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仍是我的保镖没错,但从今而后,你也必须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这哪有可能?」他都已经为了尽职责而差点失去性命了,这个毫不讲理的男人究竟还要他怎样?
「不论如何,你都不准死,否则我会要费莉丝到黄泉陪伴你的。」
「你这种要求未免太蛮横、太不讲理了吧!」一听到蓝居然将费莉丝抬出来当要挟,雷伊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霸道也该有限度的,但这个外表美得超乎人类的男人,在心理上似乎也完全不讲身为人类的道理。
「就算再蛮横、再不讲道理都行。」蓝仍维持着一贯自我的神情,「总之,你就是不准死,否则后果你是晓得的。」只要将费莉丝提出来当作筹码,他知道雷伊的怨言就算再多,最后仍会乖乖地听从他的吩咐。
「为什么?」雷伊忍无可忍地问出声。
他真搞不懂,蓝的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什么?
对蓝而言,他的生命何时变得这样重要了?他这个毫无道理可言的要求,是在延续先前对他莫名其妙温柔体贴的新游戏吗?
「不为什么。」蓝面无表情地回道,「还有,我晓得那个时候你其实没有必要让枪打中要害的。」
「咦!」原本还想据理力争的雷伊在听到蓝这么说后,身形顿时一僵。
「弹道和方向测试过后的结果显示,你是有意识地往子弹飞来的方向迎去:其实当时你知道枪响的精确位置对吧?尤其你又是个有相当多实战经验的人,应该不会判断不出那瞬间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才对。」
没想到这种事会被发现,更没料到蓝会这么在意他的生死。
的确,在那个时候当他的身子自动护住蓝时,丰富的经验告诉他,他大可以只让子弹打中无关紧要的地方。可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脑中突然有个声的唆使他干脆就着这个意外死去,也比继缤被蓝蹂躏他的自尊要来得好。
另一方面,在当时那种危急的状况下,他实在也没充分的时间思考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因此他只将一切托付给身体的自然反应。
先前,在他意图自裁时,蓝就曾以费莉丝的性命作为要挟阻他;那,这次的事件究竟会不会被蓝拿来算帐?
一这么想,雷伊就不由自主地试着要瞒天过海。
「我并没有——」他低低地咕哝着。
「以后,你要再有这种寻死的打算……」蓝打断他小声的嘀咕,也算是原谅他这次的轻生举动吧!「不管最后你有没有成功,我都会让费莉丝为你的轻举妄动付出严重的代价。」
雷伊虚弱地喘着气,无奈且困惑地瞪着表情决绝的蓝。
怎么都想不通也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这样发展,但雷伊晓得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自己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蓝怎么说,他就只能照着做。
在明白他「看开」后,蓝脸上总算浮现一抹称得上是满意的笑。
「你死的地方,要由我来决定。」他对无力反驳,只能虚脱地躺回床上的雷伊宣告。
「你……」还不算康复的身体在焦急攻心之下,一时吸岔了气。
蓝不晓得自己这份感情该如何称呼,但他清楚地了解自己绝对不愿失去眼前这个虽是一脸病容,但对他而言仍是性感得不可思议的男人。
不要他离开自己、希望他陪在自己身旁,以及恐惧他几乎死去的痛苦,所有蓝从未尝试过的陌生情感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涌现出来,像是创世纪的大水似的险些让他没顶,可是,他并不后悔。
他想要了解这份在心口滋生的感情是什么?想知道这是否就是一般人嘴边口口声声称道的爱情,他知道自己需要雷伊陪伴在一旁,才能找到这谜团的解答。
威胁也好、恫吓也罢,只要能让雷伊留在他身边,再不入流的手段和方法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放手去做!
第二部《狂爱》
第一章
「过来,雷伊。」
这是一道深远而震撼人心的声音。
银发蓝眼的高大男子坐在一张加大的双人床上,彷如神只般俊美的绝色容颜,此刻正漾著一种堪称期待的神情。
他朝站在房门口、一脸犹豫不决的黑发男人招招手,优越傲慢的态度就像在下著命令,但那冰蓝色眸子里的一丝柔情却缓和了整个局面。
「迪菲尔斯」
「叫我蓝。」银发男人以不容辩驳的坚持轻道,依然维持著不动如山的姿势,「过来。」
黑发男人仍旧没有移动。
「来。」完美如同天生声乐家的嗓音再次震撼人心。
对蓝.尼亚.捷特.迪菲尔斯而言,他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但在面对这个不怕死的东方男人时,他却不得不稍稍在这点上让步。
身为迪菲尔斯集团的首脑,掌控美洲所有黑市毒品的交易,他的权力向来是纵横无阻,连中南美各国的元首在处理与该集团有关的问题时,也不得不礼让三分,并尽可能做到对其犯罪行为视而不见的地步。
他掌权的是横跨整个美洲的第一大集团,而在热带气候的中南美洲某一处,即是该集团的根据地。
然而,此刻他们并非在自己的地盘上。
约两周前,蓝偕同雷伊和自己所有的情妇,搭乘私人喷射机到爱琴海畔的私有别墅度假。
蓝天白云、阳光普照的沙滩原是再理想不过的度假胜地,但在这里,蓝遭遇了一次意外的伏击。
事後查出这起暗杀事件是欧洲某个贩毒组织所为,他们似乎担心迪菲尔斯的魔掌会伸展至欧洲,因而趁他到爱琴海度假时予以警告。
挺身替他挡下这可能危及他性命的子弹的人即是雷伊。他在中弹後,足足在床上昏迷一个星期才清醒。
就因为这个事故,蓝首度体会到向来自私自利的他是多害怕失去这个男人!
这是什麽样的感情他并不是很清楚,但只要一想到子弹若只要再偏一点,雷伊就会永远从他身边消失时,那种恐惧无助的痛苦他可不想再尝了。
他绝对不要让他离开自己。蓝多少也从自己迥异於以往的行为中了解到他有多麽需要雷伊。
从来没有人胆敢对他的命令视若无睹,而过去胆大包天违逆他的人,全都葬送掉生命了。
雷伊.修马赫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再三抗拒他却总能全身而退的人。
先前,他曾命令他不得轻忽自己的性命,然而经过这次的意外,证明他压根儿就将他的指示当作耳边风。
雷伊是故意让自己身陷险境的,否则照事後猜测,他应该可以只让子弹打中无关紧要的地方。
了解到这一点,蓝愕然发觉他昏迷不醒的那一个星期,他并不气他的违令,反倒时时刻刻活在害怕失去他的阴影里。
这男人不晓得何谓生命可贵吗?
从他屡次将自己当作牺牲品来看,他是清清楚楚的摆明了他根本就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既然如此,就由他来替他注重吧!
在他顽强固执的直往死穴里钻时,他会不厌其烦地将他拉回。
在别墅中这间曾为雷伊临时改成病房的房间里,所有观察生命现象的仪器已因雷伊的康复在两天前即全数撤去,除了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外,这向阳的淡蓝色系房间已看不出曾是病房了。
「别闹了!迪菲尔斯」
心知蓝将提出什麽要求,徘徊在门边的雷伊就是不肯照办。
「我已经说过叫我蓝。」蓝仍轻笑著,轻松愉悦的神情彷佛正期待著什麽,「而且,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我不是说过了吗?」
「但」
「听话点,雷伊,我快失去耐心了哟!」虽然这麽说著,但蓝挂在形状姣美唇畔的微笑并没有撤去。
雷伊不语。
「怎麽了,你不会是害怕自己做不到吧?」
「唔!」对他不怀好意的探问,雷伊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仍然没有移动。
雷伊和蓝完美无瑕的俊容全然相反,他拥有的是一张再端正刚强不过的帅气容颜,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充满男子气概的深邃轮廓,和隐隐散发出野性的气息,曾使不少女人心碎、心醉。
凝视著迟迟不肯动作的雷伊,蓝似乎很享受他那挣扎的表情。
虽然如此,冰山般色调的眸中蕴藏的并非恶意,而是种捉弄情人时才会出现的打趣与爱怜。
蓝雄健的身躯微微向前弯,下颚搁在右手掌中,手肘则顶在交叠的双腿之上;而另一只手放松地横过膝头,这姿势说有多随性就有多随性。
他坐在床缘笑逐颜开的看著终於踏进门一步的雷伊,那超乎人类可能拥有的绝色俊美脸庞上盈满期盼。
「我说过会帮你的,不是吗?」
蓝虽这麽说著,但由雷伊攒得更深的眉宇看来,即使有他的帮忙,他仍是打死也不想照办。
「首先。」蓝再度开口,「把衣服脱下来。」
「咦?」
「不然你要穿著衣服做?」蓝沉吟了一秒,摇摇头,「当然这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只是我现在想看看你的身体。」
「什、什麽?」
「我说了,这可是处罚喔!」
蓝仍然是轻轻笑著,神情悠哉地凝视著咬了咬牙、最後终究认命地踱步到自己跟前的雷伊。
这种惩罚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雷伊瞪了笑看著自己的蓝一眼,咬紧牙关,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手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
他早该了解,蓝.尼亚.捷特.迪菲尔斯这个男人是不可能轻易地饶过他人的违逆的,不是吗?
在半个月前的那场意外中,他明明是克尽职责地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击,没想到到头来却换得他一句莫名其妙的斥责——
以後,绝对不准你再有这种慷慨赴死的行为。
在此之前,蓝的确明白警告过他不得有自杀的举动,否则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费利斯的性命堪虞。
事发当时,他以为蓝已察觉他是有意轻生却没做出任何的惩处,就是表示原谅他抗命的举动,但後来证明他的想法未免过於天真。
蓝并不打算以费利斯的生命为要挟,但也不准备无条件地放过他。他得到的惩罚,是另一种教他恨不得咬舌自尽的耻辱。
只是比起费利斯宝贵的性命,他这区区受辱又算得了什麽?
咬紧下唇,他迅速地脱下上衣,双手接著来到长裤的拉炼上。
痛苦的事尽早结束的好。他索性双眼一闭,在蓝兴味盎然的注视下扯去身上最後几件衣物。
「对,过来。」蓝缓缓地笑出声,醇厚的嗓音中有著令人著迷的魔魅。
「你」一丝不挂的不适感让雷伊得咬紧牙关才没掉头就跑,房间里空调送出来的气流吹拂在赤裸裸的皮肤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他不晓得蓝眼中那份笑意是何种涵义,却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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