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台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麽说,没有追著不放,只是耸了耸肩,“我总会逮到你。”
一个追一个拒,就是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
奇怪的是这样的关系本来该格外尴尬,但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却似乎十分顺其自然,这件事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生活。
杜淳并没有真的厌恶谢锦台,或者觉得对方的追求很恶心,但他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在喜欢著谢锦台。
杜淳转头望著车窗外不再回应谢锦台,他并不想去把自己的内心弄得明明白白。
在这段时间里他慢慢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那麽勇敢。在诚挚地面对自己内心上,也许他并比不上谢锦台。
再过一段时间杜嫣就要回家了,杜淳平时也会抽空把杜嫣的房间整理一下。
杜淳想象不能杜嫣一回家,就发现自己的大嫂竟换成了一个男人的情况是多麽糟糕。
过了一会儿,杜淳又听到谢锦台说:“你现在在燕荣石那里,如果不习惯的话还是不要做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那里没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而且这段时间我一次都没有见过燕荣石。不要担心我。”
杜淳知道谢锦台的心思,谢锦台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再和燕荣石扯上关系。就因为这样,杜淳才更不能离开红莲。
他一直都记得燕荣石一半的诱惑一半的威胁。
但杜淳不会告诉谢锦台,他在那里跳舞一方面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再让燕荣石缠上谢锦台。
杜淳选择站在谢锦台的身前,为他挡去风雨。但仅此而已。
“我知道说不动你,但你答应我,遇到事情的时候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不要真的当一个二缺,你没义务去当什麽英雄。”
杜淳听谢锦台这麽说,终於露出了这晚的第一个笑容:“谢锦台,我没想过要当什麽英雄。”
他只是习惯了去守护。
两个人一边三言两语地聊著,一边开回了陆家巷,这时候已经有人早早地吃过晚饭,三三两两出门散步。
夜幕初临的陆家巷尤为热闹,当初谢锦台搬来时就觉得这里充满了浓重的生活的气息。
那些光著膀子悠闲地走在街道的人,时不时遇到熟识的邻居时的热情招呼,甚至孩童的追打喧闹声,都让人感到舒心。
“杜嫣决定哪天回来没有?到时候如果你忙我可以去接她。”车减了速,慢慢地穿过稀疏的行人。
“还没定下来,她在学校还有事情没弄完。”
“那确定了告诉我。”
“嗯。”杜淳也不准备和谢锦台客气。
车慢慢地开到了一条小巷外,杜淳家的房子已经可以看到了。
巷子里就三个院子,除了谢锦台的车以外就没别的车,所以平时出入都很方便,但今天是个例外。
前面不远,一辆车霸道地挡住了去路。
“哪个白痴把车停在路口。”谢锦台抬眼就骂。
巷口处停的是一辆黑色轿车,车身在路灯下反射著耀眼的光泽,不是新车就是刚清洗过的,很是吸引人眼球。
但那车停的位置正好挡著谢锦台拐进去,於是他有点冒火。
等他开近了,发现那该死的车居然是一辆劳斯莱斯,於是更不爽,不停地对著车按喇叭。
“谁的车!赶紧开走!”
劳斯莱斯就能随便停放?谢锦台一边按喇叭一边把头伸出窗外喊。
幸好没过多久就有人快速地从里面走出来。
“咦,怎麽是从你家出来的?找你的?”
杜淳也愣了一下,然後蹙眉道:“应该不会,我朋友没有开这种车的。”
说完,杜淳疑惑地看了一下谢锦台,他正要问会不会是找谢锦台的,就看到那几个人後面钻出来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大鬼头,这几个叔叔来找你哦。”
那小身板儿超越过几个穿著西装的男人,径直朝谢锦台的车跑过来。
谢锦台顿时纳闷不已。
那些人一样的著装,派头不小,给人全副武装的感觉,难不成是来讨债的?
但这也不可能──谢锦台最近都按时在还钱。
那几个人男人迅速跟著孩子朝这边走过来,最後停在了车外。
在谢锦台想著要不要拉著杜淳下车奔命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高大的男人认真地打量了谢锦台几眼,而後突然朝他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锦台少爷。”
车里的两个人都怔了。
(10)以爱易爱 55下
被正儿八经地叫“少爷”,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谢家还未败落,谢父事业如日中天,谢锦台少爷还是养尊处优的小王子,日子天天美好。
但谢少不当真的少爷已经很久很久,以至於那人那麽恭敬地朝他弯下腰的瞬间,朦胧的路灯之下,谢锦台竟错愕地觉得是不是自己突然穿越。
而後,谢锦台就“噗”地笑起来,他真的觉得好可笑,当他反应过来,他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一张他许久不见的脸。只是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於是谢锦台笑得不可自已地回头望著杜淳:“告诉我,是我出现了幻听。”
但他身侧的男人却朝他摇了摇头,定定地看著他快笑出泪来的眼睛:“谢锦台,他们是来找你的。”
谢锦台又看到了他的母亲。
十年未见。
十年杳无音信。
他以为此生再不会相遇的人。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麽情绪,过去很多年他一直在恨著她,再後来的几年他不再恨她了,他开始刻意地忘记这个无情地抛弃他的人。
可是就在他开始对过去的一切,包括背叛,变得毫不在乎的时候,她却竟然这麽突兀地再一次出现在了谢锦台的面前。
谢锦台想过,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会过得多麽艰难孤独,在他最恨她的那段时日里,却仍旧祈祷著上天不要让她受太多的苦。
可是,原来他都猜错。
他们在富丽堂皇的豪宅里相见,他终见她过得一点都不差,周身贵气,富不可测。甚至比当年也不逊分毫。
谢锦台这才知道,一直以来的自己就像个傻瓜,原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对方并不需要一点他卑微的祷告。
那麽为什麽这麽多年她都不曾来找过他?
她的亲生的,唯一的儿子?
她改嫁他人,却让他一个人流浪在外,为生活而出卖肉体,无谓尊严?
既然如此,那麽现在回头再来寻找他,又是何必。
谢锦台的母亲站在亮堂堂的灯下看了谢锦台许久,仿佛因为这一场重逢而激动得忘记了前来相认。
而谢锦台只是讷讷地看著她,一点也没有重新相遇的惊喜。
直到好一会儿之後,谢母终於含著泪,喊了一声:“小锦”,并朝谢锦台快步地走过来,试图将她的儿子抱入怀里。
但谢锦台在她的手触碰到自己之前退了两步,撞到了一个男人怀里。
“……小锦。”
谢母因为谢锦台的躲避而呆住,她错愕,也深情地望著自己的儿子,眼神里还有说不尽的思念与愧疚。
但谢锦台不为所动。
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他甚至连思考都不能,眼前刺眼的灯光让他觉得头晕目眩,心痛如绞,几欲倒下。
十年前那种被深深地背叛的感觉,再一次袭击了谢锦台的身心,他呼吸急促,额头上尽是冷汗。
幸好,身後有人牢牢地、坚定不移地扶著他,那人身上滚烫的热度隔著衣物传达给谢锦台,让他发颤的牙齿和身体还能保持著最後的镇定。
“她不是我妈,”谢锦台痛苦地闭上眼睛,一眼都没有看两步开外的他的母亲:“我们回去,快点。”
他的泪就要掉下来,多少年了,就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整个人轰然倒下,软弱得再也爬不起来。
谢锦台转过身,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抓著杜淳的胳膊:“快点走!”
他不想去看这里的一切,包括她母亲身後不远处,一直好奇地望著他们的,那才四五岁大的小孩。
杜淳托住了谢锦台,如果他不托住他的话,他怕谢锦台随时都会倒下。
他看了失落伤心地望著他们的谢母一眼,对她点了点头:“我先带他回去。”
然後他便带著几欲崩溃的谢锦台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大宅。
回到杜家已经有些晚,杜淳随便做了两个菜,把它们摆上桌子,便走到沙发前。
谢锦台抱著腿蜷成一团,孩子似的在那里发呆。
杜淳站在谢锦台面前,觉得谢锦台像随时会死掉一般,心里难受得紧。
母子相逢,对杜淳来说已经是不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谢锦台这样的情况,却一样算不上多幸福。
“谢锦台,吃饭了。”杜淳轻轻地喊一声。
谢锦台听到杜淳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望著身前的男人,他眼睛里没有泪,也没有杜淳,那里边什麽都没有,黑色的瞳仁里空洞一片。仿佛抬头看杜淳,不过是他受动静吸引,却并未真的听到了杜淳的话。
就如,真的死去了一般。
杜淳呼吸一窒,立刻伸手按住谢锦台的头,“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谢锦台。”
“?”
谢锦台傻了一般地顺著杜淳的动作而望向杜淳,眼神仍旧无辜而空洞。
杜淳从没见过谁这样,真急了:“谢锦台,你给我清醒一点!不就是见你妈嘛,值得把你打击成这样?!你有什麽委屈有什麽不高兴的直接给她讲啊,你现在这样算什麽?”
“……”
“你妈回来找你了,你要是不满不想见她那就不要见,等哪天你想通了你再去找她,现在她又没在这里,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是要让谁来同情你?!”
“我他妈没有!”
谢锦台吼完,终於活了过来。
杜淳跪下去将他揽到自己肩头:“谢锦台,你没有被抛弃,她回来找你了。”
谢锦台紧紧地抱著面前的男人,紧紧的,再也不放开一般的。
他这一辈子大起大落,享尽了他人所未曾有过的荣华,却也受了难以想象的委屈与压力。他如浪颠簸,毫无方向,只知道要死命地还债,为了债务把自己最好的时光都葬送了进去。
他只是突然遇到了那麽一个人,在他不断沈沦的时候,伸出手将他捞了起来,给他坚定地笔直前行的力量,和他并肩而行。
幸好,他遇到了这麽一个人。
谢锦台的泪水终於慢慢地浸湿了杜淳的肩膀。
作家的话:终於到了这个文的转折,两个人平静的小生活也要结束了。
还有几万字,後面稍狗血。
(11 )番外 小黄片、手、杜淳 下(慎)
但杜淳才不管谢锦台脑子里盘算过什麽,他粗暴地拉起谢锦台的一条腿,把他翻了过去。
“尼玛,杜二缺你放开我……”
谢锦台趴在床里无力地挣扎了一番,最後还是悲哀地被杜淳贯穿了後穴。
“既然你欲求不满到要靠那种东西打发,那我该更卖力一点。”
杜淳扳开谢锦台的臀肉,腰身一挺,狠狠地往谢锦台身体里一撞。谢锦台顿时觉得内脏都要被顶了出来。
“这叫趣味,情趣,性趣!死杜二缺,你懂不懂?”
杜淳抵著谢锦台的屁股拍了一巴掌:“你就是成天没事做才闲得发慌,这麽闲不如滚去你公司上班。”
然後就拉著谢锦台最近长了点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