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公园里坐了一天,肚子早就饿到没有感觉,脑袋昏昏沈沈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天色被落日染成暗黄色,荣谨行无力地闭上眼,有种快要死掉的错觉。
“妈妈,不要丢掉狗狗。”小男孩糯!地央求声从不远处传来。
“它身上有弓形虫,会危害你的健康,必须丢掉。”女人专制的言论,跟李慧玲如出一辙。
荣谨行张开眼,寻著声处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被妈妈牵著手往前拉,在他身後不远处站著一条小白狗。
小白狗似乎对自己将会被丢弃的事早有预感,追了几步便不再追上去。它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也无力回天,只能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曾经的小主人,努力记住他的模样,希望在想念的时候能够翻出来看一看,不至於脑海里一片空白。
小男孩一步三回头,舍不得,但力气敌不过妈妈,在拉扯下最终消失在转弯街角。
小白狗又看了几分锺,把小主人的样子深深的可在闹锺,才低下头,扭动著肉肉的小屁股,离开那里。
荣谨行看著那条还没有把巴掌大的小白狗一扭一扭地走过来,走到荣谨行面前时,停下来,歪头也看著他。
“喂,流浪狗你看什麽看。”
小白狗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起头,对荣谨行叫了一声,声音很小,它那弱小的身体也发不出多麽惊人的声量来。
“你想说什麽?”荣谨行对小白狗招招手,那狗便抬起屁股跑过来。
抱起小白狗,荣谨行低头抚摸著他背脊上的毛,小白狗立即在他手心里翻了个身,露出肚皮,吐著粉粉的舌头,让荣谨行换一个地方挠。
“你是在叫我流浪汉吗?”荣谨行目光柔和地看著同命相连的弱小动物,“哈哈哈,流浪狗、流浪汉,我们是一样的了。”
“是一样的,就跟那个流浪汉用一样的方式填饱肚子。”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荣谨行抬起头,看到项鹰後,窘迫地红了下脸蛋,又迅速低下头,他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感到没面子,也纳闷,为什麽他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听到我说话吗?”项鹰的声音里带著不可压制的怒气。
荣谨行不听他说话,执意低著头。
胳膊突然被人拉住,整个人被项鹰往上提,好几顿没吃的荣谨行根本无力与他抗衡,只能被项鹰像提小鸡一样,拉扯起来,带到垃圾桶前。
那条小白狗也从他身上滚下来。
早上摸走荣谨行手机的流浪汉靠在垃圾桶上,正在吃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别人丢弃的吃剩下的盒饭。
“吃啊!”项鹰推压著荣谨行的後背,“跟他一样,吃垃圾桶里的垃圾。”
“放开我。”
“给我吃!”
背被项鹰压得很低,一只手也被反剪在身後,徒有一只手的荣谨行除了挥手,什麽都做不了。
荣谨行急得吼起来:“我不要吃垃圾。”
“要做流浪汉,就要吃垃圾,然後自己也变成垃圾,一文不值,被人嗤笑,被人踩在脚底。”
吃饭吃一半的流浪汉被这两人吓了一跳,阖上一次性盒饭的盖子,躲得远远的。
项鹰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就把荣谨行打得清醒过来。
“我不吃,打死我也不吃!”荣谨行大声嚷嚷著。
“那你要不要做流浪汉?”
“不要,不做流浪汉。”
项鹰这才松手,甩开荣谨行。
荣谨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小白狗担心地围过去,用圆鼓鼓的脑袋拱他的身体。
项鹰拍掉手上的灰尘说:“真想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现在你可笑的模样。”
荣谨行哭丧著脸,嘶吼道:“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我要做什麽,跟你又有什麽关系?”
“我不想今後在流浪汉中看到熟人的面孔。”
“你以为我想吗?你给我滚,你跟他们一样,都等著看我笑话,我不会向你们低头,去求你们的!”
“我没让你向我低头。”项鹰莞尔一笑,“我走了,你就只有做流浪汉的命。”
该死的现实,真是让人讨厌,荣谨行懊恼的叫了一声,任命地垂下脑袋,闷闷地说:“好,我跟你回家。”
眼前发生的事跟梦境中极为相似,一切的源头来自那日离开酒店时,项鹰的那句“被人撵出家门的小野猫,要跟我回家吗?”,这句话就像是句诅咒,荣谨行兜兜转转,最後又一次面对这个问题。
不过项鹰的回答却是:“无家可归的小野猫,我可以收留你。不过……”停顿一下,嘴角牵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算计笑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自己看著办吧。”
“什麽看著办,你想怎样就说,欲言又止的对我没用。”
荣谨行坐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撒泼。
项鹰弯腰,捏著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荣谨行扭了几下,发现是无用功後也放弃反抗,瞪著一双眼,狠狠地盯著项鹰,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项鹰拍了拍他黑了吧唧的脸颊感慨道:“除了这张脸,你一无是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人生攻击,磨磨唧唧的,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会不知道?”项鹰笑了笑,“一般情况下,一个有钱的人,对於一个没钱的,曾经跟自己上过床,又觉得身体契合度不错的人会怎麽处理?”
“包养他?”
“如你所愿,既然你想被我包养,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包养你吧。不过你要明确自己的身份,不要逾矩。”
喂喂喂,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根本没有求你包养我吧。
事情究竟是怎麽发展的?
他又是怎麽突然从快要沦为流浪汉的可怜人,转化成被项鹰包养的男人。
反正被包养,总好过吃垃圾的人,荣谨行懒得纠正项鹰小部分错误,站起来打算跟项鹰回家:“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听话。”
“既然这样,被人丢弃,流落荒野的小野猫,叫一声来听听。”
荣谨行额头青筋直跳,却也只能忍耐著不发作,他微不可闻地“喵”了一声,别过脸,不想叫项鹰发现自己早已面红耳赤。
自己这样摆明了不想让人看笑话,谁知道项鹰完全不顾及他的颜面,连控制都不会,当著荣谨行的面,张狂大笑。
“笑屁笑。”荣谨行翻了个大白眼,“我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
荣谨行抱起地上的小白狗:“我要带它一起回家。”
“啊,真是猫狗一家亲。”
“不要胡乱的感慨,快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可以,我还没残忍到去拆散你跟同类。”
“猫和狗怎麽会是同类!不对,我根本就不是猫,我是人!”
项鹰走在前面,听著身後荣谨行的解释,敷衍地点著头。计划第一步把聒噪的小野猫领回家的已经完成,剩下的步骤想来也会一样顺利。
恶人自有恶人磨9
荣谨行以为项鹰会把他带回家,结果却被带到闲逸的顶楼。他尚未来及问项鹰是不是打算以後就要把自己养在这里,就被连人带狗一起压到浴室。
“洗澡,人和狗,里里外外都给我洗干净了。”
“里面?嘿嘿。”荣谨行淫笑起来,摇摆著屁股说,“要不要留给你来?”
如今荣谨行身上的气味,他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项鹰。荣谨行打定主意,项鹰不会同意,故意做出一副挑衅的姿态。没成想,项鹰卷起袖子,雀雀欲试地说:“好啊。”
那笑容看得荣谨行汗毛立起,当真像一条受了惊吓的猫,他一把将小白狗丢给项鹰,讪笑著说:“你洗他的里面去,我的自己来。”
“也行。”
项鹰颔首,把狗放在面盆里,用洗手液帮它清洗。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反正都是男人,荣谨行无所谓,大咧咧地脱衣服洗澡。
小白狗离开主人没多久,身上不至於脏到连泡沫都不起的地步,两三遍後,放出来的水,经过它的身体,再留下来仍是干净的,项鹰才结束这项活动。
用干毛巾裹住一直很配合的小白狗,发现荣谨行还没洗好。
也是,他那麽高的个头,比小狗面积大出很多,项鹰敲了敲透明玻璃门,正在冲洗头发的荣谨行两手一抖,以为项鹰打算进来,哆哆嗦嗦地问:“干、干吗?”
“洗干净点,别忘了里面。”项鹰意有所指地在荣谨行挺翘的屁股上扫了几眼,抱著狗出去了。
荣谨行松了口气,泡沫进入口腔,苦涩的味道让他不停漱口,看样子他的屁股今晚又要被失守了。
哎……算了吧,谁叫他现在正在被项鹰包养呢。
荣谨行向来没什麽操守,脏衣服被项鹰拿出去丢掉,他也不指望对方能给他衣服穿,反正马上就要脱掉了,何必多此一举。
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浴巾裹在腰上,外面项鹰在看电视,小狗被放在桌子上,空调的风正对著它吹。荣谨行爬上床,敞开双手,誓死如归道:“来吧。”
项鹰一脚把他踢下床:“别挡著我看新闻。”
“你!”荣谨行捂住屁股跳起来,项鹰给了他一记眼刀,刀中含义明确──你要明确自己的身份。是啊,我一个被包养的,温顺服从才是唯一出路,在外流浪几天的荣谨行,现在有点儿萎靡,两手攀著床,打算挑个不碍事的边边座。
“下去。”
“嗯?”荣谨行抬腿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
“睡地上。”
“什麽?”荣谨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在地上做?”
项鹰连斜视他的冲动都没有,对著电视机下达指令:“狗毛干了,把它抱下来。”
荣谨行听命,立刻爬起来,心里十分不解,做爱还用得著它?
显然荣二少多虑了,在他抱回小白狗,坐在地上後,电视机与房间灯一起关上,他还没来及反应什麽,项鹰不容反驳地严厉嗓音在黑洞洞的房间里肃穆的让人为之一振:“睡觉。”
黑暗中荣谨行眨巴眨巴眼,项鹰很快入睡,平稳的呼声,伴随著小白狗啃咬他手指头的动作,让他回过神来。
看样子,被包养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他仍需努力学习。
恶人自有恶人磨10
午饭是酒店工作人员送上来的,项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荣谨行饭後抱著小白下楼去找人,却被告知项鹰在办公室,荣谨行在脑袋里搜索了一圈,想起顶楼是项鹰的私人空间,其中一间就是他的办公室。於是荣谨行转了一圈後,又回到顶楼。
项鹰看到他穿自己的衣服,有些空,有些大,不是很合身,但是不得不说,荣谨行的身材长相,还是很养眼的。
“我要去宠物店。”荣谨行站在项鹰办公室里,把小白放在地上,让他自己玩。埋首工作的项鹰抬眼看他,荣谨行继续说,“我要给小白买狗粮、沐浴乳,还要跟宠物医生咨询怎麽防止它随地大小便。”
“你没必要跟我说这麽详细。”
“我以为这是我的义务之一。”
项鹰无所谓地笑笑:“随便你,你只需要随叫随到,乖乖听话,不要给我惹是生非,其他的我不约束你。”
“被包养也不是很难。”荣谨行突然感慨,伸出手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项鹰懂他的意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他,荣谨行笑著拿过来,这是一张副卡,他略微惊讶地问:“你竟然有副卡,看样子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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