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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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远-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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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了。”龙文章低暗的声音掉下来,落在张立宪耳边,“你要怎么收拾我?”
“这一天钻了几十次汽油桶,你问老子要怎么收拾你?”张立宪咬牙,咬肌在脸侧带着力度地微微鼓起。
龙文章闷闷地笑起来:“还有力气撒?”
张立宪没有同他再多废话,反身把龙文章压在地上抬手就揍,“你倒是看看老子有没有力气?”
“有力气揍人,没力气揍疼人。”龙文章嘴里损着手上招架着,与张立宪在倾斜的江防沙袋上滚得一身的尘灰碎土。

张立宪最后一拳砸在龙文章的腰侧,龙文章压嗓门闷嚎一声小祖宗爷被你打死了,然后便趴在张立宪身上赖死了不挪窝。张立宪喘着粗气,被这人的无耻搅到又好气又好笑。
“喂,起来噻。”张立宪推推龙文章。
龙文章腰上扭着说:“伤了,动不了了。”

不经意的动作,带起一股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暖流,夹着电闪击中了紧密相贴的两个人。张立宪轻易就红了脸,龙文章却只是收紧了手臂不吭声,微妙的触感并没有消逝,反而像星火燃枯草,起了燎原之势。

“喂……”张立宪忍不住,低头要扒龙文章的脑袋,还没有凑近已经被两片厚实霸道的唇封死声音,带着热度和压迫力堵上来,每次龙文章的吻都如此热切,不管不顾地唯恐丢失分秒,每次唇瓣相触鼻息交融都好像最后一次温存,驱逐哪怕一丝一毫的缝隙,汲取所有的湿润和热量。

龙文章顺着张立宪垂下头的角度往上吻,扶着他的颈项挪高了身体的位置,又浓烈地压下来,他占据了最先的主动,又抢占了后续的先机,他喜欢出其不意地攻占领地,如同他天生是短兵相接的鬼才。龙文章连诱带哄地撬开张立宪的牙关,长驱直入地洗劫,却不到数秒,猛地放开张立宪,瞪着眼睛使劲地吞咽唾沫。

张立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龙文章吸了吸鼻子开始剧烈地咳嗽,一边咳一边嘶嘶地哈气,活像刚飞奔过的狗肉,就差摇尾巴了。
“你究竟吃了多少斤朝天子啊爷爷?!”龙文章辣红了眼,眼眶里有水汽滴溜溜地转。
张立宪仗着离营地远,放声大笑,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净是恶作剧得逞一样的孩童心性,惹得龙文章喉咙里咕噜一下,心一横眼睛一闭又压下去:“辣死也要吃。”

张立宪本只想稍作作弄,赌的也不是必然,不想仅仅一个淘气,引火上身,自送狼口。龙文章原只顾顺势揩油,非妄之念也仅仅是念想,不料辣气攻心,烧燃了血液。随之而至的吻全都带了火,烫得柔软的唇面颜色殷红。

龙文章抚在张立宪背后的手加了力道,隔着军衬衣不厚的布料打着圈儿地游移,张立宪被腾起的热度冲炽得想推开龙文章,却被龙文章随之扯开衬衣下摆贴钻而进的掌心揉到气力消散。

酥麻被血液的循环带至全身,张立宪不由自主地回应龙文章的吻,舌尖纠缠,好奇拙稚,不加掩饰的反应让人心生暖洋,爱欲勾连。龙文章大力摩挲的手掌四处肆虐,火上浇油,等到张立宪一声粗喘破喉而出脑子顿然灵醒的时候,腰间的皮带已经被打开,笔挺的军裤拉链开了口,下面探进去的手使的是令人面红耳赤的频率,张立宪的心跳乱得找不到节拍,“龟儿子!放开!”张立宪羞恼,咬着牙推搡龙文章,这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措手不及。

龙文章勾着嘴角侧过脸去咬张立宪的耳垂,往鼓膜里送进去一个字:“不。”

张立宪被一瞬间清晰的意识和身体上锐利而陌生的感觉逼到本能地挣扎,他甚至忘了最基本的制敌方法,只是扭腰试图躲开那只作恶的手,不想却因为他的动作加大了摩擦烈度,张立宪强忍着几近崩溃的情绪,来来回回地在桎梏中迷失复又清醒,一个时而抗拒时而懵懂,一个执意继续不肯松手,只是好容易张立宪终于手脚并用地踹开了龙文章,却怎奈他干净青涩,未经人事,仍旧是在仓皇的关头蜷起身体,粗喘着把手指绞进装满石沙的麻袋,浑身轻微地痉挛。

龙文章被踹得一个侧滚,等到他抬起头,张立宪这一副禁欲破碎的模样落到眼底,他潮红的脸颊侧靠着沙袋,嘴唇上咬出了苍白的印记,零星的夜光在他额上镀了一层晶亮的汗,那朵野花在江风和张立宪凌乱的呼吸中萼瓣轻颤,龙文章心底有丝缕的罪恶感在爬升,眼里却已然溺满浓重的贪恋和深情。他只是忽然惊觉,原来那朵花,洁白得如此动人心魄。

“喂,”阿瑟戳戳朗宁,“你干啥子拖我到这里来?”
“吹风啊。”朗宁爬头发,把原本就乱的头发弄得更鸡窝。
“刚才你不是说附近有一整片那种野花么?”阿瑟满腹狐疑地盯着朗宁。
“那个”朗宁停止了扒拉头发,“我觉得这里的风很清凉所以咱们不找花了咱们吹风吧。”
“谁有空同你吹风,老子回去了。”阿瑟站起来要往回赶。
“哎哎哎!”朗宁拉住阿瑟,“今晚有流星雨哦。”
阿瑟将信将疑地坐下来,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一声惨叫结束了两枚枪魂傻呆呆望星空的姿态——
“龟儿子!我日你先人板板!”

第二十七章



袁朗从回来开始就忙得焦头烂额,先前的演习报告要补审不说,这任务晚了十几天回来要做的报告、政审、材料整理、战术总结等等一大堆,就算是有吴哲帮着也同样的团团转。唯一不同的是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忙,那是一只陀螺团团转;拖上吴哲那就是两只陀螺团团转。一只陀螺转得慢两只陀螺转得快,悲惨的是旁边看的人觉得很头晕。

当袁朗第三十次从吴哲旁边转过去的时候,他对着吴哲鲜桃一般颜色的嘴唇投过去匆忙地一瞥,吴哲侧身去接响得鬼催命似的电话,袁朗瞅着吴哲毛茸茸的后脑勺吐了口气,这勾人犯罪的祖宗天天在跟前晃就算了,还亲不着;亲不着就算了,连看多两秒时间的都不够。

“队长!”吴哲拿着话筒回过头,一打眼对上袁朗眉头紧锁的模样,疑惑地叫了一声。
“啊?”袁朗拎着手里的文件袋怔了怔。
“电话。”吴哲把话筒递过来,“找你的。”
“哦,好。”袁朗爬爬发茬,似乎在把刚才那些忽然冒起的涟漪杂念赶走,“喂,是我。”

吴哲接着忙手里的事情,天气变得更凉了,春秋常服这会儿穿正好合适,只是贴身的裁剪,把吴哲的腰收得跌宕干练,吴哲嫌忙起来放不开手脚,外套挂在椅背上,衬衣就这么扎进腰带里,袖子被挽到胳膊肘的位置,饶是这秋寒的天气,还蒸腾着忙碌的温度。吴哲忽然觉得自己手背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一抬眼便撞上袁朗一边应答电话一边落下来的眼神,吴哲弯起嘴角露出八颗小白牙笑得很自然。

“好,”袁朗嘴上回着电话,脸上回着吴哲作了个鬼脸。
吴哲玩心大起,用手指了指自己,用唇语说了几个字。
袁朗半皱起眉毛,忽然故意大声地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结果惹得话筒那边以更大的声音吼过来:“我说今晚!你个臭小子别想跑!”
袁朗有先见之明地把话筒拿来离耳朵半个手臂远,吴哲被逗得趴在一大沓文件闷闷地忍笑。

“是!郑老大!”袁朗听着那边分贝下去了才凑过去一本假正经地答。
吴哲看袁朗把电话挂掉,难得见到除了铁大还有人能把袁朗治得住的主儿,便好奇地问了句:“哪位首长啊?能让你这么服帖?”
“老虎团团长郑琨。”袁朗故作痛苦地拉长脸说,“今晚我要是被他和铁大一起整死你帮我收尸。”
“嘁,”吴哲一点儿都不上当,波澜不惊地继续翻看材料,“且不说狡兔三窟,被称作老狐狸的队长还能被人整死才怪了。”

“吴哲……”袁朗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吴哲的耳后,暖热的鼻息打了个旋儿,郁结在他的耳垂之后的小凹陷里,袁朗满意地看着吴哲那枚圆形扇贝一样的耳垂瞬间就变得血红透明,“你刚才说什么呢?”

吴哲微微挪开脑袋的角度,从最早第一次在草地上袁朗掰他脖子开始他就受不住袁朗离他这么近说话,那人本就天生一副妖孽的嗓音,说起话来沙磁到能把人的每根神经都通上电流,更何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袁朗发现了他的这个软肋,逮着机会就近距离无良调戏。吴哲耸了耸肩挪开一小段距离想驱散一些酥麻,侧着脸问:“还要我重复?”

“不是,”袁朗勾起嘴角又贴过去,吴哲开始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烟味,“我是问打电话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
“呦,队长会看不懂唇语啊?”吴哲扬起眉,语气顽劣神态揶揄。
袁朗沉着嗓音低低地笑,最后伸出手掌覆着吴哲的脑袋一阵揉搓,反正是修薄打碎了的小平头,怎么弄都不会乱。“小混蛋,就你鬼心眼多。”袁朗在吴哲反击之前闪开,继续手里的工作。

“是:烂人,大烂人。”吴哲笑眯眯地,“小生满足队长的求知欲。”
“靠。”袁朗瞅准吴哲抱起一摞材料的空档抬脚就踹,吴哲躲得猝然却不失敏捷,椅子被吴哲用脚跟勾倒,擦着袁朗的鞋尖砸下去,哐哐当当地一阵乱响,整得刚推开办公室门的齐桓囧然,敢情他又赶上第N次办公室大战爆发了。
齐桓咳嗽了两声说:“报告队长!”

阿瑟两条腿搭在新栽的君子兰那青瓷花盆的边儿上,百无聊赖地扭过头去看杵在门口的齐桓,袁朗和吴哲这种小打小闹阿瑟已经见惯不怪,这俩人是忙得神经都绷断了还能抓空互相贬损一翻的主儿。想必齐桓也已经和阿瑟一样了,波澜不惊有条不紊地报告说国庆中秋双节,今晚老虎团的战友们过来联欢,正巧军区文工团前来作慰问演出,铁头儿吩咐为了表示对联欢战友和演出同志们的热烈欢迎,所有A大队在基地的人员都要到场,如有违者军法处置云云。

朗宁在一边听见有文工团表演就来劲了,兴奋地用手肘碰碰阿瑟说:“有热闹看喽。”
“刘姥姥啊?”阿瑟摆直了胳膊伸懒腰。
朗宁蹲在阿瑟旁边问:“刘姥姥是谁?”
阿瑟白了它一眼说:“皇后。”
喇叭没忍住趴在齐桓肩膀上噗地一声笑出来。
“老子不是皇后,老子是皇帝老儿。”朗宁嬉皮笑脸地说,“皇帝老儿准备起驾游览大观园也!”
“封建余孽!”阿瑟笑骂,抬手往朗宁高昂而尊贵的头颅抽去。

喇叭看着这房间里,主人闹得厉害,跟着的枪魂也不消停,它随齐桓掩门而去的时候,阿瑟还在追着朗宁满办公室跑得鸡飞狗跳。袁朗和吴哲已然开始干活儿,他们得加快进度,以便腾出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参加一个能够尽兴的节日联欢。

等到吴哲揉着酸痛的脖子抬头,猛然发现夜幕悄然降临,远处的训练场上搭起的临时舞台亮起了华灯,陆陆续续有中队拉进场。吴哲险些跳起来,扯着袁朗说:“快快,来不及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袁朗拍拍吴哲的手臂笑着说:“马上就好,两分钟。”

温厚的掌心落在皮肤上,安稳宁静,吴哲应了一声地坐下来,自己手上的工作刚处理完,他现在有两分钟的时间观察他的队长,棱角分明的脸,横卧慵懒的眉,缁黑的双目,挺直的鼻梁加上因为思考而歪咬着的唇,便组成了那人独此一份的专注神态。吴哲想,这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仔细地看他。

“再看我的脸都要给烧穿了,少校。”袁朗忽然抬起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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