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茹身上的洁白婚纱,被夺目的鲜血染红。她仍坐在椅子上,面孔被头纱遮住,殷红在她的裙摆下蜿蜒流淌,已经形成一滩血泊。我回过神後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即查看韩建安的反应。只见他抱起孙小茹的身体,像疯了般冲出化装间,我顾不得安抚韩如意,马上紧紧跟在他身後。
我面前的每一步路,都有孙小茹滴下的血迹。
这场婚礼,变成一出闹剧,不,在两个小时後,已经升级成为一出悲剧。因为,孙小茹因失血过多和抢救无效,在下午一点零五分被医生宣布死亡,享年二十四岁。孙小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在送她去医院的途中,我从後视镜里看到,韩建安用颤抖的手掀起她的裙子,然後,一把用来切蛋糕的长刀正插在双腿间。
当医生摘下口罩,用遗憾的口吻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时,我的心脏骤然一紧,又一痛,赶紧抓紧韩建安的肩膀。
“我没事。”他拍拍我的手,看著医生说:“我想进去看看她。”
我放下手,中年的医生也侧开身,韩建安动作僵硬地走向前去。当快进到手术室时,他的脚步踉跄一下,在跌倒之际扶住墙壁,之後,才继续迈进。
手术室门外的走廊,韩如意已经泣不成声,孙父的老脸没丝毫血色,但我没多余的心思去安抚他们,只挂念著一墙之隔的韩建安。当他再次出来时,双手和礼服都沾著鲜血,我冲上前去,不知该安慰他还是先扶住他,最後什麽也没做成,他就栽倒在我的身上。
韩建安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像浑身被抽空力气,我倒退两步後才托稳他的身躯。忽然,类似哭泣又像讥笑从耳朵边传来,因为他的头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所以这诡异的声音格外清晰。
“医生,麻烦帮他注射镇定剂!”我说。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走廊上所以人都看向我。
“快!照我说的去做!”我大声喊。
那医生仍没有动,韩建安却突然推开我,然後转身向走廊前面走去,我死死箍住他的腰,结果被一下甩到墙壁上,撞翻在旁的垃圾桶。
顾不得满眼金星乱晃,我再度追上去抱住他:“建安,冷静,冷静下来!”
他像没听到似的,仍试图继续向前走,但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臂穿过他的腰锁紧他的胸膛。韩建安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不停地想要挣脱我的钳制,甚至用手肘往後攻击我的小腹。孙父和韩如意也扑上来帮忙,但凭他们的力气起不到什麽作用,被韩建安用力一推,就几乎双双跌倒。
“建安,快冷静下来!你哪也不用去,我会帮你的!”我说。
“你能让她活过来吗!”韩建安吼。
当他回过头来瞪著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球布满红丝,疯狂的表情竟有几分骇人。幸好刚才那个呆头呆脑的医生赶回来,身後还带著几个护士,我和其他人一起合力按住韩建安,那针镇定剂终於注射进他的手背里。
当他被用担架抬走时,我累极了,浑身都感觉疼痛,像打过一场仗似的。
孙小茹的离世对所有人打击都很大,韩如意仍不停地哭,眼泪干了,嗓子哑了,都还在阵阵小声的抽泣著。孙父因为血压猛然飙升,差点就因为休克昏过去,只能留院观察几天。韩建安的药力还没过,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当我安置好他们,天已经黑了,但还不能好好休息。因为,我看见以郭南方为首,还有他身後两名警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孙父的身体情况不适宜录口供,韩如意是第一个目击者,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惟独算得上清醒和正常的我,足足被盘问一个多小时,很多细节甚至重复讲述过几次。
“感谢你与警方合作。”郭南方站起来,又说:“如果韩建安醒来,请立刻联络我们。”
我答应下来,然後目送他们走出病房,才拖著疲惫不堪的身体趴到病床旁边。
月光,从窗外轻轻缓缓地洒进来,我凝视著韩建安苍白的脸,淡淡的心疼感涌上胸口。俯下身,在他饱满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夜凉如水,侵袭著我的感官,在寂静的深夜里,我是守侯在麦田中的稻草人,纵使卑微而孤独,也不愿远离床边一步。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韩建安是在清晨醒的,但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因为他睁著眼睛,我甚至会以为他变成植物人。一夜间,他仿佛老了十岁,印堂蒙上乌云,再也看不到当初明朗的星眸。
郭难方又来了,他没有走进病房,只是在门口招招手,示意我出去。我们在医院找到个最偏後的角落,刚好那儿有扇窗户,坐在挨近墙壁的凳子,抬眼就能看到光秃秃的树枝。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
他表达歉意後,又说:“这次我是以建安朋友的身份来的,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警察或者外人,能谈谈最近发生的事,或者是你的感受。”
看得出来他也彻夜未眠,虽然眼帘下阴影很重,但精神倒饱满,也许是职业让他适应不规律的生活作息。
“你想问什麽?”我看著他。
“你认为孙小茹为什麽会自杀?”
“不知道。”我答。
“那你知道谁与孙小茹有仇吗?”
我只能继续摇头,他便继续问:“你不感到奇怪吗?假如孙小茹真的了无生念,她应该有更多时间选择自杀,为什麽要在婚礼开始前这样做呢?”
我揉著眉心,叹口气说:“郭警官,这些假设性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至於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起因和动机是什麽,只能靠你们警方去调查。”
他看著我,许久不曾说话。
“好吧,我只能告诉你,孙小茹精神方面有点问题,其他的,我实在不方便多透露。”我说。
“你有义务跟警方合作。”郭南方好像有点生气了。
我站起来说:“但我也有责任保护病人的隐私,只有在家属授权的情况下,我才能把病人的隐私资料告诉其他人。”
不想再应付他,我用帮韩建安买早餐的借口开脱。我沿著走廊向楼梯而去。临走下阶梯时,我握住扶手转头看去,正见郭南方挠著脑袋,一副懊悔和粗枝大叶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悄流逝。韩建安算是撑过去了,还把孙小茹的葬礼打点得风风光光,他事事都亲力亲为,连孙父也只能在旁看著他忙碌。韩建安变得更成熟了,但终日沈默寡言,我和韩如意如何努力,都无法让他绷得紧紧的脸皮露出笑容。
参加完孙小茹的婚礼,过了今天晚上,我也再没借口留在这里。
韩建安吃完晚餐就上楼了,我帮韩如意把碗洗好,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就看到他正坐在窗户前发呆,从後脑勺到背影,无一处不是落寞孤寂。我看了半晌,怀里抱著两瓶芝华士和威士忌,然後敲开他的房门。
“喝一杯吧,当作为我送别。”我笑著说。
他沈默一小会,才退开身让我进入房间里。我把冷掉的咖啡和水倒掉,又洗干净杯子,从浴室走出来时,韩建安又在望著窗外发愣。
我将他拉到床边坐下,倒满杯威士忌递过去:“锺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他接过酒看著我说:“是李白的《将进酒》。”
我咧嘴一笑,道:“唐诗数万,我惟独只会这首。”
“果然是酒鬼。”他仰头饮尽,念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我们并没有像古人般文雅的对酒当歌,但却把古人的豪迈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杯接一杯地干著,不觉间产生种默契,轮流为对方斟酒,仿佛有心比拼似的。说到喝酒,我自认功力深厚,但韩建安也不可小觑,除了脸色从红转白,再转成青之外,依旧杵在我面前稳如泰山。
“呐,韩建安,你难受吗?”我问。
他摇摇头,整个人感觉缓和许多,目光散涣地道:“难受个屁!”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粗话,顿时觉得有点好笑,搭住他的肩膀问:“真的不难受?”
“我为什麽要难受?”他反问。
我放下酒杯,摸著他发烫的脸:“建安,别逞强了,我知道你难受的。”
他动动嘴,什麽也没说出来,像个倔强又委屈的孩子。
也许是喝太多了,一推他就倒在床上,我压上去後,吻住他的唇。韩建安过好一阵才开始反抗,但他显然没什麽力气,被我用舌头撬开牙关,然後肆意地攻城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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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建安仍想要摆脱,但被我捧住脸,无法别开头。我轻舔他口腔内著部黏膜,舌尖伸入到最深处搅拌著,渐渐,我触碰到他炙热的舌,顾不得呼吸艰难,缠住他的舌头,逼著他和我一起嬉戏追逐。
只是一个吻,我已经有种犹如欲仙欲死的快感。我感受到韩建安的胸膛正剧烈起伏著,听到他急促的喘气声,他用手抓住我的肩膀,似乎是想把我推开。我含住他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吮吸著,於是,他的手就松开了。
“别动,我明天就要走了……”我在他耳边轻声说。
韩建安真的不再动了,只是有点僵硬。为了让他放松,我添舐著他的耳廓,然後一路向下轻轻细吻著,不时用舌尖扫过他颈间的肌肤。柔软的大床上,我像禽兽般压在韩建安身上,看著他的脸变得更红了,睫毛微微颤抖著,当被我撩起睡衣时,散涣的目光多了一丝慌乱不安。
再度吻住他的唇,动手解开他的纽扣。当我含住他的乳头时,韩建安颤栗了下,喘气声夹带些许含糊的呻吟。我用手揉捏著他另一边乳头,边用牙齿轻轻拉扯著嘴里的,感觉到它们同时硬起来,松开口,就看到乳晕已经变成深红色,像两颗挺立的红豆。
“呃…停下。”
当我褪下韩建安的裤子时,听到他的抗议。可突然弹出的东西,让我知道他不过是在口是心非。眼前的阳具已经完全勃起,甚至能看到狰狞的青筋,透明的黏液正从小孔缓缓渗出来,顶端泛著湿漉漉的水光。
我跪趴在他的双腿间,握住火热而坚硬柱子,伸出舌头轻轻舔过,韩建安便像触电般颤栗不止。他半坐起身来,要推开我的头,但我张口把他的龟头含进嘴里,慢慢让坚硬的直挺深入咽喉时,他便成抱住我的脑袋,腰和臀开始向上挺著。
也许是因为酒精加上禁忌的关系,韩建安很快就泄了。酸中带著涩还有点腥味在我口腔中散开,刺激著我的味觉。他的精液很多,我要连续吞好几次,才能把嘴里不属於我的液体咽完。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我们的喘气声在回荡,经过刚才那一番挑逗,我的欲望已经被压抑到极限,甚至连下身的器官都开始涨痛。我的视线落在韩建安的脸上,虽然面颊依然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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