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能太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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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不能太温柔-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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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充满心酸苦涩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离开……我就只有你了。」 
低沉的嗓音不断重复着,像是一首残酷的催眠曲。 
不会让我入睡,如同咒语一般折磨我的耳朵,紧紧束缚我的思绪。 
「凭什么要我原谅你?!」我忍无可忍的大叫,双手紧握,「我要走,你能阻止得了吗?!你留我做什么?!你以为谦彦还会傻得乖乖回来吗?!我告诉你,我早就跟谦彦说了,永远都不要回来!所以,你就别浪费心机在我身上!!」 
我气他,更气自己!早就该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拖到今天?这里究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他是死是活于我何干?他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谦彦吗? 
「放手!」 
我气得狠狠踢了他一脚。 
他的手臂捆得更紧了,刚刚生出的胡渣子刮过我的耳际,明明痛得闷哼,却还是不肯松手。 
我闻到他身上微微发酵的酒味。 
「你是喝醉了吧?」我越发肯定。 
以谷元恒那种眼高于顶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软弱的祈求我不要离开呢?而且他也不是那种需要找人谈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毫无缘故的跟我说起母亲的事? 
唯一的可能性,他醉了。 
天知道他从酒吧出来后还去什么地方喝过什么酒,回家又猛灌啤酒。 
我回头看向他,眼神呆泄,还说不是喝醉? 
「谷元--」 
最后一个字卡在唇边,被另一双唇吞咽了。 
我吓得浑身僵硬,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才反应过来,一拳挥在他脸上! 
他站立不稳的退后几步,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震得地板都微微浮动。 
好恶心! 
混合了烟味还有酒味的感觉在口腔中扩散,胃部紧缩,我捂着嘴冲进浴间,两手扶着洗水槽干呕。 
当然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拿起牙刷,手抖了好几次,挤了一大砣牙膏,刷得牙床都微微发痛,吐出的泡沫中带了红色,又用冷水漱了几次口,才拿起毛巾擦。 
洗水槽上的镜子,映出了一个满脸被揉得发红的我,眼中闪烁着水泽,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我茫然的想,这张陌生的脸,不可能是我。 
我呆呆的看了镜子许久,才放下毛巾走出去。 
谷元恒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抬头看着我。 
一刹那,我想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问,为什么要吻我? 
戏弄我,是这么好玩吗?!还是你见了男人就发情?! 
但我们只是互相看着,谁都没说话。 
…… 
许久,才听他轻声说:「我醉了。」 
他的左眼下微微浮肿,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太愤怒,手抖了一下,那一拳就该正中眼眶了。不过他坐在地上的那副样子,是有点惨。 
「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说完之后心情更恶劣,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越过他进了卧室,反手锁上门。 
从那晚后,他几乎像是人间蒸发般,我只是在出门上班时见过几次他的背影,缠绕了几层的疲倦和沧桑。 
他需要的东西,我无法给予,而且我自己的事都够烦的,哪有心情理他。 
于是,当岳文遄约我外出时,我答应了。这件事情拖得够久了,我已经不想再感受一次失去母亲时的心情。 
他约我的地方是一家日本料理,一家非常优雅有情调的日本料理,菜单上的数字比普通料理店的多了一个零。 
如果不是他约我,我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种有钱人消费的地方。东西又贵又不实惠,一个巨大漂亮的碟子内能吃的东西只占了百分之十的位置。 
他默默的呷着清酒,沉闷的气氛充塞了整个单间。 
我不自然的咳了声,「谢谢招待,我也有话跟你说。」 
岳文遄放下酒杯,露出一抹苦笑。 
「你是要拒绝我吧?」 
我微微愕然。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面对一个伤害过自己家人的家伙,虽说过了这么多年,心里不难受才怪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用什么手段逼你的,赵裕岷那个家伙已经严重警告过我了。」 
他叹了口气。 
「真羡慕你,被人保护着……」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一副带着微酸的羡慕。我没钱没势,每天为了生活忙碌奔波,现在我还担负了房租和多了一个人的生活费……坐在云端上,含着金匙出生的大少爷又怎么能明白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 
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既然是这样……」 
我还没说完,他突然捉住我的手,指尖上传来的微微颤抖,但他还是紧紧捉住,不肯放松。 
「就当我求你,去看看我爸爸……他,入狱时身体就不好,你知道监狱都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在那里过不好,生病了都不许我们带医生看他,随随便便让狱医胡乱打两针就算了。我爸爸一出来就想见你,可是奶奶不许,你知道他花了多大努力才说服奶奶让他见你。」 
我摇摇头,手被他捉得生痛。 
「那是你们家的事。我母亲死了,你爸爸还活着,我和弟弟成了孤儿,你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为什么要求我去见他,就算是见面,也该是他来见我不是吗?」 
「爸爸他……身体不好,你如果有点同情心的话,可不可以……」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猛然抽回手。 
这样就觉得痛苦了?真是不知人间险恶的公子哥。如果他经历过一半我所经历过的事情,今天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我是个私生子,母亲又是个情妇,这是个到哪里都不讨好的身份,再加上我的长相不讨好,从小就没有什么人缘。 
小时候最常听到的赞美:这孩子长得很阴险。和谦彦备受欢迎的脸成为家长们眼中的奇观:看,情妇生出来的孩子就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不同品种,天知道那女人和多少男人睡过。 
从小学到初中,找碴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冷讥热讽背后造谣,当面大骂直接动手的都有。老师能管得了多少?我唯一感受过的同学爱就是被打后,谁都说没看见。难道是我一个人平地摔出这么多伤痕吗? 
在学校里我只学会了一件事:要比所有人更毒更坏才能生存下去。 
别人骂我一句我操他全家最后再补送一拳,别人打我一下我就打到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在初二时,我已经是学校所在那一区的共认大哥级坏学生,他们私下还封了个乱七八糟的名号给我,排了个什么风云人物榜。还有学生以为我是混黑社会,自愿要成为我的『小弟』。 
我对那些根本没有兴趣。 
我只是想折磨那些曾经折磨过我的人。 
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过得好。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被欺负的活下去。 
「同情心?」我冷哼了一声,「我和弟弟流离失所的时候,谁同情过我们?你让我有同情心?哈,那种东西早就被我扔了!」 
我掏出钱包内所有的钱扔在桌面上,起身就走。 
「见悟!」 
他站起来拦住我。 
「别叫得那么亲切,你不是我的朋友。」 
「好,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但如果我告诉你,当时你母亲被害时,事实并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他急忙说:「我不是骗你的,谷元恒当时并不在场,他看到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事情的真相,我爸爸知道的最清楚。」 
那又是什么意思?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慢慢成形。 
岳文遄怕我不信,拉着我的胳膊生怕我马上离开,急促的说:「你不信你可以去问谷元恒,那天他倒底看到了什么?如果你觉得有一点疑惑,那就来见我爸爸,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求求你……就当是看在我的份上,不,看在允军的份上。」 
「这又关李允军什么事?!」 
「我还爱着他,我知道他仍旧爱我,如果不能解开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允军他绝对不会再接受我。」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我越听心越烦。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下次,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我匆匆甩开他的手,他却不死心的硬把一张字条塞在我手中。 
「我家的地址,请你想通后一定要来,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冷嗤了一声。 
后悔? 
我唯一的后悔是……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那个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址,在岳文遄一个月来不懈余力的天天给我写那么一遍,就算我闭上眼睛,依然能在脑海中清晰的看见那张纸条上的字体。 
岳文遄的字迹真丑。 
我不屑的把纸条撕得粉碎,扔向天空。 
第九章 
我发现不对劲时是和岳文遄见面后的三天,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谷元恒了。 
以前他上班时,我一天怎么也会见他一次。有时他很晚都不睡,我下班回家时,他还在灯下抽烟看杂志报纸什么的。 
现在刚刚进入七点,他通常都会在这时候出现,如果我没有记错,最近一次见面好像是上个星期的事了。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就算平常怎么不亲切,总是惹我生厌的人,消失了几天后,竟让我有些挂心。 
他这么大个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墙上的钟,该去上班了。 
出门时我留心了一下鞋架,他那双皮鞋和球鞋还在鞋架上,他该不会穿了拖鞋出去吧? 
我锁上门,下楼梯时还张望了一下,确定他不在附近。 
有时他心烦时会躲在楼梯角拚命抽烟。 
奇怪,他会去哪? 
我走出公寓时,太阳的余光把楼宇的影子拉得修长。我看着脚下的阴影走,整齐的楼顶阴影突然多了一块微微晃动的影子。 
我反射性地转身抬头,在红霞中依稀看见一个小点坐在楼宇的角落。 
谁这个时候爬上了公寓顶?他不怕掉下来吗? 
我想着,反正不关我的事,继续走。 
可是走了两步,我忍不住再次回头看。 
公寓大楼只有十二层,我虽然看不清楼顶的人是谁,但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往回跑,冲进公寓大门时,一位大婶正抱着一大迭旧杂志报纸走出来,我撞倒了她手中的物件,她破口大骂,我连声『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就窜上楼梯。 
当我推开楼顶大门时,我已经累得连气都舛不上来了。这是我有史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 
他穿着淡灰色的T恤,石白的休闲裤,脚上踩着拖鞋,背对里脸朝外的坐在栏杆上抽烟。他脚下还差半步就是一片高空。 
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一出声,他就掉下去。 
他吐出一口烟,袅袅青烟马上被楼顶的晚风吹散得无影无踪,似乎察觉了我。 
「从这里几乎可以看见整个城市。」 
他的口气很悠闲。 
我紧张的说:「谷元恒,你下来好不好?」 
他突然转身看向我,我吓得差点叫出来,从我这里看,真是险象横生啊! 
「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风景真是很好。你看见那栋大楼了吗?」 
他的手指向远处,我只注意他,没有随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我曾经拥有那栋大楼,在商业旺区,花了我很多心血才买了下来。我曾经打算,等我经营大了,再把旁边的楼也买了,中间架一个玻璃桥,像新加坡的那个银行一样。」 
「那很好啊。」 
我随口应到,神经紧绷的慢慢向他走去。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以前的事。」他兴致勃勃的继续说,「我父母是乡下人,我有很多兄弟姊妹,家里经常吃不到一顿好饭。我十六岁时逃家,一路跳火车到城市,身无分文,饿了好几天。当我走过一家家烤鸭店大餐馆时,我发誓一定要做个有钱人。」 
我怕惊动他,很小心缓慢的移动,毕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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