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反应迟钝地想了想,“那我再和主办方再商量下。”
第二天路雄去局里上班,虽然现在当这个扫黄打非专干,但他的档案在省厅,有实权,实际比周正说话还要硬气。
“这是N城首届性文化节,”路雄说,“到时由我带队,扫黄大队全体出动,保证文化节顺利进行。”
周正笑道,“你那么忙,就不必亲自带队了吧,交给王副队就可以了。”
路雄严肃地说,“不,这次大领导非常重视,会调来防暴警察维护现场,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说的大领导,指的就是省厅里的大鬼,自己的顶头上司,果然一搬出来,周正就没有话说了,大领导的话,你一个小小的局长难道还敢不听?
只是这路雄为了殷勤一天到晚和自己作对,让他相当不爽,寻思着找个机会向领导打报告,让上头赶紧把路雄调回去,眼不见为净。
殷勤是个相当风骚的基佬,对自己外貌的重视绝对超过绝大多数女人,周末,路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殷勤拖着受伤的老腰,乐此不彼地站在镜子前,一套一套地试衣服,“这一身怎么样?”
路雄叹气,揉揉太阳穴,“每一身都很帅,你不用再试了。”
殷勤撇嘴,“你就敷衍我吧,不行啊,我这些衣服都是去年的,得去买新衣服了。”
路雄:“买什么新衣服啊,你个败家娘们!柜子里那些都崭新崭新的,你给国家省点布料好不好?”
殷勤把衣服全脱下来,只穿一条黑色的半透明内裤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自豪地说,“我为国家的GDP增长做出多大贡献啊,你还人民警察呢,都不知道代表国家来慰问一下我。”
路雄嘿地一声乐了,“好好,我代表国家来慰问你,为了表达国家对你的感激,把我赐给你当老公,路殷氏,谢恩吧。”
“滚!”殷勤抱起床上的衣服扔到他头上。
手机突然响起来,殷勤对茶几上指了指,路雄无奈,小太监状将手机送到他手上,“夫人您慢用……”
殷勤接过手机,抬脚,漂亮的脚掌踩在他的膝盖上,慢慢往上爬,脚趾逗弄他的腿间软物,突然发力,重重一踩。
路雄差点被他踩废了,扑上去把殷勤按倒,扒了内裤,啪地一巴掌拍了上去。
殷勤哈哈笑着,接通电话,“莓姐,什么事?”
两人在床上无声地滚成一团,蓝莓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殷勤突然怔住了,片刻,轻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路雄见他脸色不对,于是凑过去,听到手机中,蓝莓沉稳的声音传来,“周正来了,他要求见你。”
“哦,”殷勤应了一声,向来决策果断的他,竟然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
蓝莓:“你不愿意见他吗?那我让他离开。”
“不,不,”殷勤按按太阳穴,“让他去我办公室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路雄不悦地看着他,“他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赶走他,难道说你对他还有情?”
殷勤眼神飘忽,“没有,那点情分,早没有了,只不过不想太难看,毕竟他是主管这一片的局长。”
路雄皱眉,“他也就这么大作为了,当公安分局的局长已经是他的极限,虽然上面有胡副厅长罩着他,但他没本事,这个后台也不怎么牢靠。”
殷勤坐在床边,点燃一根烟,狠狠抽一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余烟,“他能当这个局长,当年也是我用钱帮他砸上去的,现在想想,我真傻,要是让他一辈子当个没什么出息的小警察,他也许还不敢跟我摊牌。”
路雄坐在他旁边,揽住他的肩膀,使劲拍了拍,“别傻了,早点跟你摊牌,你也早点解脱,难道让他把你骗到七老八十?到时候你年老色衰,恐怕连我都不要你了。”
殷勤呵呵地笑起来,被烟呛了一口,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没听说那句话么,男人都是骗子,区别在于,好男人骗你一辈子,而坏男人,骗你一阵子,要是他肯一辈子都那么骗我,想必也挺幸福的。”
两人换好衣服,殷勤坐在轮椅中,由路雄推到办公室,一进门,看到周正穿着便服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他们进来,愣了一下,“你们现在……”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殷勤无所谓地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叫来蓝莓,“送两杯普洱,”转头看向周正,“周局长想喝点什么?”
周正正看着路雄不爽,对蓝莓随口道,“和以前一样。”
蓝莓没有动,面带微笑地说,“抱歉,我不记得周局长以前喝什么。”
周正愣了一下,看向蓝莓,这才发现她面露微笑,眼中却一片鄙夷嘲讽,不由得有些不悦,“那你可真是好记性。”
“当然,”殷勤带着一脸谦虚的笑意,“莓姐是我最信赖的特别助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路雄:“噗……”
周正怒道,“龙井!”
蓝莓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没有龙井。”
“……”周正气堵,“那就碧螺春。”
蓝莓:“抱歉,也没有碧螺春。”
周正再迟钝也看出来自己不受欢迎,冷冷道,“那你们有什么。”
蓝莓面不改色心不跳:“白开水。”
周正怒指,“他们还喝普洱!”
“周局长请冷静,”蓝莓四平八稳地说,“那是路队和店长专用的,其他人没有资格享用,周局长就请喝杯白开水吧。”
目送蓝莓妖娆冷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周正指着她的背影对殷勤道,“你就养的这样的员工?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殷勤还没有说话,路雄先笑呵呵地对他道,“周局长息怒嘛,别为了喝杯茶水闹成这样,多不好看。”
周正被他一句话堵得要死,分明是在嘲笑“矮油,为了杯茶水吵架哟,真丢人……”郁闷半晌,突然反应过来,看向路雄,“我跟阿勤说话,你在这儿干嘛?”
逗我开心吧
“不好意思,”路雄大咧咧一笑,“阿勤目前正和我同床共枕。”
周正脸色刷地变了,不敢相信地看向殷勤,“真的?”
殷勤微笑,“千真万确,”他抬手抓起路雄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脸上轻轻磨蹭,与路雄对视一眼,脸上全是满溢出来的满足幸福,柔声道,“老公在床上猛死了。”
路雄眼中滑过一丝苦楚,他宠溺地看着殷勤,“你这张嘴啊,什么话都往外说!”
周正猛地站起来,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一把拉开房门。
“啊!!!”蓝莓一声高亢的惨叫,托盘中三杯热水夸张地泼在了他的身上。
“靠,烫死我了……”周正咒骂一句,一把拉开外套,烦躁地扯松领带,“你没长眼睛!”
“哎哟,真不好意思,”蓝莓一脸幸灾乐祸地道歉,“周局您没事儿吧?我哪儿能想到您突然窜出来啊?那速度,比疯狗还快呢……”
“你!”周正怒。
“你什么你?你对人家女孩子尊重点儿,”殷勤低呵一声,自己控制着轮椅出来,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周正,“你今天到底干嘛来的?”
周正怨毒地扫一眼路雄和蓝莓,目光落在殷勤的身上,沉默半天,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扔到殷勤身上,粗声道,“听说你的腰受伤了,这家理疗馆不错,有时间去试试。”
说完,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殷勤捡起名片,攥在掌心,半天没有说话。
“给我看看,”路雄伸手去抽那名片,却抽了两下都没抽出来,殷勤攥得紧紧的,薄薄的名片扎得他掌心疼,却就是不松手。
路雄皱眉,对蓝莓使个眼色,蓝莓识趣地带着一个跑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离开,方才还热闹的走廊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
路雄单膝跪在轮椅前,放柔了声音,“阿勤,松松手。”
殷勤咬牙攥着那张名片,不说话,也不动手。
“阿勤!”路雄提高声音。
殷勤倏地回过神来,茫然地对他摊开手,被攥得没了形状的名片掉了下来,他瘫坐在轮椅上,喃喃道,“他还关心我……”
“一家理疗馆而已,”路雄捡起名片看了看,冷笑,“我为你做的,又岂止是关心二字。”
殷勤神情低落,“是啊,一家理疗馆而已,不及你为我做的一百分之一,大熊,这个世界上,你最疼我。”
路雄推着轮椅把他推回办公室,随手关了房门,委屈道,“可惜,你是个没良心的,一点都不疼我。”
殷勤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逗乐了,“你看你五大三粗的,哪里招人疼?”
路雄叫道,“我比你小啊,当哥的不得疼疼当弟弟的?”
“滚,”殷勤丢个白眼,“老子万年十六岁,你都三十多了,到底谁比谁大?”
路雄色狼恶霸状勾起他的下巴,淫/笑,“那好吧,小正太,叫声哥来听听。”
殷勤媚笑,“尼桑!葛格!欧巴!!!”
“去死!”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过了半晌,殷勤笑累了,懒懒地说,“还是你对我好,总能让我开心。”
路雄点头,“我是苦情攻。”
殷勤歪头看着他,轻笑道,“我让你转正怎么样?”
路雄一愣,眼神倏地变得深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单膝跪在轮椅前,双手按住他的双腿,温柔地说,“阿勤,虽然我想你这句话想到要疯了,但是你现在不理智,事后你会后悔的。”
殷勤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有点沉默。
路雄揉他的脸,“装什么忧郁啊,开心点儿,小鸟儿可是不会忧郁的。”
殷勤落寞地一笑,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倏地就被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温柔触到了心底,心脏渐渐地也变得柔软起来。
眼前的男人像只狗熊蹲在地上,收起尖牙和利爪,明明是只熊,却看上去像条温顺笨拙的大狗。
他摸摸大狗的头,“我心情不好,你逗我开心吧。”
路雄尝试着问,“我给你唱首歌?咳、咳,你想听《文明礼貌歌》还是想听《严守纪律歌》?”
殷勤默默扭过头去,没救了!
路雄挫败地问,“……你想我怎么逗你吧?”
殷勤闷声,“跳艳舞给我看。”
路雄烦躁地抓抓头发,“艳舞?扭屁股的那种?”
“对,一边扭屁股一边脱衣服的那种,”殷勤好笑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即使不跳舞,只是看他这个纠结的表情就已经够搞笑的了。
“这个这个……”路雄换了个姿势蹲着,前爪扒着他的膝盖,“打个商量吧,这玩意儿我真的不在行。”
殷勤歪着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路雄想了想,站起来将殷勤的轮椅推到稍远的地方,将外套脱下来,连同衬衫一起扒了,只剩里面的黑色背心,原地蹦了两下,抖抖腿抖抖手臂,抬头对他邪气地一笑,“睁大眼睛看。”
殷勤被他勾起了兴趣,说实话,他还没见过像路雄这样健硕的肌肉男跳艳舞,稍稍脑补一下,路雄激烈刚硬地抖胯挺腰,肌肉上布满汗水,猛烈的顶胯撑开牛仔裤的扣子,露出下面浓重的阴影……就觉得口干舌燥,这才叫肉/欲。
军靴踩在地板发出雄浑的闷响,路雄侧身站立,双臂自然弯曲,古铜色的手臂鼓起强健的肌肉,他含胸收腹,上体前倾,微微勾着头,如同一只体格矫健的大猿猴,每一块肌肉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