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黑着脸点头不语,对于他的小狗窝,他实在不想多说什么。
任守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疯,今晚的话好像特多,继续发问:“钱不够?”
平安撇嘴:“没剩下过。”
任守发问:“你月光?”
平安撇嘴:“我周光。”
任守点头:“我可以帮你。”
平安撇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任守浅笑:“住下当保姆。”
平安撇嘴:“我是兽医不是护士。”
任守耸肩:“兽医兼护士也可以。”
平安撇嘴:“你见过哪个男的做护士还是上门服务的。”
任守发问:“你不做?”
平安撇嘴:“任总经理,是你非要我住在你家里,不是我死乞白赖想留这,搞清楚行不行?”
任守正色:“我没有说过你可以白住,你一开始不拒绝,现在回去也没有地方睡。”
奸商!绝对的奸商!
平安咬着牙根,什么歪理都能被任守说出来变成正义之词,什么月光周光,什么保姆护士,都是他觉得好玩逗自己呢吧,后来一想,好像以前白天来是总有个大妈型人物来开门。
平安疑惑的瞅着已经换下正装的任守:“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保姆?”
任守往沙发上一靠,答非所问:“陈飞飞是你什么人?”
陈飞飞?平安一愣,这个话题转的忒快了吧,略想了一下,才说道:“朋友。”
任守没有说话,一时间静了下来。
平安又疑惑他干嘛问起陈飞飞来了,难道是要给陈飞飞升官,一想到那个损友害的自己残破至此,一改刚才嘴里还说是朋友的话,大放厥词的开始批判起来:“陈飞飞这个大色狼没脑子的下半身生物,任总经理,这种人一定不能重用,以后肯定会坏了大事,随便什么人使个□计他就上钩,为了你们公司的未来着想,还是不用给他升迁敛财了,免得公司赔本。”
平安自认为说的还算过得去,毕竟没撺掇人家总经理把他辞了,这招就是典型的你意外咬了我一口,我就返回去咬你个十几口。
可是平安却发现自己越说任守脸色越不好,他坐沙发上自然而然那种上位者的气息就散发出来,任守声音也变得低沉:“你和他关系很好。”
这是陈述句,平安再傻也听得出来,这个时候任守的心情一定不好了,那问题一定就出现在他刚才的这些话里,想来想去,在那一堆不好听的话里,平安只得出了一个结果,就是任守看上陈飞飞了。
联想到听陈飞飞他们说任守是个同性恋,还有那一晚意外行为后的淡然,平安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所想,立刻坦诚发誓:“任先生放心,我和陈飞飞绝对没有半点超出朋友的关系,而且我也不是同性恋,所以您要是喜欢他,就当我刚才那堆废话没说。”
平安直觉自己一定是猜到任守心坎里了,因为他刚保证完毕,任守就又露出了浅笑,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同性恋?”
这句话一出口,平安就知道坏事了,这回不仅卖了陈飞飞,于晴和刘小芸也逃不掉了,编不出谎话的平安只能是招了供,一五一十的把他们打赌的事情说了出去,最后确定任守就是同性恋证据的那间gay吧。
任守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他随意的点下头对平安说道:“你去洗澡,然后去客房睡。”
平安松口气,幸亏他说的不是“然后去我房间睡”……
就这样混乱又不可思议的结果,平安算是和任守正式的同居了。
平安其实以前如何也想不到的,经过和任守有了不好关系的那一晚之后,自己还会再在这个房子里住下来,简直就是和这房子孽缘未尽,不过好像事情也不都是那么如他所想般糟糕,有些地方也是很不错的,比如每天早上的一件趣事——两人一起挤地铁。
一开始平安还纳闷任守自己有那么好的名牌车不开,非要去挤地铁自虐干嘛,后来问后才知,任总经理还是会算经济账的,开车油费绝对比地铁那两块钱多得多,然后两人就开始在上班高峰期的时间准时从苹果园坐地铁,体会那种列车一停,一秒内能够把人挤烂的生活囧事。
起初平安还是很不适应的,别看他一个大男人,其实他还是有一些小秘密,像睡觉认床认枕头认被子这种事情他都有,在别的地方就睡不踏实也会有,一晚上总共那几个小时睡眠时间,他还要折腾来折腾去才能入眠,睡了没多久又得起来坐地铁上班,几次都在地铁上昏昏沉沉低迷不振,好像下一刻就能倒头昏睡了。
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平安也就尽量去适应,总的来说几天接触下来,任守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只是这个人有时候太变化莫测,上一秒他还能对你浅笑不语,下一秒他就能对你皱眉抿嘴,整个一个关公变脸,不过平安也摸到了一个规律,就是不管他表面看上去怎么样,说的话也都没边没角莫名其妙。
一大早起来,平安洗漱完毕后,感觉今天精神也很不好,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头疼,北京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降临,虽然下的不算太大,也算是一股寒流入侵了,他穿戴好衣物,把包背上,临出门的时候看一眼兔子是否还安好,就和任守出门去了地铁。
站在候车的黄线外,不对,是根本看不见那条黄线,前面已经堆满了人,足足等了三趟车,简直画面就跟打仗没区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上了车后,平安就浑身无力脑袋发晕的靠在旁边银白色不锈钢管上,本想借物补眠,没料到后面一个姑娘那么能挤,硬是把他的身子和银白不锈钢给分开了,然后跨出一只脚就卡在了两者之间,平安一时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处于这么尴尬的位置更让他浑身不舒服。
还没来得及回身跟那位姑娘说,列车就来了个熟悉的急刹车,然后老天也不站在平安这头,顺着刹车的势头后面那位姑娘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平安一开始的优良位置,并且那表情得意之色像是跟平安示威。
而这边平安已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了,一脸撞上了前面任守的胸口,扑鼻而来的就是任守身上的味道,虽然不难闻,可是平安还是瞬间把脸抬起来,揉着鼻子:“你钢板做的么,磕死我了。”
头顶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笑:“你脸太软。”
“废话,我这是肉,你的是钢,不能相提并论。”
平安小声抗议,他的绝佳好位置被人抢了,还在任守这栽了一跟头,正感叹世态不公,头顶一只大手覆盖了上来,又把他的头扣在了前面的胸口上。
平安小怒:“你干嘛?”
任守低头在他耳边说道:“你的姿势不觉得难受吗,靠着吧。”
本身浑身难受的平安,听了任守的话后好像真的舒服了些,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就是如此,他本想再跟任守理论,可是这时候刚好是到站人流上涌的时刻,本就拥挤的车厢一时间连空气都快容不下了,平安也因为身后往上冲的人被挤的和任守贴在了一起,俩人都快成一个馅的了,平安也就真没时间在意自己的姿势问题了,脑海中只留下了一句话印象深刻的话:上班高峰期挤一号线的都是战士。
二十站地,足够坐上好一段时间,平安从早上起就开始头疼欲裂,靠在任守的身上忽略了周围险恶的环境,终于昏沉的睡着了。
这点时间平安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被人卖了,卖到了一家妓院做小倌,还是那种古色古香的地方,他本来还觉得都21世纪了,还有人开妓院这么搞笑的名字就觉得无厘头,可是直到他见到妓院的老鸨顶着任守那张浅笑不语的脸时,一下就惊醒了,后背还惊出了一身汗……
“醒了?你也已经快到站了。”头顶任守的声音传来,又把平安吓一跳,他抬头看见任守还是那身西装后,才吁了口气,反应过来任守的话后,平安一愣。
“你怎么没下车?”平安看了一眼头顶的车程显示,确定国贸站已经过了,白了一眼面前的人:“你傻啊,国贸站已经过了。”
任守微皱眉看着平安的脸,好像脸色变得有些不寻常的红,他又说了句让平安不明所以的话:“你身体不舒服?”
平安继续对他翻白眼:“别咒我,我不过是没睡好。”
车厢里响了一阵下车的提示音,平安转头拉着任守一起下了车,又把任守带到了对面候车的位置,对他嘱咐起来:“坐这边的车回去,反正就一站地,我先走了,你别又坐过了。”
平安没等任守说话,就三步并两步的跑上了楼梯,出了地铁一路奔向医院。
就是这样,有时候平安也觉得和任守在一起还有点照顾小孩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母性心理泛滥了,还是和陈飞飞似的雌性激素泛滥了。
到了医院后,平安依旧是来的最早的那个,把东西放下就趴在办公桌上观察着小白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都能快睡着了。
“我操,又是那小子!气死我了,他丫的居然敢跟我记仇报复我!看我下回不把他挤成没皮的馅饼的,我就不叫郭莫了我!”
莫锅子拎着给大黄买的东西,一进医院就开始破口大骂,等他看到趴在桌上的平安时,戏谑之心又开始来了,眼珠一转,就想起一事,逮到平安开始问。
“平安啊,知心哥哥来了,怎么都不欢迎欢迎我?赶紧跟知心哥哥坦白从宽,你最近怎么回事,跟哪个男的一块同居呢?哥哥我的小道消息还是很准确的,一看你的脸就知道是阳气过盛,不是经常自…慰了,就是和人睡觉了。”
风骚男人
平安听了他的话抬头白他一眼,就知道莫锅子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哪那么多小道消息,哥比哪天都正常。”平安懒得搭理他,跟莫锅子说话,就得他说十句你回一句,你要是回了两句,他准能逮到什么消息,然后加以扭曲,最后能说的不三不四。
莫锅子进来把东西全撂在桌子上,捧起他家大黄的鸟笼,一边看是一边说:“平安啊,别唬我,你那点小事情知心哥哥眼睛一亮,就能看出哪不对头来,你看看你最近两天,脸颊凹陷,两眼浑浊,印堂发黑,四肢贫乏,两耳略微失聪不说,嘴巴也越来越能掰扯,这不明摆着不对劲嘛。”
平安上半身都趴在桌子上,随手拨弄着小白的笼子,耳边全是莫锅子在那胡说八道,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我还鬼上身了。”
这话一落,莫锅子立刻把大黄放回桌子上,和平安俩眼一对:“什么鬼?厉鬼艳鬼屎壳郎鬼?”
平安瞪眼:“呸,你才屎壳郎。”
莫锅子嘿嘿一笑,这才把他觉得奇怪的地方说了出来:“平安,你最近来医院的时间咋有点晚了,还有几次我比你还先到,你那几站地莫非还地铁出轨绕了几圈子?还是你背着哥哥干什么居心叵测的事去了?”
居心叵测?……平安又翻个白眼:“我能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事儿,大好良民一个。”
“你怎么就没有居心叵测的事了。”莫锅子做到对面的凳子上,笑的贼兮兮:“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同居了?”
平安听了这话浑身都一激灵,不自觉的竟然把任守想象成一个女的,他那张大便脸底下配个凹凸有形的性感身材,简直天雷滚滚,自己差点被自己吓出病,对着莫锅子叫唤:“我哪来的女朋友,你还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