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从今以后再跟我出门,不许离开我半步,听见没?”
“啊?为什么?”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提的要求怪怪的,总觉得这样的话说给我听好象哪里不大对劲。他瞪大眼睛示意我照作,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丝毫没有觉得有问题。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前方传来一声朗笑:“这不是廷玉嘛!真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一位翩翩少年走到我们面前站定。满脸贵气又有几分粗犷,头戴瓜皮帽,绛红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玉带。他双手背后,笑吟吟的看着我们。
在他身后,立着一位之前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后面还跟着数名便衣模样的人物。从保镖的阵式,还有少年的举止神态上,总透着一投子与众不同的尊贵。
张廷玉一见,微怔,忙手撩长衫欲屈膝行礼,少年呵呵的一笑,上前虚扶了一把。“人在外,不必行大礼。”张廷玉点头称是,双手作揖行礼。
不知来人是谁,那条明黄色的腰带倒让我心猛的一凛,隐约觉得此人大有来头。当来人转头看向我时,我忙端正表情,规规距距行了个礼。
“这位是?”少年上下打量我,突然眼前一亮。张廷玉恭身答道:“是姚文元姚尚书家的千金,姚木兰。”
“我的船就停在那边的湖上,陪我一起浏览下桐城风光如何?”
张廷玉躬身称是,然后牵着我的手跟了上去。我看了看身前身后的随从,用手掌挡着,小声问张廷玉:“这人是谁呀?”
冤家对头
张廷玉斜了我一眼,学我的样子也用手掌挡着嘴,小声道:“当今圣上的大阿哥胤禔。”
啊?!大清朝的皇长子!我着实吓了一跳,最近这是怎么了,前日是明珠之子纳兰揆方,今天又是皇长子,怎么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一古脑被我撞上?是运气太背还是太好了!心里正暗自叫苦,结果没留神脚底被绊了一下,身体顿时象拨出去的水朝前扑去,所幸廷玉似乎早有预料,及时伸手扶住我。
“怎么,这就吓住你了?”张廷玉眼含笑意的看着我。前方传来哧哧的笑,扭头一看,走在前面的皇长子胤禔以扇遮脸偷偷在笑,我的窘相他不用回头都猜到了。当下,脸倏地一红,狠狠的瞪了张廷玉一眼。张廷玉在前面陪着胤禔有说有笑,我在后面没趣的跟着。“廷玉,听说你父亲张中堂也回来了,大概明日会到吧,你们父子同时告假回乡,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
“是啊,有点私事。”
“哈哈,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宫里早有传闻,看来我出来办差很是时候,正好赶上参加你的人生大事哟。”胤禔愉快的长笑。张廷玉开怀一笑,回头瞄了我一眼,似乎看我是不是老老实实在跟着。接着,胤禔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我昨个碰见纳兰揆方了,听说在姚府栽了大面子,正气不顺呢。”
“原来大阿哥也碰过他了。”
“是啊,可惜我有公务在身,错过了这场好戏。廷玉,你应该有在场吧,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胤禔好奇的问。
张廷玉便将前日的事讲了一遍。胤禔被逗得一阵长笑,回转身,一脸惊奇的打量我,拿扇子点点我,“你呀,居然能想到这么个点子整冶人,不过可要留神揆方了,当心他借机报复回来。”
走到街道尽头,面前是一条宽阔的人工湖,岸边停着一艘华丽的官船。胤禔领着我们靠过去,船边早有几名便衣侍卫等在湖岸边。皇长子愉悦的长笑:“今天真是好日子,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老友,看来上天有意安排我们一起游湖了。”
到了船边,马上有侍卫麻利的将平板架在船舷,胤禔扶着侍卫的手登上船。张廷玉跟着上去后,转身伸手给我,我借着他的手,小心的上了船。胤禔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脸上端着心知肚明的笑。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大阿哥这笑容背后藏着点什么,鬼鬼的。
我刚站稳,便听胤禔笑道:“有个朋友早在船上闷久了,知道你们来一定很吃惊。信不信呀,木兰?”
纳兰公子
胤禔说到最后一句突然提高声音并且说的很大声,我着实有些纳闷。好端端的他干嘛要这样说话,生怕全船人听不到吗?这个疑惑很快有了答案,待胤禔话一落,就听船屋里好一声乱响,有椅子的猛烈挪动声,水杯落地声,还有脚踢门板声,伴着杂乱的噪音一道身影从屋里冲出,刚到门槛处就又被脚下绊了一下,身体向前扑去,幸好手扶到门框总算没有摔倒在地。
胤禔被此人的狼狈相逗得哈哈大笑,我也忍不住偷笑。廷玉笑着正要去扶。那人抬起头,一张涨得通红的脸带着吃惊和忿恨朝我望来。乍一看到他,脑海嗡地一下象凭空被雷劈到,原本正笑着的我一下子再也笑不出来了。
“揆方啊,你怎么这么狼狈的跑出来了。”胤禔笑道。
没错,此人正是纳兰揆方!听到胤禔念到这个名字,硬生生僵在脸上的笑容最后变成苦笑。真是怕什么什么来,也许因为出门前没有烧高香,所以出游日就变成了我的霉运日,谁想到他也在这艘船上,这回真有热闹瞧了!想到胤禔一定是有意隐瞒不说,想让我们双方大吃一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揆方一看到我就没好气,拉长脸指着我问道。
我正要说话,胤禔伸手拦住他,示意他稍安勿燥。“是我请他们来的,朋友多,这才热闹嘛。”
有阿哥出面打圆场,揆方自然不便多说什么,斜眼扫了我一眼,不怀好意的的假笑:“是啊,有两天没有见到木兰姑娘了,倒是挺想的。”身子微躬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胤禔走过去掀帘进屋,廷玉其次,当我经过时,揆方双手握拳,故意将指骨按得咔咔作响(奇*书*网。整*理*提*供),大有威胁之意。
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他有意抬高下巴摆出一张挑衅的模样。
猜到揆方今天不会给我好果子吃,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寻个麻烦,但事情逼到眼前怕也没有用,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罢了。想到这儿,我心神定了许多。面带微笑的扭头道:“纳兰公子,你要小心着身体啊,所谓气大伤身,要是因为点小事而伤害到自己,那多得不偿失啊?你说是不是?”
揆方以为我怕了,端着几分得意点头道:“那是那是,这点道理谁不懂,不过我这人呀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说完,一甩辫子昂首挺胸的进了屋。看来他是决意要找我麻烦了,堂堂一个大男人也忒小心眼了。我定了定神,这才抬脚迈了进去。
他要成亲了?
“前些日子我得空去了华崖山和大沙河,依山傍水深觉桐城是块居家养老的风水宝地,不愧有‘七省通衢’‘江淮第一城’之美誉呀,廷玉,改天我们一起同游如何……”胤禔和廷玉聊得很尽兴,揆方坐在旁边,跷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不怀好意的拿眼斜睨着我。我视若无睹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时时能感觉到来自背后的那道目光。古人的书跟现代的排版格式不同,都是竖版的,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放回原处。
走到船板上,见船头搁置着鱼竿鱼桶等物,看到这些物件我总算找到了玩头。旁边聊天的侍卫们见我在装鱼饵,看了一会儿就扭过头去继续聊天。正在行驶的船恰好停在湖中央,此刻刚好适合垂钓,于是手一扬,鱼线被甩入水中。“怎么,木兰姑娘也喜欢这个?”
胤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来到船头看我钓鱼。“你们男人间的谈话我不便插嘴,又怕留在屋里让某人碍眼,只好出来自己找点事情自余自乐了。”
“呵呵,别担心,揆方被廷玉拉着练习书法呢。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练书法?廷玉怎么还有这闲心,我心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会不会是怕揆方寻我晦气有意将他拖在屋中?透过窗子只见揆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廷玉出其的有耐心劝慰着什么,揆方想发作又却又按捺的依言继续练字,里面一时变得很安静。我望了一眼小声问胤禔:“廷玉有什么办法让他乖乖听话的?象他那脾气应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才对。”
胤禔呵呵一笑,撩衫坐到我身侧,“这你就不知道了,廷玉的书法在我们一帮子弟中是最工整好看的,而揆方的字是烂的,皇阿妈就提点他向廷玉多学习,一个月后要看他的新作呢。”
原来皇上有旨意啊,怪不得揆方能被廷玉留在屋中乖乖写字呢。想不到皇上连写字这种小事都要亲自过问,从这种小事上足可以看出皇上对明珠家的人有多照顾了。“这里有看不够的好山好水,习惯了这里的风景将来到了京城没准会住不惯呢。是不是,木兰姑娘。”
啊?我一愣,怎么突然扯到京城了?“是说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胤禔很确定的笑道:“相信不久,你就要跟随廷玉一家回京了。”
他的话听得越来越糊涂,好端端的我去京城做什么,为什么要跟着廷玉一家去?我睁着大眼睛,一头雾水的看着胤禔。这回轮到胤禔吃惊了,“怎么?你还不知道?廷玉这次回来要成亲了,过不久,还要带着新娘子返京呢,廷玉是怎么了,到现在还没跟你提……”
深沉的眸子
他的话听得我愣愣的,一时忘记了反应。原来廷玉一家集体告假回乡是有原因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若没什么大事也不会全家齐齐出动,大老远奔波一趟。可是,胤禔干嘛要说给我听,廷玉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他结婚的对象是……脑海中刚冒出一个想法就被我否决了。
……不可能。姚家与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有好几个,就算跟姚家结亲,也不可能是我啊。再说这样的大事家里早该有风声透出,可没听家里有什么风吹动草,可是,眼见胤禔的话说得有鼻子有眼,不象在说谎。“你在开玩笑?”
胤禔眉头一扬,那神情分明在说:我象在开玩笑吗?
“我很少见廷玉带姑娘上街,可见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胤禔的话是真的吗?这时,突然我想起之前廷玉曾说过会保护我之类的话,以他的为人和作风,不会轻易对人作出某种承诺,莫非……真的事有出因?我下意识的望向屋内,恰在此时,廷玉象有所感应似的扭头朝窗外看来,正跟我的视线相遇。他直起身冲我微微一笑,奇怪,是我的错觉吗?从他眼中我仿佛看到了几分柔情和宠溺。
只听胤禔不满地高问:“廷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成亲这样的大事到现在还没跟木兰姑娘提呢?”
不知是听了胤禔的话,还是因为被人注视,我的心突然无意识的砰砰跳动起来,头嗡的一下子涨得老大。胤禔这样一问,廷玉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看我的目光越发深沉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沉不见底。
质气的廷璐
廷玉送我回姚府已是深夜,小青急匆匆从里面冲出一把扯住我,“小姐,你可回来了,走时也不跟我说一声一个人就跑了,害我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我坏笑着,伸手捏了下小青的脸颊。
她埋怨地气道:“小姐突然失踪,我一点眉目都没有,怎么能不着急。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人也在院里等你呢,都等你好久了。”
都这么晚了,谁这么上心等到现在?我不由停下脚步。
没等发问,小青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了,说道:“廷璐从中午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