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钟--by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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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钟--by清静-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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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会湿成这样?掉进水沟里?」 

「什么水沟!难听。」子淇哼了声,「是河,是河啦。」 

「哦。」子郗眯起狭长的眼,「什么人干的?」 

子淇三岁时曾掉到泳池里,几乎淹死。被救起后,连没过膝盖的溪水都不一定敢蹚,更何况是浸没全身的河水。 

子淇头发擦到半干,正埋头在衣柜里东翻西找,没顾得上回答子郗,终于找到件满意的衣服,一边往脖子上套,一边含含糊糊道:「你别管,我自己会解决。」 

低哑的声音充满不服输的戾气,穿好衣服的脸隐在暗处,一片阴沉沉。 

子郗手指正桌面敲了敲,过了会儿:「你这次OK绷用得真多。」 

子淇下意识地捣住脖子,见子郗没往自己这边看,才讪讪放下手:「小郗,你不会连这几块药布的钱也要跟我算吧。」 

子郗没作声,手指又在键盘上敲动。 

子淇打开小冰箱,一眼就看到几瓶啤酒:「啧啧,幸福的混蛋,烟酒无忌,范姨也不管。」边说边拿了瓶出来。 

「因为我看起来品学兼优,你看起来无事生非。」子郗淡淡说着,睨了他一眼,「而且,你有酒量这种东西存在?」 

「小郗你太瞧不起人,会有报应。」被戳到痛处,方子淇龇牙裂嘴了会儿,拿着啤酒正准备倒到床上,范子郗面对着电脑萤幕,头也不回,身子带着椅子半旋过来,踢了下床脚。 

「去打地铺,不许睡床上。」 

「干嘛老是让我打地铺,我都让你睡我的床。」子淇哀叫出来。 

「地铺,或者回家。」子郗不耐烦地大力敲着键盘。 

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实在不想从树上爬回自己屋子。而且小郗这边地毯厚重,比较温暖……根本就跟以前一样,没得选择!方子淇气哼哼地转身从壁柜里挖出自己的被窝往地上铺。 

从萤幕反光看到子淇的举止,子郗还是面无表情。萤幕的晦暗,映不出他眼神的复杂。 

阳光透过窗户,大剌剌地君临整间房间。裹在被子里的人转向左边,有光线,转向右边,还是有光线。挣扎着又赖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周公睁开眼。 

床铺上的人早就起床下在了。 

抬头看看墙壁上的钟,七点半。 

子淇打了个哈欠,抓抓乱翘的头发,从地上爬起来,考虑拉上窗帘再睡一觉,早上直接跷课好了。 

窗帘边上挂了张纸条,字迹很有力地道打败他的睡意:不许拉上,下楼吃饭。 

好想睡……眼皮搭拉着往浴室走去,如以往每一次留宿后的早晨,牙杯已盛好水,牙刷也挤好牙膏,连洗脸水也放好,手中浸在水里。 

小时候方子淇偷懒不爱刷牙洗脸,只把牙刷毛巾沾湿应付大人。后来蛀牙蛀得惨重,子郗也就养成这种替他准备洗漱用具免得他偷懒的习惯。 

「细心体贴周到贤慧,除了有点暴力又不温柔以外,根本就是好妻子的范本。」享受别人周到服务同时,不忘吐槽好心人,子淇挂回毛巾,走出浴室,外面衣架上,昨晚湿透的衣服,此时已熨烫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嗯,果然是好妻子。」 

「小淇啊,下来得正好,快来吃早饭。」范妈妈端了一大壶刚榨好的橙汁出来,见到不走楼梯,而从扶手上滑下来的子淇,笑眯眯招呼,「你妈早上把你的书包送过来,吃完就去上学,不许跷课。」 

子郗已吃完早饭,正在另一边桌子上整理着笔记文件。深蓝色的校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全无昨晚抽烟的不良。白皙的脸上全无表情,见到子淇,低头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示意他快点。 

他们两家是邻居,长辈小辈年纪都差不多,青悔竹马了好几代,相处有如—家,全无避嫌。子淇跳下扶手,在范妈妈脸上亲了下:「范姨,你一大早就容光焕发这么漂亮,是想迷死范叔叔和我们大家~」 

范妈妈噗哧一笑:「小淇,就算你这一句话是从幼稚园说到现在,—直都没改变过,范姨听了还是会高兴的——比那个死鱼脸不知感恩的坏小孩好多了。」 

子淇笑得越发灿烂,伸手帮范妈妈拿过橙汁:「现在还敢这样说小郗的,也只剩范姨你了。」 

「我这么伟大?」眉开眼笑地眨了眨眼,看着白己家死鱼脸的儿子。 

「当然伟大,要知道小郗对别人就是个暴君……」说到这,听到一声咳嗽,看过去,范子郗又开始皱眉,同时低头看了眼手表。 

收到暗示,子淇耸了耸肩,不敢再说,坐下来,「我开动了。」 

将范妈妈的手艺大大夸上一通,风卷残云地吃完早点,子郗已合上笔记本,在玄关处换鞋。 

「范姨,我们走了。」子淇忙提起包追了过去。 

「路上小心点,别迟到啊。」范妈妈笑眯眯在厨房里应了声,想想,又停下手中忙活的事微笑,「不过,跟小淇在—起,想不迟到,大概很难吧。」 

「这是你的单车,我身上又有伤,为什么是我载你!」奋力蹬着脚踏车,子淇不停抱怨。 

「罗嗦,你吃我的用我的,难道还要我载你。」站住后轮车轴上的子郗伸手指挥:「往右走。」 

「你就没吃我的用我的时候?」小声说答,不敢让背后的暴君听到,子淇加入力气蹬着,还是早点到校比较好,不然他身上要散架了。 

昨晚那场架的确是惨了点,尤其……想到昨晚,子淇唇角又往下弯了三个弧度。 

不过,方子淇,从来没有平平安安上过学的一天。 

这是范子郗总结下来的真理。 

今天也在诉说着真理的正确。 

才从小巷转出,就见前方堵了十来个穿着江商高校制服的人,手里拿着铁管或棒球棍以及自行车链,或蹲或站,见到两人,都站了起来。 

「啊啊,又来了。」煞住车,单脚支在地上,子淇趴在单车的扶手上惨叫。 

子郗不声不响跳下车,拎走两人的包,提醒:「记住,这辆车是我的。」 

「有你指路也没用,还是被堵上。」子淇回头怨恨地瞪。 

「你最近可能把人得罪得多了点。」子郗无动于衷,再次提醒:「你先停好车,有个小刮花都不行。」 

「烦死了,只会隔岸观火。」子淇气冲冲下了车,依言停好车,「切,江商高的你们皮痒,我就成全你们。要上快上。」 

理由也懒得问了,反正打架理由向来都离不开看不顺眼。 

「混蛋,你敢看不起我们江商高的火烈组!」最前方一个染了金发的少年骂了声,抄起手中棒球棍就住子淇头上抽。子淇往右偏身稍退一步,长腿一个旋踢,正中对方腰间软肋,干净利落就将对方踢翻于地,痛得蜷缩成一团。 

「要上一起上,快点,这星期再迟到我就要补习了。」 

「妈的,方子淇,你狂什么狂,昨天还不是当了落水狗。」江商高的陈靖终于捺不住火气,将手中的烟拧成一团,「上!」 

听到昨天落水狗几个字,方子淇脸色也阴了下来:「废话这么多,都是废物!」 

说是十来个人围攻,但场地小,能靠得近的也只有四五人。他们打法杂乱无章,方子淇连续闪了几棍后,一手架住光头少年的手腕,扭下他手中的棒球棍。 

他身后一人挥着脚踏车链抽过去,子淇将手中光头推了过去,光头被车链打中,惨叫了声,两人一起随冲势摔了出去。 

球棍拿在手上的方子淇,基本已定大局。江商高的那些人哪里会是这个从小打群架长大的妖孽的对手,他知道打到哪里最痛,每一棍都不落空,狠狠击在对方身上最不禁力的地方,打得人满地打滚。 

子郗侧肩靠在墙壁上,看了看腕上的表,皱眉:「八点十分。」 

二十分就上课,还剩十分钟,骑车过去至少还要八分钟,两分钟内不解决,就迟到定了。 

「混蛋!」一年级的小菜鸟挤不进去,见自己人斗不过方子淇,正焦急,听到子郗的话,突然想到,可以先打倒这个看来比较弱的呆子,威胁方子淇。 

「别动手!」看到他的行为,陈靖大吼起来:「笨蛋,打不得!」 

小菜鸟见铁管快打上了,哪管他打得打不得,却见子郗抬头看着自己,平静的黑眸全无情绪,却有种冰到骨髓里的逼迫感。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自己全力打下的铁管,已被范子郗一手握住。 

「是你们先出手。」范子郗冰冷说着,手一拉一转,小菜鸟手中的铁管再也握下住,落到子郗手里。子郗反手一甩,小菜鸟捂着脸惨叫倒地,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这笨蛋!」陈靖气到说不出话来。范子郗与方子淇平时孟不离焦,不过打架时,只要别人没对他出手,他就绝不会主动出手参与。一个方子淇已经够难搞定,再加个同样出名难搞的范子郗……今天肯定打不过了。 

* * * 

「叮铃铃铃——」电铃长响中,校门缓缓合上。 

「啊呀呀慢点慢点!」一辆脚踏车骑得像风火轮,终于在校门的最后一丝空隙合上前,冲刺成功。 

「成、成功……累死我了!」趴在车头扶手上喘息的人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好半天才回头,「都是我在拼,你重死了,快滚下去。」 

后面的人跳下车轴,理了理衣领,整齐的校服和头发,完全看不出刚打过架的样子。他还没说话,旁边传来甜美的招呼声:「方学长早,范学长早。」 

之前还在抱怨的人,忙摆出标准的灿烂微笑:「大家早。」 

子郗则淡淡点了下头。 

大家早知他一向如此,全围着子淇甜笑:「方学长你今天又差点迟到了,我刚才关门时慢慢的,你有感觉到吗?」 

「当然有,正想谢谢你们。」一边牵着车一边和学妹们谈笑,回头看着范子郗:「我去停车,你先去教室。」 

范子郗微微颌首,往教学楼走去,隐约听到有学妹向子淇说道:「范学长还是那么冷酷,好棒~」 

没表情很棒?无法理解地摇了下头,却听到下一句:「不愧是我们学校的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冰冻的表情有些碎裂,同时听到方子淇的大笑声。他笑得前俯后仰,几乎牵不住车,「说得好,哈哈哈哈,说得真好,哈哈哈哈……」 

方子淇,你死定了!范子郗回过头,默默在心底记下帐。 

高二A班就在走廊拐弯后第一间教室。范子郗在走廊上遇到几位同班同学,大家见到他,也不敢打招呼,子郗更不会主动向他们打招呼,就这么闷不吭声地向教室走去,却见走廊尽头先拐过几个人来。 

「啊,会长好。」 

学生会长笑眯眯回应大家的招呼,他身边站了几位穿着暗红色校服的学生,校服左胸处的口袋上绣着鹰蛇交缠的徽章,是圣安淳学院的校服。 

「子郗,你来得正好,来见一下,这位是圣安淳学院的学生会长杨洛岚。杨会长,这位是我们学生会副会长范子郗。」 

「范子郗么。」杨洛岚微微一笑,目光在子郗身上打转时,带着微妙的神情:「确实是久仰大名了。」 

「哦?」淡淡扬了下眉。圣安淳的学生会长长了—副温文尔雅的好皮相,戴着副银边眼镜,微微含笑,看来知性而诚挚,子郗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想到古老相书上的四字评价:狼顾之相。 

这个人很危险。眼镜也遮不住他眼光里的贪婪之色。 

杨洛岚又微微笑了起来,「看来两位感情并不如传闻中那么好。」 

两位?!范子郗隐隐有种不好的觉悟,就听身后有人在叫:「小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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