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丁知斐是哥哥、但却更像父亲般的存在。
“嗯。”丁知已心脏抽痛,他何尝不想尼桑呢?在被泼东西的第一瞬间,他呢喃出的……就是尼桑啊。
可是有些
事,身不由己啊……
“二少爷,老朽知道您很痛苦。”徐伯伺候了整个家一辈子,哪能不清楚这些恩恩怨怨?丁老爷亲口对他吩咐,丁知已必须离开这个家,不许阻拦、不许泄密、不许暗中作梗,他在想什么、怕什么,老人家心里一清二楚。
只是苦了两个孩子,他们感情那么好、那么在乎彼此,非要分开他们,真是残忍呢。
“大少爷他对您是真心的,他从没把你当外人看……”徐伯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老人家年岁大了,变得唠叨了,二少爷别见怪。”
“徐伯您说什么呢。”丁知已回头笑笑道,“尼桑对我赤红的心,我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但是吧,人总要有自己的人生,雏鸟终有一天会展开翅膀翱翔天际。
他们不能成为彼此的囚笼,他们都要高飞,飞得比谁都高、比谁都远、比谁都快乐。
亲情之所以可贵并不是因为它有血的羁绊,而是即使没有血缘,它都能把彼此的心紧紧捆在一起……
“拜拜,过段时间我会回家的。”丁知已转身离开,声音消失在空空的走廊。
徐伯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向远在一方的丁老爷——丁善鹏汇报情况。
看来丁善鹏的计划真的很顺利,成功让俩儿从小形影不离的人形同陌路。特别是事事都依赖丁知斐的丁知已,令他下次绝心离开他的大哥,真不容易……不过人心这东西就是如此变化多端,没人能说自己会一辈子对谁好,在利益和性命的双重胁迫下,大多人都选择妥协,丁知已也不例外。毕竟再二他也是人,也会为了本能而做出选择。
电通话了后,徐伯走出房间,去走廊的另一侧了。
“哼哼哼。”阴影处闪出一抹鬼鬼祟祟的黑影,望着徐伯离去的方向发出奇怪的笑声,“我的演技很高超吧!”他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真正的想法,他要默默地、偷偷地实行计划!
说完,黑影便向隔壁一间房摸去。
夕阳残照,余晖透过玻璃窗洒下,照在那个躺在沙发上假寐的男人,模糊了他刚毅俊逸的面容。
男人生得一副帝王之相,许多看过他面相的算命人都说他命骨不凡、乃人中龙凤、于万人之上睥睨众晓,日后定能叱咤商界,一世运达、所向披靡。
所有人都把他当神一般供着养着时,只有一人
当他是个普通人、当他是位和蔼可亲的哥哥。
——那人就是傻不拉唧的丁知已。
“尼桑。”丁知已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衣,重新为丁知斐披好按扎实,“我……好想你啊。”
分开已久,再次见到丁知斐,丁知已真的很高兴。
他刚伸出手,才碰到丁知斐的衣服就收回了手。
丁知斐一脸倦容,深黝的黑眼圈就像化了妆似的,令那张迷人的脸好生黯淡了几分。不过对丁知已来说,尼桑是世界上最帅的人,即便有黑眼圈也不会影响他光辉形象。自带发光体神马的就是有这种魔力,哪怕他三天不洗澡,你也会觉得他很帅!
丁知已做了下思想挣扎还是决定不打扰丁知斐睡觉,就这样说说话也挺好,不必动手动脚。
“是我太没用了。”丁知已叹气道,“让你这么辛苦、这么难过……”
他想起浴室里,丁知斐望着自己的眼神,万般感情交杂、令人心痛又窒息。
最近他反复思考一种可能性,如果当时他没答应丁善鹏,那后果会怎样?他会一无所有吗?会死吗?被扔进不知名的臭水沟?被分尸?被卖进大山?
无论是哪种结果,丁知已一定都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所以他并不是怕死,更别说什么名利了,对那东西他哪来概念?他答应离开完全是……哎。
他要是有对待乔傲时那种厚脸皮的一半去对待他的所谓父亲,那就不会发生那么悲剧的事了。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要真能无赖一番倒真什么事儿都没了,等到丁知斐回来,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解决那么荒唐的事。
毕竟在这个家,有实力与丁善鹏叫板的,也就他尼桑一人,其他的……好比徐伯啊、知芯啊,都要乖乖听丁老爷的话。
可惜他脸皮没那么厚,别人都说到那个地步了,他再不走就真对不起生他出来的娘亲!
“我是个不合格的弟弟。”丁知已揉揉发酸的鼻子,“对不起,原谅我。”
为了一时之气、为了名叫尊严的无聊之物、为了冠冕堂皇的亲情爱,他选择了离开。
成全那些巴不得他消失的人,成全那些看了他二十多年笑话的人,成全那些贪图着丁家财产的人,成全了恨他怨他的父亲。
没办法,他丁
知已就是那么懦弱的人。他的世界没有强权豪夺、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拜金主义、更没有恬不知耻……他的世界只有乔傲和电影,其他事情他思考无能。
丁知已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和他的才气一样锐利,毕竟是那女人的儿子,丁老爷看穿了他的脾性,反之利用,一招就把丁知已遣送回老家。
“我会加油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丁知已若不成长,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丁善鹏的蔑视之下,“到时候再站到尼桑的身边,就不会被嫌弃了吧……嘿嘿。”
他的愿望很简单很单纯,等到他能配上“丁”这个姓的时候,他会大声地告诉全世界他是丁知斐的弟弟,他是姓丁的,哪怕这个计划很漫长,甚至会花掉一生的时间。
“我太笨了,除了这个办法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丁知已依依不舍地起身,渐渐后退,“否则我真会讨厌自己的存在而活不下去,请原谅我。”
人心是肉长的,没人能做到真正的洒脱。
丁知已最后望了眼睡梦中的丁知斐……这次,真的离开了。
笨的人只能用笨办法去解决问题,明知道会绕一个大圈子也无可奈何,他就是这么一个悲催的低智商啊!
啪,门轻轻合上,离去的脚步也逐渐消去。
空空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丁知已刚靠的地方还残留着温度。
突然,披在丁知斐身上的外套动了动,下一刻便顺着沙发滑落在地。
丁知斐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黑眸望着映上晚霞的天花板,心也如同火云般似的烧起来。
他从没想过,丁知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那么大了……
☆、剧务你太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捉个小虫,顺便201314=3=~~~群么之!
回去的步伐比想象得还沉重,丁知已回到剧组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大家看他苦着脸以为他还没从下午的恐慌中恢复,灰色|情绪迅速铺散,没一会儿剧组里就没一个好心情的人了。
“剧务,你点子多,快想办法让丁导开心开心!”制片推了旁边快睡着的某人,吓得他一吸鼻涕立刻醒了。
“什么什么?”剧务赶忙站起来寻找编剧的身影,“编剧呢?编剧去哪儿了?”
“他关小黑屋了。”摄影师嗑瓜子,脚边满地瓜壳,“啊呸!丁导包里不是拿出本血淋淋的剧本吗?编剧翻译去了。”
噢,众人恍然大悟,说起来丁知已今天就是来送剧本的,砸都忘了这茬呢!
“那怎么办?”剧务问摄影师,平时就编剧和丁知已能说上几句话,其他人都语言不通啊……
“呸!”摄影师吐出瓜子壳,“问我,我也不知道,呸呸呸!”
“别吐了,扫起来贼麻烦!”负责服装和化妆的艺术总监端走摄影师的瓜果,放到他手够不着的地方。
“哎,你这婆娘……”摄影师苦逼地望着她手上的瓜子,最后没来得及抓一把真是悔啊!
“没见到丁导一脸不开心吗?”艺术总监平时就疼丁知已疼得紧,遇上这特殊时刻更是焦急,“快想想办法逗逗他,你不平时和丁导话也挺多的吗?”
“我都和他聊怎么拍女人。”摄影师才说出去就捂住自己的嘴,不妙,透露了机密情报,“咳咳,其实要丁导开心很容易嘛,照张乔傲的海报,快去快去,放他跟前他就乐了,我保证!”
“有道理!”制片一拍手,狠狠推了剧务一把,“你丫快去找海报!赶紧的!”
“又是我?”剧务对上制片恐怖的眼神,“好好好,这就去!”
哎,发工资的最大嘛……
不一会儿乔傲的海报来了,剧务交给艺术总监,屁颠屁颠又跑回了制片身旁蹲好。
“丁导,你看哦,是乔傲呢,很帅吧?”艺术总监拎着海报的两个角在丁知已面前晃啊晃啊,“你最喜欢他了不是吗?看看,来看看!”
她像逗小孩一般逗丁知已。
“嗯?”丁知已很快就被吸引了,花痴般的笑容挂在嘴角,“这个、这个是要送我吗?”
他指了指自己,黑眼睛一眨一眨,明确地传达出他好想好想要的情绪。
“送你啊,我拿来就是送你的!”艺术总监把海报往丁知已怀里塞,“这下高兴了吗?”
“高兴!”丁知已像得宝似的把乔傲卷好放包里,“本来就很高兴啊!”
“啊?”
众人愣住。
丁知已捂脸扭动:“我和乔傲傲一起洗澡,乔傲傲还唱歌给我听……”
纳尼!
“这件事我证明!”剧务举起手,“丁导的衣服也是乔大神帮脱的。”
“啊!真的吗!”丁知已激动得两眼发光,“我、我的衣服也是他脱的?”
他瞬间脑补当时的情|色画面,自动删除不该出现的红色不明液体,幻想乔傲一件件帮他褪去衣服的场景。
“哎呀,这下乔大神得负责了!”艺术总监赶紧为丁知已出注意,“丁导,你下次再看到乔傲就对他说,我的清白都被你玷污了,你得做牛做马地为我拍戏!”
“可以这么说吗?”丁知已摸下巴,他怎么觉得不对呀?这台词不该是乔傲对他说的吗?为什么变成他对乔傲说了呢?
明明是他玷污了乔傲的清白,是他要为乔傲做牛做马啊!
“你别乱教丁导!”制片横一眼,“还嫌外面不够乱吗?”
丁知已最近真是红得发黑,除了他和乔傲的那点事,这次被泼狗血一定会被媒体炒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呢……
“那、那我们不是要拍新片了吗?”艺术总监很委屈,“炒炒更红嘛。”
“什么新片?”丁知已眨眨眼睛,他怎么不知道啊?
“《青花记》啊。”艺术总监脱口而出。
制片一脸要去死一死的抽搐,这女人,屁话真多啊!
“剧务,快给丁导解释下!”制片拿出关键时刻专用挡箭牌。
“啊?”剧务一脸为难,这这这……嘛解释啊?您老大没经丁导同意就开始筹划他的戏,这分明是您不好,还解释毛线啊?
“解释啊!”制片一拍桌子,他娘的,年底的年终还要不要了?
“是是,我这就解释!”剧务为了他的年终,拼死也要解释出个毛来,“丁导啊,最近猪肉的价格涨了。”
“真的吗?”丁知已很少看民生新闻,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柴米油盐都涨了。”剧务一脸悲痛。
“金融风暴袭击全球,我们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影响的。”丁知已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