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躲不过去。
白兰的手指轻轻碰上她的脸——准确的说是被玻璃划伤的伤口。陈优感到伤口处传来一种很舒服的凉意,刚刚被注视着的时候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就算是小伤口也要在意啊,毕竟是在脸上嘛,女孩子不在意这个的话很容易留下疤痕的~记住了么,小~优~拉~”白兰笑着眯起眼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触感真是意外的好。
“啊……?噢噢,回去我会贴创口贴的……”优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诶?伤口不见了?”
“嗯~我帮小优拉治好了哟~”
“啊……啊,谢谢……”陈优礼貌地道谢,晴属性的火焰可以治疗伤口,不过白兰应该是大空吧。
嗖的一声,白兰的耳畔掠过一阵微风,一只钢笔撞在了沙发后面的墙上,连笔尖部分都分开了。陈优嘴角抽了抽,看向云雀,他却盯着白兰桌上的电脑屏幕,好像没注意过这边一样——但是钢笔飞来的方向是云雀那边。
白兰摸摸鼻子,比起早上见面,小云雀又暴躁了不少啊?
“说起来小优拉是温切斯特家的养女吧。”白兰手撑着下巴,含笑地明知故问。
陈优顿时觉得如坐针毡,白兰果然盯上她了,“嗯。”
“听说你在被收养之前出了点意外,才导致失忆的,发生什么了?”白兰紧紧盯着她,将她细微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陈优想起了爱德华对她说的话,“爱德华说我是因为削苹果削到了自己的动脉,失血过多休克了。”她举起自己的手,示意白兰看手腕上包扎的白布。
听到这个理由,饶是白兰也嘴角一抽,沉默良久,略带同情和怜悯地说:“小优拉,你以后还是别乱动刀子了。”她下一次再把自己手剁了怎么办。
陈优默默点头。
“小优拉看过养父母的遗体吗?”白兰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温切斯特一家的问题上。
陈优困惑地问:“为什么要看,据说被炸后烧的面目全非了。”
白兰眯起眼,半晌后说:“温切斯特夫妻为人如何?”
“都是好人。”如果忽视他们的职业。
“……能具象一点吗?”
“唔,有钱的好人。”听说支付了她高昂的医疗费,不过干这行的没钱才怪,当然挂的也快,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写了遗嘱。
白兰微笑着说:“能再具体一点吗?”
陈优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我认识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也就这么点了解了。”而且三天里大部分时间是她在病床上度过的。
“……”他倒是忘了三天后这姑娘就参加了一次葬礼。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葬礼。”她被许多炽热的目光盯得千疮百孔,都快成筛子了。
白兰尴尬地用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道:“也算是一次人生经历了……”
陈优点头同意:“那倒是,我觉得以后肯定还会有这样的经历,也算是有了参加葬礼的经验了吧。”
“……”老参加葬礼可不太好啊!
“草食动物,你有时间和糖尿病患者聊天的话,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云雀语气不善地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白兰明显感觉到云雀的杀气已经快飙到临界点了。
白兰笑容微微扭曲,糖尿病患者是指他吗?“小云雀你说话和事实不符,我上个月的身体检查报告可没有检查出糖尿病啊~”
云雀连目光都没偏转一下,扔给他一句话,“沢田纲吉说你被检查出血糖偏高,再不克制的话有可能会变成糖尿病患者。”
“……”下次还是不要把体检报告拿给小正看好了,他肯定又会向纲君委托劝说自己戒棉花糖的。
陈优绕到云雀身后,趴在办公椅的椅背上看电脑屏幕,长发垂落下来触碰到云雀的耳廓,云雀皱了皱眉,并未躲开。
“云雀,这是什么?”陈优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屏幕问道。
云雀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弹出了一个个小窗口,“密鲁菲奥雷的信息库。”
刚才还坐在沙发上悠闲吃棉花糖的白发青年听到后,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快步走过来,整个人都快趴在办公桌上,身体异常柔韧。
“小云雀我说过多少次了,别用我的电脑随便进信息库啊,留下记录的话小正问起来就麻烦了……唔,我这次该怎么跟他解释?”白兰一想到入江正一有可能会过来亲自询问,觉得脑袋都痛了。
云雀抬头冷笑,“这种事你自己解决。”
白兰纠结地抓了抓自己的白发,知道说什么都不可能阻止云雀,但是死也要死明白啊,“你想查什么?”
“八千楼。”
白兰瞥了他一眼说:“这人得罪你了?再说了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不是真的吧。”
云雀若有若无地斜了他一眼:“如果是真的我就不到你这里来查了。”
“呃……这个人还有其它的具体信息吗?真的得罪你了?”这些年得罪云雀的不少,但是被云雀上赶着调查咬杀的就屈指可数了,因为他有仇一般当场报。
云雀的手指继续轻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却没再回答白兰。陈优见状对白兰说:“我刚刚在酒店里遇到的,是个穿旗袍的东方美人,是个叫八千楼的消息贩子,而且还会幻术,后来她把我弄晕了。”
白兰恍然大悟,云雀现在的状态他可以理解为冲冠一怒为红颜吗?虽然云雀没有怒发冲冠,陈优也算不上红颜。
因为信息太少了,调查的结果是没有相似人员。
“我会帮你们留意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的话我也很想见见。”白兰重掌鼠标,夺回自己的主权。
陈优好奇地问:“为什么?”
“能让云雀在意的人不多,尤其是女性。”
“……”
白兰对陈优欲言又止的表情非常善解人意的解释道:“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陈优:“……”可你八的是云雀。
作者有话要说: 哟哟切克闹~今天我又更新鸟~
话说收到好几位菇凉的评论都是觉得此文很欢乐~很喜欢
谢谢大家的支持~
话说想笑不敢笑是肿么回事……
菇凉们你们在看文的时候究竟在干嘛……
☆、Part24 我只是反射弧比较长而已
陈优一路小跑跟上迈着长腿走出白兰办公室的云雀,突然想起了八千楼的话,上前一步拉住云雀的袖子说:“要不我们明天去撒旦城堡看看?”
云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要。”
“可是八千楼说也许他们知道戒指的下落。”
云雀一顿,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知道戒指不见了?”
陈优被他突然地用力弄得面容扭曲,“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跟她说过啊。”
云雀和陈优僵持了一会儿后才放开她,拧眉低语:“这件事没有泄露出去,为什么……”
陈优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你戒指不见了的事,你我知道,里包恩和沢田纲吉知道,还有谁知道吗?”
云雀瞥了她一眼:“没了,如果你不说出去的话。”
陈优恼了:“我说了我没告诉过别人!”
云雀似乎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低吼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反应能这么大,半晌道:“……先回去。”
陈优闷闷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跟在云雀身后下了楼。
藏在拐角处的黑影看见他们走进了电梯后,悄悄对着耳机连带的话筒道:“看样子什么都没查到,放心吧。”
很快耳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声欢快的回答:“好的,辛苦了,亲爱的传教士小姐。”
“知道我辛苦就给我涨工资,比你说什么都管用。”
“喂?喂!我这边信号不好,传教士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下次要是再听见你用这种招数,我马上就回去用我的武器帮你整容。”
“咳咳,这么凶残嫁不出去哟~”
“对敌人要如同秋风扫落叶。”扫他一脸灰尘。
“我不是你敌人,我是你的上司,是你的盟友。”
“白兰给的工资都比你高,我真想一枪爆了你的头然后抢了你的银行卡单干。”
“……”养兵千日,用在爆头,还是爆他自己的头?
自从陈优和云雀上车,草壁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周围温度都快降到零下了。
草壁不是没见过云雀浑身寒意的时候,如果有人不长眼招惹了云雀,他就会周身杀气肆意,气场能让温度降到零下,好比人形制冷器。
可他没见过有人能和云雀对着放冷气,而且还和云雀僵持,就不明情况的草壁看来,不得不钦佩未来夫人——优拉·温切斯特。
其实陈优刚刚低吼完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在找死,要是云雀一个不耐烦就能秒杀她。
可对于云雀略带怀疑的暗示性话语,陈优就是觉得委屈和怒火直冲脑门,她其实并不是个易怒的人。
冷静下来想一想,云雀的怀疑是正常的反应,他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要一个人相信拿走了自己重要东西的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在沉闷诡异的气氛中,车子行驶到了一座和式豪宅的门口,门牌上写着云雀。
陈优站在豪宅面前,憋了半天终于对云雀说:“你家真大。”她觉得温切斯特别墅弱爆了好吗!
云雀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半晌后对坐在车里的草壁说:“去拿一份地图,这个庭院的。”
草壁莫名:“恭先生?”
这次陈优倒是顿悟了,大囧道:“再大我也不会迷路的。”
“……”云雀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陈优再次强调:“我知道你拿地图的意思,可我真的不会迷路。”
云雀沉默良久,幽幽地说:“……变聪明了啊,草食动物。”
陈优黑线,“你的感想就只有这个吗?”
“另外你应该训练一下自己的反应力。”
“啊?”陈优莫名其妙地发出了单音节问句,她的反应很迟钝吗?
云雀略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说:“玻璃渣都躲不开,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陈优感觉到云雀的思维和她不在一个水平面上,他是怎么从反应力跳到她被玻璃渣划到的话题上的?
“我反射弧大概比较长。”陈优讪讪地笑道,“可是我躲不开玻璃渣又不代表我活不下去,一定要躲开玻璃渣才能安全地活着吗?”
“万一飞过来的是刀呢。”
陈优:“……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低。”
“那换成子弹吧。”
“……如果是子弹我怎么也躲不过去吧!”她又没练过!
云雀啧了一声:“难怪你看起来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陈优震惊,他这算是在担心她的生命安全吗?她没理解错吧?“其实我生命力挺强的……”
云雀难得同意了她的说法:“割到大动脉都死不了,是挺强。”
“……”合着我和白兰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啊,陈优腹诽,“别提这事儿了成吗?”
“这是你一生中难得的光荣印记。”
陈优嘿嘿一笑抬起自己手:“我手腕上留着这印记呢,就不用老记着了。”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她能忘了才怪。
云雀淡淡地说:“进去吧,跟紧别迷路。”
陈优:“……”怎么又回到迷路的问题上来了?
黑色轿车在路上高速行驶,即使白天喧闹不已,到了半夜也归于沉寂,仿佛为了验证日光不会出现一般,夜色幕布也像是被墨汁渲染了似的。
柏油路上空回荡着引擎和轮胎与地面高速行驶时摩擦的声音,车外的寂静却丝毫不影响车内的人的情绪。
“嘻嘻嘻……小青蛙,你哑了吗?”淡金色中长发的男子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手臂轻轻一勾就圈