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就盯着苏蕤胸前看,这时候已经是五月末了,学校里四处飘荡着栀子花的浓郁香味,天气也炎热起来了,苏蕤平常会在里面穿一件背心,外面再穿T恤,又套上校服外套,穿得严严实实,只是这时候他准备睡了,上半身只穿了睡觉时候穿的宽大T恤,一看便真是一马平川。
苏蕤被程俊看得羞恼非常,直接推了他一把,面红耳赤地道,“神经病,你乱看什么。”
程俊道,“我就瞄一眼,你又不是没穿衣服。”
说到这里,他也有点尴尬了,把眼睛转开了,然后道,“我走了,今天对不住,是你先要打架,我平常不打女生的。”
他说着就赶紧走了,苏蕤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程俊给的药瓶子,他想扔了又没扔。
回到寝室,他坐在蚊帐里将身上的淤青都给擦了一遍,那药油味道太重了,寝室室友都受不了了,说他,“苏蕤,你在搽什么,怎么味道这么冲。”
苏蕤只得说,“就是散瘀的药,我把门开一会儿散一散,一会儿再关吧。”
苏蕤睡觉的时候,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前,然后就深深叹了口气,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心想也许应该去买内衣穿。
苏蕤虽然下了这个决定,但周日回家后,和妈妈一起去买菜的时候,他在超市里女性用品区看了一阵,看着那些各种花边蕾丝的内衣,他又觉得羞耻得不行,完全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最后便也没有买,只去买了两件平常就在穿的背心。
苏妈妈发现他去看了女性用品区,回家后就把他叫去她的房间里问了问,她盯着他的胸前打量,最后也是莫可奈何,“你怎么一点也不长呢,是不是有问题。”
苏蕤从来不愿意去想自己有问题这方面的问题,最后也只是很羞愧地说,“我也不知道。”
苏妈妈只好说算了,然后还道,“你这个样子,以后生了孩子,估计会好些。”
生孩子,这个问题对于还在读高二的苏蕤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只是有些害羞地转身走了。
苏蕤和苏葳并没有多少交流,苏葳是个很皮的男孩子,从小就和一群男生疯玩,到初中之后就沉迷于街机游戏,有时候没钱打游戏了,才会想起他还有一个姐姐,来找苏蕤要钱。
苏蕤读寄读,每周只拿五十块的生活费,包括一切吃喝花用,基本上没钱给苏葳,这时候苏葳就会说,“你本来就是我们家捡的,我爸妈给了你钱,你怎么不给我一点。”
苏蕤最初就会给他,之后看他实在不像话了,便不给了,只要苏葳这样说,他就说,“那你不要叫我姐,不要吃我做的饭,不要让我给你签字。”
苏葳成绩不好,每次家长签字,都找苏蕤帮忙搭救。
苏葳本性不坏,也并没有特别欺负过苏蕤,经常是说孩子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在戳人心口上的伤,他说习惯了,以为苏蕤也听习惯了,所以说得毫不介意。
但是要是有人欺负他姐,他也是拼了命地要和人打架。
苏蕤小学时候,学校不远有一家养了一条狗,那一天挣脱了链子跑了出来,正好遇到苏蕤,追着苏蕤咬,最后是被苏葳拿着石头又扔又打给赶走的,那时候苏葳才小学一年级,赶走狗的时候摔得磕破了膝盖他也没哭。
苏蕤读寄读之后,和苏葳接触得就更少了,他只在每周末回家,拿换洗衣服和生活费后就又会回学校去,而他回家的这个时间,苏葳或者在睡觉,或者偷偷跑去玩游戏去了,也或者是在和同学一起踢足球。
苏蕤回到学校,没过几天,老师就让他和肖萍换了位置,之后果真就解决了程俊欺负肖萍的问题。
高中三年,在苏蕤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似乎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时间做别的。
只是慢慢地和程俊之间关系倒是好了,程俊有时候会找他询问问题,但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无论怎么给他讲,他都不会做。
高三苏蕤要高考的时候,苏家发生了一件很悲伤的事。
苏妈妈被检查出了乳腺癌,本要送去省城医院里做手术治疗的,但是还没转院过去,苏妈妈就过世了。
苏妈妈死的时候,苏蕤刚高考完几天,而苏葳还没有中考。
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一个月内就很快没了,苏蕤也完全懵掉了,苏葳就更是受不了打击,哭了好几天,之后整个人就消沉了。
苏爸爸也消沉了下来。
苏爸爸在好几年前就下岗了,之后便在舅舅家里开的一家连锁超市里当司机,收入不高,苏妈妈的收入在家中占据了很大一笔。
苏妈妈的后事办完后,苏葳也不愿意去参加中考,还是被苏蕤拉扯去参加的,但是结果很不理想,他没考上高中,县城里最差的高中也没考上。
家里找关系想让他去读,他也不愿意,说不喜欢读书。
刚出了苏妈妈的事情,家里又闹腾他的事。
最后还是舅舅找了关系,决定送他去省城里读一个稍微好些的高职。
因家里的事,苏蕤没有参加高中的毕业会,班级的几次活动他也没参加。
虽然苏蕤高考时,正是苏妈妈病最重的时候,但苏蕤依然考上了第一志愿的S大,S大是国内排在最前列的几所学校之一,他没有想过自己不去读书,不过苏妈妈突然过世,也让他茫然了,不知道怎么向爸爸要学费。
八月初时,那一天特别热,程俊跑到他家来找他。
苏蕤去开了门,看到是他,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家?”
程俊满头满脸汗,道,“向老女人要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外面热死了。”
苏蕤想了想才让他进屋了,苏爸爸上班去了,苏葳去了舅舅家里没在,苏蕤不喜欢走亲戚,舅舅家姨娘家里,除非非去不可,不然他不会去作客,即使作客,也从不留宿。家里只有他一人,他不大想邀请一个男生进屋。
程俊嘴里的老女人不用想是指班主任,当面叫“姐”,背后就叫“老女人”。
程俊在客厅木沙发上坐下了,苏葳去为他倒了水,又洗了苹果摆在他面前。
而程俊已经自己调了电风扇对着自己猛吹,然后才说苏蕤,“这么热,你们家怎么不开空调。”
苏蕤则道,“开空调太费电了,再说,我也不觉得热。”
程俊看苏蕤在家里也穿着长袖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也扣得紧紧的,下面一条长裤,就非常诧异,“你还真是不怕热呢。”
苏蕤没接话,只是问道,“你来什么事?”
程俊将一张烫金的帖子放在了茶几上,苏蕤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拿了帖子看,原来是程俊的高考谢师宴的邀请函。
苏蕤这才看了程俊一眼,问,“你上了哪所学校?”
程俊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亲自送帖子来,你可不要笑话。就是S城政法大学,学校很差,和你的S大不能比。”
苏蕤略微诧异,心想S城政法大学可不差,程俊那万年吊车尾的成绩,从来不学习的做派,居然能上这所学校。
大约看出了苏蕤的神色怪异,程俊就更是不好意思了,手在膝盖上搓了搓,有点心虚地说,“我当然不能和你这种年级前几名比,我就是找关系给钱上的。”
苏蕤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只是道,“那个,我可能没法去你家祝贺了。”
程俊诧异又生气地道,“嘿,我们同桌了一年多,因为我不是自己考上的大学,你就不恭喜我?”
苏蕤赶紧说,“不是。”
他些许忧愁地看向了一边,那里正放着他妈妈的遗照,苏妈妈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也到了要退休的时候,但到死的时候,她都还保养得不错,挺漂亮,遗照更是选的一张很漂亮的,看起来一点不像遗照。
程俊也看向了那张遗照,说道,“哦,你是说你妈过世的事吗。你还请节哀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你去参加我的谢师宴嘛。”
作者有话要说: 正确选择患者的性别:
患者的社会性别和心理性别需要从小培养,如果两性畸形患者在年幼时就进行手术,家长再按照手术后的性别进行抚养,孩子长大后将有正常性别心理。
对于早期发现的外生殖器异常的新生儿,应当尽早做出明确诊断,根据染色体核型、性腺类型、内外生殖器类型,认定一个性别,争取所认定的性别与其自身遗传基础、解剖结构、生理功能相一致或比较接近。以使在以后的抚养过程中性别心理和性别角色的形成与生理发育一致或比较接近,也为以后的其他治疗提供基础便利。但是,在多数情况下,早期对性别畸形做出准确的诊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些性别畸形在新生儿和幼年时表现不明显或未被家长注意和认识,有些畸形是到青春期才表现出来甚至到结婚时才发现;也有些家长耻于孩子的畸形状态,设法掩盖,并指定某个性别抚养,延误治疗,直到青春期或成人时才来就诊,此时患者已经形成性心理和性别角色。对于成人或有正常行为能力的青少年,面临对性别的再次认定,尽管要考虑检查结果所得出的染色体性别、性腺性别、生殖器性别和激素性别等,但在很大程度上还要考虑患者自己的心理认同。
患者对于性别的选择与其年龄、文化背景、职业、经济条件和既往抚养性别等多种因素有关。在治疗时应尽可能满足其正常的性生活,符合患者的心理愿望为宗旨。实际上,绝大多数患者选择保持原来的抚养性别或社会性别,而原来的抚养性别也往往得到外生殖器形态的支持。
对于两性畸形患者的性别选择,最基本的原则就是患者心理性别没有形成,一定要遵从生理性别优先。假如患者过了七八岁,通过测试心理性别已经形成,就要以心理性别优先,尊重患者个人的想法,生理性别忽略不计了。
以上依然是吴医生的论文中内容,我觉得他写得很好,所以自己并没有对其做修改和加工。我想,他是一个非常在乎患者感受的医生。以后苏蕤也会遇到一个这样的好医生。
☆、5第五章
苏蕤没有看程俊,低声道,“不是,我可没有去参加的礼金,我家里最近有点困难。”
程俊静静看着苏蕤,苏蕤很安静,皮肤很白,黑眼睛如同一潭幽深的井水,这么热的天,他也没有出一点汗,他静静坐在那里,身上是淡淡的哀愁。
程俊那时候很想将他拥抱住,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他欠身将苏蕤给抱住了,这把苏蕤吓了一大跳,飞快地将他推开了,程俊被他推得后背撞在木头扶手上,痛得皱了一下眉头。
苏蕤更是恼怒地站了起身来,指着门道,“你干什么,出去。”
程俊看他发这么大的火,随着苏蕤面红耳赤,他也红了脸,虽然他拉不下面子,嘴里还是说道,“我就是看你刚才很难过,想安慰一下你而已。”
苏蕤板着脸说,“不用,你快出去。”
程俊进退两难,道,“我的谢师宴,不收礼金的,你一定要来。”
苏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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