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天差地远的两人站在一起却显得出奇地和谐,当然只限于工作上。
他们还有一层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床伴。
床伴不是情人,更不是恋人。
关岳虽花,对情人却出了名的大方,名车、名表、钻石、香包,物质要求满足起来从不手软,更难得的是崇尚好聚好散。人人都知道他花,但总有男男女女或被他的钱,或被他的颜吸引,毕竟,这世上从不缺玩家。
既然都是玩,那就得玩得尽兴,玩得了无牵挂。看对眼了,玩上一段时间,不管谁先说分手对方都不要死缠烂打,这是关岳的游戏规则,每一任情人在交往前都达成共识。要真不小心他同时看上了两个,要玩就一起玩,不想玩,也决不强求,更不会隐瞒。
交往时,他对情人百般宠溺,活脱脱一个情圣,不少资深玩家都抵不住那甜蜜的诱惑,不禁泥足深陷,哪知一两个月、甚至更短,他玩腻了,突然抽身离开,断得干干净净,任痴男怨女怎么哀求挽救,眉头都不皱,仿佛曾经的恩爱缠绵都似过眼云烟。
于那些被他甩掉的情人,一场游戏即是一场梦,梦醒时既感其多情,又恨其无情。
关岳的“床伴”,顾名思义,只上床,不谈情,露水姻缘,双方只当是你情我愿的人形/按/摩/器,从不带“床伴”出席社交场所。
至于恋人……在关岳的字典里,从初恋的女家教爬上父亲的床开始,就已经消失了。
不知幸还是不幸,杜清飒是关岳历任情人、床伴中历时最长的——两年。
你也许会奇怪,这两个气场如此不搭的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凭关岳的猎艳经验,杜清飒那形象又是如何能入了他的眼?
这就要从三年多前,杜清飒刚入进公司的时候说起。
杜清飒,凭借着名校背景,业内权威教授的推荐,进入关氏实习,三个月后顺利转正。当时的他给人的印象,还只是一个酷酷的、能力不错的实习生,还没有后期的王霸气场。
在当年度关氏公司的尾牙酒会后,不知怎的,小职员被大总经理给堵个正着。
“如何?”
“总经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我知道你是。”
“……”
“不会错,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了。你喜欢男人。”
“……是又怎么样?”
“所以……有没有兴趣上我的床?”
“……”
长久的沉默,难得被冷落的关岳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要不是眼前人面无表情,关岳真想发挥一下幽默感问他是不是太过惊喜了。
又像X光扫描仪一样上下扫视了关岳一番,杜清飒终于开口道:“关总,你应该没有那方面的病吧?”
“……”关大少有了难得的无力感。
刚开始只是想调戏一下这个冰山一样的员工,原以为会是一根难啃的骨头,他已经准备好用糖衣炮弹的准备。哪知道居然如此轻而易举攻陷成功,不过,却又让他没有预想中的成就感,甚至还有些挫败。
他答应了是没错,但,总感觉跟以前不一样。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被包养的自觉?为什么感觉自己才是人形□?
于是新鲜的经历让关岳来劲儿了,这种奇特的刺猬类型是他还没有尝试过的,于是,关大少许下“宏愿”,总有一天要让杜清飒像别的情人一样俯首称臣,要死要活地离不开他。
可惜,他似乎花了三年的时间仍旧证明了一句古语:路漫漫其修远兮。杜清飒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不黏不腻。
从不质疑自己魅力的关岳,逐渐开始自恋地认为:杜清飒只是嘴硬,他的一切嘲讽毒舌都源于自己旺盛的桃花,再加上也习惯了他的工作能力和相处方式,也就没有想与他断绝情人关系——他可不想自己的左右手因为感情受创而离职。
……杜清飒要是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肯定是轻蔑地一瞥,告诉他自己绝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而且,并没有想象中在乎那段关系——绝对能把关岳气得够呛。
所以说,有时候人太自恋也是件好事。
那么,杜清飒为什么会答应呢?
杜清飒是GAY,而且是非常纯情的GAY。
是很矛盾,既然纯情又为什么要答应跟关岳交往?
一句话,谁能没有些故事?
经历了因出柜而引起的惨烈的家庭革命,以及更悲催的情殇后,杜清飒自从上了大学就没再回过家,开始为五斗米精打细算。又因为家庭革命后遗症引发的感情创伤,他狗血地成为了一个不相信爱情的GAY。
就这样,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对外部世界的抗拒,他留长了头发,带上了没有度数的眼镜,甚至尝试着蓄起了小胡子(不过由于天生毛发不浓密没能成功),人也变得越来越阴暗起来,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缺乏存在感。其实也不怪他,为了这样那样你们懂的原因,他搬出宿舍一个人住,为了养活自己兼职几份工,课余时间很难见到人。
一提到他,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的反应都是:啊!你说那个从不参加集体活动,每年综测第一的怪胎?
就这样,杜清飒另类低调地渡过了大学生活,进入了关氏。20出头的年轻人嘛,总有些生理需求的。说电脑里没有点货,那是骗人的。杜清飒很认命,这点从他敢于出柜就能够看出来,反正不用谈什么感情,既然有个送上门的人形按摩器,重点是长得还可以,干嘛不要?虽然对他看上自己有些奇怪,但是想来自己也没怎么吃亏,也就无所谓了。
就这样,怪异的床伴搭子就这么成立了,居然也就这么断断续续地维持了三年,两人的默契越来越足,关岳在杜清飒面前也越来越没有了人前世家公子虚伪的表象。用杜清飒的话来说,就是摘了王子面具的流氓。不知道是不是气场问题,对情人再多的甜言蜜语,温柔体贴,到了杜清飒这偏偏就火星四射,酷爱斗嘴,而且越斗越精神,越斗越他高兴,让杜清飒一度以为他是个M。
三年间,关岳的情人鲜少断过,这也让杜清飒更加诧异,他本人是随时做好退出的准备的。想不到关系确定没一周,关岳就直接把他提到了总经理特助的位子。杜清飒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却严重怀疑关岳的动机,至少是最初动机。毕竟,那时候的杜清飒还不是后面那个hold住全公司的无敌杜特助。他也曾猜测,关岳是想给自己安排个闲职,一来就近吃豆腐还不惹人怀疑,二来企图完成对自己老子消极抗议以及气死副总经理的宏伟计划。
关岳对床伴也是大方的,给了杜清飒一张卡,每个月都转过去一笔可观的“零用钱”。不过,这笔钱杜清飒并没有动,这点关岳并不知道。总经理特助的薪水已经足够他在三环边租一间中型小套房,两室一厅一卫,带厨房,其中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日子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搬进新屋的第一夜,关岳来认门了,美其名曰:帮忙暖房。
二手租屋也需要暖?
一番脸红心跳的运动过后,关岳又开始嘴贱地数落起杜清飒的小屋。
“喂,这也叫房子?还没有我家厕所大!房顶这么低怎么住人?还有,这能叫‘床’吗?窄就算了,办事的时候还晃荡,害我以为要散架了!大夏天的空调居然坏了!”
可怜杜清飒浑身酸痛累得只想睡觉,那精力过剩的还在他房里上串下跳制造噪音。
“再废话就出去,没人求你来。”被吵得不行,杜清飒出口赶人。
“还有精神叫唤啊,看样子,咱还能再来一次。”说着,直接攻击重点部位挑起了新一轮肉搏战。再累,还是有感觉的,杜清飒只能再度沉沦。
慢慢地,小套房的床换成了KING…SIZE的大床,新的空调也装上了,还有一些该有的和不该有的奢侈电器。即使仍旧不停抱怨,但关岳依旧会不时地到那里过夜,有时一个星期来几次,有时大半个月不见人影,依旧不会帮我清理身体,也从不会留下来过夜。
一般说来,因为某人的不知节制而身体不舒服的杜清飒,心情肯定不好,心情一不好的他就会变着法折腾关岳。
比如——
“总经理,请你控制好自己的下半身,现在不是禽兽的时候,刘经理都快急哭了。”杜清飒一把拍掉摸上他领口的罪恶之手。刘经理是企划部的头头,五大三粗的汉子,说他快急哭还真没夸张,这份策划已经改了三次了,再不批准他不只被骂,而且还得承担延误流程的责任,弄不好就得走人。
“别动!乖乖让我亲。”
一个闪身溜出他的势力范围,手狠狠地抓上了某人的作案工具。
“总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更重要的是,这些文件相当紧急,请您现、在、立、刻解决!”说着,逐渐加大了手劲。
冷汗滴下来。“行行行,我看。”
乖乖坐回办公椅,关岳气闷地嘀咕着:“又不是没做过,装什么纯情?再不可爱点,小心本少爷抛弃你!”
“总经理,请您专心办公。”不痛不痒地打断他的废话,杜清飒把那摞文件稳稳地放到桌上,潇洒地转身离去,没必要看着,只要一进入工作状态关岳就不会没半途而废。
出门,迎接他的是刘经理孔武的脸孔上的莹莹泪眸。
“放心,抽风而已。他会解决的。”
是的,关岳这总经理除了私生活不检点之外,还经常抽风。脾气一上来,不是死活不愿意工作,就是一个个找下属喝茶训话,没事也给你找点事。大部分关氏的员工都习惯了,基本都是顺着他,反正最后还有杜特助救场。
刘经理擦了擦汗,“还是你有办法。我就说,总经理最近的工作量是大了一点,也该到他闹点脾气的时候了,今天算我倒霉,正好撞枪口上了。”
杜清飒总结:关岳他的人生分两种状态,“工作状态”和“禽兽状态”。前者时,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而“禽兽状态”的他本质上就是一只种马、沙猪!他在S市有两套公寓,一套是专门用来上床的,他不喜欢去宾馆,请了钟点工定期收拾房间,整理得似模似样,他所有情人都以为那是他的“家”。
要知道,“家”和“宾馆”的感觉是天差地远,“家”给人的感觉更加亲密,更加真心,也就不幸地成为猎人虏获猎物的最佳工具之一。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关岳只把那所谓的“家”当做汽车旅馆,另有一套房子才算是他真正的窝,正常的生活起居都在那里,他多少有些洁癖,从不带人回去。
杜清飒没有去过关岳的“旅馆”,他们办事基本都在他的那间小套房。倒是关岳的家他去过几次,全是为了逮住翘班的总经理——当然,没有做/爱。
此时此刻,杜清飒站在关氏大楼顶层的卫生间里,注视着镜中的自己。178cm的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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