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发生的事为什麽不忘了。”杜淳头痛地说。
“什麽,你想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吗?”
“是你他妈开头的!”杜淳气得恨不得揍死谢锦台。
谢锦台却牢牢地箍著杜淳的腰,在他耳边喷著热气,低声说道:“那又怎样,可是最後是你吃了我,这种情况通常不是应该负责?”
负他个鬼的责……
“你是不是男人!”杜淳被谢锦台的强词夺理弄笑了,这个王八蛋,“自己技不如人落到那样的下场,不是活该是什麽。负责?你怀上了再来找我负责。”
说完他挣了挣,还是没把背上的牛皮糖甩掉。
“你这个负心汉,知道男人怀不上就不负责,那被你玩过的人多可怜。”
杜淳怒吼:“我玩过谁了我!!”
背上的人马上利落回答:“我啊。”
……
杜淳这晚上本来是有很多话要对谢锦台说的。但他没想过要这麽直截了当地和谢锦台说上床的这件事。
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最近瘦了,希望他好好地照顾自己,可是他关心的话,贴心的话,什麽都来不及说,就已经被谢锦台一把推进了陷阱里。
杜淳的确从来都没想过他和谢锦台有这麽一天,竟然会两个男人在商讨著上床与善後的事情。
而且杜淳根本就搞不清楚谢锦台是在玩他,还是认真的。
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够正经了,可是偏偏执拗地让他走不出这个话题之外。
“你到底要怎样?”
谢锦台见杜淳松了口,於是放了杜淳的手,好好地圈著杜淳的腰,把下巴放在杜淳肩上,在黑暗里瞅著近在眼前的脸的轮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麽直,杜淳,你和男人也可以,我就是证据。”
杜淳没有否认,却反问道:“那又怎样?”
“我们可以试试。”谢锦台轻轻呼了一口气:“你别马上拒绝我,给自己点时间先想清楚,嗯?”
可是,就算谢锦台放缓了语气,口吻中充满了正经的诱惑,杜淳却毫无商量余地地回答:“我不会和男人在一起。”
“为什麽要这麽快拒绝,你根本还没想清楚。”谢锦台手一紧。杜淳这个白痴拒绝得也太快了。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考虑,”杜淳说:“你应该不止和我一个人上过床吧,那你找过多少人负责?”
“……艹你妈杜二缺,我他妈又没喜欢过别人!以前都是别人想要我负责,你以为我那麽贱吗!”
谢锦台被杜淳的话气得跳脚,但当他跳完之後,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麽。
於是空旷黑暗的客厅里,两个人都呆了。
啊,本来谢锦台让杜淳考虑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就间接等於告白了吗,但是,他是真的没想过要把“喜欢”就那麽直接地讲出来。
显然杜淳也没料到会这麽突然地就听到了谢锦台的真情流露。
莫名其妙的,两个人竟然都尴尬得不行。
许久,许久谢锦台才找到自己带了一丝颤抖的声音:“我、其实……”
“别说了。”杜淳打断了谢锦台的话,不管谢锦台接下来要说什麽,都只会让杜淳觉得心里更烦躁。
而就在这时候,走廊外大门被“咚咚咚”地剧烈敲响。
屋里的两人一惊,随後,杜淳就喊道:“让我去开门。”这一次他再拨谢锦台的手终於顺利地拨开。
“杜淳哥哥杜淳哥哥!”门敲得咚咚作响,门外的人急得哭的嗓音让杜淳心里一紧,他冲出去推开门,外面一下冲进来一个哭得一脸泪的孩子:“杜淳哥哥,快救救我奶奶!!”
(10 )以爱易爱 54下
灯火通明的医院过道,一个孩子眼睛红肿地依偎著身边的男人,“杜淳哥哥急性阑尾炎是什麽,严重吗?呜呜呜我不要奶奶死。”
“奶奶才不会有事!”他的小姐姐坐在男人的另一边,含著泪朝他生气地吼。
“不会有事的,医生都说做完手术奶奶就会好了,过几天她就可以回家了,放心吧。”
杜淳哄著两个孩子,直到把他们都哄得安静了下来,不久两个孩子都靠在杜淳怀里抽抽泣泣地睡了过去。
杜淳这才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靠墙站在他们对面的谢锦台。
谢锦台抱著手,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杜淳,两个人眼神交接,谢锦台便调侃道:“你倒挺会带孩子的。”
“当然,这个我最有经验。”
杜嫣就是杜淳拉扯大的,怎麽照看这些半大的小孩他再熟练不过。
谢锦台慢慢地走过来,突然伸出右手,按住了杜淳的额头。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杜淳的眼,继而,缓缓地俯下身,弯腰在杜淳耳边笑道:“好可惜,我突然都巴不得自己是个女人,这样的话你就一定跑不掉了。”
“少来!”
杜淳把头一偏,离开谢锦台的手掌心,压低声音骂道:“别在外面乱说话,信不信我揍你。”
谢锦台一下就抓住杜淳的“话柄”,於是得意地一笑:“好,那等回家再说。”
“谢锦台!”
杜淳真的怒了。
等这边做好了手术,病人推进了病房,又是一番等待,两个孩子的父母才匆匆地从外市赶来医院。
病人有了人看守,杜淳和谢锦台才安心地回到家里。
经过这麽一番折腾,又累又困得要命,之前两人之间尴尴尬尬的气氛已经完全消失。
只是杜淳洗完澡回到卧室,却发现床上大摇大摆地躺了一个人,他立刻又火了起来。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麽!”
“睡觉。”床上的人回答干脆利落,话音里却隐隐带著丝狡猾。
不过立刻,谢锦台就被杜淳抓了胳膊往床外拉:“给我滚下来,别逼我揍你。”
“别这麽小气,一张床而已!”谢锦台癞皮狗一样的,死活就是不肯滚下床,抓著床垫死都不放,简直把杜淳气得要命。
最後杜淳终於是赖不过谢锦台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火冒三丈地抱了枕头就往外走。
“干嘛你,”谢锦台眼疾手快地射上来抱住杜淳的腰:“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回我房间,你别像良家妇女遇见色狼一样啊。”
“你他妈闭嘴会死吗!”听到“良家妇女”杜淳立刻喂了谢锦台两巴掌。
等人终於滚出了自己的房间,杜淳关了门正想著要不要上锁,门却又被从外面扭开了,一颗脑袋探了进来:“我想了想,我睡我的,你睡你的,我保证什麽都不做,让我睡你这边?”
“碰──”
门被杜淳从里面绝情地再次关上。
“唔……”谢锦台捂紧被撞得差点断掉的鼻子,眼泪一下飙了出来:“好狠的心,果然是唯女子与二缺难养……”
门被拉开,里面的人站在那里无情地盯著谢锦台:“你再乱说!”
“……”
谢锦台哀怨地看著杜淳,最後却只能可怜地夹著尾巴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鼻子痛了一晚上。
不过,那个晚上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谢锦台的心思说开之後,他就变得肆无忌惮地开始骚扰杜淳。
就算杜淳每晚回来看到有个庞然大物霸占了自己的床,头痛地把谢锦台从自己床上扔下去,从自己房间扔出去,谢锦台仍旧锲而不舍地坚持躺上杜淳的床。
如此,直到一周之後的某个早晨,谢锦台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了天亮。当他从杜淳的床上醒来,意识到自己昨晚竟然没有被赶出杜淳的房门的那一刻,他简直感动得要哭。
“坚持果然是胜利,哼。”
杜淳早就不在床上,谢少一个人搂著被子得意又阴险地一笑。
从这之後,谢锦台再也没有被杜淳赶出去过。
但这也缘於谢锦台几乎都在睡著後杜淳才回来,两人之间真的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相安无事。
否则以谢锦台醒著时的所作所为,早就被杜淳黑著脸扔出了院门。
不过每天都见不到杜淳谢锦台也挺无聊的,两个人唯一的沟通就是谢锦台每天拿准杜淳白天收工的时间打电话过去骚扰对方。
偶尔他打电话过去,那边还在忙著维修车,一直弄得很晚,再赶趟似的赶到红莲去。
谢锦台简直心痛得不得了。
不过终於有一个周末晚上,他正常下班,杜淳也轮到了会所的周末休假。
两个人竟然都在正常的时候一同回到了家里,并且,毫无预期地在院外碰了个正著。
谢锦台在外面放缓了车速准备开进院里去,後面就由远及近地,轰轰地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
“咦?”谢锦台惊讶地往镜子里一看,後边那辆熟悉又笨重的傻车不就是杜二缺的吗,而骑著车的男人就是杜二缺本人。
顿时,谢锦台心里泛起惊喜,他加大马力,也不管车会不会在门上擦挂,飞速地就把车开了进去。
他停车的同时,紧跟而来的摩托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谢锦台摇下车窗,懒洋洋地向正在取安全帽的男人咧嘴打招呼:“啧,好久不见。”
杜淳下了车,看著谢锦台欠扁的嘴脸就忍不住想打人。
最近他是被谢锦台弄得没了好脾气,每天他都会在同时间接到谢锦台的电话。久而久之,车行里的人都以为对方是杜淳的女朋友,头两回他还无奈地解释,到了後来,解释都没人信他。
谁的普通朋友会每天没事都准时打电话来腻歪?
“你今天怎麽回来这麽早?”杜淳站在车外问。
“你还不是一样。”
谢锦台趴在车窗上,盯著杜淳的脸笑。
“那你先上去吧,我去超市买菜。”
“啧,”谢锦台挑了一下眉:“一起啊,我可以帮你提东西。”
(10 )以爱易爱 55上
55。
难得两个人都准时回了家,对著同一屋檐下却需要日思夜想以慰相思的人,谢锦台绝对不肯放过和对方相处的任何机会,死皮赖脸地要和杜淳一起购物。
於是杜淳没办法,只好上了谢锦台的车,刚停得好好的车又得开出去,车都烦了它的主人。
两个人很久没一起吃饭,杜淳虽然烦谢锦台最近对自己动手动脚,但还是挑了好几样谢锦台最喜欢的菜。
谢少推著车,眼睛盯著手推车里逐渐增加的菜直乐。
“你那麽贤惠……要是便宜了别人真是太可惜。”谢少歪歪嘴,坏笑。
杜淳面无表情,直接抓起车里的黄瓜塞住了谢锦台的嘴。
等两个人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超市,天已经黑下来。
初夏潮湿的海风路过城市,吹起天边一片片深蓝至黑的云海。
“天气真不错,有时间一起出去旅行吧。”
司机突然问道。
杜淳听谢锦台正儿八经的口吻,并没有调戏自己的意味,於是稍微愣了一愣。
这麽正经的谢锦台居然让杜淳有点不习惯,杜淳印象里谢锦台这麽正直温润,还是两个人初始不久时。
他哪里知道谢锦台的本质会是认定了什麽就像牛皮糖一样,黏糊得甩都甩不掉。
一刹那仿佛又回到两人还是正经的朋友的时候,当时杜淳可以无所顾忌地考虑谢锦台提出的任何建议。
如果他们之间什麽都没有发生,现在他是不是就可以大方地应下旅行的约定?
“有时间再说吧。”
杜淳顿了顿,最後回答。
谢锦台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麽说,没有追著不放,只是耸了耸肩,“我总会逮到你。”
一个追一个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