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输了,唉,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殷勤将手里剩的牌往桌子上随手一扔,笑道,“菜上好了,咱们开吃?下回一定要找时间约刘局长来两局。”
“哈哈哈,那我可要好好练练手,”刘局长爽朗大笑,带头走到圆桌边,坐在了首位。
路雄笑,“殷总,刘局长一向是大红手,你下回约他打牌肯定还是输。”
众人大笑。
殷勤知道这几个官老爷虽然官不大,但是官架子不小,以前为了审批的事儿没少和他们打交道,一个个都擅长踢足球,让他苦不堪言,若是跟他们这关系打好了,以后要省好多事情。
大家都是场面上玩得开的人,很快就觥筹交错你来我往,苏航也想尽力为殷勤挡酒,但是他惊奇地发现,那个姓路的抢自己工作抢得非常欢快,基本能给殷勤挡的酒他都给挡了。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殷勤和刘局长不知道往上数了多少辈,终于攀上了亲戚,手拉手喝得不亦乐乎。
到结束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很亲密了。
酒足饭饱,结账离开,殷勤使了个眼色,苏航利落地为每个赴宴的人送上一份礼物,宾客尽欢。
路雄喝太多了,头重脚轻地走过来,手臂搭在殷勤的肩上,低着头不说话。
殷勤不便甩开他,就着这么个哥俩好的姿势对金主任笑道,“今天喝得痛快,多亏你了。”
“没什么,没什么,”金主任摆摆手,对路雄一努嘴,“这家伙醉了,我送他回家吧。”
“好,那麻烦你了。”
苏航招来出租车,几个人合力将路雄塞进车里,正好关门,路雄突然伸出手来,死死扣住了殷勤的手腕。
“喂喂,老路!”金主任叫了两声,“你抓着人家殷总干嘛?有本事回家抱姑娘去。”
想到苏航还在旁边,殷勤脸色难看起来,用力想要挣脱他,奈何这家伙真是熊一样的力气,攥紧了就是不撒手,殷勤的小细手腕要被他勒断了。
讪讪地笑了两声,屈起手指在他脑门弹了一下,低声道,“大熊,放手。”
路雄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迟缓地顺着手腕往上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一笑,“好,放手,我放手。”
手腕上的禁锢被放开,殷勤忽然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车门关上,金主任挥挥手,出租车缓缓开了出去。
“殷哥,我们也走吧,”苏航让司机开车过来。
殷勤看着他脸上一抹微醺,笑了起来,还是自家小白杨帅啊,喝点酒更帅了,他上车后懒洋洋地靠在苏航身上,酒气掺杂着他身上特殊的香气,让殷勤醉得更厉害了,喃喃道,“我先睡会儿,小航,待会到了叫我。”
他爱喝酒,更爱喝酒之后办事儿,但是一次喝得太多,便会睡得像死猪一样,车子停在甜蜜蜜旅馆门口,苏航拍拍他的脸,“殷哥,醒醒,我们到了。”
殷勤迷糊地半睁着眼睛,含糊道,“我再睡会儿。”
这家伙死活不动弹了,苏航只好陪他在车里干坐着,司机回过头来,轻声笑了,“小苏,店长这是喝多了,得睡十几个小时,你扶他上去吧。”
苏航没有办法,招手叫来两个门童,合力将殷勤从车里弄出来,那家伙腿软得跟面条一样,你一松手他就要坐在地上了,几个门童都在偷笑,苏航郁闷,只好转过身蹲下来,“我背他上去。”
门童合力将殷勤扶到苏航的背上,目送他们慢吞吞地走进旅馆,叹道,“这特助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啊,虽然拿钱多,可店长难缠着呢。”
不得瑟会死
叮——电梯停在顶层,苏航目测一下电梯口到殷勤房间的距离,叹一口气,这家伙喝醉之后身体重得要命,压在背上实在是不舒服。
迈着沉重的步伐将殷勤被进房内,放在床上,苏航为他脱去衣裤和鞋袜,低头看着他醉酒后愈见苍白的脸,去拧一条湿毛巾为他擦了擦,低声道,“殷哥,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殷勤半睁开眼睛,对他招了招手。
苏航低下头,“怎么了?”
殷勤突然咧嘴一笑,伸长手臂揽过他的脖子,一抬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一个湿吻堵了上去。
苏航脊背一僵,想要推开他,但又克制住,任他里里外外地亲吻一番。
对方没有反应,殷勤也觉得没意思了,调戏人,自然是想看对方羞愤时那可爱的小模样,如今对方像块木头一样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就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憋屈得很。
苏航给他拉了拉被子,柔声道,“殷哥,你醉了,睡吧。”
“嗯,”殷勤懒洋洋地挥挥手,“你也好好休息。”
房门咔哒一声,殷勤知道那是苏航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禁有些想笑:路雄追着自己跑,自己追着苏航跑,果然,天道轮回,真是报应啊。
不过爱情不就是这样么,你爱我,我爱他,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赢了。
路雄回去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骚扰他,殷勤也没怎么注意,快年底了,旅馆的工作越加繁忙起来,因为批文之前被压了很长时间,致使工作室第一季度的新品发布会被迫挪到年后,而第二季度将要推出的几个产品也已经基本定型,正在进行进一步的调试。
殷勤斜坐在巨大的沙发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床垫上白嫩的小男孩在一个巨大按摩/棒下尖叫着射了出来,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蓝莓靠近过来,“有什么问题?”
“声音不对,”殷勤用手中的笔指了一下,“让他达到高/潮的是因为震动,而不是对前列腺的直接刺激。”
正在说着,那边工作人员已经拍拍小男孩的屁股,让他自己将东西排了出来,这玩意儿造型相当奇葩,膨大的头部上有几个细小的疣粒,如果被它直接刮磨着前列腺,那就很可怕了。
殷勤道,“王工,李工,你们再对疣粒的位置进行调整,两天,能不能完成?”
两人:“我们尽力。”
殷勤点头,将手里的纸笔都递给蓝莓,“我已经把具体要改的细节写在这里,你们自己琢磨。”
说着站起来,转身离开办公室。
大半天没见苏航了,他想得慌,边走边掏出手机,刚要打他电话,突然听到青年特有的青春活力的声音从一个办公室里传来。
他笑了笑,走过去,这是工作室的技工们休息的地方,经常有些年轻人在这儿打打三国杀什么的。
站在门口,看到苏航正背对着自己在电脑边和几个年轻人联机打游戏,旁边还围着好几个人大呼小叫的。
殷勤敲敲门,“苏特助兴致不错啊。”
办公室里刹那间安静下来,苏航脊背僵硬了一下,站起来,笑道,“店长找我有事?”
“嗯,有个事儿要你去办,”殷勤转身走。
苏航跟着走出来,“什么事?”
殷勤停住脚,回头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指指自己的腮帮子,“亲我一下。”
苏航一顿,眉头皱起来,“什么?”
“我要你办的事儿,”殷勤仰脸,“就是这事儿。”
苏航愠怒,“在这里?殷哥,你想要怎样?”
殷勤翻个白眼,“你跟他们玩那么开心,到我面前就这么正经?我们是情侣,你亲我一下又怎样?你亲不亲?”
苏航脸色不虞地扭过头,“别开玩笑。”
“谁开玩笑的?”殷勤倏地拔高声音,“我们不是情侣?你这负心汉,那晚上不是你睡了我?你小子能耐是吧,连老板都敢吃干抹净不负责任……”
“别,别叫!”苏航狼狈地去捂他的嘴,“你别嚷嚷!小心让人听见!我亲,我亲还不行么?”
殷勤欢快地凑上侧脸,“亲吧。”
苏航左右看了看,凑上去,飞快地啄了一下,火速撤离作案现场,“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殷勤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脸,拍拍他的脸颊,“对哥也好一点,哥是真心喜欢你呢。”
苏航尴尬地应了一声。
殷勤一把拦住他的肩膀,开心道,“走,哥带你去逛逛街,快过年了,至少得买件像样儿的衣裳。”
苏航皱眉,“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对,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殷勤揽着他往外走,“知道什么叫特别助理吗?即使要在特别的时候做老板的贤内助,懂咩?”
苏航僵硬地被他带出去,甜蜜蜜旅馆本来就在市中心,离最繁华的地段开车过去也不过菜十分钟车程,还有三分钟实在等红绿灯。
街上已经有年味儿了,店铺里都张红结绿十分喜庆,殷勤是个风骚了很多年的老GAY,对护肤、穿衣打扮都颇有心得,带着苏航出入各大商场,看见合适的就往苏航身上比划。
这里有些店里的导购都认识殷勤,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大家看向苏航身上的目光就带上了点玩味,让苏航觉得十分不舒服。
但是殷勤舒服着呢,这世界上的人若得了稀世珍宝无外乎两种反应,一种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藏在家里自己偷着乐,另一种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事儿,殷勤就很明显是第二种,即坊间传言“不得瑟会死星人”。
他虽然没有公然和苏航搂搂抱抱,但是用他那炽烈热辣而情意绵绵的眼神一遍一遍地视奸苏航。
这小子真是帅爆了,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殷勤刷卡刷得手都酸了。
一下午逛下来,给苏航买了羽绒服、毛衣、牛仔裤、西装……连情趣内裤都买了十几条,更十分贤惠地买了些X白金、黄X搭档之类的东西让苏航过年带回老家孝敬老人。
苏航双手拎满了东西,尴尬地阻止殷勤,“哥,别再买了,实在是已经买太多了,真的,求你!”
殷勤白他一眼,“这才在哪儿啊?给自己老公买衣服,我爽!”说着将卡递给收银员,赶紧利落地刷完走人。
两人走出店铺,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头,苏航看着他欢快的身影,抿了抿嘴唇,“哥,你对我太好了。”
殷勤回头,咧嘴笑起来,“那你也对我好一点,别总不搭理我。”
苏航眼神黯淡了片刻,“哥,对不起。”
“嘿嘿,知道对不起我?”殷勤凑近他,对旁边的小铺子一努嘴,“请我吃个章鱼小丸子就原谅你。”
苏航忍不住笑了一下,跑过去排到队伍后。
外面寒风刺骨,殷勤搓搓手,叫道,“去旁边那家,这边队排得太长了,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苏航笑,“哪家门口队伍排得长,说明哪家的东西好吃,这可是我的经验。”
排了十几分钟,苏航总算捧着一盒小丸子跑了回来,往殷勤手里一塞,“趁热吃。”
殷勤拿签子拨弄上面的海苔,瞥他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新年转眼即至,即使殷勤开出三倍加班费,旅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休假回家过年,这个殷勤不能强制,只能给留守的人多加工资,应付过年期间更加繁重的工作。
苏航也回家了,这让殷勤十分惆怅,没有了美色在眼前,让他觉得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变得灰暗了。
这种情绪到了除夕那天变得更加严重,简直是忧伤逆流成河,一大早,殷勤阴郁地巡视一遍旅馆,没找到撒气的对象,默默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给苏航打电话,“喂,航航,我好想你,你回来陪我过年吧。”
苏航尴尬地笑笑,“别开玩笑了,我家离N城远着呢。”
殷勤:“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