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了魂魄般地僵立當場,兩眼死死地盯著那個人。
風起,細小的花瓣樸樸簌簌地如細雨般灑落。白衣布褲的他,身形修長,在漫
天的花雨中,宛如神仙中人……
……
淚,緩緩地滑落……
旗奕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著那人,嘴裏喃喃叫著那無時不盤旋在心裏的名字:
“韓玄飛……”
一切都消失了。
風、漫天的花雨,邊上的人……
什麼都感覺不到,眼裏心裏都只剩下面前的這個男子……
略顯蒼白的臉上洠в辛四堑泪h陋的疤痕,仍是那般光滑細膩,一如初識;輕柔
的布衫裹著那修長均稱的身體,被風吹得輕輕揚起……
而那雙在他夢裏出現過千百回,以為再也看不到了的雙眼,正驚愕地看著自己
……
旗奕百感交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掉淚,哽咽地說不出話來――那站在花雨中如
往昔一樣漂亮炫眼的人是他的玄!
玄洠в兴溃∷麤'有死……
他活的好好的,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千萬不要是個夢!千萬不要是個夢!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個夢,求求上天,請永
遠永遠也不要讓我醒來……
“這是我哥哥李家平。”李家寧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她無比驚訝地看著淚流滿
面,死盯著她哥看的旗奕,又看向滿臉震驚的哥哥,“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旗奕象是洠в新牭剿膯栐挵悖暰洠в幸豢屉x開韓玄飛的身上。他的身體不
穩地搖了兩下,幾乎是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他把手伸向韓玄飛,想碰他,可在下一刻又畏懼地縮了回來。他不知道自己在
怕什麼,這一刻讓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他怕碰不到那讓他思念得幾乎發瘋了的人、
他怕這一切只是一個虛象、他怕夢會被驚醒……
他怕玄會生氣……
“玄……”他只能流著淚低叫著他的名字。
韓玄飛無論如何也洠в邢氲綍谧约业尼嵩貉Y見到旗奕,太過意外的見面讓他
一時間也傻住了。他瞠目結舌地看著旗奕,身體象被定住似地動彈不得。
“到底是怎麼了?你們認識?”李家寧提高了的聲音驚醒了呆愣中的韓玄飛。
他神情有點恍惚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旗奕。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李家寧拉著
旗奕胳膊的手上,目光一下變冷,轉身就走。
旗奕嚇得趕緊甩開李家寧的手,沖上前想攔下韓玄飛。
“玄,我……”被韓玄飛那不見一絲溫度的眼睛一瞪,旗奕根本不敢伸手拉他。
他站在韓玄飛面前,死死地看著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不讓自己把韓玄
飛抱進懷裏,“我跟家寧只是朋友,別的什麼關系都洠в校⌒⑿薄
“讓開!”韓玄飛冷冷的開口。
旗奕不敢不聽話,連退兩步,讓出道來。韓玄飛看都不看他,從他面前走過。
一看韓玄飛拐彎上樓,旗奕立刻要跟上,卻被李家寧一把拉住。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叫我哥韓玄飛?你們之前認識?”
“對不起!”旗奕溫柔又堅決地把李家寧的手拉開,“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解釋。
家寧,謝謝你!”
他用最論吹恼Z氣說完,立刻飛奔上樓,擋住了正要關門的韓玄飛,“求求你,
讓我進去!”
韓玄飛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無法攔住旗奕,只好放棄地退開。他又氣又恨地看
了旗奕一眼,坐在床沿不吭聲。
旗奕反手合上門,走到床前,他的目光片刻也洠в须x開韓玄飛的身上。看著神
情冷漠的韓玄飛,他長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跪在韓玄飛的面前,握住他的雙手。
韓玄飛掙紮了一下,想抽回手,可旗奕洠в兴墒郑皇蔷o緊地抓著他的雙手不
放。
“玄……”旗奕象呻吟似的叫著他的名字,“我好想你……我以為你死了,我
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簡直要瘋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每個
晚上我都抱著你的相片,和你說話,親你……
可那冰冷的感覺無時不在提醒我,你死了!你再也不回來了!我痛苦極了!
我好想你,玄……“
他把臉埋在韓玄飛的手掌中,渾身顫抖著。韓玄飛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染濕
了他的手心,他的眼一下就紅了。他急忙轉開頭,咬著牙硬是忍下心裏瘋湧而出的
酸痛……
旗奕把臉抬起,一遍遍地輕輕吻著韓玄飛的手,“我愛你,玄,我愛你……”
他仰起頭看著低頭不語的韓玄飛,開心地笑了:“能再見到你,能握住你的手,
我太高興了!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還活著……”
韓玄飛從眼角裏瞄到旗奕滿臉的傻笑,轉過頭狠狠的瞪了旗奕一眼,“我是死
是活和你洠в嘘P系!該死的,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你和我妹又是怎麼回事?”
“我和你妹什麼也洠в校∥夜拘陆ǖ囊慌鷦e墅是由你妹設計的。在奠基
酒會上,我碰到了家寧。我覺得她長的跟你有點象,很有可能就是你的親人。我想
通過她找到你父母,我想見見你的家人,想替你孝敬他們。
可她口中哥哥的情況跟你根本不象。她說她哥才27歲,還是學文的,又一直在
鎮上工作。我想我恐怕是搞錯了,可是又不死心,總想試試邭狻!
我回國後就開始找你的家人,可是一直就找不到。我的手下一個也洠в袔Щ貋恚
洠в袔褪郑磺卸嫉每孔约翰椤!
我私下去找過你原來的同事,有幾個願意說的,但也都不太了解你。只說你是
從別的警局眨麃淼模瑏淼臅r候就叫這個名字了。至於從哪畢業的,原來在哪個警局,
統統不知道。我猜你應該是一來就准備當臥底,全部身份都換過了,除了幾個高層
領導外,洠酥滥愕恼鎸嵡闆r。
我也曾想通過上面的關系找你,可他們別的還好說,一說這個就支支吾吾的。
他們大概是認為我還不願意放過你,想找你的家人報眩疾豢蠋兔Α!
這次能見到你,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而你竟然洠в兴溃液喼辈荒芟嘈牛±咸臁
對我旗奕真的是太好了……“
聽到這裏,韓玄飛猛地甩開旗奕的手,目無表情地盯著他。旗奕不安地看著神
情不善的韓玄飛,“怎麼了,玄?我、我跟家寧說過我不會愛她,她知道的。”他
抓住韓玄飛的手臂,“這三年多,我洠в幸豢滩辉谙肽悖摇薄
韓玄飛一把推開旗奕,站起身走到窗前。
“玄?”旗奕跟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韓玄飛立刻把頭轉開,
可旗奕還是還是看到了韓玄飛滿臉的痛苦和憤恨。
“你竟然能回國,還能象原來一樣公開做生意!”韓玄飛一拳打向窗框,“這
算什麼?你們縱橫這麼大件案子,你這個首犯之一……”他氣得說不下去。
“玄,”旗奕心痛得抓過韓玄飛的手。他還洠淼眉凹毧矗吐牭巾n玄飛冷冷
的聲音響起:“放手!”旗奕一驚,看到韓玄飛臉色陰沉。他不敢不聽話,只得依
依不舍得松開了手。
韓玄飛氣苦地伏在窗台上,用手抱著頭不說話。
“我能回來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因為縱橫主動和政府合作,做為國家販賣武器
的中間商。你知道,我們在這方面關系多,信譽向來很好。我們為政府牽了不少線,
國家賺大頭,我們只抽些傭金。這樣,我們縱橫也算是脫離黑道,改做合法生意了,
大家都好。
還有些別的生意,都是我們在做中間人,為國家做貢獻,算是將功補過。還有、
還有……當時還有些和上面人物的往來賬洠в斜凰讶ィ鰜泶蠹夷樕隙疾缓每础!
何況彼此間本來交情就不錯,現在我們改邪歸正了……。“
“所以他們歡迎你們回國做生意了?是不是還算做愛國華僑?還是海歸派?”
韓玄飛的臉色白得讓人不忍目睹,立起來的身體微微搖晃著,象是隨時都有倒下的
可能。
旗奕擔心無比地看著他,想扶他,又不敢。
“洠в校≈挥形乙粋人回來。當時的條件只是放出在獄中的兩個兄弟,讓成家
了的兄弟能把妻子兒女接到身邊。回國是我堅持的,我想回到你成長的地方,我覺
得這樣會離你近一點。
費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我才能回來。我現在在幾個城市做的房產生意,不少有
關系的人都有股份,有錢大家賺。而且如不是重大場面,我也不會露面,都交給別
人打理。
玄,我現在是很守法的生意人,連稅都不少交一分。“
韓玄飛苦笑了一下,洠в性僬f什麼。他無力地轉過身子,慢慢地走向床。
快到床邊時,他的雙腿象是支撐不住身體似的抖了起來。韓玄飛站不住了,伸
出手想扶住床楣。可還洠淼眉胺鲎。司鸵呀浺蛞贿叺瓜隆!
旗奕再也忍不住了,搶上幾步,一把把韓玄飛摟入懷裏……
把長久以來執著思念,以為早已失去的愛人重新抱在自己懷裏,旗奕淚如雨下。
他哭喊了一聲玄,不顧韓玄飛的推拒,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旗奕的懷抱、旗奕的吻、旗奕的氣息,旗奕的淚……韓玄飛的頭腦一下完全空
白,整個人癱在旗奕的懷裏,任他吻……
他無力抗拒、也根本想不到抗拒……
“啊!”在門外看了半天的李家寧,突然看到兩人擁吻,傻住了。她怔了好半
天,才禁不住尖叫起來驚叫聲打斷了兩人的接吻。重新找回理智的韓玄飛,發現旗
奕居然在自己家裏吻他,還被他妹抓個正著;更可怕的是,自己竟雙手環著他的脖
子,被他吻得神魂俱飛!
他又羞又氣又恨,恨旗奕更恨自己,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狠狠地打了旗奕一
個耳光,氣急敗壞地推開李家寧,奪門而出。
旗奕現在怎麼也不敢去惹氣頭上的韓玄飛,他呆呆地站在房子中央,和仍在驚
駭中的李家寧面面相覷。
“怎、怎麼回事?你……我哥……你……”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