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沚有些哭笑不得地把他放下:“吃你的吧。”
“叔叔不吃吗?”小洛捧着小丸子走过来问道。
“嗯。”岑沚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说:“不可以吃太多,剩下的放冰箱里,然后要好好吃饭。”
“叔叔晚上要出去?”小宇问。
不然的话一般都不会说这些话的。
“嗯。”岑沚摸摸他的头,叮嘱道:“听阿姨的话早点睡觉,叔叔可能晚点回来。”
“喔……”
犒劳完两个孩子,年晓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催着岑沚快点去会场。
自从梁晟瑾辞职后,他身边的一些大小的事情都交给年晓了。
女人就是比男人心细,至少年晓比梁晟瑾细心。
岑沚洗好澡就出门了,带着一身的沐浴露香味,干净好闻。
这次的晚会是杭州十大游戏公司联合举办的聚会,被点名的十家企业必须到场,对于这种特殊的聚会,岑沚也还是会在意的。
晚会地点在一栋郊外的别墅,岑沚曾经跟着他的父亲去过一次,那栋别墅不是一般的大,光是花园那一块儿地都足够来一场世界级的足球赛了。
岑沚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价值不菲的车子停在了门口,岑沚开着车慢慢走,终于在最边边的角落找到了个停车位。
刚停好车之后,年晓的电话又追过来了,特别特别的着急,岑沚只好挂了电话就忙赶过去。
晚会已经开始了,这只是一次企业与企业之间的联谊,并不需要谈到什么重要的话题,所以晚会的气氛很和谐自然。
“您怎么这么晚?!”
岑沚刚进来,年晓不知从哪儿看见的他,准确无误地就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路上有点堵。”
年晓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转头带路道:“有人想要见您。”
岑沚跟上:“谁?”
“您未婚妻的父亲。”
“未婚妻?!”岑沚被吓到了。
有吗?他怎么不知道?!
年晓停下,转过来眯着眼看他,满满的怀疑:“您不知道?”
岑沚摇了摇头,
“骗人。”年晓盯着他看了大半天,最后这么说了一句。
“……”
“我见过您和陈澜小姐逛街,就在公司附近的那一次。”
“……”
经她提醒岑沚这才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无语地跟在她身后,走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爸妈也来了?”
“唔……”年晓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我看到夫人刚刚在吃蛋糕。”
“……”
那就是在了,怪不得……
年晓带着岑沚走着,半路上绿地布着许多的酒桌,不少的客人正举杯而谈,喷泉边下站着些侍者,微微歪着头,夹着小提琴,闭上眼享受地拉着。
走了不远,就看见了那栋别墅,别墅的门大敞着,他远远的就听到了里边传来的音乐,走近去看,不少人正优雅地跳着舞。
年晓带着他绕过舞池,走上楼梯,把他带到别墅二楼的一个房间。岑沚一进门就看到,自家父上母上正坐在客厅里,和陈氏夫妇聊着天,而陈澜和陈笹则站在那他们的左右。
一年没见陈笹了,姑娘长得更成熟了点。
一听到声音,所有人都默契地回过头。
岑妈在见到自家儿子那一刻,连忙放下蛋糕朝他走过来,嗔怪了下他的姗姗来迟,就把他拉过去,还对陈氏夫妇念念叨叨着:“这孩子就是这样,老说不听,天天忙活到那么晚,也不肯歇歇……”
“诶诶,阿秀,别这么说啊,孩子那叫重事业。”陈夫人忙出声打断岑妈说话。
“爸,妈,伯父,伯母。”岑沚被按着坐下,恭恭敬敬地先挨个打招呼。
“阿沚!”
岑沚一坐下,陈澜忙迎过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半个人倒在他身上。
“哟哟哟,这孩子就是不矜持。”陈夫人嫌弃地看着她,眼里却满是宠爱的喜色。
“诶,阿婷,我可不准你这么说我儿媳啊,我儿子跟我儿媳那叫恩爱。”岑妈自觉地让开,边走边跟陈夫人拌嘴。
“得了吧你,八字都还没一撇呐,诶对了……”陈夫人转过头来看着岑沚 他们,问,“该收拾收拾准备结婚了吧?”
“我等阿沚忙完再说。”陈澜抱着岑沚的手臂,笑得一脸的甜。
“哎!都是瞎忙活!转眼该奔三了!告诉你,快点收拾收拾!快点让我抱孙子!”岑妈强势道。
“妈……”
“妈什么妈,这都多久了,本来就想让你们相亲完后就直接办事儿的,是小澜说先谈谈感情的,这都一年了吧?人家都谈出孩子了,你呢!真是!”岑妈突然说着说着就生起气了。
陈澜忙过去安慰她。
“那就别结了,这种男人有什么好!”一直没说话的陈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句话而愣了下,反应过来的陈氏夫妇忙开口训她。
陈笹用力跺了下脚就气呼呼地走了。
岑爸岑妈忙安慰他们别生气之类的,整个局面突然乱了起来,岑沚趁乱走人,陈澜忙跟上。
“你说,我们这样回去会不会被骂?”出了门后,陈澜紧跟在岑沚身后跑,笑着问。
“大概。”
“我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
“去跳舞吧?”陈澜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笑着问。
岑沚转过头来看她,就见对方微微仰着脸,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满的期待,停了会儿,却还是说:“不了,差不多要回去了。”
“啊……”陈澜有些失望地放开他,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道:“你这才出来多久啊?这么忙?”
“嗯。”
“喔……”
陈澜最后只能先放开他,岑沚也毫不犹豫地就继续走着,头也没回,看也没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终于终于放假了!顺便终于爬到第十年了=…=各种泪目!
第十年还请多多指教!
☆、C37、重逢
岑沚没打电话给年晓,只沿着与来时的相反的方向走。
幽暗的路径只剩清冷的月光铺路照亮,岑沚低头走着,盯着自己不断交错向前的脚,看久了就觉得有些晕。
没走多久就到了人多的地方。
岑沚随手拿了杯酒喝,到处转了转。
许多陌生的面孔正互相交谈着,岑沚逛了一圈没见到有什么熟人,便准备回去了,突然后面传来了一声:“岑贤侄!”
这声音无比的熟悉。
岑沚微微愣了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转了过身去。
许多不可能的场景永远能在一瞬间喷发出奇迹。
岑沚一直想着的是,他这辈子,大概再也不能见到沈沂了。
然而,那只是一个他的想法。
所以他不能解释的是,这一刻,他该用什么激动的表现去表达他对沈沂的无限想念。
所以,他只是很蠢很傻地定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那个消失已久的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沂站在柔和的灯光下,穿着整齐的西装革履,头发长了些,柔顺地贴在耳后,视线低垂着看地上,没有去看任何人,模样乖巧至极。
“……”
“贤侄?”王席贵见他这副失魂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便走了过来,身后的沈沂以及小张忙跟上。
岑沚像是突然失聪了一般,什么话都听不到,所以自然的,没有给王席贵任何应答,只依旧紧紧盯着沈沂瞧。
他的左耳上打了个耳洞,带了个晶蓝色的耳钉,耳钉上的水晶映着淡淡的光芒,他高了,他胖了,他看起来成熟了……
直到王席贵走到他面前停下,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稍稍回过神。毫不犹豫地绕过他朝沈沂走过去,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没走开口,音乐恰好到了换曲的时候,所有的喧嚣在陡然间静止。
盯着沈沂看了许久许久,炽热的眼神逼迫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与岑沚对视。
岑沚的眼里有无限大的惊喜与激动,这是沈沂看到的。
见两人都定在那里不说话,王席贵便走过去明知故问道:“噢抱歉呐贤侄,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助理,叫沈沂,你们……认识的吧?”
岑沚没有理他,这让王席贵有些尴尬,正打算说点什么来圆场,就见岑沚的嘴巴张了张,哑着嗓子说:“你故意的。”
他说着,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
所有被他一直用力掩藏起来的情欲,在这一刻,疯了般涌了上来,就快把他淹没。
沈沂看着他,过了会儿,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生疏而又淡漠,往后退开了一步,说:“岑老板,您说什么呢?”
岑沚微微一怔,直觉这个家伙又想说什么讨厌的话了,忙一把扯过他就跑。
被一直无视的王席贵站在原地,平静地着看他们跑远,问了声:“这样能行么?”
小张毕恭毕敬地走近他身边,说:“可以的,他是我们最后一张王牌。”
王席贵笑了下:“你不怕他们旧情复燃?”
“他不会。”
“为什么?”
“他的眼神已经死了。”
“……”
嗯?死了呀?
死了吗?
王席贵玩味地盯着沈沂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岑沚拉着沈沂跑了一段不算太远的路,突然猛地扯着他甩到一边的假山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失而复得!
岑沚狂喜地吻着他,粗鲁又霸道地掌握着所有主权,毫不留情地兽戾般啃咬他的唇,卷着他的舌头轻轻咬了起来。
直到两人都快透不过气了,岑沚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他,恋恋不舍地一遍一遍轻啄他的唇。满足了最后,捧着他的脸不让他低下头去,仔细又仔细地看着他,突然低声地痴笑了起来。
沈沂轻轻推开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地表情,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岑沚一把抓住他的手,好笑地问:“你干嘛呢。”
擦够了的沈沂抬起头看他,认真地说:“关你什么事?”
说着,甩开他的手就走。
岑沚忙抓住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又干嘛?喂,想不想我?”
“放手。”沈沂转过头盯着他:“我不认识你。”
岑沚微微错愕了下,失笑,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你又在闹什么别扭?……喂,你回来了,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沈沂……很高兴很高兴。”
月光下,草地上。
他在他耳边低喃,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上,温柔的情话也悄悄滑进他的耳朵里,酥麻得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而心没动,沈沂淡淡地看着假山上的灰尘,没说话。
许久之后,岑沚轻轻拉开与他的距离,笑得一脸满足地看着他,紧紧地看着他,目光炽热如火地看着他……
沈沂平静地与他对视,许久之后,他轻轻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掰下,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给他鞠躬,道了声再见。
岑沚没肯放过他,忙抓住他问:“你现在住哪儿?东西搬过来,我们回家。”
沈沂听他说话觉得好笑。
他哪里还有家?
“怎么了?”见他久久不回答,岑沚问道。
“没事,我回去了,下次再见。”
“去哪里找你?”岑沚忙拉住他,着急地问。
沈沂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