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墨随着她的动作,转动着视线,随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
“你这是想怀念被我捉弄的童年么?”
“花写墨!”
“哎呀,哎呀。多少年没听过你这么直呼我大名了。”
“你,你!”林纹气得瞪圆了眼睛,一张白皙的小脸也迅速憋得通红。
花写墨打了个呵欠,随即摆摆手道:
“不跟你大小姐调侃,我这困死了,就不奉陪了——”说罢摆摆手准备转身。
林纹豁的起身:“你给我站住!”
正准备飘然而去的某人身子一顿,林纹强制压了压怒火,深吸了口气,终于逼出一句话:
“你对他是真的吗?”
花写墨停住脚步,几秒钟后他回过头,眯着桃花眼道:
“对谁是真?”
林纹望着他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的说:“你对楚寻,是真心的吗?”
花写墨却只是笑着看了她一会儿,不答反问:
“你这是吃醋了?”见面前的林纹脸更是从脸红到了耳根,花写墨笑着转身离去。
林纹静默的望着他离去的潇洒背影,突然像歇斯底里的喊道:
“难道你都忘了二哥和夏络鸣的死了吗?!”
怎奈人已经走远了,走廊里只留下她空旷而寂寞的回音。
林纹干瞪了一会儿眼睛,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眼眶逐渐红了。
“花写墨,你去死
吧!”随即还像不解气似的抄起烟灰缸砸了过去。烟灰缸砸到墙上,立刻四分五裂。
“哔哔——哔哔——”
顿时警铃大作,林纹霎时傻了。
“啊啊!!花写墨,我要杀了你!”
这一夜楚寻又通宵没睡,因为他用手机看了一通宵的漫画。
第二天到公司总部后,ERIC盯着他两熊猫眼又开始咆哮:
“我说楚少爷啊,您就不能少熬点夜吗!”
楚寻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你不是会化妆?”
“少爷,我这只是会化妆,又不是会易容。你这眼圈也太夸张了,用粉遮也遮不住啊!”
然后楚寻很淡然从上衣衣兜里掏出黑框眼镜(请想象老爷爷戴的那种)架在鼻梁上,回头道:
“这不就看不见了么。”
“……”
这整整一天ERIC都悲喜交加,悲的是,楚寻还真的只能用这造型上访谈节目……喜的是,楚寻参演的电视剧节节攀升的收视率。
结果只经过了三周时间,新剧的收视率居然上升到了第一的位置。一般来说,会选择追着电视剧来看的人本来就不多,除非剧情特别吸引人。所以能取得这个成绩让整个剧组的人欣喜若狂,尤其是白永飞,现在他每天走在公司里就像头顶顶了个光圈。
楚寻也很高兴,因为花写墨曾承诺过他,如果收视率上升到一定的点数,就给他减少工作量,这样他就能无忧无虑的在家打游戏了。
不过好景不长,这样的生活还没过几天。楚寻就又好端端的被ERIC给连人带被弄回了公司,理由是,公司要筹划一部悬疑惊悚片,而合作对象就是Y家的演员,雨宫泉与小林秀之。
签约的那天,小林秀之没有到场,据说是身体抱恙。所以只好楚寻跟雨宫泉两人剪彩。
这部电影定在七月初开拍,名字叫做《魂》,讲述的是一个变态医生执着于收集死人灵魂的故事。导演是上界获得最佳导演奖的余之韵,据说他以前是个写小说的,还专门写盗墓题材,还据说此人跟花写墨交情匪浅。所以花写墨把选角的重任交给了他,在余导看了几个演员的照片后,立刻就指定让楚寻担当主角,理由是他那张脸看起来就很神经质很变态。花写墨听后意味深长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
而女主很显然由小林秀之担任,一是她跟楚寻曾有过合作,比较有默契。二是她确实有那种跟电影主题相符的气质。而雨宫寻则扮演与楚寻作对的热血警察。
除了小林秀之外,对于其他两个男主角,都是一次造型的突破,尤其是楚寻。但花写墨去看过一次剧本,他很明显的表示楚寻绝对大丈夫的。
为了追求那种对角色与剧情的逼真感,余导要求演员们要在医院生活将近一个月,
而房间还一定要安排在对着太平间的那栋,不能带手机等通讯设备,等于完全与外界切断任何联系。说是说这样才能受到气氛的感染,更能入戏。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剧组收拾好行李就向C市最大的医院国立附属医院进军了。
ERIC在将楚寻的行李安顿好后,立刻撒丫子跑路。他对这种阴森又压抑的气氛敬谢不敏,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放下行李后,楚寻推开门,他环视了下室内,其实也就很简单的白墙白窗帘,墙角放着一张简单的病床。
病床旁的门连着厕所,厕所空间不大,里面也只是很简单挂着一面镜子,然后就是马桶洗漱台。
合上厕所的门后,忽然空气中飘来的一阵阵消毒水味让楚寻皱了皱眉,他快步推开窗,于是便第一眼看到对面黑漆漆的窗户。那窗户上蒙着很厚的灰,最旁边一扇的玻璃还被打破了。而从这里看过去,两栋建筑之间虽然只不过隔着几米之遥,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窗子里面的景象。难道是被什么堵着了,是柜子吗?
楚寻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后转身拉上窗帘。时间还早,反正他也出不去,于是就脱了鞋袜盘腿坐到床上,接着从背包里翻出剧本,一页一页看了下去。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很困,索性就拉上被子梦周公去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也很香,因为这里相当的安静,也没人吵醒他。
等他醒来后,发现天已经全黑,一看手表,居然已经快接近午夜了。他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于是从包里翻出泡面来,刚揭开盖准备倒水时,就听见从门外的走廊尽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因为太过于安静,那像是皮鞋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就格外清晰,一声一声在空旷而又漆黑的楼栋里回响着。楚寻想了想,这栋楼从他这一层开始都是解剖教学室,而且这个时候了,除非是住在不远处的小林。
但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却又不像女人那样的轻盈。
突然,那脚步声停在他门前。楚寻放下泡面桶,接着敲门声有规律的响了起来。
他四周看了下,站起身拉开房门。
门口站的人却忽然抱住他的腰,将他带进门内,不由分说的咬住他的嘴唇。门外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混合着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包围着了过来。
花写墨顺手带上门,将楚寻压在门上,片刻后,两人才喘着气分开。
“你怎么来了?”
花写墨撩起他落在额间一缕头发,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
“想你不就来了。”
楚寻抬头望他,四目交接间似乎连空气也静默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尖锐的惊叫打破了午夜医院的宁静。
☆、第十一章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迅速拉开门朝传来尖叫声的地方跑去。
偌大的走廊像深不见底的洞穴,而在走廊的尽头却微微透出昏黄的灯光,那里正是小林秀之住的房间。
两人赶到时,房门前正站着一个满脸惊恐的女人,此人正是小林的助理,末子。
听到声音,她僵硬的抬起头看向花写墨与楚寻,忽然才像一根长时间绷紧的弦断了,先是目光在花写墨脸上迷离了阵,接着就哭了出来。
“都是你!不然,不然……”她中文不是很流利,但大概还能把想说的表达清楚。
花写墨没理会她的哭骂,径直大步朝屋里走去。
此时屋里的景象触目惊心。小林秀之躺在雪白的床上,双目紧闭,而她的裙子已经被染得猩红,白皙手垂在身侧,上头是两道醒目的伤口,血如珠子一般从里往外涌。
跟进来的末子见了这般景象又控制不住的不停抽泣。
花写墨快速走了过去,手指并拢按在小林苍白的脖颈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几秒后,他二话不说扯下衣摆一块,准确的在她手臂近心端扎了个死结。
“楚寻,拿我手机,拨第一个电话号码。”
花写墨将手臂穿过小林的腿弯,将她拦腰抱起。
没料到末子却一把扑了过来,边拉扯花写墨边喊:
“放开她,你嫌害她还害得不够么!”
花写墨懒得理她,但没想到末子忽然冲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而他竟然挣了几下却没挣开。
“你疯了吗?!快放手。”
“你这个负心的男人!”
花写墨手中抱着小林,对女人又不能下重手,一时也没办法。
就在此时,末子哭喊了两句,却忽然两眼一闭身子往下软倒,在她身后显出楚寻面无表情的脸。他收回手,抱住倒下的女人,继而抬头看向花写墨,很镇定的说道:
“我只是敲晕她而已,你快去,这里我来照看。”
“多谢。”花写墨没再多说什么,匆忙转身抱着小林奔去。
结果不出所料,她之前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又割了腕。所幸发现及时,手上的伤口也不太深,于是捡回了一条命。
这个消息被花写墨死死的封在了内部,所以除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天刚蒙蒙亮,手术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
从里面走出的医生取下口罩,视线在人群中扫了几眼,随后定在花写墨身上。
“怎么样了,小蝶?”
医生已经取下眼镜,语调平淡道: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病人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视线不明的停在花写墨脸上,片刻后冰冷的语调再次回荡在走廊上:
“只是病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一个小时后,雨宫两兄弟赶
到病房。此时小林还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绷带,脆弱的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末子坐在小林床边,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脸上静静的淌着眼泪。
室内一时寂静非常,除了她偶尔的啜泣声外,竟无一人说话。
就这样过了片刻,雨宫非轻咳了一声,轻声道:
“看来我们得考虑换女主角了。”
他说完后,一旁的雨宫泉冷笑了一声:
“还不是拜某人所赐。”说罢眼神挑衅的扫过花写墨,
“只敢做不敢担的懦夫。”
“喂,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ERIC气不过,顶了一句。
“我就说他,又怎么了!那时他受伤躺在病房里,是谁每天照料的!”
“但!……”ERIC顿时理亏,那次是个意外,也幸得小林及时相救,不然花写墨不死也残了。
雨宫泉见对方不说话,气焰更是嚣张:“从前是夏络鸣,现在是小林。你们花董真是天生的煞星,次次都有人为他去死。”
“住嘴!”突然严厉的男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雨宫泉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自己一向温柔好脾气的哥哥,嗫嚅的喊了声。
“哥……”
“都给我适可而止。”
他话音刚落,病床上的小林细微的动了两下,哼了两声悠然转醒。
众人也顾不得内部斗阵,立刻围到病床旁。
她视线模糊的在众人脸上游走了一遍,然后她才看清站在雨宫非身后的花写墨。
她猛的抬起手,却很吃力,只是虚弱的挣扎着,好像想起身抓住面前的人,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