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都是一些侠义道罕绝高手,这不能不使我怀疑,是否这完全出于‘诸邪岭’对白石
堡一役失败的报复……”
游龙子黄小龙直听得目定口呆。
公孙凤姑娘宛如一只画眉,叽叽咕咕地说:“更有出人意外的事,据丐帮传言,目下连
活神仙与长耳酒仙两人,都未寻到金燕,小敏,哈红药,侯丽珠姐姐们的芳踪……”
游龙子黄小龙简直既惊且诧,说道:“金燕是跟着我同下江南,寻找邝飞燕,于月初分
别,而她们,不是在北京么,怎的也来了?”
公孙凤姑娘寻思有顷,道:“根据小妹的看法,可能出因于你突然无故离去,燕姐能担
这大干系么,因此,她可能派人到北京把小敏,哈红药找来,好采查你的踪迹……”
黄小龙茫然地说道:“既是采探讯息,岂会突然失踪?”
公孙凤姑娘道:“敢情是遭遇了意外……”
黄小龙心灵大震,突然撕扯着自己头发,用拳头擂自己的心口,疯狂地说道:“金燕,
小敏,丽珠,红药都是我害了你们,我只说无颜见到你们,谁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故,天啊!
我游龙子是家庭的罪人,武林的罪人……”
“我……我真想从此死去……”
他悲呼着,疯狂地凌虐自己。
公孙凤被他这举动骇傻了。过片刻,她才觉得如此下去,他真的要疯狂。
于是,她将他紧紧地搂抱着劝慰他。
于是他在一阵大发脾气之后,清醒了!
于是,她说服了他。要他躺下休息,明天再一同到江南去寻找金燕她们。
于是,公孙凤说出了自己的惑疑。
她说:“小龙哥,我疑惑你觉得对不起金燕姐她们的事,是在受骗。”
游龙子黄小龙苦笑道:“凤妹,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自然非常感激,可是,当你知
道我所犯的罪恶,乃是什么,你便不再对我安慰了,相反的,也许还要不耻我的为人,而马
上翻脸绝交,因此,凤妹!我希望你不再对我付出高贵的友谊!”
公孙凤望着他一付凄然的神情,更加不忍,突然大声地说道:“这事情自始至终,就是
—场骗局,小龙哥,你没有相信的必要。”
黄小龙此时惊讶的程度,已超过了他悲痛的程度,奇怪地道:“凤妹,你说什么?……”
公孙凤姑娘明眸一转,樱唇紧闭,两眼射出坚毅的光芒,一字一字地说道:“我……
说……你……是……上……了……邝……飞……燕……这……丫……头……的……当了!”
游龙子黄小龙顿时脸色泛白,一把抓住公孙凤姑娘手腕,期期艾艾地问道:“凤妹,你
知道了这事?天啊!这大雄宝殿为什么没有地缝啊?……”
公孙凤姑娘遂也不再相劝于他,只是说道:“那晚在‘净心庵’的事,我是当时的日击
者,我知道你是受了诱惑,受了药力的制,和受了一幕骗局,因此,你用不着受良心的谴责,
也用不着对金燕她们感到惭愧,按当时事情的发展,可以说,你是无辜的。”
黄小龙不信地说道:“那简直是不可能啊!她……她……她已付出了处女的贞操,怎么
会假?又怎么假得了啊?”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邝飞燕。
公孙凤道:“如果那一晚不是我亲眼目击,小龙哥,那你就要抱恨终生了,但是,你能
肯定那斑斑桃红,就是你犯罪的证据吗?”
她说到此处,脸上也不禁泛起一片羞红。
因为,这事关系太大了,如要是再不直言无讳,那很可能铸成了游龙子一家的悲剧。
游龙子黄小龙喃喃自语道:“那是我亲眼目睹的,难道还会有假?”
“然则,你能确切记得,曾经对那邝家丫头施过强暴?”她竟是毫不放松。
黄小龙回忆道:“当时,我好象喝多了……”
公孙凤不待他说下去,接口问道:“因为,你身上有着浓厚的酒味,便如此疑惑自己是
么?”
“对!”黄小龙道;“其实,这跟我平时喝醉酒了的感觉,似乎并不相同。”
公孙凤道:“那就是了。我再问你,当夜你在‘净心庵’可曾用过酒菜?”
黄小龙道:“好象没有!……”
“什么好象!”公孙凤接口道:“你根本没有哩,要有,也只是一杯香茗,而那酒气,
是天亮时再洒上去的。”
黄小龙这时才记忆起来,公孙凤说得不错,他只是饮用了一杯香茗而已,不觉奇怪道:
“难道那杯茶有鬼?……”
公孙凤道:“你现在才疑惑,真是君子可欺!”
她一顿之后,接着又道:“当她给你斟茶时,便在杯子里面放了些足以乱性的迷魂药物,
所以你一入‘净心庵’,便在她阴谋布置之内。”
游龙子黄小龙逐事记起了当时的尴尬情况,他虽是结过婚的男子,然在一位少女面前,
也是脸红。
两人沉默了一会,公孙凤复又说道:“—个被药物乱性的人,其行动,他自己是不能负
责的,因此,你勿须为此不安!”
游龙子黄小龙头略抬起,双眸中竟是满眶感激。
公孙凤却于此时叹道:“飞燕那丫头,可也够厉害的,以她爱你之深,居然在紧要关头
能自我控制情感的泛滥,而点了你的昏穴,不能不令人佩服……”言外之意,如换自己,未
必能办到。
游龙子黄小龙嘴角微动,似欲有言,但公孙凤却摇手阻止了。继续说道:“虽然,她此
举另有阴谋,若非她临危不乱,必然前功尽弃,这证明她确有足够的自制力,如是男人,她
将必然是个一代枭雄而无折扣……”
游龙子黄小龙自怨自艾地道:“我真蠢!蠢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凤姑娘却不以为然,说道:“这就是英雄豪杰,与大奸大恶迥异之处。”
游龙子黄小龙不安地说道:“凤妹,这是谀词,我可承担不起。”
公孙凤道:“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飞燕那丫头,她不但能用理智制服情感,其设谋的
精秘,当真令人叫绝。
她竟在你清醒之前,用红色颜料把亵裤弄成斑斑点点,因为,她明知你不会细看,利用
你心理上的弱点,而迫使你承认犯下了淫行,因此,她是全盘胜利了。而你,小龙哥,失败
得多么不值啊?”
游龙子黄小龙再次拉着凤姑娘衣袖道:“凤妹,你当真没有看错?”
公孙凤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当你们两人导演着那幕喜剧时,我却蹲在净心庵临窗的
树上,饱受风露之苦,是一个目击者嘛。”
游龙子黄小龙悻悻地说道:“飞燕,你太狠毒了!想不到我竟栽在一个小女孩手里!”
公孙凤叹息地道:“栽在她手里的人可多啦!半仙尼,书怪南子,衡山破钵大师,昆仑
剑圣令狐楚,天山雪峰飞狐淳于雄,是否全是他一个人干下的。虽不可知,但白衫教主哈兰
壁被踢死,则是我亲目所睹。可能金燕她们在不知她的恶行前是很容易上当的。”
游龙子忽生疑念,道:“抛下金燕等不谈,想那些前辈,相距何止千里,她纵然有心为
恶,恐怕在时间上难以办到。”公孙凤笑笑,说道:“假如她有大白鹤代步,又将如何呢?”
游龙子黄小龙哦了一声道:“那自然例外。”
公孙凤道:“据我调查的结果,你北京府上那只大白鹤,早就被她设法带走啦!”
她用指头在佛案上轻轻敲了几下,顿时寂岑的佛堂,响起一阵声音。那是一种近乎无聊
的举动。
但两人似乎轻松多了。
公孙风忽然涌起一个问题,道:“小龙哥,飞燕的目的,无非欲嫁你为妻,因此才不择
手段,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呀!”
游龙子黄小龙沉叹一声道:“我何尝没有替她设想,一切我都答应了她,你猜,她怎么
着?”
公孙凤猜测道:“最多要以明媒正娶,不能以侧室相待,此后不能再在外面沾花惹草
啦!”
游龙子道:“单是那些就好啦!她不准我娶红药妹。”
公孙凤蹙眉道:“飞燕要求确实过份!你应该向她说呀!”
游龙子黄小龙道:“她不但不听解释,而且要挟我如不按照她的条件去做,便将立刻
把我这件丑事公诸武林,你说有多气人?”
公孙凤直摇头,心想:“这飞燕姑娘也太狠辣了,这样一来,岂不把事情弄糟!”
她这时并不同情飞燕,于是向小龙道:“这件事情,邝丫头并未泄露,而且除我之外,
可说是无人得知,你就不用担心啦!咱们易容化装,暗地窥察飞燕丫头,是否还在继续为恶,
你看这么可以吗?”
游龙子黄小龙自是赞成。
于是,两人在紫云寺住了一宵,次晨,在经过化装后,离开桐柏南下。
………………
七月既望,
月出东山。
苍穹双仙率领男女群侠。由曲硐横渡怒山山脉。
在群峦叠嶂中,但见林木绵密,巨干撑天,怪石嵯峨。
群侠在荒无人迹的丛山中奔驰,不时惊起宿鸟,而猿啼,狼嗥,鸡鸣.虎吼之声,更增
加森林恐怖。
何况,山径上不时有蛇虫之类出没,更引起妇女的尖声惊叫。
长耳酒仙东方坤—面奔走,一面举起葫芦啜酒,天塌下来,似乎他都无动于心。到是活
神仙司徒秀,颇为关怀,只要沿途稍有异动,便即亲自驰往察看。
此时,宇内四霸正担任了开路先锋。
摘星手索叙五转过山拗,过入一处荒谷,他忽然发现乱石堆中,不但遗有无数桃核,而
且还发现食物残屑和鸡骨,立即停步,向乱石堆中指道:“你们快看,那是否敌人无意留下
的线索?”
天台剑客关汉骞瞥了一眼道:“这怒山山脉,素无人迹,即使有,也是苗族,不应该有
这种文明社会人物的享受,大哥所猜为敌人留下,确有可能的,咱们必须提高警觉,以防意
外。”
蛇叟陆游—耸肩胛,不信道:“自从凤仪一战,那丫头即不曾现身,多半已然气馁,不
敢再来挑衅,老大也太多虑了,难道只要是发观人踪,便决定那是敌人,—句话,我不信。”
银色夜叉在一旁劝说道:“老三,别抬死杠,即使这荒谷中不是敌人,咱们提防提防,
也错不了呀!”
蛇叟陆游不服道:“你们胆小怕事,让我走前头好了!”
他这么一负气,旁人也不便再说什么。
蛇叟陆游为了表示不怕,竟把手中的蛇杖插在背后,跨着大步,一个劲往前闯。
摘星手索叙五与天台剑客关汉骞银色夜叉苏蕙芯三人,互望一眼,便也跟着尾随其后。
这谷,曲折,深邃而狭长,两侧奇峰插天,峭壁千仞。
人行其中,容易为埋伏暗器中伤。
天台剑客关汉骞,越往前行,越觉不安。
可是,蛇叟陆游,根本像是在跟谁呕气,不但迈开大步速行,而且还不时发出呵呵大笑
之声。
银色夜叉睹此情况,向摘星手央告道:“大哥,你到底管是不管,他一个人活得不耐烦
不打紧,可不能要我们跟着一起陪葬。”
摘星手嘴唇方动,忽闻,“蹦”的一声弦响,蛇叟陆游一声大吼:“龟儿子,你敢放老
子的冷箭。”
说时,额上已冒出豆粒般大的汗珠。
后面三魔大惊,赶过去一看,只见蛇叟陆游右臂上,插着一支羽箭。
同时,从巨石后面,现出两个女子。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