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海歌拿起CC的那只戒指,拉过陈川的手,轻而易举地戴了上去。
陈川一脸严肃,拿起另外一只戒指给周海歌戴上了。
周海歌举起手看了看,很是满意,“正合适,不错。”他又看向陈川,“喜欢吗?”
陈川重重点了一下脑袋。一脸严肃的仿佛有人要跟他拼命一样。
周海歌忍不住捏了他的脸颊一下,趁着他张口要说话,低头吻了下去。
舌尖相缠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热情和激烈,陈川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吞下去。喘息声都来不及,一次次被拉入浑浑噩噩的漩涡,等陈川回过神,已经被解开安全带,压在了放下的车座椅上。
“周……唔嗯……”
“嘘。”周海歌吸吮他的舌尖,陈川浑身软得没了力气,“今天咱们不打商量了。就让我为所欲为一回吧。”
☆、46。偶遇
屋里熄着灯,隐约有声音从卧房内传出。时高时低,偶尔又有人的低低私语。
混乱的喘息,压抑的呻、吟,床头柜被什么东西撞到,轻微地砰地一声,动静似乎微微停了一下,半响却传来像是压在喉咙里的惊叫,以及低沉地笑声。
被单的摩挲声,床垫似承受不住发出哀鸣。深色的窗帘留出一点细微的缝隙,月光被挤成了一条线,轨迹一直延伸到床上,能看到一条无力搭在床沿边的腿。
随着另一人的动作,这条腿偶尔微微颤抖,脚趾似承受不住的缩了起来,一只大掌顺着白皙的腿部线条滑下,那动作缓慢却又有力,像是占据所有物一般霸道自然,手指握住脚踝,一把拉了上去。
徒留月光寂寞。
这一晚陈川领教了周海歌看似温和实则分外霸道不讲理的一面,也领教了他独有的温柔和细致。
耳边的诱哄是最好的迷、魂药,周海歌低沉黯哑的声音一遍遍激发起陈川内心的骚、动,已经无法思考的大脑彻底沉沦,在疯狂的漩涡里挣扎不得。
这一晚陈川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死在这张床上。
翌日,阳光大好,是个大晴天。
空气质量是难得一见的优,晴空万里,适合全家出游。
窗帘被一把拉开的时候陈川不适地蹙眉,然后翻了个身,拉起被褥包住了自己的脑袋。
被单在昨晚的折腾中迷失了方向,此时一角落在地上,另一角在陈川脑袋上,两只脚便全露了出来。
陈川隐约觉得冷,又将自己裹成一个团,这回脚藏起来了,白皙赤、裸的背却全露在了阳光下。
一只手溜上那光滑背脊,顺着变淡的吻痕缓缓往下。被单若有若无挡住春光,露出半截的线条反而更引人贪恋。
见陈川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手指干脆继续往下,在臀瓣上捏了捏,随即绕往前方。
手指刚碰到精神奕奕的小小陈,陈川的手一把抓住了他。
“嗨。”周海歌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笑眯眯道:“早安,要起来吃早饭吗?”
陈川拂开他的手,往里挪了挪身子,保持着闭眼的表情问:“几点了?”
一开口,陈川被自己吓了一跳。
略显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性感。当然也可能是自我错觉,不过这一惊陈川倒是清醒过来,随即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身旁是谁,昨晚发生了什么。
意识到周海歌的存在,方才迷迷糊糊完全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陈川一下坐了起来。
“嘶……!”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连腿都有些麻,感觉没什么力气。
周海歌扶住他的腰,“抱歉,我没控制好自己。”
陈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拍开他的手勉强道:“我、我没事,你……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周海歌搂过他的腰吻了吻他的额头,帮他把衣服拿过来,“我帮你,以后都不要再跟我客气,好吗?”
陈川不敢看他的眼睛,脑子里还是轰轰轰地一团乱麻。只得先麻木地伸手穿衣,然后看着周海歌递来一条崭新的内裤。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颜色,我就随便拿……”
话音没落被陈川一把抢了过去,“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都随便!”
周海歌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我去盛饭。”
陈川顶着大红脸一板一眼地吼:“谢谢!!”
那架势,活像刚跟人拼了一架。
周海歌对他这个一紧张过头就会表现得异常严肃拼命的模样感到有趣,不过再继续说下去估计这个人浑身都能红起来了,只好先关门离开。
等人一走,陈川像被谁踹了一脚似地爬了起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快速套好外套裤子,然后冲进洗手间一顿洗漱,等确定整个人看起来得体许多,这才大着胆子去了餐厅。
小菜和米粥都已经摆好了,周海歌正往外端热好的包子。
“我帮你跟刘承雨说了一声,你可以晚点再上去。”
陈川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这是他出社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迟到,心情真是微妙。
不过想到之后会面临刘承雨机关枪一样层出不穷的问题……这点迟到的时间似乎成了缓刑期,稍微让人松了口气。
周海歌吃饭的时候话不多,陈川终于有时间理清自己纷乱的头绪。
总之,他们是做了。昨晚上是自己第一次,因为那句承诺似地我爱你,还有那对带有象征意义的戒指,他一时脑子发热,就这么让自己潇潇洒洒豁出去了一次。
豁出去的值得吗?以后会不会后悔?陈川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种问题了,如果现在就确定自己会后悔,岂不是证明了自己一开始就眼瞎?
他彻底地接受了周海歌这个人,不再因为他曾经是异性恋而有疑虑,也不再因为两个人都是男人而别扭,进而自我否定。
是一时冲动也好,头脑发热也好,陈川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竟然无比轻松。很多之前觉得困难重重,似乎怎么也迈不开脚步的问题统统不再是问题。
一念之差,原来是可以给自己开启一个全新的世界的。
那个世界到底是好还是坏,现在说起来难道不是杞人忧天,太过久远的问题吗?
他自己也劝小雨要珍惜眼前人,为何自己却不做同样的事呢?
一顿早餐吃完,陈川心态平和舒服了许多。他将碗盘收起来,挽起袖子准备洗碗,被周海歌从后面抱住,“看上去心情不错?”
“还好。”
“这么明显,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陈川忍不住笑:“就当我心情不错好了,所以呢?”
“所以?没有所以。”周海歌咬了咬他的耳朵,“你开心,我才开心。”
陈川有些招架不住,“哄女孩儿的招数就别拿我身上来用了,听着怪肉麻的。”
“噢。”周海歌摆出了老造型,“心好痛。”
陈川:“……”
两人不时打趣说笑,一起洗完碗抹完桌子,然后一起出门上班。
只是陈川上楼,周海歌下楼,二人等电梯时约了晚上出门吃饭,周海歌说干脆去看一场电影,陈川没意见便点头答应。
进工作室时,屋里安安静静的。自己不在,刘承雨那个闲不住的肯定不会独自待在这里,要么去找申易了,要么就去见客户或者拉生意了。
陈川放好包,打开一点窗子通气,然后按开电脑,直到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真的一直保持着笑容。
在没人的屋里一个人傻兮兮笑着,怎么想怎么诡异吧?
陈川想到“诡异”这个词,莫名其妙又自己呵呵呵了起来。然后他突然悟了,原来真正的情侣就是这样,想到彼此就觉得开心,觉得烦恼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没有任何科学证据能证明“爱情”作为情绪催化剂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作用,但他这一刻居然奇迹般的觉得自己很强大,无所不能,也无所畏惧。
之前两人相敬如宾,是自己心里总带着一分客套和有意识的警惕,警惕自己,也是警惕对方。好似一不小心就会上当受骗一样,而如今敞开心胸,不再将这点事放在心上斤斤计较,一切就变得宽阔起来。
黏在一起说话做事,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带笑的眼睛。不由自主就想靠过去,想拥抱,也想亲吻,想跟他十指相扣享受肌肤相触的感觉。
明明觉得不好意思,觉得羞、耻,却又无法控制。这种感觉陈川从未有过,这让他感到惊讶,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欣喜。
有句话说,爱上一个错误的人,你的世界只会变得越来越小;而爱上一个对的人,他能带你看遍整个世界。
陈川现在觉得心底一片敞亮通透,就好像突然多了无数的门和窗,它们都那么闪闪发亮,让人忍不住期待,忍不住拥有了希望。
人有了期待和希望,就能变得更加美好。
陈川开始了崭新的一天,而另一边的周海歌,则在看到陆文栓的一瞬间,好心情跑掉了一大半。
陆文栓是带着礼物来的,周海歌让他进了办公室,面上带了张虚假的笑容面具,声音没什么感情起伏地问:“陆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我路过,刚好给你带了点特产。”陆文栓笑眯眯的,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周海歌的眼睛都没有瞄过去一下,只是问:“我们的合同都签好了,之后只需要在网上来往就可以了,陆先生这么跑来跑去又费神又费心,还带礼物……我们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陆文栓似乎没听出周海歌话里的敷衍,道:“虽然网上就能选货品,我偶尔来看一下也是为你我双方负责嘛,咱们公司做得就是诚信、负责!这一点我必须得亲力亲为,以身作则!对吧?”
周海歌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翻开工作日程表,嘴里说:“陆先生的工作作风实乃我辈学习之模范啊。”
陆文栓哈哈笑出声,“周先生真幽默。”
这一通客套之后,周海歌便没了其他的话。两人一时间似乎冷场了,陆文栓之前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可现在又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周海歌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为什么?
他思来想去没找到答案,不过想和周海歌结好的念头却并没有就此放弃。
一来是因为公司业务,这是他进公司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凭自己能力拿到的合同,公司对自己很有期望,而这之后的升职加薪也要看这次合作事宜能不能得到预料中的效益。二来,这人是谢安中意的对象,谢安因为有美娱这个靠山,自己暂时还需要和他好好相处。以后的业务合作难免互相有所联系,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多一条路,如果能帮谢安拿下周海歌,那自己也算是彻底打进他们的交际圈了。
而这第三嘛……周海歌长得很是帅气英俊,有个这样的朋友别的不说,光是走到一起都显得倍儿有面子。如果周海歌最后没有中意的男人,自己能介绍给他一个中意的女人,这个交际圈他也一样能拿下。
周海歌的人脉和关系是十分大的,包括谢安在内,他们手里的资源都比自己要多得多。生意人,总归是离不开人脉的,打入一个交际圈,就相当于洒了一片大网,说不定这里头就能有相助的贵人。
所以周海歌的这点表现,陆文栓暂且没往心里去。他见周海歌似乎有事要忙,便起身道:“周先生你忙,改天有空咱们再约。”
周海歌嗯了一声,“陆先生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