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神仙司徒圣一方面运功逼毒,—方面还要维护长耳洒仙东方坤的安全,虽是技高一筹,
也难免捉襟见肘。
何况,自己一再动用真力,那毒气竟有些逼阻不住之势,心中大急,暗想:“难道我司
徒圣就这般运气不佳,收了一个仙人剑史锦沦,弄得自断—臂,如今,又被这丫头逼得如比
狼狈,真想自杀以求解脱。”
可是,当他瞥目—扫床上的长耳酒仙,立时打消了自杀之意。
盖他自己—死原无不可,但长耳酒仙岂不也要惨遭毒手,遂咬紧牙关苦撑。
谁知邝飞燕,似乎已窥知活神仙心意,一面抡剑,出指,—面冷嘲热讽,希望激起活神
仙动怒,那样,他就不能维持得太久。
可不是么,这时的活神仙,已是心余力拙,眼看不出三招,便要将一世英名丧尽,而苍
弓三仙便将横尸在这蛇蝎女人之手。
忽闻一人娇声呼道:“金燕姐,那丫头就落在这吉祥店中,搜!”
说话之人就是侯丽珠么!
邝飞燕吃了—惊,知道今天全功尽弃,再不走,双拳难敌四手,到时,难免受辱,遂冷
笑道:“今天姑且相饶,姑娘去也!”
也字—落,人如乳燕腾空,眨眼失踪影。
活神仙喘了—口气,呼道:“金燕,我在这里。”
金燕姑娘闻言甚是诧异,立即率领小敏,侯丽珠,哈红药奔进房间。
只见长耳酒仙东方坤,面色黝黑,盘坐床上,活神仙司徒圣亦是颓伤不堪。室中桌椅家
俱,有的跌损,有的破碎,显然适才发生过激战,她眸子一转,便知事有跷蹊,忙道:“师
伯,莫非邝飞燕丫头,来此捣乱过了?”
活神仙司徒圣道:“这丫头简直丧心病狂,居然背叛了我,而且还暗中在茶中下了‘七
步追魂’一一”
“七步追魂!”
金燕等全是大吃—惊,道:“这还得了,是不是长耳师伯中毒?”
活神仙司徒圣叹道:“岂止是他,老朽亦何尝例外,不过较轻罢了,幸好咱们俱有深沉
内功,暂时逼住毒气,不过时间久了,仍然难逃毒发身死之厄。”
哈红药道:“可惜小龙哥不在,如果有毒龙珠就好了。”
—言提醒梦中人,金燕娇呼—声道:“师伯,毒龙珠在这里。”
她—面说,—面将毒龙珠自怀中摸出。递给活神仙司徒圣,老人家赶忙接过,用来放在
长耳酒仙嘴里,自己则在—旁盘膝运起功来。
你道事情怎的如此凑巧,原来,上次金燕与游龙子夜战宇内四霸之后,黄小龙深知江湖
凶险重重,自己有血龙防身,倒无所惧,如果爱妻金燕不慎,遭宵小暗算,岂不可恨,遂将
毒龙珠交与乃妻保管,不想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这且不提。
且说长耳酒仙东方坤,自从毒发之后,便一直运功将毒逼住,无奈他饮酒过多,不但增
加血液循环,而旦他所饮下之茶,亦较活神仙多上好几倍,他功力虽深,一时几无法能将毒
逼住。是以房中活神仙和邝飞燕二人,虽打得天昏地暗,自己却是不能稍有—毫分心。
及至金燕出现,邝飞燕逃走,他心中一懈,毒气几欲向五腑窜出,他骇了—跳,只得强
忍,他想:“这些丫头们,莫不聪明已极,定有办法。”
果然,金燕身边带有百毒克星——毒龙珠。
这珠一入口中,便感全身疏适,渐渐毒气相继化净。
长耳酒仙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下道:“好险!我老叫化差点见了阎王。”
说话间,将毒龙宝珠,迅速纳入活神仙司徒圣口里。
不到半盏茶时,司徒圣的“七步追魂”剧毒,亦同时解除,活神仙叹了口气道:“燕儿,
小龙呢?”
金燕道:“我也不知啊!据邝飞燕丫头说,他已独阀诸邪岭去了,她这话是不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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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众女侠脱困
飞燕受惊遁走
长耳酒仙东方坤冷哼道:“岂止不确,根本就是诱咱们前往入壳哩!”
小敏道:“不要小龙哥,被那丫头害死了吧!”
此言一出,房中之人莫不心头大震。
还是侯丽珠比较头脑清晰,道:“从事情发展的情形看,小龙哥决未受害……”
哈红药驳道:“假若如此,他为什么不来寻找咱们呢?”
金燕在一旁附和着道:“我也有这种想法,不过,你能说出理由么?”
侯丽珠道:“当然有。试问小龙哥却已死了,邝飞燕那丫头,还与咱们争些什么呢?”
小敏道:“对啦!但你能保险他不是被俘吧?”
侯丽珠道:“公主,敢请你忘怀了,当金燕与金陵‘净心庵’曾见邝丫头时,小龙哥不
是曾到过‘玄湖旅舍’留书而去么?”
从那书信的内容看来,定是小龙哥去找寻飞燕期中,不幸被飞燕弄了手脚,使得这位侠
王,认为自已行止有亏,愧对咱们姐妹,是以欲遁迹荒山以终其生……他又何曾被俘呢?”
哈红药道:“丽珠姐姐之言,颇合情理,如系被俘,咱们还可赴诸邪岭将他救出,如果
他存心隐遁,世界这样广阔,咱们又往那里去寻找。”
小敏道:“那我们应该怎样办呢?金燕姐,你说啊!”
金燕这时心烦意乱,亦是失去主见,忙道:“你何不请教咱们的智囊丽珠妹妹?”
小敏回头拉着侯丽珠衣袖央求道:“丽珠姐,你快拿个主见吧!”
侯丽珠略一沉吟,沉声说道:“事情发展至此,只有一途可寻……”
她语还未落,忽闻长耳酒仙东方坤喝道:“什么人?敢在窗外窃听!”
顷时人影闪晃,纷纷疾射而出。
当众人上得房脊,只见西方月色之下,一缕淡影,有如云飘电闪,而且以千里传声说道:
“别疑神疑鬼,游龙子黄小龙早巳投降了诸邪岭,他说,你们今生休想见他,哈哈……”
发话之人,简直就是邝飞燕那丫头。
群侠知道对方轻功非比等闲,追是追不上了,只得相继回到房中,继续讨论今后行止。
侯丽珠道:“幸亏酒仙前辈发现得早,否则如让邝丫头获悉咱们今后计划,那就麻烦
了。”
长耳酒仙东方坤道:“老朽活了这大把年纪,从没像今天这样吃蹩,看来公冶羊那怪物
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这丫头啊!”
他说到这里,稍停之后,又道:“恐怕我们这一行中,只有丽珠智计不输于她,少奶奶,
你说吧,今后应当怎样,连我与穷酸都听你的,非把那狡猾的丫头捕获不可,不然,从此天
下恐怕就要大乱。”
侯丽珠欠身道:“前辈过誉了,不过晚辈只有一着笨法子。也许能促使小龙哥自动现
身……”
金燕、小敏,哈红药莫不大喜,急切地问道:“什么法子呢?”
侯丽珠喝了一口茶,沉声道:“小龙哥虽是留书隐去,但他未必能放心得下咱们姐妹,
要知他是一个至性至情之人,如若闻得咱们同时失陷消息,他定将闻风而来,所以说,咱们
欲迫使小龙哥现身,就得涉险,欲要涉险,便必须将赴诸邪岭消息,迅速散布江湖。也许,
他不待咱们到达诸邪岭,便已暗中在咱们左右了。”
诸女闻言,莫不称妙。
只是,由谁去将这消息散布呢?
金燕道:“不难。咱们把这消息交付丐邦帮发布吧!”
她说得出办得到,立刻在龙里县城,寻得丐帮分坛香主黎元,吩咐他尽速发布自己等一
行前往诸邪岭的消息。
临行,并告诉他,侠王夫人侯丽珠,怀有身孕,因在途中发生搏斗,而有流产现象。
黎元应喏而去。
果然,第二天江湖上便有消息传出。
侯丽珠不依道:“金燕姐,你怎拿小妹做起宣传资料来了?”
金燕笑说道:“你不闻邝丫头说,咱们都为小龙哥失去胃口,说不定令他挂怀的,还是
你腹中那块黄氏骨血吧!”
她们就这样离开龙里县。
途中,长耳酒仙东方坤问道:“贤侄女,你们这些日藏到那里,怎的老朽们打听不出
呢?”
金燕道:“师叔,咱们还不是跟你老—样,全中了邝丫头鬼计,被封锁在云雾山“落雁
谷”中,昨日清晨才脱困呀!”
活神仙道:“我以为我们老湖涂了,你们又是怎样上当的呢?”
哈红药愤愤地道:“提起来,真气死人,那丫头早在金陵就打好主意了,只是咱们不知
道罢咧!”
她把咱们姊妹四人,分成两路,故意用寻找小龙哥作为诱饵,先使我失陷,然后是丽珠,
然后她又用我们姐妹失陷的消息,诱使金燕和小敏姐误入谷中,再用火药毁去出谷的唯一地
道。试想,此谷四周都是插天高峰,鸟飞不上,咱们焉有生出之理。”
长耳酒仙东方坤听得大感兴趣,插口问道:“那你们又是怎样出来的呢?”
侯丽珠道:“咱们四人被困‘落雁谷’中,而我和红药妹,又被飞燕小贱人以独门手法
点了穴道。幸而金燕姐学过人皮宝衣上广成十三正反解穴法,经过半日时间,始将穴道解开。
可是,穴道虽解,咱们并无一人带有乾粮,只好取食于野生果物了。
暂时的生存,虽无问题,但咱们岂能甘心就这样困居谷中。
当时金燕姐要以愚公移山精神,去搬连封口的泥沙和石头,就是咱们的女诸葛丽珠姐,
也一时无法可想,就这样日日夜夜搬连洞口的石头。
我们倒还罢了,可把咱们的公主累坏了呢?……”
小敏脸一红,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们既然都能吃苦,我又何能例外!”
长耳酒仙东方坤点头道:“对,既然都成了别人瓮中之鳖,自然应该忘去贵族身份,而
同甘共苦。”
他语此一顿,接着问道:“难道你们真的用愚公移山之法击脱困的?”
金燕道:“不啊!那不过是我—时激励士气的惟一办法罢了,如果真要将那洞口封塞的
的泥土粗石头搬去,恐怕十年之后,都不能脱困!”
长耳酒仙不解道:“然则,你们又是怎样脱困的呢?”
侯丽珠道:“说起来,至今还是一个谜呢?当金燕姐率领小敏哈姑娘去工作时,我则因
为怀孕之故,被派采取野生果物,而来到一处瀑布之下。
那时,我想起邝飞燕的恶毒手段,害得咱们欲出不得,不由咀咒起来。”
她歇了一歇,继续说道:“忽然,我好像闻得一缕悠悠叹息之声,这使我好生奇怪,不
觉大着胆子问。阁下莫非是……
我本想问阁下是否“南荒八屠”?既而觉得那叹气之人,其声清润,乃属妇女之流,遂
忍住道:尊驾乃属何人,妾侯丽珠,因被奸人诱陷此谷……”
我还未语毕,那悠悠之声,又已响起,说道:“你那同伴之内,可有一位金燕姑娘?”
这使我惊诧不已,心想:“燕姐与小龙哥仗剑江湖,结有仇家,此人身份未明,我究应
实告与否”
这思想象石火般在我脑海里一闪,旋又想道:“不管她是敌是友,咱们都以诚相待,看
她如何?”
想到此处,便道:“阁下既是见问,贱妾应当据实相告,同伴之中,不但有金燕女侠,
而且还有黑贝勒之公主小敏,以及昔年白衫教主之女哈红药。”
那人哦了一声道:“既是如此.你就告诉她们吧,前面谷口山石,不必再搬动啦……”
我一时未听出他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