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才觉得自己突兀,可不管他如何伤害过她,他却同样也是曾经和她携手三年的人,也曾关爱她、照顾她、真真切切地想过要娶她。面对这样一个人,她不知道要怎么铁石心肠地恨下去,一刀斩断曾有的一切。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了一段,到了江卓一车边,他试探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梁曦看了一眼,那辆簇新漂亮的车,正是他们在攒钱的苦日子里,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曾经讨论过的那一款。
她终究只是笑了笑:“不了,我坐地铁挺方便。”
一条路,两个人,背道而驰。
梁曦本想直接回家,不料忽然接到任务要加班,这下别说是约会了,回家睡觉都是半夜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门,她望着客厅沙发上躺着的人,顿时再度陷入了焦虑。
黎父已经出院,现在住在雅蔓房里;雅蔓又不让她睡沙发,坚持自己来睡。可她却又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简直太对不起好友了。
看着睡相略显凌乱的雅蔓皱着眉头翻身,梁曦终于下定悬了很久的决心,匆匆拿了些换洗物件就冲出门去。
而在听见那极细微的关门声后,黎雅蔓忽然睁开眼,贼笑着摸出手机拨了电话:“终于搞定,请准备迎接猎物吧。”
早有准备的司徒放在听见敲门声的第一时间应了门,他挑眉望着门口一脸别扭的女人:“哟~稀客啊~”
唉,还是朋友那会儿她倒还常来,有了那什么之后她反而避他如蛇蝎,好像他这房子会吃人似的。
不过,唔,确实会吃人,而且急得要命。
“你,你怎么又不穿衣服?!都快冬天了好吗?”她震惊地指着他光溜溜还低着水滴的胸膛,眼睁睁看着那滴水滑过那刀切般的八块腹肌,然后穿越性感的人鱼线,滑入……
他无辜地耸耸肩:“我内热,不信你摸摸。”
眼看他拽着她的手就要往胸口放,她赶紧一激灵地挣开,假装很有底气地直接往里冲:“借我住一晚!”
“就住一晚?”他笑眯眯地跟上,“包月包年更优惠哦。”
好吧,其实一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可能真的要包月了,怎么办?
她在路上想过了,他这里虽然不大,但好在有个储物室,收拾收拾躺下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嗯,就这样。
岂料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提议:“那怎么行呢?要不然我去住吧,你住卧室。”
说完他就哼哧哼哧地收拾储物间去了,一副良民状。她将信将疑地靠在门边看他收拾,一边暗暗欣赏那因为用力而更加贲起的肌肉块,一边弱弱地出声:“那我们说好了,你可别半夜跑进来……”
他竖起大拇指点点胸口:“我的人品你放心!”
才不放心呢,上次她不过是一时冲动地下了车,他就这么生拉硬拽地把她拖进来吃干抹尽了,可原则就是原则,偶尔的失误不代表全然的放纵,她才不要搞什么未婚同居呢。
她暗自腹诽着,想起那晚的一切,面孔又有些发热。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这天阴冷阴冷的,梁曦不由得裹紧了被子。也不知是不是认床的缘故,半夜竟睡不着。她辗转反侧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抱着被子去储物间看他。
果然是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只见他打着地铺还踢被子,导致她再一次看见了一个华丽丽的半|裸|男,情绪顿时很不稳定。
哎呀!她用力晃晃脑袋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雅蔓的话她一定要牢记在心,要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被搞定,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于是她回去继续睡,迷迷糊糊地正要入眠,却忽然觉得身上一重,熟悉的气息就和着热气扑面而来……好吧,其实也不是很意外。于是在她基本没什么效果的挣扎中,她还是被他从头到脚地吃了个干净。
真是可怕的恶性循环。
当她筋疲力竭地躺在他怀里喘息时,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顿时睁开眼:“你,你家为什么会有那个?”
他笑得像个无赖,顺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梁曦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居然垒了一沓都是那啥套!这不但是早有准备,还是储备丰富啊!
“这都是为你备的,”他咬着她的耳垂,“咱们要注意安全不是?不过我不是很介意早点做爹,你要是没意见,咱们不用也行……”
第一次实在是太突然,幸好没中标;第二次虽然用了体外,但也不安全。自己的女人自己疼,防护措施是必须要的。
“当然不行!”她吓得一激灵,他们俩现在啥都没有,生出来的孩子让他一起住小破屋喝西北风?
他贼笑:“好好好,听你的,这么多够我们用的,别担心。”
她顿时为之气结:“谁,谁要和你用了!你不要脸!”
他却悠然自得地发了话:“搬过来住吧,什么都是现成的。”
然后在颊边偷个香,他笑得促狭:“包括暖床的男人。”
虽然被他弄得全身瘫软,她还是死守节操地呢喃:“不行,我要……另外找地方住……”
“那好吧,”他耸耸肩,“大不了我费点事,搬过去陪你。”
“……”
“你看你是不是有病?还得多付一份房租。”
她垂死挣扎:“我不会让你搬过去的……”
“哦?”他粗粝的指尖放肆地游走在她正日渐被“催熟”的身躯,眯起眼,“你确定?”
“……”
***
虽然梁曦一直磨磨蹭蹭地不肯搬去司徒放那里,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强弩之末,黎雅蔓都懒得嘲笑她。结果没过几天,她就被风风火火的小种马直接打包扛走了,连行李都是过了几天才来补收的,真不知道那几天到底荒淫无道到了什么程度。
热恋中的人啊,真是可恶呢。
她想着,笑得有些荒凉。
又是一年立冬,虽然陆惜妍已经进入高考备战期,最近几个周末都留在学校温书。可是这个日子,陆济宽必须要把她接出来,做一件绝对,绝对不能遗忘的事。
此刻正在教室里等待父亲的陆惜妍,却一扫从前的迫切感。她忍不住不断偷瞄教室里仅剩的那个沉默背影,想要和他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始,简直抓耳挠腮不得章法……
难言的吸引让她敢于找借口周末不回家,少女的矜持却让她始终只能这样干瞪着他的背影,除了偶尔的问候和寒暄以外居然都没有别的进展。此刻她甚至痛恨起了自己非常不错的成绩,连假装不会做题这种策略都无法施展……
“惜妍。”陆济宽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彻底断绝了她上蹿下跳的小念头。
唉,她暗暗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整理起书包来,忽然她灵机一动——
“瞿征,你不回去吗?”她尽量拿出最自然的口气,“要不要我爸带你一程?”
沉默的男孩缓缓抬起头,竟出乎意料地颔首:“那就麻烦你爸爸了。”
虽然一向不关心绯闻,但阅历毕竟放在那儿。陆济宽从后视镜瞥了两眼,顿时心里也有了数目。这个男孩看起来并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小男生常见的幼稚和嚣张,倒是挺早熟。他也并不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棒打鸳鸯,毕竟他和方妍认识那会儿,也就这年纪。
真可怕啊,那时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已经是他女儿的时代了。所以前阵子那些隐秘的纠结和冲动,真的不该再出现在他身上。
第二天,他正带着惜妍驱车赶往目的地,却忽然接到了黎雅蔓的电话。他心头咯噔一声,将车靠边,尽量保持淡定的语气,接起:“喂,”
“是我。”
“嗯。”
自从那天……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他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真的没有意识,可她忽然避不见面又绝口不提的姿态,忽然让他非常不安。
“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家。”她的语气听来有些踌躇,“我那时醉得厉害,第二天起来看到床上湿了一片,地上还有玻璃渣……我是不是……很失态?”
那么说她根本不记得?他忽然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名怅惘:“没有,你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醒酒汤而已。”
“哦,那我就放心了……”她难得笑得不好意思,“害得我担心好久,都不敢找你说话,哈哈。”
这样就是最好的吧,他想。便也像朋友一样顺口问道:“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要不要我……”
“不用,已经找到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很不错,“朋友介绍我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市场总监,所以说转行算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哈哈。”
“是吗,那太好了。”他这样说着,神色却忽然黯然下来。
他和她的这十年,说到底不过是他帮忙照顾她的工作,她则帮忙照顾她的女儿。现在惜妍眼看就快高考,她也不再做这行,那他和她,以后恐怕就这么淡了吧。
不过,这说不定是好事。
副驾驶的陆惜妍原本在玩手机,却蓦地发现父亲正一脸失魂落魄,不由得莫名地望着他;注意到女儿的眼神后,他只能草草闲聊两句后收了线,并努力露出慈爱的笑容:“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歌爷今天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大家——大家为什么会来看歌爷的文?主要是被什么吸引的?(回答“作者有话要说”的人我将终其一生地对其实行各种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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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推个文,基友傅渝的《家丑》,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第65章 「第六十二章 」十年(陆黎)
放下电话;黎雅蔓定了定神;缓缓走向不远处那片静谧安详的墓园;并不生疏地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然后默默注视着照片上笑容恬静的女子,伫立许久。
“对不起,一开始……我真的不想的。”
照片里的女子却依旧笑望着她,无法给她任何讯息。黎雅蔓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她们其实打过照面,彼时她只是个卫校的学生;被送到医院来做阶段性实习;对这个充斥着病痛和死亡的地方还非常不适应。那时的方妍却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都脱了形;根本无法还原到照片上的模样。可她居然很羡慕她,因为那个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正是那个在她梦境里穿梭已久的男人。
时间再往前推半年,那时的陆济宽还很年轻,作为心胸外科的一名新锐,他出于友情来她所在的卫校做过一次讲座,俊朗儒雅的外形和风度翩翩的气质引得一众花季少女都失了魂,当然也包括她。
不过她黎雅蔓可不一样,她的执行力与生俱来的强悍,况且,她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充满自信。就在她摩拳擦掌地研究着要如何才能和他认识时,却有人带来了一个悲伤的消息——他居然还没毕业就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了。
这段没来得及发芽就被掐灭的情苗在她心里留下了隐隐的不服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不屑地揣测着那个拥有他的女人,难道她能比她更美更年轻?不过占了个先机,有什么了不起。
然后她真的见到了她,真的证明了她不但不如自己年轻美丽,甚至连生命都即将失去。可那一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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