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对不起,小纯不懂事,都是辰儿没有教好”迩辰说着就跪在了越然的面前。
“你带小纯去书房教小纯学规矩,我十点来书房,如果小纯还没学会的话,结果我想不是你和小纯可以承受的”
“是,爸”
迩辰站起身来拉起迩纯就往书房走,迩纯被越然最后那句话彻底的激怒,虽然手被哥哥拉住嘴里还是不停的骂着说着反驳着。
“越然!你是卑鄙无耻的大混蛋,你有本事不要让哥帮你管我啊,你答应妈妈的什么,你一分半分都没有做到,你凭什么管哥哥和我,我就不听你的话……”
迩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弟弟拉到了书房,用力的关上书房木质雕花的大门,就将迩纯的那些不堪的言语关在了书房里。
“越迩纯!你给我过来!跪在这里跪好了!”迩辰指着书房角落里的鹅卵石地面说着,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迩纯走到哥哥指定的地方不情不愿的跪下,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只是已然没有在自己老爹面前的那种气势了。
迩辰拿来一块黑布将迩纯的双眼蒙住,在迩纯的脑后打一个死结。迩辰以前罚迩纯反思时迩纯经常东看西看地走神以至于迩辰后来想了这个办法。只是最近几年迩纯也长大了不再似从前那般不听劝告了,迩辰也就很少用这个方法了。
迩纯也没有挣扎也没有再不服。迩纯知道平时自己稍微对爸不敬哥都会气的不得了,更何况自己今天这么过分。
迩辰走到书架旁端了一盆碎玻璃整齐的铺在迩纯身后不远处。那盆玻璃已经不再洁白,暗红暗红,那是常年浸饱了鲜血的缘故。除非迩辰犯了极大的错误,一般越然也不会轻易的动这碎玻璃的。迩辰从小到大跪过这碎玻璃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是每次几乎都让迩辰痛不欲生。
“哥,你在干嘛?”迩纯问着就想回头去看只是意识到现在自己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转到一半就停住了。
“不许多问!不许回头!跪好了!认真反省!不懂受罚的规矩吗!”
迩辰将自己的裤子挽起到膝盖以上,这是跪玻璃的规矩。迩辰跪上去,马上膝盖就流出殷红的血液,眼看着一块块大拇指指节大小的玻璃一点点的没入肉内。迩辰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不过就是怕弟弟觉出什么异样来。
碎玻璃扎进膝盖里疼的迩辰冷汗直冒,迩辰调整了一下姿势,跪的更直更端正,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到膝盖上,将原本就镶进了肉里的玻璃更加的压进去了。
迩辰使劲的掐住自己的大腿忍痛已经是满脸的汗水了,牙齿咬得发酸发软,尽量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让其过于急促。过了三四分钟,迩辰才慢慢的有些接受了这疼痛,但也只是接受而已,接受了并不代表就不疼了,还是那般的疼,只是你不得不忍着。
任何人无论怎么经常的与疼痛为伴都是无法习惯疼痛的,唯有坚强的意志可以与之抗衡,不是不疼,只是不得不接受这疼。
“小纯,哥的话你还听不听?”迩辰说这句话时已经调整好了呼吸,和平时迩辰说话一般无二。
“听,小纯永远都听哥哥的话”迩纯感觉被蒙着双眼似乎听觉就格外的发达,哥哥的那句“你还听不听哥的话”就仿佛是一声响雷在迩纯的耳边炸开。迩纯心里的声音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哥哥的话小纯都会听。
“小纯,现在哥跟你说的话不是在跟你打商量,每字每句你都给我记清楚了。哥现在就教你爸的规矩。第一、回话,爸问话,三秒之内回答,超过三秒每秒三藤条加在要受的责罚的后面;第二、认错,认错的时候话语要真诚,开始和结尾必须是小纯错了,中间承认错误要用小纯不该怎样怎样。比如今天你对爸不敬和撒谎,认错的话就该是:小纯错了,小纯不该对爸不敬,小纯不该欺瞒爸爸,小纯错了;第三,请罚,请罚的时候将家法举过头顶,记住要举直手不能打弯,举好后,将自己的错误再复述一遍也就是将你认错的话再说一遍,最后说请爸责罚或则请爸重责,爸没有接家法之前手不能动;第四、受罚,必须去衣受责,指定的姿势要做标准,受罚的时候不能动,更加不能用手挡之类的;第五、谢罚,受罚完要说谢爸责罚,小纯谨记爸的教诲,以后不敢再犯了”
迩辰尽量简洁又通俗的教着迩纯越然的规矩,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是异常的严谨,就仿佛是在宣读最最重要的公文一般。其实迩辰现在说的这些规矩还远远没有越然给迩辰定的规矩的一半,只是迩辰此时也不想说那么多给迩纯听了,这些已经足够今天用了。
“小纯把刚刚哥说的话复述一遍给哥听”
迩纯竟是一字不漏的将迩辰刚刚讲的话又说了一遍。
“小纯答应哥这些你都做得到”
“小纯做不到”
“越迩纯!你今天做不到也要给我做到!哥再问你最后一遍,做不做得到?”
“哥~,小纯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就不要叫我哥了”
“哥~,小纯~,哥~,小纯~,小纯做得到”哥哥居然会这样逼迫自己,想必也是爸的授意。既然是这样,小纯也做一回好儿子。他不是想要我乖吗,我就乖给他看。
两人不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就这样跪着。迩纯没跪一会儿就觉出这鹅卵石的确比不得那地毯。迩纯想这该不会是自己的父亲专门铺来罚人的吧,以前哥哥是不是经常都在这上面罚跪的,真是难捱啊。迩辰跪在碎玻璃上膝盖疼的要命,这不说话更是全副的身心都放在这疼痛上,迩辰不知道自己身上除了疼还剩下什么。
迩纯跪着跪着就不怎么跪的稳了,迩纯只要一动,迩辰马上就呵斥着“不许动!”,迩纯立马就又跪的端正了。
“哥~”迩纯觉得时间过的真慢,怎么十点还没有到?迩纯叫了一声哥不过就是想确定哥哥现在是不是还在书房。
迩辰抬起手腕看了看九点半了,竟然是已经跪了快四个小时了。
“小纯,你去跟闱墨比试枪法的事情爸已经知道了,等会儿不要妄想隐瞒”迩辰虽然弟弟知道了但是还是想提醒一下,免得待会儿吃亏。
“哥~,小纯不是故意要和他比的,因为他说他有关于雪的消息,他说只要小纯赢了他就告诉小纯,所以小纯才……,哥~,小纯错了~”迩纯可以承受父亲怒极的藤杖也可以承受爷爷的责打但是就是承受不了哥哥的哪怕只是几戒尺的责罚。迩纯怕哥哥会因为自己跟别人比抢而责罚自己却是不怕爸爸待会儿可能比哥哥严厉十倍的责罚。只要是哥哥的责罚迩纯就觉得特别的难捱,也许是从小被哥哥惯了的吧,迩纯自己都这样想。
“今天爸的那关小纯恐怕是不好过的,哥哪里还会因为这件事责罚你,小纯待会儿可是不许再犟,要不然哥不会轻饶了你的!记住了没!”
“小纯记住了。是宇哥告诉哥和爸的吗?”宇哥很是厉害又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很是了解,以前只是不揭穿自己罢了,宇哥也是极疼自己的,最近确实是乱的很,这次宇哥会说,也不过是怕自己出事。
“嗯,是,你还想打击报复啊?”迩辰也是想给现在不怎么坚持的下去了的迩纯开开玩笑转移一下注意力。
“小纯正在想怎么报复呢,宇哥怎么这样”迩纯顺着哥哥的话往下接。
“好了!专心反省!哪里的规矩!罚跪是可以讲话的吗!”迩辰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快来了,如是看见他们兄弟在聊天可是会更气
越然走进书房便看到迩辰跪在碎玻璃上而迩纯蒙着眼睛跪在鹅卵石上,瞬间越然便明白了一切,越然的眉头不经意的皱起然后又释然的松开。越然知道自己的大儿子这是在跟自己为弟弟求情呢。
古老的越氏有一项家规,弟弟犯错兄长也要接受惩罚,兄长的责罚是弟弟责罚的一半,当然主犯的责罚是一下也不能少的,除非兄长愿意在弟弟受责罚之前为弟弟“流血洗过”,那么对弟弟的责罚就可以减半。这规矩其实早就不用了,越然叫迩辰和迩纯一起罚跪不过也只是警示罢了,今天也没有想要为了迩纯的事真的教训迩辰。说的那句以后迩纯犯错迩辰也要接受责罚也是吓吓迩纯而已。
迩辰见自己的父亲进来便用请求的眼神望向自己的父亲。越然明白迩辰的意思,他也不想让迩纯知道迩辰跪的是玻璃。
越然想,小纯知道后定是又要闹的,虽然不是自己叫跪的,但是也能充分的说明自己以前至少这样罚过他哥哥,本来矛盾就大,何必再添一桩。
越然向迩辰点头示意,迩辰缓缓的站起来,险些没站稳就摔在地上。迩辰将扎进肉里的碎玻璃一块儿一块儿的拿出来,直疼的两腿如筛糠一般的抖个不停,只是一声不吭连喘气都压抑着,一些细碎的玻璃迩辰并没有再管它们,直接就将裤子放了下去。迩辰将地上的玻璃收拾起来放于盘中,再将盘子收到书架后面。最后又跪到迩纯的身后,将蒙在迩纯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来。
“跪过来”越然坐在书桌后面威严的声音传到迩辰和迩纯的耳中。迩辰不禁一个颤抖,但是迩纯就仿佛没听见一般。
迩辰尽量不显出任何的异常往书桌前面膝行而去,只是放于身侧的两手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迩纯转过身才发现原来哥哥也和自己一样在罚跪,顿时迩纯几乎就又想骂人了,只是忍了又忍。迩辰在书桌前跪定见迩纯还没过来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声“小纯!”,声音虽低但是却足以震慑到迩纯。迩纯也膝行到哥哥的身旁跪定。
“辰儿教会小纯了吗?”越然望着迩辰问话。
“辰儿教了,小纯也学会了”
“哦~,是吗?小纯?”
“是,哥教过小纯了,小纯也学会了”迩纯回答的不卑不亢。
“那小纯说说你今天错在哪里?”
迩纯将迩辰教的运用的炉火纯青,还自己加了好一些自己的罪状。
等越然审问的一番程序进行完之后,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迩辰和迩纯都跪的有些吃力了。此时书房的门被适时的打开,陈管家带着两个仆人搬进来一张长长的条凳,条凳沉重两个人搬的都有些吃力。
陈管家今早也听到迩纯大骂自己的父亲,也猜到越然定是要责罚,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郑重其事。陈管家知道这凳子的作用,这就是要行家法了,只要这个东西一出来这责打就变得不是往常的那般简单了。不管打的轻还是重,这就是一种庄严的仪式,是针对原则性错误的。
“三爷,您要的东西放这里了”陈管家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兄弟,想为他们求求情,又觉得不适合,但最终也还是没有忍住,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
“三爷,小少爷还小不懂事,您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大少爷懂事乖巧您也是知道的,求三爷,……”
“老陈你先下去吧,我知道分寸的”
“是,三爷”
在越家没什么罪是比不敬尊长更大的了。试想迩纯不过录了几句越漾对宛玉不敬的话,宛玉和越漾还并不是多亲近的亲人,竟都吓得越漾越忠连连道歉。更何况儿子骂父亲,简直就是不可原谅。迩纯和迩辰没有在越氏长大并不知道这个规矩居然是如此之大,迩辰虽然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很深刻。
要说越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