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咧了下嘴:「也对,照顾会长情绪是我们学生会干事的职责,为了不太刺激到他老人家,我先走了,拜拜~」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优华莲盟?」杨洛岚旧调重弹。
「我可是你的手下败将,不敢高攀。」方子淇无聊地摇着头,瞪着杨洛岚扶在车头的手指——还不让开。
「但你还是强过大部分人,优华莲盟只对强者有兴趣。」
「虽然我打架厉害了那么点,不过我又不结营交派的,你干嘛老想说服我加入……难道你真的对我有那方面的兴趣吗?」方子淇一脸羞答答的戏谑,「别说你对我一见锺情哦,我的小心脏会受不住这种刺激。」
「我确实对你有特别的兴趣。」杨洛岚笑吟吟托了下眼镜,眼角闪过一抹利光,「我很想见识一下,夜舞之翼。」
虚假戏谑的表情僵住,方子淇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洛岚。
「对夜舞的传说能不好奇的,没有几个。虽然你招人扁的本能远胜过你同伴处理麻烦的速度,但至今还没人发现你是夜舞之翼,也是奇迹了。」
方子淇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也难怪,谁能想到,辉煌了四年,于两年前解散的夜舞,最后一代的夜舞之翼现在居然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因为翼只是衬托夜舞的飞天之器,是舞的辅佑,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夜舞消失,翼也就失去存在的必要。无论在过去,还是在现在,这点都是一样的。」方子淇淡淡开口,一脸冷然,与范子郗有几分相似。
杨洛岚这样追问,手中自然是有证据,否认已是没意义的事。而且,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但没有翼的衬托,夜舞在最后一年也飞不到那么高的程度,成为传说。翼就这样消失,太可惜。」杨洛岚笑眯眯地看着方子淇,仔细捕捉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飞得越高,只会摔得越重。夜舞消失时,翼也已经碎裂。而且夜舞只是两年前的传说,现在盛传的,是优华莲盟。纠结过往可是老头子才会干的事。」方子淇嘿笑了两声,「你要怀旧,请。我上课再迟到后果会很惨,不奉陪了。」
「你不再争强斗胜,真是出自自己的决定吗?」推车从杨洛岚身边经过时,杨洛岚倒没有为难,还体贴地侧身让开一些地方,「你跟我,明明是同一类的人。」
好胜,想拼,嗜斗。
只有打倒更强的人,才能感觉到存在的意义和美好。
方子淇没理他,越过他后,跨上车就要踩下脚踏板,杨洛岚伸手往他上衣口袋塞了张纸条。
「优华莲盟下次枣会的时间地点,欢迎参观。」
* * *
「老大,你真守时,教导主任说你一个星期不能迟到三次跷课两次,你还真没多一天准时上课,连教导主任代的课你都敢迟到。」周游坐在方子淇旁边的课桌上,摇头晃脑,「看他的脸色,小心他的标准再往上涨。」
「老大~」郑漠笑得一脸龌龊,暧昧地撞了撞他,「你不会昨晚就跟人家小学妹这样了……」边说边做了个擦枪走火的手势。
「小学妹?」趁着课间努力把学园祭还没处理完的那部分赶上进度,方子淇迷惑地抬起头,下一瞬间,「惨了,我忘了~」边说边把资料一扔,飞快地冲出教室去高一A班向小女朋友道歉。
「忘了?」郑漠和周游互看了眼,耸肩,「看来又没戏了。」
「要打赌这次能坚持多久吗?」周游将手中钥匙一抛一抛。
「不赌。再被副会长大人知道,我们就死定了。」想到上次拿这件事赌被范子郗知道后,噩梦般的半个月,郑漠就死了自己嗜赌之心。
「切,没用。」周游说归说,也没勉强。两人都转头看了眼范子郗。
范子郗正低头奋笔疾书,拜完全不可靠的学生会干事所赐,他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务。
「我一直觉得,副会长大人具有圣人般的耐性……」郑漠小声说。
「这不是公认的事实么。跟在老大身边,要没有圣人般的耐性,迟早只有挺尸的份。」周游翻了个白眼,顾影自怜,「这样说来我们也很有圣人的潜力。」
「我不当圣人行不行?」郑漠被自己发现到的事情刺激到,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不幸。
「不过,我看这次副会长大人也要坐不住了。」
「哦?」
「听说这次被盯上的目标,是更加特别的……属于圣域范围的。」
「……你是说……」
「夜舞。」
* * *
推开门,学生会长坐在办公桌后,桌面上颤危危地堆了好几叠文件,会长大人正拿着本文件,表情十分认真严肃地思考着。
「老兄,不用装了。你这桌面的高度,跟我们前天离开时一样高。友情提醒一下,小郗在这上面做了标志的。」子淇将书包甩到自己桌子上,坐下来,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原来是你。」学生会长打了个哈欠,没形象地瘫在座位上,「我还以为是小郗。你这么早过来,明目张胆跷课?」
「为什么小郗过来是加班辛苦了,我过来就是跷课!」子淇有气无力地挥着手抗议。
「哦,你不是来跷课?那过来帮我盖章吧。」学生会长不抱指望地提议,换来一句干净利落的「不要」。
跷课兼跷职的学生会长及执行部长相瞪无言片刻,会长换了个姿势:「你今天看来状态很不好。」
「谁像你,我可是辛苦了一夜,才把学园祭的各个事项安排好。」将最后一大叠厚重的学园祭资料从书包里拿出来扔回桌子上,方子淇全身软绵绵地趴在桌上。
「这么快?太快了吧。」会长大人脸垮下来。方子淇虽然懒懒散散,但在执行方面效率是超乎常人的,不然以他一个成天迟到跷课校外打架的准不良学生,成绩再如何优异也不可能进入学生会。
「小郗连夜拿给我,我哪敢拖。」方子淇对自己的效率一点都不感到骄傲。
两人看着对方的黑眼圈,各自叹了口气。
「当学生会长好麻烦。」
「执行部长也很麻烦!」
「你这个执行部长,除了学园祭体育祭之类需要忙外,哪有我这个会长辛苦。小郗会逼你,一年也就三五次,盯着我却是从年头到年尾,连放假都不放过。」想到连跟情人温存的时间都没有,会长大人就想哭。
「他盯你顶多学校公事,我跟这个小气又睚眦必报又暴力又成天板着张晚娘脸的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起。老大,要比惨谁惨得过我?」方子淇又趴在桌面上不想动。
「有这么惨?」会长大人眉开眼笑,哦哦,小气又睚眦必报又暴力又成天板着张晚娘脸——原来子郗私下还有这么多有趣的性格,应该好好利用,为自己争取福利。不过,「他也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才会这样。」
「所以说,有谁惨得过我~~~」方子淇仰天长啸状怀激烈。
「原来你这么可怜,跟一个小气又睚眦必报又暴力又成天板着张晚娘脸的人生活这么久。」熟悉的平板语气自背后响起,子淇从头发末梢一路凉到脚趾指甲,一片鸡皮。
「呃,小郗你来啦,我要去圣安淳学院谈一下合办学园祭的事,先走了。」情急之下,连最不想用的借口都用上。
「难得你准时来了,今天正好开次全体会议。」范子郗对他的借口听若无闻,「坐下。」
门被推开,又进来几位学生会干事,方子淇歪歪头耸耸肩,只得坐下。
——被小郗听到这些,晚上又要惨了。
上课混水摸鱼的人,开会也好不到哪里。坐在范子郗旁边,听着各学部一一报告预算,方子淇小心地打了个哈欠,瞥了会长大人一眼。会长大人内心如何不得而知,至少外表上看来,还是很端庄严肃认真负责的。不过方子淇肯定,他刚才脸部肌肉略微有点扭曲的表情,绝对是闭着嘴打哈欠的后果。瞧,连眼神都湿润多了。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
故意在范子郗没看到时,又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换来会长大人怨恨一瞪。
「方子淇。」范子郗像背后长了眼一样,「去给会长泡杯咖啡。」
「喂,为什么是我?不要操劳我操劳得这么理所当然吧,好歹我也是个执行部长。」
「如果你在会议里,有尽到执行部长的职责,我可以换人去泡咖啡。」
「原来你是说我不尽职,是唯一的闲人啊,那我干嘛留下。你们慢谈,我先走了。」方子淇不爽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拍着桌子,众人都不敢开口。
「你还要留下报告学园祭。」范子郗啪地—声放下手中资料,「现在,泡咖啡,然后安静坐到一旁去。」
学生会的各个干事都安静坐着,没人敢插口。
被这样斥责还不会生气,方子淇就不是杨基高校风云不可一世的方子淇了。
不明白副会长为什么为小事而大动肝火,不过,生气的副会长,更没人敢反抗就是。
冲突比大家想象的更容易收场。「所以我说,有谁敢跟我比惨。」
怒遁不成,嘀嘀咕咕说着,方子淇真的就出去泡咖啡。
范子郗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神色,拿起资料:「我们继续。」
万丈金光从他背后升起,驯兽师三个大字闪闪发光,刺花了所有人的眼——不愧是杨基万能副会长~
* * *
自茶水间的柜子里挖出咖啡壶之类机器,从咖啡豆的研磨开始,慢吞吞煮着咖啡。快到期中了,待处理的事物一大把,没那么快解决好。与其呆在外面连打哈欠都不自由,还不如呆在这里打盹好了。
找了把椅子坐下,从茶水间这个角度,还是可以看到外面会议的情形,以及小郗的背影。
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从来没仔细端详,不知不觉中,他的背影也抽高了、长壮了,将西服式的校服撑得修长笔挺……突然间,陌生起来。
同样陌生的,还有他晦暗不明,却蕴藏着热量的目光。
以前他从来不会把这种目光如此直白地表现出来。
子淇微微抿着唇,目光落在咖啡壶上发呆。
外面会议还在进行,不知说到什么话题,争论得有些激烈,短时间内解散不了。以往这种时候,子郗总是很干脆地放自己回去,而不是强行留下。
小郗果然还是不信任自己,找了一堆事情将自己留在学校里,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怕自己与优华莲盟及杨洛岚扯上关系。
其实,你也知道我若真有心要去,你做再多的布置也没用,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郁闷地将腿架在梳理台上,作为一个准不良少年,方子淇很少抽烟,也不喝酒嗑药,可算是奇迹。
一个人的后天教育很重要,子尘说,抽烟喝酒嗑药都不好,不许他沾,他就一样都不碰。而子郗……不愧跟子尘是姐弟,抽烟喝酒样样都来,除了不嗑药,以及不容易跟人结仇打架外,比任何人都更像不良少年。
也比任何人都更像优秀的好学生。
双重人格的怪物。
心里吐槽着,见咖啡机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水泡,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早上杨洛岚塞进来的纸条。
周四晚上七点,三二四国道。
后天啊?盯着纸条看了会儿,他将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
正好,后天晚上跟小女朋友有约,这下好了,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了。
反正小郗一直都反对自己与杨洛岚多接触……
你不参加优华莲盟,是因为你真的没兴趣,还是因为没得到你家副会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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