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在床上坐下,一边看我收拾东西,一边说:“我下个礼拜生日,预备在酒店办一个生日宴会。”
“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过了这个生日,我就满三十了。”
我笑道:“三十而立,是大生啊,我该送你什么礼物才好呢?”
他凝视我,微笑道:“你把你的心送给我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见我为难,便转移话题说:“我给姜少祖发了邀请卡,你不会介意吧?”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请不请他,我都没话说。”我转一想,又说:“你们不是不和吗?你怎么突然又想请他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了?”
他说:“我们最近在生意上有些往来,我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我点点头,拿起旅行箱里的一本书,说:“我能送我的签名书给你吗?”
他笑道:“好呀,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宴会当天,罗英绰在家里睡了午觉,便一个人先去酒店了。临走前,他吩咐司机在晚饭前送我到酒店。
六点整,司机把我送到K市中心的一家国际连锁超五星级酒店前。我一下车,便看见姜少祖从前方的一辆宾利轿车上下来。姜少祖也看见了我,可他却装作没看见,径自踩着红毯走进了酒店。我迟疑片刻,才走进酒店。
我在酒店接待人员的指引下,来到宴会大厅的时候,看见姜少祖和罗英绰正面对面站着说话。他们都穿着正装,形象、气质不分伯仲。我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在心里叹气,我为何独独钟情于不爱我的姜少祖呢?
罗英绰看见我,便和姜少祖说声失陪,迎着我走过来。他穿的是一身三件式西装,头发上了点发蜡,用手向后抓出蓬松的纹理。他天生英俊,只是简单地打扮一下,便显得神采奕奕、卓尔不群。我忽然觉得我没能爱上他,实在是一种遗憾。
“你今天特别帅!”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笑着称赞他说。
他很开心地笑了,说:“你有没有对我动心呢?”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实话实说。
他仿佛从我的表情里感觉出什么,连忙抢在我前头说:“你以后再告诉我吧。”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朝主宾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9
罗英绰带我到主宾席,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看看与我同坐一桌的人,他们见我看过来,便礼貌而冰冷地对我笑笑,同时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我被他们打量得很不自在,便转头对罗英绰说:“我坐这里不合适吧?”
“没关系的。”罗英绰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你弟弟罗英运和罗英杞呢?”
罗英绰指了指远处的一桌酒席,说:“英运坐在那里陪客人说话呢,至于罗英杞,他忽然说家里有事,回去了。我还是头回看见他那么着急的样子,但愿他家里没出什么大事。”
罗英绰站着陪我说了一会儿话,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我静静地坐着,目光在宴会厅里穿梭,忽然间,我看见了坐在远处席位上的姜少祖。他背对着我,静静地坐着,不与人交谈。我望着他,心一阵阵地悸动,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爱他。
在我发呆的时候,罗英运走过来,在我身边的位子上坐下,他见我呆呆地望着远处,便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见是罗英绰的弟弟罗英运,便笑着说:“我在发呆呢,你的声音和你哥哥好像,我刚才还以为是他在说话。”
他笑道:“我们的声音的确很像,特别是在电话里,很少有人能分清我们的声音,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很爱我哥,可是我哥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今天他也来了,你看,他就坐在角落里,那个穿格子西装的人就是他。”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个穿格子西装的人,由于离得远,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是觉得他的存在感不强。
罗英运又说:“我父亲生前为了集团的利益,逼我哥和赵氏银行董事长的千金订了婚。上个星期我哥去赵家,把婚事退掉了。他办这个生日宴,就是想公开他和赵家千金取消婚约的事,以及他正在和你交往的事……”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你爱我哥吗?如果你不爱他,请你尽快离开。”
我愣了愣,说:“其实我早就想离开K市,只是因为你哥让我给他一个月的时候,我才留下来,当时我没想到他要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我转头看看正忙着招呼客人的罗英绰和始终背对着我的姜少祖,心想现在也许是我离开的最佳时机,我便对罗英运说:“我走了,你帮我跟你哥说一声。”
罗英运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朝宴会大厅的侧门走去。
我离开酒店,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我让司机把车开到海湾,我决定在罗英绰的生日宴会结束之前收拾好行李,离开K市。车子开动后,我把头靠在车窗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景。忽然间,下起了雨,雨水坠打在车窗玻璃上,外面的夜景仿佛被水晕开似的,变成了一片朦胧的光影。司机把雨刮器打开,雨刮器便左右摇摆着将前风窗玻璃上的雨水刮向两边。过了一会儿,司机又把收音机打开,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张宇的一首老歌,歌名叫做“一言难尽”。
“你给我一场戏,你看着我入迷。
被你从心里剥落的感情,痛得不知怎么舍去。
不要这场记忆,不要问我结局。
心底的酸楚和脸上的笑容,早就合而为一。
迟迟不能相信这感觉,像自己和自己分离。
而信誓旦旦的爱情,在哪里?
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爱或不爱之间的距离。
你说你的心不再温热如昔,从哪里开始从哪里失去。
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爱或不爱之间的距离。
隐隐约约中明白你的决定,不敢勉强你,只好为难自己。
我为难我自己……”
歌词一句句直击我心,让我忍不住伤心,落下泪来。司机见我捂着眼睛,低声哽咽,便把收音机关了,问道:“小伙子,你为什么事难过呢?”
我边擦眼泪边说:“一言难尽……”
司机笑道:“你失恋了吧?”
我没出声。
他接着又说:“你哭有什么用呢?你得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尽快把房子、车子弄到手,说不定人家会回心转意呢。”
我说:“他有房,也有车。”
司机说:“原来是有钱人啊,那咱们高攀不起,想也别想了。”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高攀不起。”
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司机一个急刹车,让我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还好我系着安全带,才没有撞在前风窗玻璃上。
司机惊惶道:“好像撞到人了……”
我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赶忙把安全带解开,下车走到车头前。在车头灯的照射下,我看见一个人脸朝下趴在地上。我蹲下身去,把那个人翻过来,低头看了看他的脸。我觉得他很眼熟,便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拨开遮挡在他眼睛上的头发。我吃了一惊,他不是就是徐晓吗?我见他还有呼吸,便抱着他站起身来。就在这时,出租车忽然开动了,绕开我,飞驰而去。
我愣了一会儿,意识到司机畏罪逃逸了。我朝四周看看,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十分偏僻,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偶尔有一辆车子从这里经过,我拼命呼救,车子也没有停下来。雨越下越大,我看看徐晓,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我怕拖得久了,他会没命,情急之下,我忽然想起我带了手机,便蹲下来,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拿出来。我下意识地拨了姜少祖的号码,电话打通后,姜少祖很快便接了电话。
我说:“我在路上遇到徐晓了,他被车撞了,我得把他送到医院去,可是我打不到车……”
他打断我的话:“你先把他藏起来,我叫人过来接你们。”
“好,可是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你……”我话还没说完,他已挂了电话。我又打过去,他那边占线。
这时,一辆货车从远处开来。我连忙抱起徐晓,躲到马路边的树丛里。
我在树丛里蹲了半个小时,手机忽然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才接听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出来吧,我快到了。”
我又把手机塞进兜里,抱起徐晓,走出树丛,只见远处开来一辆银色的路虎车。那辆路虎慢慢减速,开到我面前,停了下来。我看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等他走到我跟前,我才看清他的脸,原来是姜楣。
姜楣盯着被我抱在怀里的徐晓,忐忑不安地说:“他伤得重吗?”
我说:“我给他看了一下,他身上没有血,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受内伤。”
姜楣说:“你会开车吗?”
我摇了摇头。
“那你帮我照顾他吧。”他转身走到后座车门前,把车门打开,让我抱着徐晓坐上车。他自己又坐回驾驶座上,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0
车子疾驰在路上。
我望着姜楣沉默的背影,问道:“是姜少祖让你来接我们的?”
姜楣说:“是。”
“我没告诉姜少祖我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徐晓身上有追踪器。”
我愣了愣,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徐晓自从在我二哥的婚礼上见到罗英杞,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果然,我们回到S市后,过了没多久,罗英杞的手下便找到了我们的住处。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在彼此的身上装了追踪器。我们故意让罗英杞的手下逮住,目的是到他的窝里去收集罪证——罗英杞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犯过的事不少,警方早就盯上他了,我们只要把他的罪证提供给警方,他便在劫难逃——我们被罗英杞的手下带回K市后,罗英杞便要我去勾引姜少祖。于是我去找姜少祖,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他答应配合我。”他停顿了一下,看看车内后视镜里的我,“对不起,我们隐瞒了你。”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你和姜少祖在骗我?你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我先是惊喜,后来又开始怀疑,“可是那天我分明看见你身上有很多痕迹,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他苦笑说:“是罗英杞弄上去的,他怕姜少祖不上钩。”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转一想,想起那天我差点侵犯他的事,我很是惭愧,说:“对不起,那天我气昏了头,才会偷袭你……”
这时,靠在我身上的徐晓忽然睁开了眼,坐起身,冷冷地盯着我,说:“你怎么偷袭他的?”
我惊呆了。
姜楣看看后视镜,笑道:“宝宝,你没事吧?”
徐晓喜笑颜开,转头望着姜楣,说:“我没事,那辆车没撞到我,我只是跑累了,睡了一觉。”
姜楣笑道:“那就好,东西还在吧?”
徐晓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将U盘对着后视镜,说:“你看。”
姜楣看看后视镜,松了口气,说:“你跟我回趟姜家吧。”
徐晓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姜楣又说:“等把眼下这件事了结了,我们开车去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