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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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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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立刻放松了戒备,举着枪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待到走到黄包车正前方,立刻用枪抵住马司令的脑门。
  一个人影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两人身后。
  马耀辉眼中立刻闪现出希望的光芒,那人的影子倒映在他瞪大的瞳孔中,立时就被警觉的杀手窥视到了。
  “大哥,小心!”其中一人猛然推开另一个人,生生的接了元清河结结实实的一记勾拳,身子顺势后退了好几步,被唤作大哥的人接住。
  大哥将身边的小弟扶稳了,放在一边,就慢慢走上前去,却被那小弟拦住:“大哥,那人是个练家子,你要小心。”他侧脸吃了一拳,口鼻都流了血。
  大哥眼神阴郁的看着元清河,见他是个一身破衣烂衫的贫民打扮,不由有些惊讶,双手抱拳,朗声说道:“这位兄台,我们今天只是要杀这个狗官,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请自便。”说着便转身要去寻那马司令,却被元清河的一只手臂搭上了肩膀。
  “放过他,我不杀你们。”元清河岂是个讲道理的?他是一旦确立了目标就会一丝不苟执行到底的人,他知道如果现在的情形换做是石诚,他也一定会选择这么做,那个家伙总是喜欢竭尽所能拯救一切能够拯救的人,就如同当年将他拖离火海一样。因此他今天绝对没有让人将这位马司令在眼前杀死的道理。
  还没等到那位大哥开口,马耀辉突然惊慌失措的吼了一句:“小心!”立刻斜着身子撞了出去,将那个小弟撞得七荤八素,手枪掉在地上。
  元清河颇为诧异的看了那位马司令一眼,觉得这人还不至于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起码做人的良知还没有丧失。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腿夹住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弟的头颅用力一扭,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马耀辉半闭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就看到那个杀手翻了白眼。
  元清河将马耀辉护在身后,冷冷的与那位大哥对视,手中把玩着那把还剩三颗子弹的手枪。
  沉默良久之后,那位大哥扛着一具尸体默默的离开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今天的任务算是失败了。
  等确信那杀手真正的离开之后,清河看了马耀辉一眼,转身就走,他急着回去瞧瞧那人的状况,就那样一身湿淋淋的,也不知道水浸到伤口没有。
  马耀辉赶忙上前一步拦住他,赔笑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元清河停下脚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
  “那个、你能不能护送我回去,我保证不再追究你窝藏逃犯的罪行。”马司令讨好的笑道。
  元清河蹙眉,想也不想就答了一句:“不行。”
  谁知那位马司令左右观望了一下觉得后怕,竟然厚颜无耻的追了上来:“哎哎,你别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元清河推门而入的瞬间,石诚就警觉的醒了,他裹着被子坐起身,看到元清河身后还跟了另一个人,微微有些不解。
  马司令耷拉着脑袋跟着元清河进了屋,他这趟把身边的警卫都折损了,又不敢独身回去,怕招地下党惦记着,跟着元清河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就一路跟着他回了这个简陋的家。
  元清河看到石诚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就落了地,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忖度着,还没等到他开口,石诚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缠满绷带的胳膊,一把拽住他,低声问道:“怎么受伤了?”
  一只苍白枯瘦的手,却是出奇的有力,那坚定的温度自他的手心传递过来,熨烫得他脸上的表情都跟着柔和起来,他反握住那人的手,淡淡笑道:“不碍事。”
  两人默然无语的对视良久,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淡,太阳已经落山了。
  元清河娴熟的为石诚的伤口换了药和绷带,安顿他躺下,燃起了炉子,这才出去院子里打水。
  马司令回到屋里,百无聊赖的坐在唯一一张跛了一条腿的破椅子上,他一身富家公子的贵气与这间陈设简陋破败的屋子格格不入。
  那个病人有着十分清俊的相貌,只是刚才元清河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人身上斑驳错落的可怖伤痕。他也曾经亲眼看过手底下的人拷问犯人,那些伤痕在他看来并不陌生,甚至能够根据某个伤痕的形状判断出是哪种器具所伤。
  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文有礼的年轻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他只是为自己下午在院子里犯下的过错而懊悔不已,恃强凌弱的罪名压得他良心很不好受。
  他点燃一支香烟,尽量不去看那个苍白虚弱的病人,只是专注的凝视着香烟亮红色的火星子。手中的烟蒂长时间没弹,烟灰烧得有些长了。他觉得那人就像那一长截烟灰,生命的实质都已经被烧空了,剩下的只是没有什么分量的灰烬,轻轻一弹,就会在风中灰飞烟灭。
  他愧疚得不忍直视那人清亮的眸子,直到元清河提着一桶水进屋,径直朝他走来,脸色不善的劈手夺走了他手里的香烟扔出窗外,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惶恐的站起身,向石诚投去抱歉的目光。
  石诚微微一笑,和蔼的说道:“清河,你吓到客人了。”
  他刚才一直在细细观察这位马司令,发现这人虽是一副公子做派,满身贵气,但那双黑眼睛里却藏着一颗柔软温和的灵魂,是一个善良并且富有同情心的公子哥,没见过多大世面,还是个心性纯良的大好青年。他庆幸遇到的是这样一个人,否则今天下午两人恐怕就真的葬身在那口水井里了。
  元清河在床边蹲下身,给他掖了掖被子,说道:“我出去买晚饭,今天来不及做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石诚翘起嘴角坏笑道:“白粥。”
  元清河不明就里,点点头,转身对马耀辉说:“你留在这里,哪儿都别去,吃完晚饭我送你回去。”话说得并不客气,马耀辉却诚惶诚恐的点头如捣蒜,他现在只求元清河不要撵他出去,大白天的都能遇刺,要是晚上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马耀辉趴在窗缝上往外望,直到看到元清河走出院门,这才松了口气,那人英气逼人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戾气,可是周身却充斥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他困惑的思索着转过身,却看到石诚已经起了床,正摇摇晃晃一瘸一拐的朝他走过来,及至到了跟前,一个膝盖倏的弯曲,整个人猛然跪了下去!
  马耀辉大吃一惊,后退一步,忙伸手将他扶起来,瞪大眼睛:“你这是……”
  石诚却坚定的跪着,仰起脸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他终究是力不从心了,拖着这副残疾的躯体走不了多久了,这一点他自己心里有数。元清河将他如此严密的藏在这个破落的小地方,必然是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成为国民军中的通缉犯,而元清河应该也被冠以逃兵的罪名东躲西藏。
  他的人生早就该在那场他亲手策划的谋杀和爆炸中结束了,而元清河不一样,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样守着他这么个残疾人把一辈子荒废掉。他想,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那人站在成就的顶端,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因此,他得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推他一把。
  
  马耀辉这顿晚饭吃得极其艰难,他不时的抬头去看那两人,那人专心致志的在喂病人喝粥,他立刻意识到,这才是那人唯一温柔的时候。
  一直到走上回家的路,他都在心里盘算着石诚委托他的那件事。
  元清河拉着黄包车送马司令回到公馆,正要走,却被马耀辉叫住,他茫然的回头,马司令诚恳的说道:“不去我家坐坐么?”
  元清河依言跟着马耀辉上了楼。
  马耀辉虽然出身显赫,门庭却并不厚重,父亲和哥哥早年战死,独留下他和一个妹妹,妹妹去年留洋去了,家里就更是寂寞,唯有这位司令和一帮子警卫副官家丁仆人住在一方大房子里,连姨太太都没有娶。他正是爱玩的年纪,不愿意有所束缚,因此他孤家寡人的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马耀辉一进门就脱了脏兮兮的西装丢给前来接应的一个年轻副官,领着元清河径直上楼走进自己的书房,正了正领结,在大书桌前正襟危坐。元清河不得不承认,这人正经起来还是挺像模像样的,总算是有了一点警备司令的派头。
  马耀辉拉开抽屉用钢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着什么东西,写完盖上自己的印章,装进信封里交给元清河道:“你拿着这封推荐信,带他去城西南丁格尔医院瞧瞧,他的情况很不妙,再拖延下去他那条腿大概就废了,曲焕章那人我熟,云南白药活血通络有奇效,但对神经的恢复却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你最好是带他去洋人开的医院动手术。” 
  元清河没有说话,接过那封信,很郑重其事的藏进怀里。
  马耀辉双手垫在脑后,从元清河脸上移开视线,颇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手底下来做事?”
  他晓得今天在危急关头丢人丢到家了,但当时他确实是怕得要死,向强者求助其实没什么不对。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着实是太有魄力了,他自知这种魄力并不是他这个只知道苟且偷安的庸俗之辈能够驾驭得了的,因此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完成那位病人的委托。
  “你一身的本事,就这样荒废了,实在太可惜了。警卫团团长的位置今天空出来了,我手底下的人你今天也都看到了,我把他们交给你操练操练,当然你最主要的任务是护卫我的人身安全,你看如何?就凭着今天咱们这过命的交情,日后我绝不亏待你。”马耀辉试探性的看着他,生怕他立刻一口拒绝,忙补充道:“你不用立刻做决定,我给你时间考虑。”
  
  当元清河回到那个家徒四壁却温馨宁静的小窝时,石诚已经蜷在被窝里睡着了。
  他点亮床头的美孚灯,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他沉静的睡颜——以前石诚昏迷不醒的时候,这是他的每天必做的事。只是那时他总是怀揣着一腔悲观的念头,而此刻,他虽然筋疲力尽,却舍不得睡去,只晓得静静看他,听着灯花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良久,他才脱衣上床,钻进被窝,从后面搂住了沉睡的人,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很累,很矛盾,很无助。
  他不想再卷入世人之间权力的争斗当中去了,有生之年唯一的念想,就是每晚可以拥着这个人入眠,日复一日,直到年华老去两鬓成霜。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那位马司令给他提供了一个以他们目前的形势来看最为安全的庇护所。躲在他的羽翼下,石诚就不必再以逃犯的名义东躲西藏,可以安安稳稳的住进洋人的医院,得到更好的治疗,而他也能得到一定的薪酬供养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光明的出路,这个道理他很明白。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北平的战事已经平息了,李今朝以一人之力将那件大案给压了下去,以犯人已被秘密处死这个消息结了案,并且,已经停止了对他们的追踪。因为为了继承义父的一切,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不知何时,石诚醒了,察觉到从禁锢自己的双臂传来不同寻常的力度,他怔了怔,解读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了?”石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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