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不是太可能做的梦,以前在家里住偶尔会梦到类似的事,也没见遇到过任万成。
估计是巧合罢了。
这是他以为摆脱了,才会任由自己随意解释,但当他发现自己没摆脱的时候,他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因为才隔了几天而已,那些梦就又回来了。
不再是曾经模模糊糊的人影白雾,而依然是任万成。
有时候比较缓和,亲吻,拥抱,再者就只是趴在他身上、埋首在他的颈边而已。然而有时候,行为却是有些露骨了,带着欲‘望与发泄,粗鲁中是带着克制的谨慎,一言不发的做着龌龊的事,在他呻吟声大的时候像怕被人发现般捂住他的嘴。
他感到惶恐,觉得就自己像被困入没有出口的牢笼,永远被这样操控着。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不能让他渐渐变得习惯和无所谓。正是因为频繁的出现,他才认为这不是偶尔的。
他晚上常常怕到不敢睡,不想再去梦见那些事,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那都是不正常的、可怕的。但尽管如此,因为疲惫,他又撑不了多久,还是会沉沉睡去,然后面对那些。
醒来有时候会闻到那种奇怪却又不难闻的气味,很淡,他甚至会怀疑是不是他的鼻子出了问题,但他坚信他确实是闻到了,这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味道总会让他心惊胆战。
他开始有些怕任万成,尽管任万成还是以前那个任万成,笑容干净又温和,喊他“哥”。
他知道那些都是梦,梦里的任万成和现实的任万成不是同一个人。但他却忍不住害怕。
——万一呢。
他总是会克制不住的这么想
某天他发现自己的内裤在不知不觉里已经被他扔的只剩一条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些梦”要比初三时频繁很多。
他顿时觉得自己犹如被宣判癌症到了晚期一样。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梦中那个朦胧的雾影,再没出现过。
就像被任万成取代了一样。
直到有一天他又梦见了那团白雾,蛇形缠绕着他,隐约又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在他侧面紧紧把他搂抱着。
他那会儿居然庆幸起来,竟因对方不是任万成而觉得被拯救了。
然而当那个人的模样清晰起来后,他的表情就垮了。
――是任万成。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不是任万成替代了那个模糊的人形白雾,而是那人形的白雾,就是任万成。
他犹如坠入黑漆漆的无底的深渊。
他醒来后,纷乱的脑内在不断往前追溯。他不能清晰的去思考,只是觉得,距离头一次梦到这些开始,已经过去很久了。
一年,也许听起来很短。但对他而言,对隔三差五就会梦到这些的他而言,很长。
也就是说,这些个日夜里,他所梦到的,其实都是任万成。
他没法接受。
尤其是他发现自己梦遗了之后。
当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在梦里因为那些事泄了后,他觉得自己受够这些了。
他在卫生间将裤子扔到一旁后,盯着底下毛毛草草之间的那根胆怯低垂的东西,他的目光充满了憎厌。
他心里不舒服了一个早上,到了中午,吃完饭后他以要去买书为借口,脱离了一起吃饭的同学们,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文具店,冷静的买了把美工刀。
他一脸平淡的拿着美工刀回去了,潮湿的手却总觉得美工刀外的包装纸很滑。
他将美工刀塞进了书包。
晚上快要洗澡的时候,他拆了美工刀的包装,然后偷偷的拿着刀进了卫生间。
他锁了门,脱了裤子。他低头看着自己毛草中那根低垂的东西,还没推出刀片的美工刀拿在距离底下十五厘米的地方,他的手心就已经全是汗了。
他甚至觉得拿着这把轻轻的小刀都没力气。
他推出了刀片。喀啦喀啦喀啦喀啦。他死死盯着他底下的那根东西,快速的呼吸着,心跳快的发慌。
他抬起了底下那根玩意,屏息着,硬着头皮将刀片的刀锋挨在了根部。
刀锋在那儿细微却冰冷的触感让他全身发凉。他手里出汗更厉害了,几乎不敢呼吸。他全身轻颤起来,他左手中的那根东西也害怕和哀求般的颤着,他极力克制,但右手的刀也不可避免的跟着在抖。他手中出汗就越发厉害了,同时他又将刀更紧紧的攥着,生怕自己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一个手滑割掉了自己、疼到难以忍受的在地上捂着流血不止的地方痛嚎。
半晌后,他却颤颤巍巍的放了手。
他盯着自己的那根东西,憎恨着,却没胆下手,只是因为怕疼。
他恨自己的懦弱、自己的胆怯、自己的恐惧;他恨任万成,恨任万成看他时的双眼、碰触他皮肤时的双手、低喘和亲吻时的嘴唇,还有那有时温和有时粗鲁的行为;他更恨他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欲‘望、可耻的快感,还有自己脑中如雨后春笋般不能控制、不断出现的梦。
恨这一切。
他无力的站在苍白的空间,像要嘶吼嚎哭般的张开嘴,然而他哭出来,却和无声电影一样,没有声响。
—未完—
十四。早恋
杨建涛谈对象了。
元正礼知道,是他听其他人提到了。
是不远处Y中的。
他以为是杨建涛自己认识的,后来才在放学刚好一起走的时候才知道是有人介绍的。
“谁介绍的?”他忍不住问。
他从来不打听别人的事。这还是头一次。
这可以归为好奇,但好奇低下却是在想谁多管闲事了,所以想知道是谁。
“嗯……是Y中以前的一个同学介绍的。”杨建涛想了想后对他说。
元正礼就点头哦了声,想着那自己也不认识。
接着大家就八卦的问起他了,问他有没有喜欢哪个女生或怎么怎么样。
他忍着不快,笑着说“没有没有”。
“真的吗?”“要给你介绍吗?”“我也想谈一个。”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元正礼“是的”、“不用了不用了”的答着,然后就干笑。
尽管心里已经有些不快了。
一直没开口的任万成看了看元正礼,然后望向杨建涛,突然问:“约会了吗。”
杨建涛就有些傻笑的就摸了摸后脑勺:“还没呢。”
“打算去哪?”
“估计就逛街什么的吧,女的不都喜欢么,看她了。”
“买衣服?”
“……也不一定……唉又要花钱了!”
“买衣服很花钱。”
“还很累!”旁边有一个人插话道。
“对!上次就是我爸陪着我妈逛街,回来的时候魂都没了!”另一个人也附和。
“哪有那么多衣服买啊天天都在买。”
“我觉得去吃小吃一类的比较稳妥些,一般没人不喜欢吃小吃吧。”任万成又说道。
其他人就再次附和,接着就开始说哪的什么好吃、哪里的花样多、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了,本就饿了的少年们讨论的两眼放光热火朝天,快散了的时候还在呼朋引伴要周末一起去吃什么东西。
上了车,任万成笑着对元正礼说:“哥饿了吧,刚才讨论了一堆吃的。”
元正礼压抑着不安,点点头,“嗯,有点。”他已经在不知不觉有些怕任万成看着他、和他说话了。
“一会儿在车站那吃点什么吧。”
“不了,家里都做好了。”
一路上任万成在不停的挑起话题,似乎一刻也不想安静。尽管元正礼很想让任万成闭会儿嘴,但也多亏任万成如此,元正礼再也没多余时间再去想杨建涛的事。
夜里的时候,两人关了灯躺在床上没多久,元正礼就听见任万成在底下轻轻喊了声:“哥?”
“怎么了。”
“……你困不?我想和你聊一会儿。”
元正礼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挑了眉,奇怪任万成怎么突然要和他聊天。
他想了想,还是答:“说吧。”不怎么热情。
任万成就静了会儿,说:“我能上去不?这样说话声音有点大。”
元正礼就警惕起来了,尽管他理解任万成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果聊天被母亲发现了,绝对会被说“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有点犹豫,不希望和任万成太近距离接触。他想说“你还是别上来了”,但任万成实在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既然这么说了,那八成就真是有话想和他谈。
一琢磨,其实在这朦胧之中,他见不到任万成,任万成也见不到他,并无太多大碍。于是他还是答应了:“上来吧。”接着就往里挪了挪,背对墙侧躺着,朝梯子的方向看着。
任万成就在底下起床、爬梯子,然后上来了。
元正礼低估了室内的亮度,他看到任万成爬上来了,顿时有些怕。他便又往里挪了挪,垂了眼睑,裹着薄被缩成了一团,有些后悔。
任万成看着他,然后在他旁边旁边躺了下来。
一个埋着头垂着眼睑,一个看着对方。两人隔着两拳的距离。
任万成看了元正礼一会儿,轻轻扯了扯元正礼的薄被:“哥,给我盖点吧。”
元正礼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薄被都卷走了,勉强放松了些,低声哦了一下,才把薄被分给了任万成。
任万成就钻了进来,凑得更近了些,却没再做任何不妥的事。
可能是因为薄被的事,也可能是相处的这么近、任万成也无半点不妥,元正礼渐渐放松了些。不过他还有些别扭,依然没看着任万成。
“说吧。”他背抵着角落,低声道。
任万成看了看他,开门见山的就问:“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一愣,接着就开始琢磨任万成怎么突然这么问。但他还是先故作平淡的回答了 :“没有。”
“真的?”
“真的。”
“我以为是今天人多,你不愿意说。”
“不,没有。”元正礼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眉。
“哦。”
静了会儿,元正礼抬了眼,看向任万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任万成答:“因为今天谈起来了。”很坦然。
放学谈起来的这会儿要睡了才继续问?这是元正礼第一冒出来的念头,接着他就在想着任万成为什么这会儿又突然问起来,是想表达什么?寻思了一下,他就立刻直直盯着任万成:“你是不是早恋了?”
任万成似乎诧异他会这么想般的看着他,回答:“没啊。”
他一听,态度缓了下来,“不要早恋。影响学习,还会惹出很多麻烦事,不好。”
任万成应了声,“我们班主任说过。因为我们班里有几对在一起的。”
他并不在意那些,嗯了声,完全放松了下来、垂了眼睑,没再看任万成。
两人沉默了许久,任万成突然低声问:“哥,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为另一个放弃往更好的地方升,是件愚蠢的事吗?”
元正礼“嗯?”了声,他没想到任万成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没认真的听,于是他重新把这句话理了一遍,然后没再怎么细想就回答道:“当然了。”
任万成就嗯了声,然后沉默了。
元正礼皱了眉,认真道:“你怎么这么问?”他又开始怀疑任万成是不是真早恋了。
“因为我们班有个男生和个女生好了。那个女生成绩并不是很好,但那个男生说他以后要和那女生上一个学校。”
“他傻吗?”元正礼皱了眉,“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去上好学校。”
任万成只是笑了笑,“因为那个女生上不了。”
“上不了就要陪她一起去?什么逻辑。”
任万成不再纠结于那对男女生的问题,只是说了:“我们班主任因此还开了班会。”
元正礼嗯了一声,认真道:“不要向他学。”顿了下,再次问:“你早恋了吗?”
任万成似乎知道他会再这么问般无奈的笑了:“没,我只是和你这么说说而已。”
“不要早恋。”
“嗯。”
过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