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为什么回到家中的金延保,等待他的竟然是发疯的姐姐,阴沉的弟弟,还有爸爸的保险金!
所以,金延康感激他,因为他救了他们全家。所以直到死,他都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他的心意。
想到这里,杜平紧闭的双眼颤抖了两下,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都扣进了掌心,可是他丝毫没有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飘起了牛毛细雨,冰冷的雨点打在杜平的身上,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站了那么长时间。他抹了把眼睛,冰冷的脸上,也许只有雨水而已。
他吸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季修的兰博基尼就这样停在了院子中。在副驾驶座上,还横躺着一个东西。
那是——
他浑身一震,他熟悉这个布料,就是早上石飞祖用来包裹金延保尸体的床单。
此刻,床单被雨水淋湿,孤孤单单的斜倚在靠垫上。他微颤着手,掀开了一角,金延保的头发露出来。心酸的滋味一瞬间淹没了他,他想也没想脱下了外套,摆在了裹尸布上。
也许这样,他才能表达心中些许歉意。他正转身离开,石飞祖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了两秒,杜平咬着牙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是石飞祖快速一把拉过杜平将他死死捆在了胸前,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平——”石飞祖发出苦涩的声音,将头埋在了他的发根处。直到杜平感觉到了脖子的温暖,他才缓缓停下了挣扎。
“我真的对不起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他几乎哽咽了。他无法想象一个人要吃多少苦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啊!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吗?”生命是如此脆弱,时间又如此短暂,他害怕杜平有一天就这样离开,直到刚才,他害怕失去杜平的那份心情,他才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情,那么爱,24年来从未改变,也许就是那份短暂的相遇,让他彻底爱上了拥有透明纯真笑脸的杜平!
“你别忘了,我恨你!”杜平吸了口气,道。
“……”
石飞祖咬着牙,“我知道——你应该恨我的,但是就算你恨我,也请不要离开我。”
杜平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内心处坚硬外壳碎裂的声音。可是,他不能这样,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他该怎么走往后的路?
杜平的绝望,复杂晦涩,他的人生,至始至终只有恨。17岁以前,他恨命运,因为在那个白人世界,他吃尽了苦难,而17岁以后,他恨陈齐天,更恨石飞祖,因为他抢走了全部应该属于他的东西!而24岁之后呢——他恨——自己——!
用力把紧紧圈着他的手臂放下,杜平笔直着背,头也不回消失在了石飞祖的实现外。而已经精疲力尽的石飞祖僵硬着身体,不久也离不开目光——
直到夜色降临,他苦笑着走回车子,看着一旁盖着杜平衣服的尸体,心中难以平静。
石飞祖拿下外下,露出黑色头发。
啊金——你为什么要这样走了?那么同样作为兄长的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以死谢罪?想到这里,他不禁苦涩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 35 章
石飞祖没有回到季修的别墅,而是打了电话给他爸,让他爸派医生去照顾。
随后,他将金延保的尸体交给了殡仪馆,自己回到了家中。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原本打算把金延保的尸体交给他的家人,但是当他看着只剩下一个祖母和疯孙女的灵堂时,他怎么样也狠不下这个心让他们再收一次打击。
自杀,这个疯狂的念头一下子窜进了他的脑海,但随即被他赶走。他不能那么脆弱,最起码他此刻必须坚强,作为兄长,他必须把杜平的东西还给他!
回到家中后,他立刻联系了一直埋在陈发天身边的线人,可是线人的电话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着他的全身。
事到如今,他只能孤注一掷。虽然腿上行动不便,再加上脖子处的伤让他难以施展,但是依旧起身到了卧房。
他将衣橱移开后,出现了一个窗户大小的双开门,拉开门后,里面各种武器枪械都被分类后挂在了墙壁上。
正当他考虑着,裤兜中的行动电话行了起来,他一看,正是刚才他线人的电话。可是,这个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怎么会——?
他神色一紧,警惕的拿起电话按了通话键,同时屏住了呼吸。
“啊祖,我知道你在听。”竟然是陈发天的声音传来过了!石飞祖依旧默不作声,陈发天发出了胜利者的笑声,他讥讽说,“啊祖,你们兄弟两人到最后也斗不过我,哈哈!”
“二叔——!”都已经撕破脸皮,石飞祖也没必要在隐藏了。他真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装疯卖傻!
“我给你个机会,尽然晚上到夜风来,如果你赢了,我就承认那个小子。”说着他挂了电话。
夜风——石飞祖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夜风,是社团旗下的一大风月场所,可是现如今早已经被警局查封了。
他默默的关上门,一把小巧薄如蝉翼的刀片缠在了小腿处的纱布中,一切就绪后,他开着车到了夜风。
此刻,昔日醉酒灯影风光无限的夜风静静矗立在了夜色中,萧瑟的景象让人不免唏嘘。
夜风一旁的暗巷中停着几辆黑色奔驰,门上还贴着完好无损的封条,于是他下车沿着巷子到了夜风的后门,果然后门的封条已经被撕了下来,他一推门,就被两个壮硕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夹住了双臂。
“我来找陈发天。”石飞祖淡淡道。话音刚落,从黑漆漆的走廊走来一个身影,“赵越明?!”
赵越明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冷哼了两下,让他们搜完身后才放开了石飞祖。
“你和陈发天,还真是臭气相同啊!”石飞祖边整理衣服,边讥笑道。赵越明脸色难看了几分,一语不发带着石飞祖沿着黑漆漆的走廊走了个一处包房门口。
石飞祖暗暗吸了口气,当他将手放在手把时,他轻声说,“我劝你早点收手。”说完,他拧开了门把,走进了房间。
赵越明身形颤抖了一下,面无表情走了进去。
包厢中,陈发天意气风发的坐在中央,两手大张,背靠着皮制沙发。由于偌大的包厢中只在茶几上放了一个应急灯,让他的表情影藏在了黑暗中。
“啊祖,等了你好久了,坐!”陈发起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他接过递来的雪茄,抽了一口。
石飞祖默默走了过去,却没有坐下,陈发天斜了斜嘴,不甚满意,但还是虚伪道,“怎么,啊祖?竟然和二叔客气?!”
“二叔。”他坐下,盯着陈发天的脸,问,“找我什么事?”
“啊祖,二叔是个讲理的人,我过说吧,给你个机会。”说罢,陈发天顿了顿,问,“今天没带你的特勤队来吧?”
石飞祖冷眼看着陈齐天的假惺惺顿觉恶心至极,他直接问,“他人呢?”
“什么人?”陈发天明知故问。
“如果他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二叔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说着,他一击掌心,几秒后,一个被捆成粽子,嘴巴被死死封住的男子被踢了进来,“啪”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你的线人,二叔没说错吧?”说着他站了起来,用脚狠狠踩在了男子青紫肿胀的脸上!
“你——!”
“怎么?跟二叔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陈发天想了想,蓦地一个侧身,拳头重重砸在了石飞祖的下巴,原本可以避让的石飞祖硬是接下了这一拳。
“是条汉子!”哈哈大笑的陈发天放开脚,笑着拍了拍石飞祖的肩膀,道,“啊祖,二叔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不如别当什么警察了,跟着二叔混,二叔保证让你喝香吃辣!”
说着,他朝赵越明使了个眼色,随即赵越明从一旁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叠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只要你签了这个,二叔以后就罩着你!”陈发天用雪茄指了指文件。
石飞祖的视线落在了文件上,他默读了其中两条,瞥了眼赵越明后,又把视线调回在了陈齐天不可一世的脸上。
“二叔,老头都和我解除父子关系了,还用得着签这份放弃继承的申明吗?!”石飞祖讥笑道。
陈发天听后,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有没有解除父子关系,你不是最清楚吗?那份东西只是哄哄那些老家伙们的!”
果然,那份解除父子关系的文件根本就是赵越明伪造的!现在老头已经死了,他是老头名下唯一的儿子,那么老头的东西,顺利成章全是他的!怪不得这只老狐狸千方百计想要引他出来!
“二叔,我今天签了这份东西,你还会留条命给我?”石飞祖冷哼,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只要他一签这份遗嘱,陈发天立即就会一枪崩了他!
“二叔都说了,保证罩着你,怎么?信不过二叔?!”说着,他用打了个响指,只听门外一阵骚动,只见杜平被五花大绑封着嘴,一脚被踢了进来。
陈发天冷冷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杜平,道,“现在,肯签了吧?”
☆、第 36 章
“平——!”当石飞祖的实现接触到杜平青紫的脸时,顿时暗叫了一声,脸色忍不住沉了下来。
“现在,你肯签了吧?!”陈发天冷冷问。
“他是是亲侄子啊!”石飞祖死死攥着拳头,牙齿都快咬碎了!
“亲侄子?哼哼!我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敢杀,亲侄子又怎么样?”说着,他就朝杜平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杜平顿觉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都挤在了一起,发出钻心的痛,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
“不要动他!”石飞祖大叫,可陈发天早已经丧心病狂,他接着狠踹了两脚,石飞祖发狠的朝他扑了过去,却被一旁的保镖打倒在地!
他边擦唇边的血迹边爬了起来,他的熊熊怒火被点燃,恨不得把陈发天撕成碎片!幸好一旁的赵越明暗中拽住了他的手腕,他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真是兄弟情深,我好感动啊!”陈发天哈哈大笑,石飞祖越是失控,他就越是开心!
唔!唔唔!杜平瞪着眼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而此时石飞祖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暗暗吸了口气,道,“二叔,我签!”
“唔唔!!!!”杜平的挣扎更加激烈,他刚才在门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他签了,那么他们都得死!
“平——”石飞祖的唇瓣无声蠕动了一下,看着杜平的眼神格外温柔,随即他拿起笔,又看了眼赵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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