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宁子辰?”梁秋塘皱起了眉头。
“嗯,刚才怕你们手机透,所以我这么说的,其实死的……”廖子枫带着黎水和梁秋塘走到宁子辰的办公室前,推开了木制的门扉。“就是宁子辰。”
尸体还没有运走,现在正歪倒在红木的办公桌上,吴女士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回不是吓死的哦,是氰化物中毒。看样子死的时候十分安详,别人还没有进来过,该拍的照片我已经拍过了,这是照相机,”吴女士递给黎水和梁秋塘一架胶卷照相机,然后站在一旁。
梁秋塘观察了一下办公室的布局。宁子辰算是个官,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是是独立的,进门正对的是棕色的皮制沙发,然后就是红木的大办公桌,桌后就是明亮的几扇窗子。梁秋塘皱起眉头,一个隶属于地下组织的人,怎么可能背对着这么大的窗子呢?一般情况下都是侧对,窗子也会做得很小,且要是那种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窗帘要很厚。而在宁子辰的办公室里完全找不到一个非法组织人员的痕迹。
最里面的墙角是一个有着玻璃门书架,上面摆满了文件夹,虽然深知不会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梁秋塘还是走了过去认真查看。
彼时,黎水站在门口,看廖子枫带着手套认认真真地拿刷子刷着门把手。正如先前所看到的——门是木制的,看上去还很新,没有什么裂痕或者是擦痕,应该是最近才换上的,门牌上写的是:高级经理宁子辰。
两年前案子发生的时候宁子辰就是高级经理了,而那时他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呆了一年,没道理他办公室的门这么新。虽然高级经理是个官,但是以宁子辰四十多岁的年龄和近二十年的工龄,在这个岗位上也说明他是个不思进取的人。然而这样的人,公司却给他配了秘书,高级经理的话,按理说相当于处长,应该是没有秘书的,他却拥有了三年——从他当上高级经理开始。
由此可见,这个公司,和‘Medicine’有关系。
“应该没有什么要检查的了,吴女士,让他们把尸体弄回去你慢慢研究吧。”在黎水思考的时候,房间里的梁秋塘道。
黎水听到走进房间,随即皱了皱眉头。
“塘塘,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退到门边,黎水打量着整个房间。
“是十分奇怪啊,完全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的非法集团成员是……”梁秋塘说到一半时住了嘴,他突然也退到门边,和黎水并排站在一起。“水水,房间的进深有问题。”
那个是窗户的地方……不应该是窗户的。
在外面看那面墙是完全平的,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宁子辰的办公室不应该是这么小啊。认真看看他办公室左边的休闲角,就会发现他的办公室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也就是说,在这个位置,从外面看是实的,这个房间根本不应该有窗户!
而且,这个窗户与休闲角的窗户不再同一平面上。
这是怎么弄的呢?
黎水走到床边,恍然大悟。这根本不是窗户,而是一层玻璃纸,在玻璃纸下方有投射灯,将大楼外墙上监控器拍下的图案清晰地投在玻璃纸上。
“疯子,把钳子拿来。”戴上手套摸了摸玻璃纸,梁秋塘向廖子枫伸出手。
“喏。”努努嘴,廖子枫将钳子在地板上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好停在梁秋塘脚边。拿起钳子,梁秋塘小心翼翼地剪开玻璃纸。这并非那种平时见的普通的玻璃纸,而是材质十分厚且硬地特质玻璃纸,为了避免剪到后方的电路,梁秋塘很小心。
黎水走进看,玻璃纸后露出了白色的墙面。伸出手,屈了四指轻轻地敲了敲。
“塘塘,空的。”
太过单纯 最新更新:2012…04…06 18:57:56
“如果不是空的,那我们的劳动不是就白费了?”梁秋塘费了半天劲,,将整块玻璃纸连着电路板一起扒了下来。
“那样的话,我们实在是收获颇丰啊。”门口的廖子枫忽然道。黎水和梁秋塘转过身子看他,他神秘地笑笑,用手扣扣木制的办公室门。“空的东西倒是不少。”
“你们去查查书架。”看着办公室里的警察,黎水十分自觉地指使他们干活。
NSL是没有配备很多警力的,在公安机关总局的刑警部门有一支专门为NSL训练的特警,他们也跟着刑警队出任务,但是只要NSL有案件发生就会立马赶过来。别人训练,占着别人的地方,享用的却是自己,黎水很大度地把这些特警借给刑警队,缉毒组,甚至扫黄组。
“肖岑,给我个榔头。”伸出手,梁秋塘道。检查书柜的警员利落地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把大小适中的榔头双手递给梁秋塘。
梁秋塘一只手接过榔头,一只手在墙壁上轻轻地敲击着。静静听了一会儿,他用随身携带的钢笔在墙壁上画了个小小的圈。虽然梁秋塘更喜欢文科,但是他的理科成绩并不亚于文科,他方才扣墙壁,是因为一整面墙都是伪装,他担心砸到承重点上。古人似乎都喜欢造一些机关之类的东西让人破解,但是梁秋塘可不喜欢,现在的科技这种机关是很多的,所以与其像冒险家一样到处找机关,还不如直接把东西砸了。
墙壁很薄,是以梁秋塘很快就得手了——这种事他向来喜欢亲力亲为。白色的墙壁后并不是什么他们想象中的保险箱之类的东西,而是另一面书架。这个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每本书的书脊上都粘着一张白纸,上面画着奇怪的花纹。
“这是什么?密码么?”方才递榔头的警员肖岑凑过来看热闹。在那些特警中,肖岑算是小队长,所以和黎水与梁秋塘的交情也深一些,当年在警校,那位肖岑还和他们住过对门宿舍。
“先别动。”黎水认真地看着这些奇怪的花纹。“我怎么觉得像字啊。”
“是汉字。”走过来的廖子枫看了两眼,忽然笑了。“这是八思巴字啊。”
“八思巴字?”肖岑不解。
“八思巴字是元太祖忽必烈的国师八思巴根据当时的吐蕃文字制定的,用来取代标音不够准确的蒙古文字。这种文字据说就是最早韩文的始祖,只有元朝人民用过,到了明朝之后就很少见了。”梁秋塘对汉字等文化都比较喜欢,所以平时都有研究。
“为什么要用八思巴字?用密码不是更好吗?”肖岑不解。
“或许八思巴字就是他们的密码啊。”黎水笑了,“我们虽然能知道这是八思巴字,但是他们是将字拆开写在两本或三本书上,并且打乱了顺序,还是横着写的,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塘塘和疯子一个是疯狂迷恋天朝文化一个是研究必须,才不会没事干学什么八思巴字呢。”真是的,这种东西自己都认不出来。
“肖岑,把这些都拍下来,我们带回去慢慢拼。”梁秋塘拍拍手站起来。
“全部??”看着整面墙的书,肖岑抽搐着嘴角。
“把门也给我砸了搬回去,我也要好好研究一下。”黎水打个哈欠。
“是。”对于上司——而且是这么腹黑的上司——他一个正常的人类能怎么办呢?只能照做了吧。看着黎水和梁秋塘并肩走出去,肖岑板着脸指挥下属干起活来。
“多事之秋啊。”廖子枫感叹道。
“你还说呢,我们刚才去找赵文泽和赵雯昕,结果发现赵文泽是小喽啰,真正有心计有背景的是赵雯昕。她才是不负‘女王’的盛名啊。”梁秋塘大声道,一面伸手揽住黎水。
“我们还真是遇到了大麻烦,黏成一团了。不过这样才有趣。”黎水勾起嘴角笑了,“我说,这次的案子其实突破点很多的,不过,破绽越多,越容易手忙脚乱。”
“什么意思?”廖子枫一凛,“你是想……”
“这只是一桩单纯的谋杀案而已,没有什么道上的势力,没有什么谁和谁是同一条线上的人,如此再来看。”正说着,三人下到了一楼,基本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只需要回到NSL办公室重新进行安排就好了。梁秋塘暗自打了个哈欠,截断廖子枫的话。
“现在的卷宗是有问题的,而且宁子辰死了,也就是说,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不成立。谢贞死了,主要嫌疑人原本有五个,但是现在根据司空止的说辞,又多了两个,根据我们目前的分析,那就更多了。”黎水打开车门,微微皱着眉头。
廖子枫乖乖地坐到了后面,不打扰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我们现在抛开其他的不谈的话,知道的信息是这样的。”黎水递给廖子枫一张纸条,梁秋塘慢慢地把车开除人群,琢磨着他是什么时候写的。
我们现在知道的客观信息:
1。现在所有的嫌疑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2。凶器是弩和钢针
3。谢贞的保险单上的受益人是她的父母,她没有留下大笔的遗产
4。“赵南”这个人是警方因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杜撰的
我们从他人处得到或不确定的信息:
1。司空止说每次谢贞看病时有一位穿着黑衣服的男子陪着她
2。赵文泽说他是弯的,所谓他的情妇是个男的,并且他们早就分手了
3。先前所猜测的有关新的嫌疑人的问题有待商榷,很有可能是有人搞鬼
“这说明了什么?”黎水笑着回头看廖子枫。
“如果剥除所有有关不正规组织的证据及结论,那么我们所能得到的东西是十分少的。”廖子枫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按一桩单纯的杀人案件来看的话,是很难破案的。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所以这不是只是一桩单纯的杀人案件,至少我认为,我们目前锁定的嫌疑人已经够了。”黎水结果廖子枫读完的纸,随手扔在车上的烟灰缸里。他和梁秋塘都不抽烟,所以烟灰缸就用来扔垃圾了。
“为什么说之前关于其他嫌疑人的推断是错误的?”梁秋塘目不斜视问道。
“很简单,因为啊,我们现在的嫌疑人已经够用了。赵文泽,赵雯昕,黑衣人,Ann,司空止,花珏,还有不明就里的赵南。这是为什么呢?桓宇的死和宁子辰的死是怎么回事,还有太多的人没有问,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黎水,马上就可以结案了,这是十分简单的案子。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明知道黎水看不见,但是廖子枫还是配合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组织和谋杀,没有关系。”黎水笑得神秘。
“没有关系??”廖子枫有些许迷惑。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谢贞的死是矛盾的冲突点,所有的组织似乎都在这个冲突点被完全没有防备地暴露了出来。然而他们是不是想被暴露?答案当然是不,所以……”
“所以,他们不会大张旗鼓地弄死一个人只为了暴露自己。大陆是有很多黑社会的,但是大家心照不宣,所以都在暗处活动。因为天朝并非枪支自由的国家,而且政府的管理比较严格,那些所谓的‘黑社会’不会肆无忌惮地今天偷个渡名明天杀个人之类的。如果他们要处决某人,都会买通周围的人,将这个人不动声色地暗杀后扔进王水啊硫酸啊什么的涮涮完事,不会闹大,这样大家都好过。没有那个地下组织会杀了人还不处理的,特别是我们这回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