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来的人们呢?!那些人们你怎么罚?--如果光罚我们,我不服!”
小伙子的话引起了众人一致点头。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严坤一。俗话说法不责众,今天没出操的有将近四十个人,难道严副团能够把他们全部扔到一营?!先不说一营根本没有这个承受能力,团部的活儿谁来干?!再说了,他一个小小的副团,一次性惩罚这么多人,还包括今天没有出操的几个团领导--就算他爹的官儿再大,这篓子,也捅破了天了!
“我说他们不罚了吗?”严坤一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回去,安安生生的收拾你的行李,去找一营长报到。在一营好好干,争取早点回来。这才是你目前最应该关心的事情。其他的--干好你自己的事儿再说!”
说了等于没说,听了严坤一的话,那个年轻干部气鼓鼓的瞪着他,那眼神儿,分明写满了:不公平!我不服!
严坤一忽然笑了一下,转头看向魏宏利:“他叫什么?”
魏宏利成年的待在一营,也就是每周一,周四团部全体干部出操的时候才会在头一天晚上回到团部旁边的宿舍去住一晚。所以,对于团部的人员,他和严坤一差不多一样,不熟!“我叫刘云飞!”那个小干部看严坤一在问自己名字,生怕他又因为魏宏利对人员名单不熟悉而迁怒,第一时间大声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刘云飞。”严坤一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记住了,刘云飞,好好干,我看好你。”说完,他带头朝山下的团部走去。留下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得了副团长好感的刘云飞,在那里七上八下的。
无论这群人心里作何感想,副团下山,一个个自然跟着。好在下山总比上山快,没一会儿功夫,这群人已经回到了团部。
因为在山上耽搁了一些时间,这群人到达团部时,已经将近七点半,也就是快到了开饭的时间。严坤一撇下这群等着自己一同去饭堂的人们,招手叫来了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警卫员,轻声吩咐了几句。瞬间,警卫员的脸色大变!可是,显然,对于这位新来的副团长,他是非常尊重或者说害怕的。严坤一只是轻轻瞪了他一眼,他就顺从的接受任务,扭头朝门岗方向跑去!
因为严坤一没来,和他一起从山上下来的干部们谁也没有先行去饭堂打饭,而是安安静静的等在饭堂门口,想看看新副团到底还要怎么烧这一把新火。
“怎么都不进去吃饭?跑了这么久,你们不饿吗?”严坤一再次走到了人群当中,抬头诧异的看了看大家,顿时了然,主动抬腿第一个朝饭堂走去。
饭堂里显然并没有几个人。除了最右边的几桌警卫连的战士们在正常用餐之外,干部餐桌这里,只有副政委和两个因为出差刚刚赶回的参谋。
“严副团。”副政委黄诚如看到严坤一进来,抬手打了个招呼。又看看严坤一身后跟着的这一堆人,想想今天早上一到单位,那一个个战士脸上如临大敌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许多。
“幸亏我周末回城里是和你请假了的,不然,我今天岂不是很惨?”黄诚如看了一眼刚刚打饭回来的严坤一,一边递给他一个鸡蛋,一边调侃的说。
“嫂子没事吧?”严坤一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而是看着黄诚如,关心的问。
“没事,老毛病了。她就是胆囊不好。平时没事,发作起来却总是疼得死去活来。”黄诚如叹了口气,回答道。
“现在的医疗这么先进,微创手术摘除个胆囊,根本不在话下。干脆让嫂子摘了得了,省得受这份儿活罪。”严坤一端起饭碗,喝了一口豆浆,说道。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总医院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需要帮忙你说一声。”
“嗯,我也想让她摘了算了。可是,我天天待在这里回不去,老人们又都还在老家,你嫂子自己要上班,要带孩子,真住院了,这家里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唉,只有等我下半年休假的时候再说吧。”黄诚如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自从老虎团的团长不负责任的拍屁股走人,没多久政委也一纸调令得以提升。在严坤一来之前,整个团部一直靠副政委黄诚如苦苦支撑。而黄诚如是政工干部,政治思想工作是他的老本行,把控一下方向,做好对上对下工作的承上启下作用,这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可是--真正牵扯到业务工作,牵扯到军事素质这些专业知识,他真的担不起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也真的苦了他了。所以说,对于严坤一的到来,如果说整个老虎团唯一一个真心欢迎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嗯,目前你确实还没法儿离开,再过两个月吧,等忙完这一阵子,我彻底接手了,你就可以申请休假了。”严坤一三口两口吃完了手里的馒头,喝完豆浆。也就在这个时候,团部的大门口,乱成了一团!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正在吃饭的众人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馒头,稀饭,豆浆……黄诚如奇怪的冲着窗口看了看,转头冲着那两个干事问了一句:“这大早上的,闹什么呢?”
只有严坤一神色镇定,淡定的吃完餐盘中的食物,收拾好喝完的豆浆,餐盘,用剩下的纸巾,慢慢的把这些送回洗碗车,抹了抹嘴,这才朝大门口走去。
看到严坤一站了起来,早已经停止就餐的各位瞬间飞速收拾好自己的餐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整齐划一的跟随着严坤一,一起朝大门口走去。
此时的团部门口俨然变成了一个大菜市场,那个热闹非凡啊!狭窄的盘山公路上,前前后后竟然停了十几辆私家车,这还不包括那些做公交车到半山,自己走或者等同事拼车上来的人们。严坤一用目光数了数,暗暗点了点头。嗯,很好,有差不多四十人,也就是说,基本该来的人都到齐了。这下他可以一次说完,也省得耽误工夫了。
严格遵守严坤一的命令,守在门口,放下路障,把这群人死死的拦在门外的警卫员,这会儿已经被骂的很是凄惨了。他抬眼看见了严坤一,那目光,又是兴奋,又是委屈,简直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他冲着严坤一大喊了一声:“严副团!”那意思分明在说,正主儿来了,别找我,你们直接找他吧!
严坤一走到团部门外,站定。静静的看着这一群不遵守规章制度,不请假,不出操,还在门口喧哗的团干部们,目光冷峻,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他出来,那群人们蜂拥而至,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有解释的,有埋怨的,也有犯楞的。可是,在严坤一目光的逼视下,慢慢的,都没有了声息。
“说完了?”严坤一环视了一下众人:“说完了就下山吧。我已经通知了军区干部科,你们今天就直接过去报到,等待再分配吧。”说完,他还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天冷路滑,开车小心点儿。还有,据说目前还有几个仓库缺人,你们早点去,或许还能找个好点的位置,换个岗,去晚了……”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没有继续。可身后和他一起出来的那几个,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兵的人谁不知道,干部被退回会是什么下场?!那一定是犯了严重错误。当年能够安排转业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一不小心,还会背上一个处分,携带终身!可就算是转业,这种在原单位被退回的人员,到地方上,能安排啥好地方?!
“严副团,不是吧?就因为我们没有出操?你就这样对待我们?!你也太狠了吧!”
“严副团,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以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严副团,你不能这样啊!你把我们退回去,我们很多人,这后半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做人不要太嚣张了啊!”
严坤一的话如同捅了马蜂窝,嗡的一声,顿时就炸了窝!乞求的,责骂的,斥责的,各种各样的话语冲着严坤一扑面而来。最后,一个高亢到近乎于撕裂的声音盖过了众人的叫嚣:“严坤一,你这是公报私仇!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你不热情,所以故意为难我们?!我们知道,你是严参谋长家的贵公子,是上面指派的。可是,你也容我们抽出机会再表示啊!我们不是不理你,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你总要给我们一点儿时间,就算是投诚,也得寻机会啊!”
这番近乎于歹毒的话一出,团部门口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哭闹的,责骂的,愤愤不平的人们同时闭上了嘴巴,所有的眼睛全部看向了严坤一。那目光中有来自于黄诚如之流的担忧,来自魏宏利他们的审视,还有来自于迟到的这群人们的幸灾乐祸。
严坤一在人群里扫视了一遍,把目光定格在说话的那个人身上。他,严坤一是知道的,管理科科长,前任团长的心腹部下。因为前任团长升职没有把他带走,新任团长对他的熟视无睹,一直郁郁寡欢,在老虎团,他现在属于得过且过,混日子,熬资格的那种老油条。
严坤一上前一步,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什么叫公报私仇?我和你有仇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管理科长。我来了三周的时间了,开过三次团周会,组织过六次学习,六次跑操,还带领着团部所有在家的领导干部去四个营区检查巡视了一遍。 --这么多次集体活动,你参加过一次吗?!我连和你话都没有说过一次,私仇--又是从何而来呢?”
“呃,这个,我身体不好,那啥,我都请假了……”严坤一这么平静的态度,以事论事的方式显然让那人慌了手脚。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是嘛,请假了?给谁请假了?你没找我请过假,黄副政委一直在出差,你肯定也不是找的他--你的请假条呢?”
“……”
严坤一不再理会这个人,而是用目光环场一周,看着众人各异的眼神,大声的说:“他说的没错,我是严参谋长的儿子,而且是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们说的空降部队,降落伞。但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不能因为我来到老虎团,就连爹都不认了!”
说到这里,严坤一停顿了一下,目光越过那个龌龊的管理科长,投向了大家:“我的出身,在我来之前,想必大家都打听清楚了。如果有人还不知道,那我也不妨再自我介绍一下。我爸爸是咱们军的严参谋长,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妈妈可能有些人还不知道,她也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女企业家,商场上的强人。所以,很感谢刚才那位的提醒,我今天在这里也不妨说明一下,出生在这样家庭的我,对于那些蝇头小利还真是没放在眼里。--所以,有这种习惯的,看到新领导就琢磨喜好的,瞅机会急于投诚的,有这功夫,不如还是把心思放在正途上。”严坤一潇洒的扬了扬头:“或许,你看中的,我压根儿就看不上!”
“我不想说什么出身不能选择,大家看我的表现之类陈词滥调的话。反之,我没觉得我的出身会对我的工作带来妨碍。我倒以为,我的身份,对于咱们老虎团是有意而无害的!”
说到这里,严坤一停顿了一下,此时的团部门口鸦雀无声。显然,大家都被他的话语所震慑了!“我不知道你们在私底下是怎么议论我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们了解一个事实,看事情要看全面。我除了是严参谋长的儿子,我同时还曾经是军区军务处和军需处的老助理员。我曾先后立过两次集体三等功,两次个人三等功,一次个人二等功,同时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