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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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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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支支吾吾的小声问出了什么事情,生怕是不好的消息传来,所幸是我多虑了,哥哥打电话说妙佳要转院,转到老家J市去,15号也就是明天早6点由这边医院送过去,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我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心底隐约有些难受,终是要走了。关
  掉电脑,我决定再去医院,陪一晚上,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电话给同寝楼的段旺,段旺一直追着妙佳,也数次到医院探望,晚上我刚回,他便给我打电话约着明天一起去看妙佳,现在都妙佳要转院了,还是叫着他一起吧。我下楼的时候段旺也刚好到了楼下,于是我俩便一起骑着单车,飞也似的赶往医院。
  这一晚上我基本没睡,主要是雾化和震动排痰以及翻身,然后要随时看着她手别乱动,我有很多的话要对她说,每次她醒来我都跟她说,“你要换地方了,我暂时去不了,过几天就去了。”她总“嗯嗯”,可是再次醒来似乎又忘记了!然后我再说,她再忘。此外,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米苏问我的问题。幸好,总体而言,她还算听话,让她手放松她就放松,凌晨三两点的时候是妙佳最清醒的时候,她始终知道握着我的手十指相扣,她还知道摸摸我的脸,跟我说谢谢,清醒时候的这些举动,有谁会相信她现在还是一个上午说的话下午就会忘记的重病患者,即便是心坚如钢也会被她融化。
  她躺着,依旧是我的温暖。
  段旺已经醒了,初始他开始还有所顾忌,没有握妙佳的手,可能是看我握着了,也“肆无忌惮”了,从他凌晨3点睡醒一直握到6点,虽然我略微不爽,却也觉得无可厚非,并没说什么,我这位老乡,曾经恋她也恋的深,他并不知道我和妙佳已经走到了一起,况且妙佳安好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虽然她不喜欢段旺,但是也不想伤害他,那么就不告诉他吧。我理应善待曾经对她好的人!谢谢他们替我照顾了妙佳那么久。
  凌晨五点的时候,便开始做转移的准备工作,好说歹说主治医生总算愿意顺路陪一程,医生要去Z市办事,可以绕一下到J市,有一个医生陪同,路上心里会踏实很多。我趁着大家都忙,段旺去上厕所的时候,弯下腰凑到她的脸跟前,问:“你还记得我是你男朋友吗?”她的回答依旧是:嗯。我不放心,便用了老办法,我说记得就掐我,她掐了,“记得”,她说。
  傻丫头。
  她的一掐,连日来所有的委屈无助便烟消云散。
  她的记得,连日来所有的心酸悲戚便销声匿迹。
  我看着妙佳的眼睛,即将离别,总感觉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了一句话“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记得我。行吗?”
  她看着我,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她当时在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哪一刻她的清醒的思维就会由清醒陷入混沌状态,这么多天我总是跟她高中同学说她苏醒而非清醒。
  “求求你,行吗?”
  “嗯。”
  然后她就睡了过去。其实,我知道,当她再次醒来就会忘记我们刚才的对话,只是,即便如此,在她说嗯的那一刻,仍旧有一种在高空漂浮很久终于着地的感觉。人有时候,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的,她嗯了,我便可以说她答应过我的。
  呵呵,妙佳,既然你这么乖,那么顺便原谅你当我的面握其他男生的手啦,原谅谅你了,原谅你了,反正你好了也会说不记得了,你肯定不认账了,肯定。
  我多么希望她醒来还记得。
  05/15,周四,晨六点,把妙佳抬上120急救车后,我在车后站着,师傅过来关上了门。
  我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在最后一刻跳上了车。然后给导师发了一条简讯,说苏妙佳今天转院,我跟车一起去了,导师很快回了简讯说好。
  一路阳光十分明媚,难得的好天气。
  一路平安。三个小时后,顺利抵达。
  在J市人民医院,推她下车的前一刻,我用手机拍了一张我们俩的合影(配图3…1),当时我想若是最坏的情况发生,这便是我们最坏一张合影。我说我要回去了,她问我去哪,学校,然后她便不再说话,又一次昏睡过去。此时,大学的同学们去A市医院扑了个空,转院太突然,他们都尚且不知。
  我连最终她被送到哪个病房都不清楚,便跟着A市120车回去了。
  妙佳,我爱的人。你一定要记得我啊!
  只要你好起来,就算忘了我,我也甘愿。
  回去的路上,心里很不舍,打开窗户看沿途的风景,今天的天气真的好晴朗,处处好风光。我在这风和日丽中,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猛吸了一口气,很快便睡了过去。
  “当黑色的死亡与华丽的爱交织
  必将演唱出生命中最难忘的歌
  这是世间最美丽的两个极致
  最壮丽的一次融合
  演绎亘古最绚丽的篇章
  打破一切的禁忌
  极致过后,于一粒尘沙中
  开出新的世界
  滴出春的翠绿。”
  我陪你,从生走到死亡的边界,从死走到生,必定是难忘的生命之歌。
  

  ☆、[正文:CHAPTER16 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相约的季节
  诗晴,你可以走了。
  带着诗宸——
  远走高飞。
  趁你的光辉还未燃尽;
  趁我还静定的
  感动于你的悲悯忧伤。
  你已经亵渎了那两个字,
  你已忘记了在心形前起的誓,
  那最重要的“情”与“谊”。
  那曾经惊动的可爱的灵魂,
  已然湮灭在你怯怯的虚幻。
  不要再诗意般跟我说害怕,
  不要再凄美的跟我说难过,
  这样,我便不用再画意,为你。
  你的害怕,你的忧伤,
  凝成疲累和厌倦——
  将我感知的心禁锢。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哪怕这风,哪怕这雨,
  便是这个世界出了罅隙。
  也与你,也与我,也与彼此、无关。
  你守着你的忧伤,
  我带着我的平静——
  从此不再相约。
  2012年10月7号
  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题记
  回到学校,我从米苏那接收了妙佳的所有东西。
  她的东西,无论贵贱,我都没扔,一本书一样礼物一件衣服一个包都有她旧日的痕迹,都有她昔日的气息。
  她的东西真不少,那么多小礼物应该是她生日时别人送的吧,是哪些个男生呢?追她的人这么多,仅仅这半个月,我所接触的就够凑两桌斗地主了。听说男生因为孤独而优秀,女生因为优秀而孤独,让男生喜欢的女孩很多,让男生女生都喜欢的女孩却极少,如果有,这样的女孩子要么是真的秉性纯真心地善良,要么就是极其有心计善于伪善。妙佳身边男生女生都这么多,她是哪一种呢?
  似乎跟我没关系。我想过这个问题,却没来没有想过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几年,我曾数次听到身边的朋友谈论到她,两种答案都有。
  而无论那时,我和她关系如何,都默不作声,只是呵呵。记得刚步入大学妙佳、李璇以及另外一个女孩高调出场,她们三人在我们班里风光无限,师生瞩目,一时无人能及,当时我坐在后排看着她们三个暗自猜想,这几个女孩这么优秀,锋芒毕露不知遮,决断取舍而不能,生活在经历最初的绚烂后大概会如烟花一样光芒消逝吧,转眼四年过去,如今看来基本应验,最后一个女孩几乎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野。
  我一一清点她的东西,然后整理好。档案袋里装着这几年来她的各种证书,有英语证书、计算机证书、普通话证书、文明学生证书、优秀团员证书、优秀学生会干事、排舞比赛证书以及参加别的一些体育项目的证书。我看着手上诸多的证书,感到无比的心疼与辛酸,也第一次,我真的觉得她比我优秀!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上苍,你怎么忍心如此待她!
  上苍,你又如何忍心如此待我!
  感情的分分合合,最终我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一份温暖,一个家。别人在毕业的季节分手,我和她在毕业的季节牵手,难道竟是违逆了你定下的规矩,你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分开。
  档案袋里掉落了一张纸条,是大连那边的研究生调档函。还能用的上吗?生病后,起初两天我们还在讨论研究生上还是不上的问题,随后希望一点点破灭,便没有再多说,还上什么呢,活着就行,只是当她释放出积极的信号后,我们又在臆测,没准恢复的很好,还能上呢。
  我知道,上学,读研,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当我将一切收拾好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枕头旁边是妙佳写的几本厚厚的日记,其中还有一本是加密的。
  我心里杂乱,最后拿起其中一本比较陈旧的翻看,我想她应该是不介意的吧。
  我流连于她的内心世界,重复体验着她曾经的生活,那些还没有我的日子。
  她的日记,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没有过多的抱怨,多半都是积极的,也并非全然是生活的流水账,有少女的梦想,有女孩独特的小心思,也有对家人的内疚与责任。她想买个小房子,有一个家,住着小小的自己;她想开个花店,做个爱生活的人,我忽又想起来大连复试回来的路上她跟我提及想开个花店,当个优雅的女主,当时我以为她一时兴起,未曾想这个心愿已经埋藏了许多年;她也想变得强大起来,好好孝敬她的父母,强大起来后她嫂子就得对她父母尊尊敬敬。高考那年,她本来想为自己选择的专业是医学专业,当一名医生,她觉得救死扶伤是一件光彩而有意义的事。我不经叹气,她终是没当成医生,也不能去医治别人,只能等待着被别人医治。
  日记里还夹杂着四年前我写的一篇文稿,那时方才初相识。写的文稿《再见》,那是她让我给学校文学社投稿我写的,她给我打电话说这事的时候我们还不熟,她说感觉我文采还可以,让我试着写写,“有奖金哦”当时她说。在一起后妙佳也问过我是否还记得我们初相识的情形,我笑着说我对她不是一见钟情,所以忘记了。我的确不记得我和妙佳初相识的情景,她给我描述的那个情景,我也没有记忆起来,但是在我的脑海里,这份稿子便是我们第一次交集。
  稿子后来写好了也没有拿去投,我写的《再见》,是建立在我内心情感的基础上糅合记忆里的那个人写的,写完觉得太伤,便没有投,不过依旧拿给她看了。我记得她跟我说,写的很好,她看了很多遍,很感动,看到流泪。
  我一直以为她是跟我开玩笑的,后来便忘却了,谁都没有再提起,此刻我才发现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张开这几张折叠的整齐的A4纸,每一段她都做了批注。
  在文稿的最上端,她说“这样的爱恋,怎能不让人憧憬,好想亲身经历一次,轰轰烈烈,至死不渝。”
  “我们都行走在生命的悠然小道上,路边的场景也在不断的切换,却从没想过会在风轻云淡的日子里一起转身说再见!”这一段,她写一句“将生命比作小道,悠然小道,生命中每一天这是不同的场景切换,很好,很好。”紧跟着的一句她则写的很轻,“没想到风轻云淡的日子转身说再见,唉,是没想到。”
  “就让我做你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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