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就是我们间的区别,也是我比你生命形态更加高级,可以将你当作食物的明证。”虞盛音冰冷的吐息,环绕在男人耳畔,“你心中认同哪种法则,我便理所当然,可以根据你的法则行事,而你,也失去了用另一种法则来要求我的资格。”
所以,陈公子也好,卓小姐也好,对虞盛音来说,都是可以随意取用的,这种人身上的法则,与另外一些人不一样。
“到了我这种修为后,很多事情,是一目了然的,”虞盛音蹭过段振辉的面庞,闻着他颈项间干净清爽的味道,“叉烧,你也是可以享用的,无论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此方天地的大能,都不会有什么话讲。”
想动却动不了,段振辉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胸膛。
“你不懂,因为你只是个刚刚看到门槛的菜鸟,你以为陈肉男卓肉女的死,算是我做的坏事?不,我确实犯了错,但绝非你知道的那些。”虞盛音眼神一暗,唇边的笑,也苦涩了些。
他的道,走到现在,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
一念成圣,一念成魔。
“所以,你合该被我吃掉,乖乖躺下吧。”虞盛音搂上男人肩头。
段振辉拼命咬破舌尖,清醒过来,拔出刀子,拎出手铐,“休想,我也是有备而来!”
军刀锋芒毕露,手铐电光缭绕,一看就知都不是凡品。
但对虞盛音来说,可没什么大不了。
刚要出手,旁边的海岩背后,却突然火光缭绕,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虞盛音将段振辉夹在胳膊底下,悄悄往那边摸过去。
巨大的岩石另一侧,大狗正燃烧熊熊烈焰,和一名老和尚打得不可开交。
不,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大狗在依仗丰富的进攻经验,单方面不断袭击老和尚。
那和尚躲来躲去,虽然狼狈,脸上却还是挂着嘻嘻的笑,“狗狗,你这样不行呦,都戴牌子了,不可以太过淘气,说话办事要有些大局观,否则,这牌子可就没资格挂了。”
大狗一愣,这和尚知道青铜牌的事?
老和尚眨眨眼,“我不但知道牌子的事,就连你为什么如此为那假虞盛音拼命,个中缘由,也一清二楚。”
缘由……
岩石背后的男子,不由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很早,翘尾巴~(^o^)/~
同学们表急呀,以为鱼妖孽会被肉段欺负啥滴,可以安心啦
谢谢空格君和qiuqiu同学丢的地雷~咩哇一口
背叛
大狗龇牙,『我不是为旁人,是为自己,那个耳饰是我做的,就算送出去了,也是我的东西,抢回来有什么不对?』
小虎猫已经恢复成卓小姐的模样,在一旁生气跳脚,“野蛮狗,不许对大师无礼!”
『你们抢我的东西,还一副很委屈很正义的样子,太无耻了。』大狗非常不悦。
圆圆攥起拳头,“我就是要找那个大妖怪麻烦,谁叫他杀死主人的,主人再……再怎么样坏心眼,对我再不好,我也还是喜欢她,没有大妖怪的话,主人就不会死呀。”
大狗瞪她,『你恨大鱼,却来抢我的东西?』
圆圆不敢吱声了,大狗狗瞪人的时候,太威严了。
老和尚出言分辩:“这是证物,能证明那妖并非虞天王,应该交给特殊职能部备案。现代社会了,哪怕是特殊执法机关,要指摘谁有错处,也总得讲究个证据不是。”
大狗转转眼珠,『什么执法,有人报案吗,有人去向特职警察诉说冤情吗?仅仅凭借某个炸弹魔临死前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就来怀疑虞天王的真假,这不但草率,更加多管闲事。』
“话不能这样讲,”老和尚严肃起来,“虞盛音一向与人为善,是天地间少有的纯净生灵,他倾情而出的歌唱,抚慰了聆听者的心神,带来安详与喜乐,鼓舞勇气与希望,这是不可多得的善举。若盛音真的遭逢大难,被人李代桃僵,咱们知道了,必定没法不管,理应为他讨回公道。圆圆在这件事上,就算有一己私心,也不是大错。”
他们,竟是关心大鱼的啊?
大狗缓和了脸色,却仍是摇头,『大鱼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只要告诉我们,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虞天王,就行了。”老和尚目光炯炯。
大狗皱起眉头,这是要审问它吗?
它故意一扭头,『我最近学了成语,其中有一句,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和尚就算修养再好,也不想和说不通的大狗继续磨叽了,“是或不是,一句话而已,多么简单,你都不说明白,可见,你心里头什么都知道,却又不愿意说谎,因此只是一味躲闪夹缠。大狗狗,我知道你为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很好的品质。但在此之外,你更应该明辨大是大非,懂得哪怕他是你的任务目标,可一旦这个目标做了坏事,也仍旧不能姑息,更不能助纣为虐。”
『我没有!』大狗坚决否认。
别说它也是一知半解,因为他们都没有跟它说清楚过,可哪怕这样,它也仍然愿意相信大鱼,不为什么,也没多少站得住脚的根据,它只是凭着自己内心的感觉。
西瓜皮吊床上,它、小弟、大鱼,三人间的那个拥抱,早已经令它坚定了信念——不管发生什么事,它都一定相信大鱼,支持大鱼,站在大鱼这一边。
但这种理由,显然是无法说服别人的。
老和尚失望地摇摇头,“……青铜牌给得太草率了,你即便天赋不错,但毕竟年纪太小,很容易意气用事,加上今日看来,道理不通,灵智也不是很高的样子。”
大狗下意识捂住胸前的青铜牌,看向老和尚的眼神中,已经满是戒备。
“哎……”老和尚淡然一叹,“为什么这种得罪人的冷情之事,总是我们和尚来做呢,狗儿,我不是非得抢走你的牌子,就像法海和尚也不是非得拆散人家恩爱夫妻,事情演变成什么结果,端看当事人如何选择。”
大狗傲然挺胸抬头,『你什么都不懂,对内中缘由一无所知,仅凭想象便妄下决断,半分也不谦虚,根本没有资格以评判者自居。』
老和尚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哦哦,我无知,我狂妄,就你这条小狗明白事理,那你说,你又知道什么了,有什么资格来教育老和尚?”
瞳中闪过琥珀色的流光,清清楚楚写着“轻蔑”两个字,大狗鄙视他,『威逼激将的套话方式?你选错手段了,如果给根糖醋排骨利诱,本犬说不定还能态度友善一些。』
大狗从前,可是执行过国家特级机密任务的英雄犬,那些一旦被俘后如何应对敌人逼供手段的训练,哪怕不是亲身体验,也见得多了,这和尚就算老奸巨猾,跟那些专业人士相比,也只是小儿科。
老和尚挫败地垂下肩膀,阿弥陀佛,狗狗而已,怎么这样难弄啊,简直油盐不进,太累人了。
“算了,不跟你玩了,我直接找那假虞盛音去!”
『不许去!不许招惹大鱼!』大狗一步跳过去,拦住他,『他是我要守护的对象。』
老和尚不甘心地撇嘴,“什么守护,不就是任务的目标人物么,我都知道,贪财的小狗是因为钱才这么向着他的。”
大狗不动如山,巨大犬类沉稳有力的雄壮身影,从后面看上去,非常温暖,非常可靠。
然而,虞盛音的内心,却好像被烈火燃烧,倍加煎熬。
“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汗,”段振辉发现不对,抚上男人的胸膛,“你在发抖,身体不舒服吗?”
虞盛音的身体,一会儿浓黑,一会儿湛蓝,一会儿滚烫,一会儿冰凉。
他胸腔中肆虐着剧烈的风暴,心灵上柔软的角落块块崩塌,他拼命控制,拼命告诉自己,不是那样,不要那样想。
然而,得而复失的巨大痛苦,仍旧一根一根,以一种不可遏制的趋势,绷断了他脑海中的理智之弦。
默默……
默默和维维,接近他,对他好,是因为某个见鬼的任务……
默默,并没有否认……
是真的,这个老光头,说的都是真的……
有理由的,假装的,那些温暖,那些欢乐,那些关切的心意……
为什么?
为什么欺骗我,背叛我,背叛我们之间的承诺和拥抱!
默默,默默……
“默默!!!”痛苦至极的嚎叫,宛若闷雷轰然炸响,原本晴朗的夜空,突兀横贯巨大的霹雳,再毁天灭地般狠狠劈下,震得四周一片不祥的雪亮。
天空中,大地上,俱都回荡着那个令人惊怖的哀鸣。
“虞盛音,你冷静些!”段振辉凶悍地摇晃着他,这毫无保留的力量,给男人血红色的瞳眸中,带去了一丝清明。
何罗君模糊地笑了笑,轻轻推开这个满眼焦虑的男子。
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有些担心我啊。
“……抱歉。”
“什么?”段振辉的心如浸冰水,这个嚣张跋扈的妖怪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说这两个字,他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有什么事情不对了,非常不妙!
“虞……”
“你走。”
“虞盛音?”
“你走!”何罗君疯了般咆哮,狠狠挥手,将段振辉的身躯扫飞出去,贯|穿进遥远的岩石里。
“走!全都走!都给本君走得远远,所有人都走!”
何罗君嘶声喊完,艰难地扭回眼,最后看了看满脸震惊的大狗,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颜。
然后,纵身跳入大海。
『大鱼!』
大狗拼命扑过去,却被人自后拉住了长尾巴。
『放开!』大狗腾起一片火焰,烧得他灰头土脸,烧光了这老和尚仅有的眉毛。
可老和尚却没功夫介意,“别去,他入魔了!”
『入魔?』
“哎,怎么会这样,”老和尚焦急地跺脚,“心神失守,堕入魔道,和尚哪里知道,这位的修为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般修行者这种时候,都是安安静静找个洞府猫起来,潜心固守,哪里会像这位一样,竟然跑来又是杀生又是吃人,还冒名顶替地游戏人间,这不是擎等着出事么。”
『入魔不好吗?』大狗急急地问。
“如果本是魔修,就无所谓好不好,但这位明显是妖修,乃天地异种凭本能修炼,因怒入魔,恐怕会以破坏和毁灭来宣泄心中郁愤,那他周围的所有一切,就全都要遭殃了。”
『也就是说,大鱼会变得不像大鱼,』大狗静静垂下眼,却挺起了胸膛,『我不要那样,我喜欢原本的大鱼,我去叫他回来。』
说着,大狗一尾巴扫开老和尚,勇猛地冲向前,就要往大海中跳去。
哪知,此时的大海,已经完全转变了模样。
黑沉沉的滔天巨浪,仿佛死亡的漩涡,水面节节攀高,不一时,竟比音乐岛上最高的日光岩还要高了。
海水,就像一张庞大无比的嘴,团团包裹住了音乐岛,随时可以将整个岛屿,一口吞下。
岛上的几万观众和工作人员,也全都看到了头顶上那幅恐怖至极的景象,惊恐的尖叫声,直欲震破人们的耳鼓。
“死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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