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看样子,秦副参不想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秦月朗真的不明白,“我得罪你了?”
江扬干脆挑明:“既然你和卢立本都……”
秦月朗扬起快递信封:“这种感觉很好,不要破坏,小外甥。”
江扬嘴角抽动了一下:“里面是……”
“情书呀,没谈过恋爱的小笨蛋。”秦月朗扬起手里的花笺,“这是上次宴会上某小公主的礼物,我看着很好,留到今天才舍得用。”能让秦月朗舍不得东西实在是少数,江扬强迫自己抛弃指挥官的思考方式,转而跟秦月朗的思路接轨:“你和卢立本在……交往?”
“我们在恋爱,亲爱的小外甥。”秦月朗叫了个勤务兵上来送快递,并叮嘱和之前一样要回执。
“没见你收到任何回信。”
“卢立本最近准备考近身格斗防御术的高级教练认证,回的都是电子邮件。”
江扬吃惊地合不拢嘴:“你们就准备这样……”
今晚,秦月朗打定主意不想让小外甥把任何一句话的意义完整表达完,立刻抢过话头:“我想聪明的指挥官不会没察觉下官从昂雅归来后就在和卢立本谈恋爱吧,那么,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刚写完情书,现在准备睡觉了。”
连年终总结和个人鉴定、例行报告这种板上钉钉的东西都从来懒得动笔的秦月朗,居然每天给远在首都的卢立本写情书!况且两人刚分开不到一周,这行径简直和初中小姑娘爱慕学长没有区别。江扬站起来:“希望你能保持工作的势头,秦副参。”
“谢谢长官,下官明天一定按时早起读报,如果您现在也去睡觉,好让我早点钻进被子里的话。”秦月朗把他往外赶,一副少管闲事的架势,江扬的脚刚移出地毯,门就咔哒一声锁上了,里面传来欢乐地哼唱。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彻底晕了,这……还是秦月朗吗?可是对方的古怪行径里确实透着一股熟悉了二十多年的“我就是”的味道呀!
对此,程亦涵的解释是“随他去”,
江扬苦恼地揉着头发抱怨自己也没经历过给喜欢的女生写情书的阶段,只能打电话问苏朝宇。苏朝宇回答地更干脆:“相思病!你把他调回首都或者把卢立本调过来就好了。”可是当江扬再次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秦月朗气得摁住小外甥,狠狠揉了他的头十分钟:“这就是乐趣,乐趣!恋爱的乐趣!我还没有恋爱过!”
“之前那么多年,你们互相折磨,难道不是恋爱吗?”
“哦,那是悲剧版的,”秦月朗放他起来,“我现在要看甜蜜版。”
江扬长叹一声,放弃了对小舅舅的救赎,由着他去。据说卢立本在首都开始了每天七小时的魔鬼训练,冲击两个月后的实战考试,跟一群比他小十岁以上的年轻人一起做力量练习,让理论复习和身体素质训练充斥了轮班传召以外的所有时间,连江元帅本人都察觉到了这点,一直疑心卢立本是要退役另谋生路。但忠诚憨厚的亲卫队长说:“现在还可以做事业,下官想有所突破。等再过些年再考虑悠闲的生活吧。”
两个疯子。
这是程亦涵的结论。其实他对两人怎么折腾兴趣不大,反而很高兴秦副参开始认真工作以后,基地的事务处理起来明显更加顺利,他有意见的只有读报纸这一件事:“只要他不要勾起江扬培养副官读报的兴趣,一切好说。”
卢立本打电话给秦月朗:“明天我去做第一轮素质检测。”
“那就睡吧。”秦月朗说。
“好,晚安。”
“嗯。”
没有黏糊糊的祝福,没有甜腻腻的情话,两人就这么保持着适度的紧密联系开始过日子。仿佛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该吵该骂的都继续进行,说是恋爱,仿佛太平淡了些,说是过日子,又浓情无限,最后还是慕昭白一针见血了一次:“他们分明就是精神同居。”
秦月朗在被子里,迷迷糊糊抬起腿压过去,假装卢立本就睡在身边。
位于首都郊外的滑翔机娱乐景区在刚开业不久就发生了一起缆车坠落事故,但非常令人跌眼镜的情况是,该缆车在沙尘暴的大风天气里,于傍晚停业收车时被风吹得左右乱晃,撞到粗大的树杈后坠下,落在柔软的茂密灌木里,伤亡零,财产损失也为零。但景区仍旧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停业100天,进行缆车项目的空驶安全检查。可是硕大景区需要有营业收入维持运转,于是,一些超值的内部票就开始在高消费群体里流传开来,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排队的等候时间,稍微擅长体育运动的人都可以得到滑翔的乐趣,其中就包括凌寒和林砚臣。国安部长为他
们买的票是包含餐饮、住宿、机场遣送等一系列项目的情侣套票,价格不菲,却足以让挑剔的凌寒小公子得到巨大满足。
两个身手不亚于特种兵的人很快就在教练指导下掌握了滑翔技巧,经过几轮短途单飞试验之后,便开始玩情侣机。夏日的平原和小谷地像上好的丝绒毯子,鲜红的机翼从上空掠过,甚至能看到地面植物的波动,比浅湾的海水还要温柔,落在里面的时候,能感到令人兴奋的季节的温度。和他们同在C区的只有一个玩得很好的男生,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自带了一只明黄色的滑翔机,上面印着某个女孩的名字和大朵大朵的玫瑰花,他飞的时候,底下有四个摄影师在为他拍照,据说是送给女孩子的求婚礼物,他承诺带她来飞。
“现在的小孩真能折腾。”凌寒嫉妒地撇嘴。
“你是想说‘我们都没这么浪漫过’吧?”林砚臣坐在草地里脱掉了运动鞋和袜子,赤脚接触地面的感觉非常踏实,尤其是你刚从空中落下来。他看着凌寒,凌寒面向阳光,手遮在额头上,像个哨兵那样观察着远处明黄色的大翅膀,此刻,他是十足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来:“横竖也不能倒回去。”
“如果倒回去,我死也不当兵。”
“怕被江扬那个混蛋揍?”
“绝对如此!”林砚臣仰面大笑,“但是又会后悔,怕碰不到你。”
凌寒眯起眼睛保持微笑:“难说,我不知道自己生命里注定了什么,但我猜,即使做个如假包换的公子哥儿,也能遇见你。”
“可怕的缘分,我平白错过多少好姑娘。”
“滚。我平白落在你手里。”
两人冷静地拌嘴,赶着去玩下一个项目,意犹未尽,直到景区的工作人员来接他们去机场才恍惚休假结束这个事实,凌寒给爸爸打电话,谢谢他的门票机票,以及包容。此时,程亦涵也来问具体的起降时间,说直接派车送回师部。之前,但凡高级军官销假,都要先去江扬办公室报道,一来是郑重,二来,江扬还是需要和他们聊聊,叮嘱鼓励几句,顺便关心下属的各方面生活。虽然林砚臣凌寒两个跟指挥官熟得不能再熟,却也遵守这个规定,尤其是他们还带了礼物。
“明天就有20个狼牙的中层骨干到飞豹师做第一轮交换,你们那边的人选是江扬亲自敲定的,不用担心,他让你们回去只是提前有个准备。要知道,最近彭耀闹得……”程亦涵浅叹,“还有,下周末的时候,江元帅就到官舍了,从周一开始对基地做短期视察。江扬的意思是,到时候一起来吃个晚饭。”
林砚臣一面应下来一面让他把相关的工作日程和狼牙那边的情况都发过来看,程亦涵颇为嫉妒地说:“休假还有5个小时才结束呢,请不要到指挥官那里状告我占用私人时间。”
林砚臣喟叹:“请程亦涵中校不要状告我怠工就谢天谢地。”
程亦涵自然是知道江扬揍过林砚臣这件事的,哈哈一笑挂了电话,再接到“林师长和凌副师长安抵师部”的司机电话时,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他想了一下,还是在从厨房拿了果盘回来的路上敲开了江扬的卧室门,果然,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没睡,一副非常勤奋的样子抬起头来:“有事?”
“顺便来汇报,”程亦涵指指自己的夜宵,“那两位已经回去了。”
江扬点头说好,然后递出三份档案:“这三人你了解吗?”
程亦涵看了一下,都是一线战斗经验丰富的中层军官,其中还有一个擅长通信,似乎和慕昭白关系不错。
“我想在里面挑一个人给彭耀。”江扬看起来非常痛苦,“苏朝宇不行,绝对不行。那小子说是爱才,可他在我的信任榜单里完全没有地位可言,这是报复。”
“下官同意。”程亦涵翻了翻档案,指出一个国字型的黑脸军官说,“这个大概会比较妥帖,三人里综合评分应该最高。”
“我也是这样想,就怕彭耀挑三拣四。”
程亦涵挑眉,轻笑:“是我们给他助力,不道谢已经是没礼貌,还有什么话说?”江扬摇头:“这事还有的折腾,明天我先找三个人谈一下,你替我安排时间。”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则问题后终于决定休息,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飞豹师师部里,林砚臣却不敢休息,有关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愤怒又无奈,明摆着是来挑衅的彭耀已经把魔爪伸向了飞豹师,甚至,他能嗅到空气里一丝丝山雨欲来的气味:最近实在热得诡异,只能说这是酷冷爆发之前的积攒。
☆、狼和豹的战争
第二天一早,林砚臣并没有向其他单位迎接外来人员一样,提前到办公室里开始指挥部下集体大扫除或者部署相关应对方案,他如常地踏入师部,跟所有人打招呼,然后开始处理不在的几天内积压的一些公务。助理们倒是非常在意今天这个大日子,四处来来去去,忙着布置小会场和办理必要的手续。
差十分九点。预定来到团部的时间是九点整,此时,飞豹师门口的士兵正在进行交接岗。由于这里不是分区而是正统师部,并且有相关荷弹单位驻扎,因此交接岗并不是首都军部中心大楼那样漂亮的正步和敬礼的仪式展示,而是扎扎实实地清点弹夹、汇报敌情的工作。
离师部大门至少五十米以上的公路尽头驶来一辆迷彩面包车,尽管它是一个面包车,也成功开出了越野车的气势和速度,起初,士兵们只是遥遥看了一眼,被它的速度和方向迷惑住了,觉得此车应该像颗彗星一样离开师部,直接前往基地中心指挥大楼。但是,就在两拨士兵正在飞快清点弹夹的时候,面包车在路口骤然来了一个90°大转弯,也没有要刹车的意思,直冲师部大门而来。卫兵里官衔最大的是班长,立刻向空中鸣枪示意,整个师部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迷彩面包车没有理会枪声,精准地刹车,正好停在警戒线上,驾驶座车门洞开,跳下来一个司机蹲在车前看了半天,然后不羁地敬礼:“对不起,压过去大概3公分!”
换好岗的士兵一致举枪相向,这时候面包车的拉门才打卡,里面走下来红头发的徐雅慧,军靴踏响,肩上少校的小星星闪光,卫兵只能敬礼:“长官好。”闻名军界的辛辣女副官开门见山:“我来送交换军官。”十名狼牙甄选的中层军官鱼贯而出,在徐雅慧身后列队。她的脸上没有笑容,一伸手,身边的助理递过文件夹,啪地打开并转向狼牙师部方向,响亮地说:“麻烦林师出来签字,把你们那十个拿来,我就牵走了。”
卫兵班长气得脸都红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