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麽讲，其实她不会骂我，但要是事情不合她的意，她就会哭给我看。说她是那麽的爱我，对我的期盼那麽的深，结果我却让她失望。」
陆少祥挤了牙膏，豪迈地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说著，「那根本……就是以爱为名……的要胁嘛！」
「可是我看她难过，我也会难过，会想著尽可能达成她的期望。」这是简翊阳的软肋，他最见不得身边的人伤心难过，所以简妈妈哭一哭就能让儿子听话，陆少祥哭一哭就能把男友追到手。
「你得改改，不然你妈一哭，我就成了祭品。」
「师弟，我很清楚什麽地方可以退让，什麽时候不能退让。」简翊阳的回答倒是相当笃定。
「为什麽我们要在厕所讲这麽严肃的话题？」陆少祥刷完牙洗完脸，有点尴尬地转向简翊阳，「还有，你在这边我会尿不出来。」
「又不是没看过，你在害羞什麽。」简翊阳还是转了出来，替陆少祥关好门。
「你滚啦！」
※
为了防范未然，避免简翊阳在母亲节被家里召唤时，受到像上次清明节时候的对待，陆少祥决定主动向简妈妈示好。反正现在距离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也没剩下多少时间。
陆少祥捏著钱包算完日常生活支出，确定在打工薪水入帐之前还能撑得住，就拉著师兄发问，「师兄，你通常都送你妈什麽母亲节礼物？」
简翊阳敲著脑袋回想，「送个蛋糕和花之类的，以前小时候还会附上一百分的考卷。」印象中对於这些特定节庆，好像不用过太费心，全家人吃个饭切个蛋糕也就这样过去了。
「我深刻的体认到，台湾教育的问题，就在家长身上……」蛋糕和花就算了，一百分的考卷是哪一招？
「至少比要你送个名牌包好打发。」
「都是一样扭曲的价值观。」陆大侠义愤填膺地说著，握起拳头往空中挥了好几拳。
抱怨归抱怨，陆少祥还是非常认真地以最低的成本，来展现他的诚意。买礼物太花钱了，人家也不见得吃那一套，那就做卡片吧！自家老妈一张、师兄的老妈一张。这年头愿意亲手做卡片的人不多，但正好适合阮囊羞涩的陆大侠。美术太差有什麽关系，他不会照著图书馆借来的美工教学书，影印下来沿著轮廓剪剪贴贴吗？
陆妈妈收到卡片的时候可高兴了，虽然那个康乃馨有点像喇叭，不过心意到了就好。她抱著陆少祥欣慰地表示，「祥祥，好体贴。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妈妈收了你好几年的母亲节礼物，就属今年最有意义。」害得陆少祥非常不好意思。
「这其实是师兄提醒我要做的。」陆少祥趁机帮师兄多讲好话，帮他在母亲心中加分，「还有，那束花也是师兄和我一起合送。」
「师兄？」陆妈妈的脑袋还没转过来。
「就是我男朋友啦！你看师兄很体贴对不对？他真的很可靠，会带著我读书，还一直让我问功课。你儿子到南部有人照顾，这样不是很好吗？」陆少祥几乎把简翊阳夸上了天，希望自家老妈能够接受他。
「看来他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陆妈妈点了点头，总算放下心来。既然儿子注定是拉不直了，身边的男人好歹也是要她能够认同的。
「那我和师兄一起搬到外面租房子住可以吗？」陆少祥打蛇随棍上。
「什麽？」陆妈妈的笑容凝结了。
「我今年没抽到宿舍嘛！」陆少祥抱著老妈开始撒娇，这招是他从小用到大，就连师兄也吃的招式。
「你是说，你打算由我出钱，让你和你的男朋友同居吗？」陆妈妈非常清楚这其中的意义。
「是同一栋透天厝分租。」陆少祥还想诡辩。
「不准！还不就是同居！」
「我还不是得在外面找房子，和师兄一起住总部，几个人摊下来，一个月才两千五，外面单租套房要一个月要五千耶！两倍价差！」陆少祥说服老妈的理由还挺务实的。
「我考虑看看。」听到房租的价差，陆妈妈不得不认真考虑。这年头那麽不景气，物价飞涨，只有薪水不涨，一个月差两千五百元，一年就差了三万元。
「别考虑了啦！」陆少祥口无遮拦，「你觉得我和师兄不住一起，就不会睡一起吗？」
「你这个不肖子！脑袋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吗？」陆妈妈气炸，捏著陆少祥的耳朵，死命扭转。
「妈你别这样啦！我只是举例说明。」陆少祥吃痛，忍不住哀哀叫。
「你、你……你真的是气死我了！就这麽想和人家睡？」
「我单一性伴侣，非常安全卫生，绝对没有在外头乱搞！」陆少祥伸出右手宣示。
「陆──少──祥──」陆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妈，你冷静点，我讲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不爱听而已。」陆少祥连忙从老妈身旁跳开，跑去厨房倒了杯水，端到陆妈妈面前，「别生那麽大的气，我已经满十八岁很久了，你要早点习惯。」
气归气，陆妈妈知道儿子说的也是实情，他在南部读书天高皇帝远，自己根本管不到。她瞪著陆少祥看了半天，最後还是妥协，「改天把你那个师兄带给我瞧瞧。」
「没问题！」
陆少祥涎著脸搂住老妈，被陆妈妈狠狠在屁股上赏了两巴掌。
作家的话：
☆、（23）居心叵测 … 腹黑攻 小白受 （限）
（二十三）居心叵测
不知道是时间太短，还是陆少祥手工卡片的作用，简翊阳回家过母亲节，倒是没有被为难。星期天下午重返宿舍，两人一起窝到简翊阳床上时，他还能笑著对陆少祥说，「我妈收下卡片了！」
陆少祥还是相当不安，「她有说什麽吗？」他对简家人的印象，大概就是「很难搞」和「学业至上」。
简翊阳双手抱胸，耸了耸肩，「提醒我不要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到指导教授对我的印象。」
校内研究生推甄本校，像他这种成绩可以拿到书卷奖、指导教授都已经找好的人，只要专题做好、书面资料用心准备，上榜不难。简妈妈会这麽在意，主要是希望简翊阳可以外考到T大，当然，那就是非常竞争。
「很像你妈会讲的话。」陆少祥听了也很无奈，「不过，她愿意收下卡片，这样代表同意我们了吗？」
「知道和同意是两回事。」简翊阳淡淡地说著，他太了解自家父母了。
「我想也是。」陆少祥挤出一个微笑，黏到师兄身上，拍著简翊阳的脸，「师兄笑一个吧！你的表情看起来好沉重。」
「让你担心了。」简翊阳爱怜地抚摸著小师弟的脸庞。陆少祥渐渐褪去刚进学校时的青涩稚嫩，增添了不少男人味。
「我们说好要一起奋斗的嘛！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讲这些，而不是一个人闷在心里面。」陆少祥拉起师兄的手把玩，用指尖磨著他的粗茧。
「我家现在还好，就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趁著现在还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先机会教育他们。你看我妈都知道我们要住一起了，也没说什麽。」陆少侠身为同志平权运动的斗士，家庭革命（？）成功，正信心满满。
「你根本就是被你妈宠大的，什麽话都敢讲。」简翊阳倒是有点羡慕陆少祥家里的开明。
陆大侠振振有词，比手划脚勾勒出大好愿景，「师兄，世事难料啊！你看气象预报每次都说台风多麽强多麽大，结果真的放了台风假，有时候却是无风无雨。说不定你家人也是这样！」
「师弟，怎麽感觉……你长大不少。」简翊阳拍著陆少祥微微笑著，他也真心希望如师弟所言，是自己多虑了。
「因为我是男人了！」陆少祥挺起胸膛，得意非常，「如果师兄可以让我在上面，我会更成熟。」虽然被师兄压著相当舒泰，但陆少祥对於推倒师兄一事仍不死心。
「你要在上面当然没问题，我不排斥骑乘式。」听听这只狐狸的回答，是多麽气人啊！
陆少祥马上就跳脚了，「我要当一号！」
「拒绝。你那麽冲动、又没经验，我一定会被你弄到痛死。」简翊阳果断回绝。
陆少祥装出一副好可怜的小媳妇模样，泪眼汪汪地看简翊阳，「师兄，你真的忍心，我一辈子都没用过前面吗？」
「……」
「我也是男的，你应该了解那种心情的。」
「……」
「师兄，让我试一次就好了……」
简翊阳终究是心软，叹了口气，「……等我们多做几次，你经验够了，我再慎重考虑。」
「师兄快点！我们赶快来一炮吧！」陆少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师兄按倒在床上。要经验多一点是吗？那就从现在开始！
「大白天的，还是在宿舍……」简翊阳皱著眉头，推开陆少祥。
「不管，我要累积经验值！」
「你们！不要在这里办事。」宿舍里的隐形人李宗翰终於受不了，「一个接著一个把马子往宿舍带，是要我这种单身的情何以堪。我还是学萧中岳去打工，眼不见为净好了！」
「学长不好意思！聊著聊就忘记你还在房间里了，你缺女朋友的话，可以叫谢馨仪帮你介绍。」
陆少祥蹭地爬下了床，抬对简翊阳说，「我回房间看看有没有人，没人的话你不许推拖！」
「师弟！这样不好啦！」简翊阳连忙爬下楼梯，打算拦住陆少祥。
「小阳。」李宗翰看到陆少祥离开，趁机叫住简翊阳，指著自己的心脏，「不痛了吧？」
简翊阳笑著摇了摇头，「早就好了，谢谢关心。」
「他很依恋你，比潘伟辰好太多了，应该不会有之前的问题，你也别辜负了人家。不过，你们还是少在我面前晒恩爱！」李宗翰说完就把耳机挂上，继续面对电脑。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简翊阳道了歉，匆匆赶著下楼，或许就如李宗翰所言，他不该辜负了陆少祥的期待。
※
简翊阳一进陆少祥寝室，陆大侠就把门堵住放话，「师兄，今天没有和我做的话，你是出不去的。」
有这样逼人和自己上床的吗？简翊阳强忍著笑意，「跟你赌一个要求，我说几句话，你就会放我出去了。」
「不可能！我才不会三言两语就被你打动的。」陆少祥双手压著门版，死命摇头。开玩笑！他是那麽有决心，今天不管是让师兄推还是推了师兄，一定要累积经验值，怎麽可以轻言放手？
「真的。」简翊阳微微笑著。
「说来听听。」陆大侠哼了两声，不以为意。
简翊阳没有推托，只是提出一个很合理的要求，「你得去洗澡！弄乾净了再做。」
五月中旬的南台湾已经相当炎热，宿舍里又没冷气，两个人身上早就是汗水，全身黏答答的。不洗澡就滚在一起，那多黏腻？
「不洗还是可以做的……」陆少祥还在嘴硬，好吧，他承认他答应得有点莽撞，这种梅雨季节的闷热午後，他自己也很冲个凉快。
「你不洗，我不会想做，而且我自己也要洗，你得让我出去。」简翊阳很坚持。
陆少祥知道自己落入了狐狸师兄的陷阱，委委屈屈地问了，「还有吗？」
「刚才我来得匆忙，保险套和润滑剂都放在楼上，你难道想没润滑就直接来？房间离浴室又远，不用套子清理起来很麻烦。」这个也是实情。
「唉，师兄你到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