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哲想想也是,在他腰间蹭了蹭,不怀好意的抬头道,“新股东想潜规则你。”
说着,手也不老实的在任昊的屁股腰间摸来摸去。
任昊抓住他两只咸猪手,淡淡的笑了笑,“你要是不饿,咱们就在这儿先潜规则。”
杨哲想起任昊的胃不好,赶紧道,“走走走,吃饭要紧,”不放心的摸了摸任昊的肚子,“这段时间按时吃饭了么?”
“每天都努力加餐饭。”任昊弯了弯嘴角。
杨哲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又羞又恼的在任昊腰上拧了一把,“那还这么瘦?”
“换我心,为你心,方知相思深啊。”任昊故意拉长声音说道,搂住杨哲的腰半抱着,“上次妈说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那边的饭菜不合胃口?”
自从那天年夜饭后,任昊就改口称呼爸妈了,每次这两个字经由任昊磁性低沉的声音加工,落在杨哲耳里,都会在心里激起一朵又一朵的小浪花,好像任昊真的得到父母承认,嫁到他们杨家来了一样。
虽然他明知道父母之所以百般拉拢任昊不过是为了捆绑着他,让他继续呆在他们家这条贼船上,所谓的干儿子,真情倒是其次,利益一体才是实质。
任昊又哪里会不知道?却故作不知、心甘情愿的叫着爸妈,也只不过是为了讨自己开心。
杨哲心里酸胀的难受,脸上却笑得益发腻歪,“那不是都没你做的好吃嘛,”凑过去亲亲任昊的脸颊,“赶紧把哥养胖了,清明咱们回家祭祖去。”
反正叫都叫了,那就把这干儿子做实了吧。
突然想到任昊的家人都已过世,大概也要回家扫墓,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清明回老家么?”
任昊握在他腰间的手僵了僵,旋即笑道,“不回去,还是去你家祭祖吧。”
杨哲拧过身子,跟任昊面对面,神情严肃,“你要是回去,我早上祭完祖,中午跟你一起走。”
任昊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捧着杨哲的脸颊,低低的叹口气,“我回去也没有墓可扫,我父亲葬身在滚滚的长江水里,母亲过世后,也把骨灰撒在了江里,而外婆,她说外公死在战场上,连个全尸都没有,也把骨灰撒江里了,这山川水泽,循环无极,在哪里不是祭奠呢?”
一字一句像把针,把杨哲的心刺得疼嗖嗖的。
杨哲往前凑了凑,跟他额头对着额头,没头没尾的来了句,“任昊,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的人差不多已经走得干净,楼道里静悄悄的,两人站在门后抱在一起,直到任昊感觉到脸颊冰凉,摸了摸杨哲的脸,湿冷一片,心里一疼,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嗯,我们永远不能分开。”
杨哲虽然怀揣着一个潜规则的伟大梦想,但是,梦想与现实总是存在一个上下的距离。
第二天杨哲一直昏沉沉的睡到日上三竿,腰酸腿疼的爬起来,看见任昊留的字条。
坚韧有力的笔迹,“杨大爷,早饭、午饭都在锅里等着被潜,快点长肥好回家。”
看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杨哲把纸条叠好,放在桌上的小铁盒里。
虽然回家次数不多,小铁盒里的纸条增速缓慢,但是扛不住任昊每次都写,已经快攒了一盒,杨哲掂了掂小铁盒,心想吃完饭得再去找个盒子来。
把两顿饭连着吃完后,杨哲撑得坐立难安,半躺在沙发上晾肚皮。
身边没个人真不好,连个揉肚皮的人都没有。
瞅见桌子上的小铁盒,想起得再找个盒子的打算,便起身去书房。
上次买杂志的时候,阿姨送了盒喜糖,他当时看着盒子挺讨喜的就没扔,但是也没用,所以就顺手放在装杂志的那个大箱子里去了。
这些过刊杨哲一般看过了就不再翻,所以任昊把他们都塞到了书柜底下,杨哲费了半天劲才趴在地上把那大箱子拉出来。
杨哲随手抄了本杂志垫屁股底下,盘腿抱着纸箱子开始找那个铁盒子。
突然发现一堆杂志里塞着个档案袋。
奇怪了,这什么东西?
杨哲纳闷着拆开了袋子,看见里面的资料装了五份材料,也没多想,拿出来打算扫一眼。
第一份材料的封面上写着“任凡奇”三个字。
这是谁?杨哲好奇心被吊起来,翻开了扉页。
前几页是个人履历,杨哲草草的扫了两眼,看到后面写着“南京市消防一大队队长,死于1987年”的时候,心念一转,难不成是任昊父亲的资料?
虽然任昊曾经提过他父亲死于抗险救灾,却是只言片语,杨哲怕触及他伤心事,每次都不敢追问,现在见纸上写的详细,就仔细的读了下去。
1987年8月,长江洪水泛滥,任凡奇在参加救险的途中,桥梁被冲垮,殉职身亡,一起死亡的还有车上另外两人,一个是当时的司机,一个是当时的市公安局局长段明佳。
第一份资料到这里就结束了,杨哲翻开第二份资料,看到封面上写着段明佳和另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
刘建成。
刘建成就是进来跟他父亲走的极近的现任市委书记。
杨哲记得他的确是在南京呆过几年,87年那会儿他应该还是南京的常务副市长。
正奇怪着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这里,看见后面写道,段与刘素来不和,刘之子刘艺涉嫌贩毒走私,被段拘押,刘数次托人求情无果后,两人彻底决裂。随后,段殉职,刘艺被新任公安局局长无罪释放。
最后一份文档是一份验尸报告,尸体是出事车辆的司机。
死亡原因是肢体断裂失血过多,没有溺水痕迹。
打捞的汽车残骸有被炸弹炸碎的痕迹。
看完最后一行字,杨哲的手已经抖的拿不住东西,文件撒了一地。
“你以为他为什么无欲无求的帮着你父亲?”昨日舅舅问他的那句话浮现在脑海里。
他们都错了。
任昊就不是要拿着他父亲的把柄要挟,也不是无怨无悔的为了自己讨父母欢心。
他是为了复仇。
为了他无辜受连累死去的父亲,为了心碎神伤红颜薄命的母亲,为了一生坎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外婆,更是为了他那永远无法挽回无法弥补的悲惨童年。
这就是任昊不能说的事情?
杨哲把头埋在膝盖间,自问自答的摇了摇头。
任昊以他父亲为跳板,靠近刘书记,冒着违法犯罪的危险,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帮仇人升官发财。
任昊一定是在等待着给他致命一击。
在他自以为爬到高处的时候,再釜底抽薪,让他坠入万丈深渊。
这釜底的薪是什么呢?
杨哲打了一个激灵,分公司往外汇钱的账户,除了他舅舅的公司外,还有一个是刘书记的儿子刘艺的公司。
如果他要那这个作为证据检举刘书记的话,自己的父亲不就是陪葬品了么?
想到这里,杨哲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散落一地的文件塞进文件袋里,衣服也顾不上换,拽了件外套就仓促的出了门。
过年的时候父亲曾经提起过,下个月市委人事调动,刘书记是调入中央的热门人选。
任昊等的很可能就是这个机会。
搭了辆出租车到公司,杨哲电梯都等不及,从楼梯间里跑到六楼任昊的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杨哲突然犹豫了。
他以什么理由去质问甚至是要求任昊放弃复仇呢?
在一个冤死的亡灵面前,他父亲的仕途有多大的重量?
在一个深植了26年的仇恨面前,他们的爱情有多大的力量?
杨哲靠在墙上,第一次发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这世上,唯一能相信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其他的,都抵不过命运的戏弄。
任昊的外婆用她一生的痛苦和眼泪领悟出来的这句话,或许只对了一半。
有些命运的戏弄,是你再怎么努力,也抵不过的。
就在杨哲打算离开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任昊脸色有些灰败的走出来,看见杨哲的瞬间,把手里的纸捏得死紧,放在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高潮就在最后呀~所以推到高潮的时候……就完结啦~啦啦啦
潜水的孩纸们,真的决定不点个收藏留个评论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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