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人感觉到那屏蔽一切的阻碍消失了，那种“干干净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现在他所处的空间到处是哭泣声、惨叫声、怨恨、痛苦交织成奏鸣曲缠住康人想将康人拖入地狱。
“不要听，康人，不要听。被声音迷惑住灵魂就会迷失了。”凝空急急地在康人耳边灌输入自己的声音。
这个地狱，早就尸骨成堆。到处在飘荡着恐怖虚幻的语言，这是这十多年来的怨气。
“凝空，他们在向我求救。”康人无意识地说道。
“那是假象！康人求求你不要被他们迷惑住。”
“可是，他们好痛苦、好痛苦。”康人瞪大着眼睛躺在注射台上，眼睛看着虚空。看到了这十多年来被虐待的生命已经求救和无法解脱的□。耳边充斥着他们的怨恨和对陆地的想念，康人的眼角流下泪水。
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的凝空双膝跪下，颤抖着翅膀捂着脸“呜呜”地哭泣。
这就是他们命运，康人也摆脱不掉被注射强行改造的命运。
谁都无法拯救他们，他们要在这个地狱活一辈子，要向其他改造体一样死在这个地方。他是多么地想到陆地去，想看看天空的颜色。
白音词握拳“咯咯”直响，楚楚和齐东葛大力垂着玻璃。
谁都无法拯救他们。
“神来了。”无法看见和说话的云岚在心理默默说道。
“什么？”凝空问云岚。
“神要来接我们了。”云岚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被改造可以无意识地预知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可她早就失去了无关，也没办法说出来，唯一能够交流的就只有凝空。
“凝空，记得要带着我飞出这个地狱，带着我飞回地面。”云岚看到她和凝空离开这里，凝空一直飞不起的翅膀为了她而飞起离开往天空去，然后，他们灰飞烟灭
“嗯，嗯。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的。”凝空保证道。
躺在注射台上的康人青筋暴起，双眼瞳孔放大。老头儿抖着手往康人的血液里注射下三支改良药物。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了，有什么东西要撕扯着他的身体。
“哥哥”康人的手脚被勒出了血痕。五官渐渐有血流出，老头儿懵了。
看着康人眼睛、耳朵和鼻子、嘴巴在流血，老头儿抓住自己苍白的头发凄厉地大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是我最好的异体！”
老头儿疯了！他可是赌上自己最后的三支异常珍贵的改良药剂。
“死老头！去死！”
天外飞来一脚将老头儿踹飞，血流如注抽搐了几下就死了，所有的研究员惊呆了。
“不好了，不好了。有军队来了！”一时间神之领域全盘混乱。所有的改造体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给惊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杜施明打开白音词和齐东葛的玻璃容器，白音词让楚楚和齐东葛为所有的改造体打开门让将他们放出来。
那些被放出来的改造体抖着身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自己真的可以提出这个囚牢，他们或是惊惧不敢置信，或是激动跑出来，或是哭泣······
“康人，康人醒醒。”杜施明将康人解下来之后，看着还在不断抽搐流血的康人，看样子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白迹一心中的愧疚和痛苦更盛，他抖着手轻声叫唤着康人。
“啊——好疼！”康人忽然回光返照大叫一声卷缩起自己的身体，他想打滚，可是白迹一却稳稳地将他固定在怀中。康人抓住白迹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变尖的牙齿一口咬在白迹一的胸口上，白迹一的胸口上瞬间占满血迹。
“乖，乖，有我在。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康人！小一！”白音词叫着跑过来。
被康人咬住的胸膛已经没有了痛感，白迹一温柔地抚摸着康人让他不那么痛苦，随即听到康人身上有什么撕裂开来，耳朵变尖。
“哗——”地一声，一双大大的洁白色的翅膀从康人的背后张开。
白迹一呆了，白音词也呆了。齐东葛和楚楚都呆了。
“云岚，我来了。”打开囚禁着云岚的玻璃，凝空抱起云岚。
“终于可以解脱了”云岚在凝空的脑海中说道。
“嗯，我们终于可以自由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了。
“轰——”一声爆炸声想起，一时间悲惨的叫声不绝于耳。一道黑影闪过抱起白音词躲过倒下的建筑。
白迹一为紧紧地护着康人为他撑住了往他们倒下的钢筋，白迹一被砸个头破血流。
“放我下来。”
“是，老爷。”
白音词一抽，急忙向康人走去，白音词捉住康人的翅膀。
“小叔叔，你干什么！”白迹一喝道。
“拔掉。”白音词狠狠地一拔，生生地将康人背后的一只翅膀从康人的背后拔出，脱离康人的身体。
“啊——”本已昏迷的康人疼得清醒了过来。
“康人，康人。”白迹一急忙叫道。
“康人一忍一忍，我替你将最后一支翅膀拔掉。”白音词说道。
“你要杀了他么！”白迹一愤怒地叫道。
“这里的改造体谁都逃不掉，如果不拔掉，康人这一辈只能成为保护者被国家保护！”白音词严厉地说道。
他们这样的改造体不能随便弃之不顾，只能被国家收入进行治疗和保护。他们虽然有着足够的空间，但是却被监视和限制住了。
如果康人被发现是改造体，那么等待着他的将是一辈子的“治疗”和“囚禁”。这不是白音词愿意看到的，也不是康人愿意的。
白音词即使想出手，可已经没办法去帮助这些生命体了。他是可以要求国防军的将军对北都政权所有的人隐瞒住这件事，可是能瞒得住有心人么？这里不是港都，可以姓白的或是姓查的说了算，这里是北都！中华国的政权中心！
被国家保护和收养这样的结局对这里面所有的改造体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命运了······
不过，白音词会争取，争取将他们都转到自己手下治疗。
“肖····小叔叔，替我······替我拔掉，我······我能忍。”康人已经十分虚弱了。
“嗯，你忍忍，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白音词要赶在士兵过来之前将这翅膀拔掉。
“啊——”
血溅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9
要完了么？康人的双眼没有了神采，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白音词的管家搬掉压在白迹一身上的钢筋，杜施明上前接过康人小心翼翼的进行背后止血包扎。被炸掉的地方初冬的暖阳照射了进了这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狱，被强制改造成圣经神话里面的人物的人们泪流满面，已经有士兵进来挖掘活体和救治那些生命体。
“康人哥哥，康人哥哥，谢谢你，我看到太阳了，我要带云岚往上飞去。”
是凝空。
康人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他看到凝空在士兵抓住他之前他带着云岚努力地往天空上飞去。
“康人哥哥，你知道么？我要带云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告诉她这个世界的颜色和各种各样的花朵。”
这一天，北都大学发生了神迹。
一瞬间，北都大学花开满地，温暖如春，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小天使抱着一个无脸小女孩努力地往天空上给去。毫不在意士兵手中对着他们的枪口。
小天使如同要飞往神的怀抱，他脸上荡漾着让人动容的笑容。
“云岚，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
“嗯，我感受到了阳光。”
还感受到了我们即将消失的生命。
“他们说的是真的，有各种各样的花朵······”
往天空上飞去的小天使和无脸女孩从脚上开始化成飞尘。
仰头望着他们的人都惊呆了。
康人躺在白迹一的怀中仰望着越飞越远的小天使，脸上露出笑容······
最后，小天使和无脸女孩双双化成灰烬。灰烬一散，天空阴云涌动，一瞬间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他们终于到了天空的怀抱
“康人哥哥，谢谢你。”
康人听到了阿殊的声音。
白音词忍不住动容流泪，白音词没有想到小天使和无脸女早就不能接受外面的空气，被多年囚禁的他们只能靠着关着他们的玻璃容器里面的空气和研究出来的药物在维持着早已经变质的躯体。一旦离开容器的他们一旦接触别的气体就会化成灰烬······
可是，没想到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却愿意用生命去换取一刻的自由，
结束了······
北都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康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他看到了很多影像，这些影响很凌乱，却又深深地刻在了康人的心底。
“还没醒么？”白音词问道，卧室里的康人已经睡了好几天了。不敢送去医院，就怕被发现被注射过药物和肚子里的异样。
“看康人愿意什么时候愿意醒来。”杜施明说道，而且这次康人失血过多，幸好没有威胁到他的生命和他肚子里的生命，不然杜施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拉开阳台的门走到阳台看到白迹一还在抽烟。
“里面有一位病人。”杜施明抽出白迹一嘴巴里的眼摁灭。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康人的身体区别于常人的。”北都这个地方真是让人讨厌啊。
“来之前，康人在游行中被人袭击晕倒，安康将他交给我的时候。”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白迹一幽怨地问道。
“对所有人来说，这样的康人是个怪物，如果那时候告诉你，迹一，你还敢接受康人这样异体的存在么？”杜施明说道。
“人就是人，异体又如何。”白迹一说道。
“呵呵，唉。可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的。”
怪物，都是为世间所不容的。康人的存在是异类，对正常人来说就是怪物的存在。有多少人能接受这样的康人？不管康人做有多少善事，做了多少好事。一旦让人知道他肚子里的活胎，有多少人能够接受他的存在？
在那个废墟的神之领域的时候，失血过多的康人让白迹一恐惧，所以在他将康人抱起来想往医院去的时候，杜施明阻止了他，只有医院有血库和更高级的治疗仪器。白迹一差点对阻止自己的杜施明动手，但接下来杜施明的话将白迹一的脑袋轰得一片空白。
康人，肚子里竟然有个活胎······
幸而有白音词的管家在，他提供了足够的血液和治疗仪器，康人则由杜施明治疗。幸而康人无性命上的危险。
康人都睡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每天杜施明给康人换药，康人背后那两道面目狰狞的伤口以神奇的速度愈合，蝴蝶骨里只留下两道浅浅粉粉的疤痕。
“康人以后会被那个药剂影响到么？”白迹一问道。
“不知道，康人异于常人，目前为止，与那个基因共存一体，康人占了主导的位置，目前药剂对他的影响不大，但以后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