝不想答应你?但我出来与你相见又有何用?徒然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你与风清扬既已成亲,又何必再将我拉扯进来?让你呆在母亲身边,让朱棣保护你,那我会很放心。

杨月见我不答,哭道:“阳阳哥哥,你不肯见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说罢转身出谷而去,我看着杨月削瘦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日,我来到张敏儿坟前,跪下道:“敏儿姐姐,我有要事须得到应天一行,待我事办完了,就回来陪你一辈子,好吗?”虽然张敏儿已不能回答我,但我和她说话仍然是用商量的语气。

之前在蝴蝶谷呆了两年,出谷是为了救杨月,这一次半年后再次出谷,真有些依依不舍,但我知道朱棣已快兵临应天城下,朱允文危在旦夕,为了结拜之情,我非得去救不可,历史上说朱允文的死是一个谜,我虽不能阻止朱棣改变历史,但要改变这个谜,应该还是可行的。

于是我结束停当,便出谷往应天而去,此番又出江湖,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救朱允文,因此路上晓驰夜行,马不停蹄地往应天急赶。

这一日来到江苏扬州城,久闻扬州乃江南大城,繁华一时,此时却人心惶惶,我独上酒楼,叫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听隔座两人畅谈时事,口沫横飞,不由得极欲一听战事,于是朗声道:“两位兄台,小弟一人独饮寂寞,不如过来同饮一杯?”那两人都是文士打扮,想是世家子弟。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见我不像坏人,又年纪甚轻,一人便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也非常人,独饮邀约,我二人求之不得。”说完叫小二将酒菜都搬到了我桌上,一人自称姓刘,一人姓常,我抱拳道:“原来是刘兄与常兄,小弟姓杨名星,皖中人士,初来扬州,扬州可有趣事?两位说来听听。”那姓刘的摇头道:“杨兄弟来得可真是不巧,如若太平时节来扬州,那是来对了地方,扬州繁华,天下知名,但此时前来,可不是时候!”我假装不解,问道:“那又是为何?”那姓常的道:“杨兄从北边来,也许不知,这扬州之城,此时已属燕王了。”

听到这话,我大吃一惊,这次倒不是做作,我实在没想到朱棣速度如此之快,问道:“朱棣如此之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二人脸色一变,姓常的道:“杨兄弟,你竟敢直呼燕王之名,你不想活啦?”我微微一笑,道:“是小弟失言了,请两位大哥详细道来。”他俩这才面色稍和,姓刘的道:“今年正月,燕王大军绕过防守严密的山东济南,直取徐州,其后济南之军才南下追击,四月,燕军进抵宿州,与跟踪袭击的南军大战于齐眉山,燕军大败,两军相持于淝水。”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我奇道:“燕军大败?”那姓常的接着道:“本来南军数倍于燕军,燕军又远离腹地,战线漫长,但应天的建文皇帝却突然将徐辉祖所率领的军队调回应天,燕军抓住机会,又断了南军粮道,在灵璧大败南军,仅俘获的南军将领就有几百人,自此,燕军士气大振,突破淮河防线,渡过淮水,随即势如破竹地攻下了扬州,高邮,通州,泰州等地,此时燕王次子朱高煦引番骑赶到,燕军愈强。”

我越听越是心惊,忙问道:“此时燕军已到何地?”那姓刘的道:“今日是六月初八,六月初三之时,燕军已于瓜洲渡江,镇江守将降城,燕军已渡过长江,直趋应天了,估计不出意外,十日之内,应天便要落入燕王之手了。”我大惊道:“啊!已经过江了?”他二人一齐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道:“今日有幸得见二位,聆听高论,小弟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说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朝二人一抱拳,转身快步而去。

朱棣已然渡江,我心急如焚,怕再一耽搁,朱棣已取了应天城,那时再要救朱允文,便千难万难了,因此我再也不敢怠慢,日夜兼程,终于在朱棣攻城之前赶到了应天城外。

第一百零九章 曲终人散

应天,久违的应天府,半年多未回这明朝的第一国都,此时踏上回应天的路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因为张敏儿,为了杨月,更因为历史。我无法帮我的义兄打赢这场帝王之争,也许,张敏儿的死和杨月的失忆只是我逃避历史的一个挡箭牌,一个借口而已。

此时的燕王朱棣已率兵打到了应天城下,据史书上说,朱棣大军是避过了朱允文的主力,绕道南下,直取应天,虽然徐辉祖其后昆随其后跟来,但朱允文却在关键时候将徐辉祖的军队调回了应天,因此朱允文已岌岌可危。

我行了几日,来到应天城外,但见应天城外旌旗招展,帐营连绵数里,燕兵军容齐整,士气旺盛,只待时机成熟,应天便成待俎之肉,我早已知此战结果,现在我要去做的,便是带走朱允文,使他免受性命之灾。

我不愿硬闯燕军的大营,因此等到了晚上再越营而过,经过这几月来的潜心苦修,我的内功已臻化境,早远非半年之前可比,因此黑夜之中穿过兵连营结的大军,犹如白驹过隙,便算有人发现有物飞过,我也早已去远,留下他等猜测是否山精树怪。

时近子时,我已到城墙之下,十几丈高的城墙自不在我的话下,我武当派轻功“梯云纵”天下无双,此时刚好派上用场,用此轻功之时,我心中不由又想到了张敏儿,心中微微一酸,但随即收慑心神,跃上城墙。

刚上城头,立听得一人喝道:“是谁?竟敢翻越城墙。”话音刚落,侧面一股劲风扑来,我身子一侧,闪过来人,定神一看,不由得惊喜交集,原来相熟之人关明,我叫道:“关大哥,你不认识我啦?我是阳阳啊!”

这时守城兵士已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我围在中间。关明一听我说话,忙一挥手,走过来,一看果然是我,不禁大喜,一把抱住我,道:“真的是阳公子,皇上日思夜盼,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极是高兴,道:“关大哥,你带我去见朱大哥吧!”关明道:“兵情危急,恕关明不能擅离职守,皇上就在里面,请阳公子自行前去可好?”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关明忠于职守,实是可敬可佩,于是一抱拳,道:“辛苦关大哥了!”说罢径往皇宫而行。

久违的应天皇宫依旧,但此时燕军压境,城内人心惶惶,似乎皇宫也没了往日的气势,一片闷闷之气。我不愿惊动守宫侍卫,从一处隐蔽处的围墙跃入,凭着记忆,来到了朱允文的寝宫。

虽已过子夜,但朱允文寝宫内依然烛火未熄,一个瘦削的影子踱来踱去,我心中百感交集,瞧那背影,正是朱允文,但身子明显比半年前瘦了许多,我跳了进去,鼻中一酸,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哥!”

朱允文猛地停下脚步,一下转身,我和他目光相对,眼睛里都流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朱允文瞧了我半晌,扑上一把抱住了我,道:“贤弟,你可回来了!”语音哽咽,更是真情流露。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在你危难之时没留在你身边帮你,小弟实在惭愧!”朱允文渐渐镇定,道:“你现在回来也为时未晚,贤弟,你回来为兄真是太高兴了!”我正色道:“大哥,我这次回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朱允文笑道:“你说罢,我是当今皇上,没有办不了的事。”我心下一酸,心想你这个皇上恐怕做不了多久了。

我道:“大哥,燕军压境,其势已不能阻挡,我这次来,是劝大哥和我一起,找一无人之地,共享兄弟之乐,岂不是好?”朱允文一怔,脸上神色似乎不可思议,道:“贤弟,你怎么说这种话?现在我军和燕军并未做最后决战,何以轻言放弃?难道这大好江山,就拱手让给一个乱臣贼子?”我劝道:“大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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