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祥看著那个挺拔好看的背影逐渐远离,狠狠下了决心。可恶!他一定要搞清楚,社长和副社长有没有奸情?
要是有奸情,他得趁早转移目标。中岳师兄感觉比较闷,不是首选;泓泰师兄的颜就不怎麽样,说到底陆少祥还是个颜控;大二师兄不是很熟,今天看起来也有几个长得不错的,不过还是没有社长大侠帅。
干部群里他最熟的就是简翊阳,每天看他打拳打得虎虎生风,又让他亲自指导,陆少侠内心多多少少把翊阳师兄当成偶像在追逐。
於是陆少侠展开他的调查。
第一步,跟踪。
武侠小说里的跟踪,一般是切断了气,施展轻功,远远吊在敌人後面。会不会被敌人发现,就要看情节需求与主角人品,跟武功高低相关度不高。陆少祥既没有轻功,也还没学会练气,他只是走到大三教室,掏出手机、拍下课表,推算出师兄会出现的时间。
只要遇到第四节的课,他就算准时间,远远跟在师兄後头,看他和谁一起吃午饭。根据调查结果显示,最常和简翊阳一起吃饭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少祥他自己,偶尔会捎上系里另一个叫李宗翰的学长。
正当陆少祥想要施展跟踪大法,简翊阳背後像是长了眼睛,随便转头,就能发现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唷!师弟,好巧啊!要不要一起吃午餐?」简翊阳笑著打招呼。
「当然好、当然好……」追踪失败的陆少侠,尴尬地小跑步跟上。
过没两天,同样的情节再度上演。
前几秒还走在前面的简翊阳,一个错眼不见,就闪到陆少祥身边,拍著他的肩膀,「师弟,又遇见你了。今天还是吃之前那间吗?」
「师兄决定就好。」陆少祥被吓出一身冷汗。
时间久了,简翊阳乾脆走到陆少祥的教室,「师弟,我今天实验做不完,可以帮我买饭吗?」
大一新生兼国术社社员兼简翊阳的直属学弟,十分认命地掏出纸笔,「没问题!师兄想吃什麽?要买饮料吗?」
失败!太失败了!陆少祥为自己的实践力感到可耻。唯一可喜的是,跟踪(?)至今,他没看过简翊阳跟任何一个女生吃过饭,要是社长大侠是直男,想来也挺可悲的。
如果单就午餐而言,陈致群似乎可以从嫌疑犯名单中剔除。可是换做晚餐时间,陆少祥看过太多次,社长和副社长相约吃饭的场景。他们到底有没有奸情?实在看不出来。
一个月经过,陆少祥决定采取其他策略。
第二步,突袭。
攻敌不备谓之突袭。既然简翊阳的日常生活没有露出破绽,晚上时间不是社团练习,就是和自己泡在K馆里。剩下能突破的,就剩下他窝在寝室的时候。
简翊阳的寝室号码早在手上。同一栋男生宿舍,简翊阳住八楼、陆少祥住三楼,他理论上是可以去敲门,不过他一直没这麽做,原因无他,就是怕唐突了师兄,留下负面印象。
之前和简翊阳并不算熟,毫无理由就跑到人家寝室串门子,感觉当然奇怪。现在和简翊阳吃了一个多月的午餐,熟悉度提高,加上第二次期中考周要到了──小学弟半夜某个问题解不出来,紧急向学长求救,多顺理成章啊!
陆少祥依计行事,乍著胆子敲了社长大人的房门,摆出一张苦瓜脸,万分痛苦地表示:「师兄在忙吗?我们明天就要考试了,这边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懂,师兄能教我吗?」
「这个不是很难啊,你是哪边有问题?快点进来,我明天也要考试,讲完你就回去吧!」简翊阳瞄了一下陆少祥手里的微积分,还是开门让他进来。
陆少祥装可怜的同时,不忘偷偷打量简翊阳的居家装束……怎麽在宿舍还是穿黑色灯笼裤啊?虽然那个裤子穿起来宽松舒服,可是……没有可是了,因为陆少侠自己也穿著黑色灯笼裤。
他正想打量师兄的寝室,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师弟啊?怎麽现在还来问问题?」
说话的人是陈致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居然同寝!
都同居了怎麽会没有奸情呢?陆少祥当下差点泪奔,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跟踪,还不如来寝室一看。他正想掉头就走,耳边又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弟真用功,不过你好歹看一下时间吧!」萧中岳从上铺探头,脸上写著不爽。
「你学长平时让你问还问不够吗?」寝室里的第四人也发话了,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经常和简翊阳一起吃午餐的李宗翰。
「你不能仗著人家脾气好,就这麽没节制。」
「要问问题去交谊厅。」
「小阳,你太纵容学弟了。」
期中考压力大,没人想被打扰,陆少祥顿时成为箭靶。倒是简翊阳及时救援,笑著向室友致歉,「你们别这样,他傻呼呼的,不知道大家都在读书。」又转头对陆少祥说,「我们去交谊厅吧!」搭电梯的时候,还一直安慰陆少祥,「他们压力大,心浮气躁的,平时不会这样。」
陆少祥被学长们削了一顿,倒是冷静下来。同系、同社的人住同一间寝室,是自然不过的事情,自己是关心则乱。陆少祥打入简翊阳寝室的计画失败,随便乱问了几题微积分,鼻子摸摸回到自己的寝室。
他左思右想,灵光一闪。现在彼此也算熟悉,为什麽不直接探探简翊阳的口风呢?所以他挑了个时机,进行计画三。
第三步,踩盘子。
踩盘子是江湖黑话,对於要下手的对象,总该事先侦察一番。简翊阳大概没有女朋友,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不清楚、有没有男朋友也不清楚,以上两项为本次侦察重点。
正好时序进入秋季,秋雨有一阵没有阵的下著。第二次期中考周也开始了,教授们总爱错开考试时间,本周考两科、下周考一科,期中报告还没做完就轮到期末报告。社员的出席率也就随著天气与课业压力,起起伏伏。
这一天下雨,其他大一新生全都没来,分年级带开练习的时候,就只剩下简翊阳和陆少祥在走廊上四目相对。陆少祥的「力劈」已经练到「偷步蹬蹋」接「顺步顶肘」,简翊阳示范完顶肘在实战中的作用,就让陆少祥自己练习。
陆少祥从「开门见山式」一路打下来,倒也有模有样。简翊阳称了一句,「师弟打得相当熟练,螳螂拳灵动,很合你的性子。」
陆少祥被称赞,洋洋自得,「师兄!师弟我天资聪颖,多教点新的吧!」
「新的招式等下次一起教吧!今天其他人都没来。我们来练一下『扫蹚腿』,这是之後会用到的动作。」简翊阳摇头婉拒,开始教授扫蹚腿的要诀。
扫蹚腿顾名思义,就是蹲在地上扫腿,还分右前扫蹚腿、左後扫蹚腿。除了速度,两式连接也很重要。陆少祥扫了几趟就没力了,简翊阳知道这招耗体力,也不勉强,带著他到一旁拉筋休息。
师兄弟两人接触的时间虽多,能讲话的时间却少,不是中午急著吃饭赶下午的课,就是在K馆压低音量讨论学业。简翊阳今天有点感慨,「今天这种天气,你还愿意来练习,我很高兴。」
「师兄不也来了吗?」陆少祥一边拉筋,一边偷看师兄的动作,那个柔软度不是普通夸张的,正压腿压到整个人几乎要对折。
「我这是责任,一定得来。你们还不是干部,遇到天气不好、期中期末,谁不想偷懒?你看,大一就只有你到、大二也只来三个。」简翊阳难得收起笑容,显得有些忧心,「都快期末验收了,出席率竟然不到一半。」
「毕竟是只是社团而已。」陆少祥其实很能理解那些翘掉社课同学的心情,不过这是个空档,他等待已久的机会,於是,陆少侠出招了。
「师兄接社长,花了这麽多时间在社团上,不会觉得可惜吗?」第一招,故弄玄虚。
「可惜什麽?」
「没时间交女朋友之类。」第二招,声东击西。
「还好,看开了。」简翊阳淡淡地微笑,摇了摇头。
「那,男朋友呢?」第三招,直捣黄龙!
作家的话:
☆、(4)阴谋诡计 … 校园 武侠 腹黑攻 小白受
(四)阴谋诡计
陆少祥没有Gay达,他曾对此感到遗憾。不过陆大侠看得开、脸皮厚,没有Gay达,乱枪打鸟总是会的,高中时期的男友,不都是这麽猎到手的吗?所以他问简翊阳「有没有男朋友」後,还能脸不红心不乱、面不改色、神色自若、泰然万分,展现出高手风范。
「师弟你这麽问很奇怪喔!」简大侠岂是易予之辈,被突如其来一问,也只是微微笑著,看不出有丝毫诧异的神色,好像这问题程度跟「吃饱了没?」差不多。
「哪里怪?这年头,没有女朋友,当然要问问有没有男朋友。」他说得理直气壮。该说陆大侠的神经粗壮?还是逻辑独具一格呢?
简翊阳换了个姿势,变成侧压腿,转过身体侧脸对著陆少祥回答,「男朋友也没有。」语气十分平淡。
「师兄你勇猛,还真的回答了。」就这样回答,会不会太乾脆了一点?陆少侠原本还有计画四五六七八,连被拒绝时的脚本都准备妥当,现在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你敢问,我为什麽不敢答?」
「没事、没事。」
简狐狸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起来,「师弟……你是想自我推荐吗?」
陆少祥中了一记回马枪,连忙挥手摇头,矢口否认,「没有、没有,你想太多了。」师兄是怎麽回事?难道自己的心事已被他察觉?他可以趁乱告白吗?
「玩笑而已。」简大侠收起他的狐狸尾巴,由侧压腿改成前後劈腿。
「不要没事开这种玩笑,我心脏很小颗的!」陆少祥跟著换动作,偷看一脸淡定的简翊阳,好像没啥事能影响到他,越来越觉得眼前此人深不可测。
「师弟的期末报告都开始进行了吗?」
对话总算回归正常。
「这麽早?期中考都还没过,就在烦恼期末报告?」陆少祥有点不以为然,眼前的难关都还没过,就在烦恼下一关?
「有空先多搜集一点资料,期末会很忙,师兄不会害你的。」
简翊阳浅浅地笑著,却让陆少祥觉得有点诡谲。这话完全听不出破绽,太正常了!太正常的对话缀上「师兄不会害你的」,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话虽如此,期末报告还是得做,被当掉暑修那多丢人。小大一自己知道分寸,後头又有个大师兄盯梢,所以陆少祥期末缴交报告的速度,总在班上前三名。当然,陆少祥不知道,不管是督促他做报告或是课业指导,这一切都在简翊阳的算计之中。
等他回神过来,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社团期末成果验收前,简翊阳在午餐期间善尽他学长的关怀,「师弟,你应该可以all pass吧?」
陆少祥点了点头,「如果教授出题没有太机车的话,应该可以。」说真的,有个师兄在身边问问题,读书效率提升不少。他不太跷课,前两次期中考考不错,期末考考古题早在他手上,分数不至於太差。
「报告你也都交齐了吧?」陆少祥继续点头,经过师兄提点,趁早准备,此时写期末报告,果然不会手忙脚乱。
「寒假没事,寒训直接算你一份喔!」简翊阳虽然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