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展继续无语,心说大不了赔钱,置生死于度外,有这么严重吗?
“阿丙叛变了。”小乙忽然说。
徐展一惊,“叛变?”
“退出就是叛变。”小乙意味深长道,“攻击雄风是会死人的。”
徐展问:“你是说,他会告密?”
小乙不答。
“加我QQ吧,用代理。”他报出自己的QQ号,“幕客聊天软件采用点对点传输方式,不留聊天记录,安全保密,但功能不充分,我想和你发展一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倒塌,忘记设定发表时间了 = =
☆、骗子
余温了解宏观经济现象,擅长分析股市大盘走向,但不精于个股预测和操盘控盘的技术手段,他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也缺少实践经验,定下攻击雄风的大计,具体工作交由徐展主持,主要精力转向花开这边。
其实余温并不相信花开真的爱上楚辉,单从八字推断,两人没有牵手之缘,可问题是,八字命学的研究方向是人生大事,吃喝拉撒等生活琐碎,实难事无巨细,样样算得清楚明白。花开的重大情爱历程,余温自忖不会落于自己的占算之外,但因为困顿烦扰带来的情绪化情感动荡,他可没把握明察秋毫。如同至亲爱人动外科手术,明知成功率高达99%,你仍旧担心牵挂。余温深怕花开在和楚辉的交往过程中迷失自我,哪怕是短暂迷失,他也放心不下,甚至一想起来便怔忡不安。
这番心思他自不会向任何人倾诉,倒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是没有倾诉习惯,此次归来,已然痛下决心,绝不再给人以误会口实,不仅仅是花开,徐展、管逸、墨琰、米灵,以及梁栋——连他也猜解其中三味,都不能对两人的关系抱以期待。
必须彻底了断!
余温发狠了,杜绝隐藏、埋葬之类留尾巴的念想,他要连根拔除!
花开和楚辉约会频繁,周末更是全天粘一起,出入各种场合,相伴相随,有说有笑,还时不时来个小对视小凝望。余温跟踪他们五天,起先妒火难耐,时而郁躁,时而气恼,渐渐的,生出强烈的失落感,远远旁观,忽觉花美男变得陌生。
人淡如水,情淡似风,随他去吧……
余温意气消沉,找管逸喝酒。攻击雄风需要充足的准备时间,徐展全身心投入,忙得不可开交,管逸却很闲。近两个月没有过性生活,花花公子淫思泛滥,一瓶拉菲下肚,立时便要决堤成灾。
“咱打一炮。”管逸趁着酒性往余温身上靠,“就当春梦,不用负责。”
余温不语,想起那夜的抵死缠绵,他也曾叫花开视为春梦,可是梦醒后谁又能真正视为一场梦?
“兄弟之间的小情趣,别那么放不开。”管逸涎着脸,满嘴酒气,眼睛水汪汪的,“也算还我一桩心愿。”
余温继续不语,目光投向一个瘦高瘦高的斯文眼镜男,在轻柔的小提琴演奏声中,独自喝着闷酒。
“你知道我的为人,不会对花花泄露半个字……”管逸说,“鱼头,我真的死心了,花花确实比我适合你。”
眼镜男瞥了余温一眼,像是受到某种吸引,眼睛突然发直。
余温向他招了招手,他慢慢站起身。
“你欲望强旺,憋那么久,确实需要宣泄。”余温斜睨管逸,“阿琰的话你要牢记,但适时变通变通,不为大过。”
“你答应了?”管逸兴奋不已,“我一定让你爽到翻。”
眼镜男走到他们面前。
余温拿起风衣,拍拍管逸的脸,对眼镜男说:“不把我弟操到天亮不许停下来,懂?”
眼镜男点头,眼神呆滞。
管逸惊悚,“卧槽,你给我变了个僵尸攻!”
“那也是攻。”余温穿衣出门,形单影孤,“亲爱的,尽情享受。”
今晚花开和楚辉看话剧,余温等了一个多小时,见他们从白色城堡一样的上海大剧院出来。楚辉试着牵花开的手,花开犹豫片刻,顺了他的心意。楚辉侧过脸看他,温柔地笑。花开也绽开笑容,神情大方。
余温眯了眯眼,终于到牵手这一步了,进展顺利,可喜可贺!他竖起风衣领子,默默尾随,想起花开纤长的手指,胸口有点闷。
十二月初的时令,天候阴寒,两人依然压着马路,脚步划一,徐徐向前,华丽的身影仿佛掩去五光十色的夜景,直如一对璧人。
楚辉得寸进尺,在街道的转角处又试着搂花开的腰,花开看了看他,身体很自然地贴近,又一次顺了他的心意。
余温风中伫立,面目冰凉,花开腰部绵绵的温度,依稀撞入心扉,全身肌肉紧了一紧,瞬间而来的落寞,像是跌出红尘之外。
他四肢沉重,扪心自问:真的放不下吗?
“花儿,嫁给我好吗?”
“……”
“我不想做情人。”
“嗯,我……也不想……”
“那?”
“你的家族能接受一个离异的女人吗?”
“我已经跟家里说了。”
“你……”
“他们希望明年能抱上孙子。”
花开沉默良久。
“给我一点时间……”
两人走到一株老树下,楚辉取出一枚钻戒。刺目的光芒,闪得余温意识恍惚。
“好吃吗?”
“绝逼!这菜叫什么名字?”
“青花椒蒸鱼头。”
“……”
“以后你不上饭桌,我就不做这道菜,好不好?”
余温舌底生津,看着楚辉把钻戒一点一点套进花开的左手中指,神思回敛,目光渐渐凝聚。
青花椒蒸鱼头,至鲜至美,不可以失传!
楚辉俯下脸,花开微微退让。
楚辉再次俯下脸,花开眨着睫毛,嘴唇微微张开。
余温举步上前。
触着唇瓣上的湿意,楚辉霎时迷离,捧着花开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花开合起双眸。
余温越走越近。
多么美妙的夜晚,霓虹遥远,空气中的寒凉,将唇齿之间的浪漫衬得越发火热。
多么诡异的夜晚,星河死寂,宇宙中的黑暗,将眼眸深处的空洞衬得越发阴森。
楚辉茫然望着余温,嘴唇哆嗦,想打招呼,却又记不起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花开扭过头去,脸上的喜悦表情一闪即逝,坏人,你终于出现了……
然后嘟嘴,望天。
站街货,催眠眼这么拽!
楚辉意乱情迷之际,余温趁虚而入,一举将他诱入中度催眠态,为加强控制,延长控制时间,迅速喂下死藤茶汁液,又附耳进行一番暗示。楚辉迷迷瞪瞪,物我两忘,木头一样呆立当场。
花开第一次亲睹他的催眠神技,不禁暗暗称奇,教授生前也不过如此,老鱼头天赋异禀,才气纵横,不愧为一代宗师。
“前面有家茶社,咱们进去坐坐。”余温面沉似水,本想说“跟我走”,可又不忍心这么冷淡地待花开。
花美女甜甜应声“好”,便去挽他胳膊。
余温拒绝,说道:“明天你就告诉他,我们已经协议离婚。”
“离你妹!”花开清嗓子,“扮女人捏嗓子说话,真特么累!”
“他会为你而弯。”余温勾手指,示意楚辉紧跟自己。
花开烦不了,硬挽余温胳膊,说道:“我没出轨。”
余温板着脸不理他。
你是没出轨,我俩既不是真夫妻,又不是情侣关系。
“嘻嘻,吃醋啦?”花开说,“你个僵尸脸大坏蛋……”
“你是笑嘻嘻的小坏蛋。”余温反唇相讥,“我不认识你。”
“矮油,余大师撒娇咯撒娇咯。”花开开心极了,“表以为你跟踪我,我不晓得。”
余温头皮发麻,“你怎么会晓得?”
“陈年老醋的味道,大老远就闻到闹。”路过一家便利店,花开拽着他往里走,“同床那么久,你身上的鱼腥气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特别是一双眼睛,藏在人丛中,跟妖怪似的,瞎子都看得见。”
余温哑然,心想老子真不是干间谍的料。
花开买了一打牙刷,余温纳闷。
“你要干嘛?”
“怕你和我接吻时有心理障碍,只好牺牲它们啦。虽然他只是亲到我的嘴,舌头没有伸进来,我也不会让他伸进来。”
余温头大。
“我说……”
“先听我说!”
花开停下脚步,正视余温。
“甜言蜜语我听过的还少吗?温柔体贴我收获的还少吗?楚辉对我再好,也超不过徐展。”
“所以……”
“我没爱上他,逼死洁的人即使不是他,他也是轮/奸者之一,或许有隐情,或许有苦衷,但无论如何,这样的人给不了我安全感。”
余温想笑,嘴角一动,强行克止。
“我没有你那么理性,总是被他感动,也总是被他触动,可是只有你……只有你,才能给我踏实和安心,哪怕只是念着你的名字。”
余温深吸一口气。
“在你最烦恼、最无助、最痛苦的日子里,我不在你身边……”
“现在不就在了?”
花开靠近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需要你,你就会来。”
余温哼了一声。
“小骗子!用半真半假的短信骗我回上海,又拿牵手搂腰接吻这些伎俩骗我现身,怎么坏成这样!”
“你才坏呢,你是大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明明爱得要死,却骗自己可以不爱。”
余温语塞。
花开掂起脚,把湿润的嘴唇递到他眼皮底下。
余温静静地看着它开启,洁白的齿列在夜色中半隐半现,极轻极微的喘息,将一抹诱惑送进自己的唇缝。
他忍不住吞咽,“亲嘴容易怀孕……”赶紧闪身走人。
花开愣了愣,“是啊是啊,小孩还会从胳肢窝生出来。”
余温终于笑了,肩膀一耸一耸,抑制不住地吃吃而笑。
花开抢步跟上,挽着他的胳膊,暗道:“你妹你妹你妹!嫌弃人家木有刷牙!”
米灵在家连打三个喷嚏,大呼:“谁在骂我!”
☆、真相
昏沉的灯光打出一重一重暗影,茶社小包厢里透着阴暗晦涩的味道。余温闭门锁户,叮嘱服务生任何情况不许打扰,命令楚辉坐于对面沙发,将手机调成静音。
楚辉直勾勾盯着花开,面容呆板,活像一具人偶。
花开有点怵,紧紧挨着余温,不敢看他。
“胆小鬼。”余温嘀咕道。
“你不是算我先天胆气虚么?”花开小声说,“当然胆小了……”拾起他的手臂绕到自己腰后,“这样才好。”
余温暗暗摇头,想自己待人接物张弛有度,从来没有这么迁就过一个人,桃花劫气势汹汹,真心吃不消。
“你叫他别看我呀。”花开推余温,“幕拧�
“不看你看谁?”余温笑得很不自然,眸子里夹藏诡谲之色。
花开吃了一惊,“外,不许催眠……”
“洁,你在地府过得还好吗?”余温语气森森。
花开、楚辉同时一震,人参乌龙茶的香气仿佛也具有催眠作用,斗室中弥漫着熏熏睡意。
“洁,你是洁,真的是洁……”楚辉面无表情地说,“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见到你了……”
花开茫然不知所措。
“小魂淡,我没催眠你,赶快扮演洁。”余温附耳低语。
花开像是猛然清醒,暗骂:“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